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靳將軍之死 作者:未知 “無妨,此事交給你來處理,那怕只有一成,朕也會去試。”南城薰面不改色,目光如夜那麼黑沉的睨着子裔,淡漠的揮手,聲音裏透着一絲堅定:“這樣,你去準備準備,在三天後,就開始替朕引出體內的蠱蟲。” 雖然有危險,可是,他心意已決。 與其兩人都痛苦,何不如讓他一個人默默承受。 子裔怔怔的望着他,本想出言多勸的,可見南城薰如此執着,他也只能遵從。 “是,主子。”子裔應聲起身站起來,收拾着東西。 “這事暫且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 特別是她! 他最不想她擔心,爲他煩惱。 子裔聽到他的話,收拾東西的手不由一頓,眸光一閃,低應一聲:“屬下遵命。” 話落,轉身離開了房間。 南城薰靜靜的坐在哪兒,依然黑沉着一張風神如玉、冷漠俊雅的臉,搭在桌面上的手緩緩移動,從懷中拿出那一塊墨宮胤贈予給他的石頭,他一直視如珍寶的留在身邊,指腹輕輕撫摸着石頭的棱角,彷彿在撫摸着她的臉一樣,就像她就在時刻都陪在身邊一樣。 摩擦着石頭,直接將這冰冷的石頭漸漸捂熱,垂下眼睫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塊石頭裏印着她恬美的笑顏,他幽幽輕嘆一聲,脣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喃喃自語:“墨宮,原諒朕瞞着你,原諒朕的自私,原諒朕不敢說出真相。朕……如果活不了,你可要好好堅強的活下去……”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通過每次來伙房送菜的那一位大叔,墨宮胤可以從他口中套到一些關於城中的事情和狀況,而且還利用他在城中煽風點火,讓他帶一些消息進城,並謠傳南京軍營中主將中了毒,整個營中的將士和兵全都因爲飲了山溪之水而中了毒。 消息傳出後,整個沙禹城鬧得沸沸揚揚,城中靳將軍也收到了消息,還未等他來得及高興時,也傳來城裏很多百姓也中了毒,包括他的帶領的所有將士也不停的拉肚子。 可他們在城中有着良好的環境,可以立刻開藥將此事解決,而遠在五十里紮營在山丘之上的南京軍隊,卻沒有如此好的運氣了,他們糧草不足,人手缺少,加上還中了毒,藥草有限,只能等身體慢慢恢復。 因此,靳將軍的好幾個大將都建議,夜襲南京軍隊,來個出其不意,甕中捉鱉。 說到夜襲,靳將軍也通過深思熟慮,加上這次天災人禍,真是天助朝國。如果不抓緊此次機會,那就會錯失一個殺死南京皇帝的良機,孰輕孰重,他心裏也有很清楚。 經過整頓安排,靳將軍祕密派遣兩萬精兵夜襲山丘上面紮營的南京軍隊,但此消息卻是密不透風的,城中依然是安然平靜,風平浪靜。 此時,山丘上面南京軍營中也是一片混亂,到處派人去挖藥草。 夜幕降臨,深黑籠罩,沒有一點雲彩遮擋,滿天星辰如鑽石一般綴滿蒼穹,皓月當空掛着一輪涼月,繁星炫目耀眼。 一行人悄然穿梭在茂密的樹林中,他們正慢慢的,密集的朝山丘上面那塊平地徐徐靠近,遠遠的可以清晰看到山丘平地上面那駐紮的營帳裏,有着人影晃動,燈光通明。靳將軍一行人卻潛藏在想山丘崖底下的那一片樹林裏,他們共有兩萬精兵,就算是與南京軍隊單打獨鬥,也不會輸,還別說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看着時辰已經是半夜,都是人最困,最想睡覺的時候,也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靳將軍大手一揮,做了一個手勢,一聲令下,命令迅速放綁有油把的羽箭,紛紛朝山丘上面不停的激射出去,只見半空中有着密密麻麻帶着火光的羽箭射進南京紮營的營帳中,火把沾染着油,只要射到到營帳布頓時就燃燒起來。 射光火把羽箭後,靳將軍號令着所有人全部衝上山丘平地之上,上去後才發現每個營帳里根本空無一人,在外面看到人影只不過是一個空架子掛着衣服在飄蕩。 他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中計了。 他焦急的叫退兵時,只聽見外面驟然響起鑼鼓之聲,吶喊之聲,這才發現原來他們都被包圍了,算計了。衝出來後,纔看見四周不知何時多出一排排車對準他們所有人,只要他們一動,那排車的機關會自動開啓,他們無路可逃。 在排車頂上面站着的兩人正是南城薰與墨宮胤,他們兩人面色淡定,攜手並肩站在一起,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下面的一切,像至高無上的君王,彷彿他們此刻捏着天下蒼生的生殺大權,是那麼不可一世。 靳將軍遠遠看着他們兩人身影,眸色驚恐,眼梢快速掠過,驚慌失措的走到最前面,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不是中毒了嗎?” 不是傳言南京皇帝中毒了嗎?爲什麼他還好端端的站在哪兒? 南城薰遠遠地站着,夜裏的他也脫掉了一身笨重的鎧甲,月牙色的軟袍,風過衣袂,墨發在腦後盤旋,底下的那一層層火光照耀在他的俊臉上,那負手而立的傲然,像地獄的修羅重生,不需一言一行,就無端透着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 墨宮胤脣邊淡淡的笑着,眼梢輕擡,凝着身邊這個男人,他在確是一個很有城府,計謀的男人。可以利用她提的建議,將整個局面扭轉,反敗爲勝。 “靳將軍,得罪了。”南城薰微微眯起眼,看看靳將軍,淺淡的扯脣,說出的話是那麼雲淡風輕,“今夜之戰看來你老人家又失算了,看你都一把年紀了,也應該退休了,不用如此這麼辛苦的。就算輸了,面子上也還掛得住。” 墨宮胤聞言抿脣輕笑,這傢伙真是太會說話了。 “原來這都是你的布的局?”靳將軍聽了驟然銳高了音量,臉色鐵青,忽想通什麼,怒道:“什麼飲水中毒了?什麼上山挖藥材?都是你們一手策劃的?” 南城薰狹長的眸子凌厲遠遠的睨着他,冷峻的臉上不由冷笑:“不這樣做,你這個老狐狸又怎麼可能中計呢?” 靳將軍斂起眉,瞥了眼他們帶來的人,冷聲道:“你們五千人不到,還想對付老人,真是滑稽可笑。” “你以爲朕只是去採藥嗎?朕只是安排人去挖這山上的礦石,早就在周圍埋下了,只要朕一聲令下,這裏立刻就會爆炸化爲一片灰燼,而你的人全部要被炸死在這裏。” “哼,想威脅老夫?你還嫩了一點。”靳將軍冷哼一聲,面色一冷,根本不受威脅,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光榮一些,下定決心,直接下令:“就算死,我們也要拼個你死我活,衝出去。”一聲令下,身後的兩萬精兵聽從命令的朝四處衝殺出去。 卻在下一瞬,有人比他們永遠快了那麼一步,周圍四處排在一塊兒的排車裏面剎那間全部激射出密密麻麻的暗器,唰唰的聲音摻雜着慘叫聲,是那麼刺耳。 南城薰面無表情的朝裏面看一眼,眸光深邃,只見靳將軍在裏面拼命嘶殺,這樣的畫面他根本不想看見下去,而這一仗他是穩贏了。 側頭看着墨宮胤,那抹冷漠的表情瞬間變換成柔情似水的笑容,薄脣微啓:“墨宮,我們走,這裏就交給他們來處理。” 墨宮胤蹙起眉看着前面的一切,只覺得心底有些沉重,戰爭只會給人帶來死亡和悲劇。 看着那些被箭,被暗器射中,倒在血泊中的人,她可以聯想到他們都是有妻,有子的人,甚至還有高齡的父母,他們是多麼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滿載而歸。 聽到南城薰的聲音,淡淡的只是瞟了一眼,便與他攜手悄然離開。 戰場上沒有不忍,有的只是殘忍。 三百坐騎兵早就將排車陣毫無空隙的將朝國夜襲的軍隊全包圍起來,暗器早就準備齊全,還有埋在附近的*,根本就沒有留有機會讓他們離開,只要關鍵時刻引爆,夜襲的軍隊根本沒有人可以衝破陣離開。 一場廝殺在夜色之中響起,到清晨,整片山丘上蔓延着到處零亂,殘骸斷臂一地都是,濃煙四起。 朝國軍隊全部戰亡,只剩靳將軍還一人活着,可身受重傷,胸前,後背,腿上,手臂上都是暗器與羽箭,只是傲然的還剩下一口氣站立在場地中央,一逼不甘心的樣子。 此時,紅日當空,燦爛陽光下,幾人迎面馳來,爲首之人面色冷峻,薄脣微抿,一雙深眸如同泥潭的漩渦,那麼黑沉。而他右邊則是一身琉璃白的翩然佳公子,長相雖然過於平凡,可那雙眉眼卻是如此耀眼如星脣那麼璀璨,透着一抹別緻的風情。 他們徑直走到場地中央,圍攻包圍的人全部讓開一道來,兩人就這麼並肩走過去。對面青銅鎧甲破裂,周身是血,鬢髮凌亂,手握長槍插在地上的靳將軍面色蒼白,目光銳利,怒視着走到離自己還有五步距離停下的兩人。 “哈哈哈.....”看着他們,他仰頭長聲冷笑,一張嘴,鮮紅的血從嘴角溢出。 南城薰負手而立,臉色淡漠,眸色幽森,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靳將軍,果然是鐵錚錚的硬漢子,只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不過,朕也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是怎麼對付朕的人?朕就以什麼方法來治你。” 話聽在耳裏有些諷刺,滑稽。 可如今靳將軍已經敗了,根本不在意他的譏諷。 墨宮胤站在旁邊,一句話也未說,只是遠遠的睨着前方几乎站立不穩的人,眸光微微一黯。 腦中竟然回想起那個嫁給龍飛做皇后的溫柔女子,她可知道今日她的父親要死在這裏了? 靳將軍聞言止住笑聲,冷冷看過去,眼底沒有憤怒,冷笑道:“能與戰王一戰,老夫也不枉此生。不過,最後還是老夫贏了,你的好兄弟仍還是在老夫的手中,他只能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哈哈.....”笑到最後,聲音漸漸終止,一雙眼滾圓的瞪着,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