第兩百五十章:夜襲(下) 作者:未知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師傅女兒的份上,他根本不會留她在這裏,與她廢話這麼多。 染杺見他那麼幹脆的擡起碗把湯喝了,小臉不由揚起一抹歡喜的微笑,瞥見他略顯疲憊的臉色,心念一動,邁步走到他的背後去,柔聲輕喚:“師兄....” 雙手擡起剛要搭在他的雙肩之上。 驀然,南城薰警覺的轉過身來,目光銳利,冷着一張俊臉,聲音驟寒,沒有一絲溫度:“出去。” 簡單的兩個字,他剛纔都說了兩次了。 染杺擡起的手霎時僵硬停放在半空,不知是放下還是繼續,她眸色閃耀,不甘心的望着他,輕輕咬脣:“爲什麼?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我知道你還在生氣,可是我已經道歉了,是我太任性了,對不起嘛!我當初也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想幫你,根本沒多想別的。沒想到讓那個人鑽了空子,害你中了毒。” 她不提中毒這事還好,一提他心裏總覺得此事很詭異。 那瓶解藥,她是怎麼得到的? 南城薰面色不爲所動,漆黑如夜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漠然問道:“解藥你是從何處而得。” 問完,他斂眸盯緊她臉上的變化的情緒,深怕錯過。 染杺聞言心裏黯然一驚,望着他冷銳斜視的目光,她慌亂的垂眸,眸光一閃,垂下手走到案桌旁,一邊收拾着桌面上凌亂的摺子,一邊抿緊脣回答:“那是我去爹的藥房偷的。” “是嗎?”南城薰凝着她,聽到答案俊臉一沉,語氣中明顯是不信的。 竟會有如此之巧的事? 外人可能相信,可他卻偏不信。 但事以至此,他也不想多問什麼。 染杺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擡眼看着他,訕訕扯脣輕笑,順着他話的說:“是呀!還好我偷來了,不然還不能解你的毒呢?師兄你與胡將軍他們商議這麼久了,你累嗎?要不我幫你捏捏肩,放鬆一下。”說着雙手又朝他的肩膀湊過去。 見她伸過來的手,南城薰眸底涌現出一抹不耐之色,身影一閃直接起身站起躲過她伸過來的雙手,冷峻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只是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出去。” 看到他如此冷酷,一句又一句的只想攆她出去,讓染杺心裏十分委屈,撅起小嘴,杏眸泛着淚花:“師兄,你爲何要對杺兒如此冷漠,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好?你說出來,我改。難道你不喜歡我嗎?不想看見我嗎?” 南城薰聽着她的話,微微斂眉,淡淡的看着她,眸底仍是一片波瀾不驚,本想回答覆是,可話到嘴邊還是有一絲顧及,硬生生換成:“朕心裏已有所愛之人。” 所以,你別來煩他了。 染杺聽到他的答案,心裏更痛,痛苦的眨着水眸,一滴眼淚流出眼眶,哽咽出聲:“我不在乎呀?只要能待在師兄的身邊,我就很開心了,知足了,其他我都無所謂的,真的。”最後兩個字,她咬得極重,只想他能有一絲感動。 再說他是皇帝,有女人是正常不過了。 她不敢奢求他一心一意,但求他心中有一個位置能留給她就好。 難道就這麼簡單小要求,他都不給嗎? 南城薰瞅着她,面色逐漸漠然,眯眸,沉聲道:“朕不需要,朕心裏只有她一個人,裝不下任何人。戰事結束,朕會安排人護送你回山。” 染杺卻緊盯着他,紅着眼,眼淚再次順着臉頰掉了下來,走到他的跟前輕顫着身子,搖着腦袋委屈泣聲道:“師兄爲什麼非要我回山裏,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南城薰擰緊眉,深看她一眼,眼波微動,不耐出聲:“這事由不得你。” “你喜歡江若雪嗎?你是不是喜歡她呀?我知道太后說的要立她爲後。”染杺突然止住哭聲,昂頭追問:“師兄,我不在乎,我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天天看着你就好了,你別趕我走好不好。”一邊說,一邊上前去扯住南城薰的衣服。 南城薰看着她哭鬧,心裏更加煩躁,回都懶得回答,直接甩開她,邁步走出軍營。 “來人,好好看住她,別讓她再跑出來,否則你們全部提頭來見朕。”出營帳,他對着門外守着的士兵冷聲下令,然後快步離去。 士兵聞言趕快擋住正從營帳裏衝出來的染杺,冷聲道:“染姑娘,得罪了。” “你們讓開,讓開,別擋着我。”染杺看着南城薰朝別處走去,心急如焚,對着守着的士兵吼道:“你們不想死,就給我滾開,否則我立刻殺了你們。”說罷,就從腰間抽出劍指着兩名士兵。 兩士兵淡漠看着她,冷着臉就是不讓,道:“染姑娘,別爲難我們。” 染杺見他們不怕死的樣子,擡眼望着遠處,已經沒有南城薰的身影,便冷哼一聲轉身走進營帳裏。 進去後,她看着案桌上面的那一碗被他喝光的蘑菇湯,臉色逐漸暗沉,眼底閃過一抹狠色:“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 夜色深黑,這是一個註定不平靜的夜! 高染和胡將軍帶領着三千士兵悄然潛入墨國軍營處一百米的草地位置,他們按照南城薰謀劃的如果到了目的地就利用火把和三千士兵大張旗鼓高聲吶喊,但不能置身闖軍營,只能吶喊,什麼都不用做。 這麼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分散敵軍他們的注意力,二是讓南城薰有機會去對付墨宮軒與白染韻。 但對於他們的闖入墨國軍隊提前就做了準備,警惕地防備着,看到南京軍隊火把照亮四周空地,高聲吶喊時,所有人都躲在暗處,紛紛拿着武器衝出去,顧不得其他,就想把夜襲的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可在他們全部從暗處衝出去時,只聽見唰唰的聲音,從天而降。 衆人疑惑,豎起耳朵一聽,擡頭仰望之時,只見頭頂之上有着東西快速墜落下來,還未等他們反應看清是什麼東西時,尖銳的東西就刺穿他們的眼,他們的臉,他們的身。 因爲天上有掉下來全是有毒的羽箭,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敵軍根本沒有想到,想退也退不回去,只能硬生生的站在原地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而羽箭從天下紛紛落下,產生衝擊力,力量變得平常還要強大幾倍,直接全部刺中他們的身份。這都不重要,而是隻要箭穿透皮肉,會立刻猶如被灼燒一樣,漸漸腐爛,疼得全部人在原地打滾,哀叫聲不斷。 遠處高染和胡將軍見狀,滿目疑惑,南城薰是交代過他們有人來會來協助他們,而他們只要聲東擊西,虛張聲勢即可。他們叫手下的人別輕舉妄動,乖乖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敵軍個個受了傷躺在地上痛得慘叫,他們心裏真是痛快,終於可以出一口惡氣。 看到最後,他們詫異好奇的擡頭一看,竟然在寬闊的夜色半空之中,有着模糊的大黑影漂盪着,開始的時候不怎麼看清楚,因爲天太黑,隔得太遠。後來那黑影像一座小房子,裏面有人,他們用火光照耀着光線,在天上形成了滿天星星的感覺。 而上面有人在控制那個大黑影漂浮的方向,除了放羽箭以外,他們又開始不停的從上面扔東西,東西墜落下來後在地上引爆。 頓時,整個墨國軍營被火光照耀了半片天空,那一聲聲爆炸聲將一個又一個的軍營毀掉,敵軍傷的傷,逃的逃。 胡將軍看着敵軍一個個被炸得屁滾尿流的樣子,他心中大喜,命令大家可以出去幫忙了。衆人聽到命令,興奮激昂,拿着武器紛紛衝出去,見到敵軍的人都一個不留,全部斬殺。 而此時另一廂,原本信心滿滿的墨宮軒坐在營帳中與白染韻靜等好消息,可外面卻一直傳來是爆炸聲,慘叫聲,起初他以爲是南京軍隊中了埋伏,可後來越來越不對勁,就連自己的營帳也受了牽連,一個爆炸聲將營帳給炸得粉碎,還好他當時聽到聲音就走了出來,險些躲過。出了營帳後看到外面所有營帳都被炸得稀巴爛,自己的士兵都受了傷,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他早就佈置了局,如果南城薰他們夜襲,他們有來無回。 爲什麼,一切都變成這個樣子呢? 白染韻靜靜的站在他的身旁,一眼掠過眼前發生的慘景,到處火光四濺,隱隱約約聽見士兵的慘叫聲。 她蹙起柳眉,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如果她不執意將解藥送去給南城薰,是不是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呢? 這時,有一名士兵匆匆的從一處跑來跪倒在墨宮軒的腳邊,滿臉是血,他顫抖着身子通報:“殿下,不好了,好多兄弟都死了,天上有東西,他們不停從上面放*,放羽箭。” 墨宮軒聞言臉色一沉,不由朝前邁開腳步走去,白染韻抱着琴站在一旁,也跟着走過去,昂頭擰眉,突然眼睛定在一處,驚愕出聲:“那是什麼?”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墨宮軒也昂頭朝夜空緩緩看過去,只見頭頂不遠處有黑壓壓一片集中在半空的氣球,它們漂浮在空中,他眸色深濃,沉寂片刻,心中一動,正要擡手湊近嘴邊吹口哨。 突然,一個白色的像火竹的東西從天下掉落在他腳邊。 白染韻見狀面色煞白,也一眼認出那東西是什麼,是*,她驚慌本能的飛撲過去,撞開墨宮軒:“小心。” 兩人摔出去,接着身後響起爆炸的聲音,轟隆一聲,地面碎石屍骨炸裂,遍地橫飛。 那跪在地上通報的士兵卻未躲過,被活生生炸得粉身碎骨。 墨宮軒與白染韻都躲過了,他惱羞成怒的從地上站起來,擡頭一看竟然有一個黑色氣球緩緩降落,就落在對面,看到氣球裏面站着的人,他面色驟然變冷,眸底涌現出一抹殺意。 此時,天色已是漸漸透白,耳畔是呼呼風聲,像暴風雨襲來的前兆的平靜。 白染韻摔在地上,一臉灰塵,她也迅速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擡眼之際,纔看見那從熱氣球裏面走出來的人,滿是詫異,眸色微閃。 墨宮軒一雙眼睛緊緊睨着那人從氣球裏走出來,那人身着一件豔紅色長袍,面容平凡,妖魅的黑眸是那麼風情萬種,微風吹來,衣帶飄飄,渾身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有種翩然若仙意欲乘風歸來的地獄使者。 他怔怔的望着那張平凡的臉卻又熟悉的雙眼時,他已經大概猜到那人是誰了。 從熱氣球上面走出來的人正是今晚最大的贏家,墨宮胤,只是她戴的是人皮面具,他們一時認不出她也不奇怪。 她翩然的站在原地,一身火紅妖豔的錦衣長袍,顯得她更加妖嬈。那雙妖魅的眸子也淡漠如冰的看着對面的兩人,對着四周燃燒明亮的火光,她臉色仍是白得幾近透明,只見她冷然的脣角勾起一抹殘笑,“別來無恙,三皇兄,白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