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秋月嫂走進祠堂裏,眼睛先往楊楚生的鋪子瞄,這傢伙還是那樣,斜躺着,身子靠着牆壁,旁邊坐着白雪和劉雪貞。
“秋月嫂,到這裏坐吧。”桂香嫂也可能是有意的,說着還拍着身邊的紅磚。
“明天我們就要除草,現在分配田地了。”水筍叔站在中間喊。
“秋月,你就最東邊那一塊,你們一家和楊同志合一塊,那塊地的面積剛剛好。”水筍叔先看着秋月說。
秋月嫂皺一下臉“那塊地呀,草最多,還有水蛭。”
“喂,嘻嘻,你一家跟楊同志合一塊,哈哈!”芹菜嬸突然一說,社員們“哄”一下子就笑。
楊楚生也在笑,反正這些人說起這些話題,可以治肚子餓。
秋月嫂也在笑,還往楊楚生看,桂香嫂也在笑,也往他瞧。
第24章田地裏頭也慌亂
鄉村的農民們,就是跟縣城的居民們不同,晚上還不到十點,整個村子就會陷入一片安靜。早晨就四點鐘一過,不用等鬧鐘響,祠堂兩邊已經熱鬧地傳出鍋碗瓢盆聲,這聲音也讓楊楚生睜開眼睛。
只是他沒有睜開眼睛就翻身起來,眨着眼睛,想心事唄。
確實也有點鬱悶,重生這麼久,就跟不是重生的一樣,最多也就搞了一些古董,還有什麼?看着農民們的生活那樣艱難,想讓他們的生活過得好一點,卻也難。
還有一個白雪,這個在他前生中,留下心痛的姑娘,也只能採取逃到香港,在那邊等着她的辦法。當然,也有另一個辦法,就是不要讓她到香港,但是能嗎?就是能他也不想做,知青回城後,那日子也好不到那裏去……
“鈴鈴鈴……”那個馬蹄鬧鐘一響,打斷了楊楚生的思路。知青們就如聽到號令一樣,都從美夢中坐了起來。
布簾後面,照樣有白雪每天起牀時,那種伸懶腰的聲音。
還有不鬧就會感覺日子沒法過的劉雪貞,在對白雪圓潤的後面發表出有些嫉妒的言論。
“你沒有呀,別老是動手?”白雪說話的聲音中,也聽到她穿衣服的聲音。
劉雪貞卻是“嘻嘻”地笑,突然,這美女大叫一聲“不行!”
一大早就有笑話,這白雪也會惡作劇,先穿上好衣服,“譁”!就拉着布簾。搞得劉雪貞趕緊喊,拿起被單往身上包。
都是十八歲的青春年紀,那有不鬧的,反正三個男的都在笑。
白雪也是玩的啦,手裏拿着梳子,笑着走出來,還是再將布簾拉上。
三個男的,目光也齊唰唰往白雪瞧,這白美女剛剛起牀,那一頭散亂的長髮,就是因爲亂,纔有一股睏倦的美。往大家共用的一張學生桌子邊坐,拿着一面真徑大概七八公分的小圓鏡子,先擺弄起一頭長髮。
王升看得有些傻,也不知道心裏多激動,那雙倒吊眉還會輕微顫抖。
白雪編好辮子,伸手拿了一條小橡皮圈將辮子紮好了,一擡頭,也不管其他兩雙有些發呆的眼睛,看向楊楚生說“你不用除草呀?”
“急什麼急,秋月嫂的飯可能還沒好。”楊楚生說是說,還是起身拿起洗漱用具,往天井的水井那邊走。
也確實,他在秋月嫂家裏喫飯,還是有點不方便,這一大早的,要是去早了,就跟在她家過夜似的。
季節已經是立夏了,白天也漸漸變長,四點多鐘的鄉村裏,天色已經走過了黎明前的那一段黑暗,透出朦朧的晨色。
還別說,要沒有男人的相陪,白雪自己可不敢走進巷子裏。總是感覺怕,一走路,好像後面也有跟她的腳步節拍相同的聲音一樣。
“白雪,你想不想回家一趟?”跟她走進巷子裏的楊楚生小聲問。
“想回就回吶,不過我前天才給家裏寫信。”白雪也是小聲應。
知青每月反正有兩天可以回家,不回也白不回。楊楚生是有打算的了,想回到濱海市,瞧瞧那把在公社偷出來的扇子,能不能值錢。這個年代,一是人們沒錢,二嘛,也沒有收集古董的意識,有東西想賣也不是容易出手。
“信我懶得寫,從這裏寄到家裏,六七十公里,還要一個星期,我準備過兩天就回。”楊楚生又說。
白雪點點頭“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行!”楊楚生一說,看着要走進三同戶,回頭朝着他笑一下的白雪,也轉向往秋月嫂家裏走。
“楊同志,小心點。”秋月嫂纔出村口就來一個提醒。雖然天色朦朧,但走路也得小心,田間的小路可不能仰首闊步的。
清晨的村邊,盡是季節的吵鬧聲,田野中,青蛙的鳴叫好像在比賽一樣,這邊一停,那邊就鼓勁。
田野裏,只有他們倆走在狹窄的田埂上面,因爲秋月嫂沒有人手,也只能早。
晨風微吹,清新的空氣中,帶着季節的溼氣,也透出晚春時山花最豔的芳香。村後的山上,也傳出一陣“嘰嘰喳喳”羣鳥準備出巢的喧譁。
秋月嫂回過頭,看着楊楚生深一腳淺一腳的扭捏樣,“撲”地一下就笑。
“楊同志,你打架身子那樣靈活,怎麼走路就這樣。”秋月嫂說完了,又在笑。
“走路跟打架不能比。”楊楚生也笑着回答,這種最多也就二十多公分寬,草又達到小腿肚的田埂,他們這種知青,就是白天走起來也得小心,更何況天還沒亮。
“哈哈,你也小心點。”楊楚生也笑,秋月嫂不也一樣,突然雙臂高舉,生過四個孩子,卻還算是苗條的身子,左右擺了幾下,差點往田裏摔了。
秋月嫂回頭一個淺笑,然後又繼續走。這種舉手保持身體平衡的身姿,還有幾次又得出現。走在後面的楊楚生,又是不大想看,又不得不看。不大想看的是那個搖擺的身姿,村婦有村婦的阿娜。苗條又帶着幾分成熟的後面,搖擺起來也是相當柔軟。還得怕她往田裏摔,所以又不得不看。
終於到了他們的那塊田頭了,這時候,朦朧中才能看見,從村裏也走出幾個社員。秋月嫂的舉動又讓楊楚生不敢看,這美寡婦站在田頭,一下就將外面的褲子,放在田埂上面。
村婦們這也是一種勞動習慣,這年頭田間除草,並沒有除草劑這些,靠的是人力。人都得往田裏跪,然後雙手在泥土裏翻抓。也因爲這樣,不管男女,一般都是脫掉外面的,一條褲子,也是要錢的。
“楊同志,你雙手要這樣。抓到草的時候,將草先抓起來,再用力往泥土裏摁,這樣摁進去的草就會爛掉。”秋月嫂也沒啥講究,習慣了的。只穿着寬闊花褲頭的身子,站在楊楚生跟前,當起他的師傅。
“知道。”楊楚生也只能這樣說了,面前的村婦,一雙雪白的大腿就呈現在他面前,讓他嘴裏是在答應,眼睛卻往田裏瞧。
秋月嫂交代完了,再一笑,轉身往另一邊走。
楊楚生不也得脫,要不脫,這塊田除完草,他也得貢獻了一條褲子。
“對了,當心水蛭呀,這些傢伙吸進多少血,你還得再流多少血出來。”秋月嫂突然回頭又說,眼睛也往已經呈現在她眼前的一雙強健大腿瞧。可能也有什麼感想,低頭也往自己的雙腳看,然後看着點頭笑的楊楚生,這村婦自己也笑。
這種除草的場面,不是夫妻在一起,確實也真的太讓人產生聯想了。秋月嫂邊走還邊看着自己的一雙雪白,要沒想臉不會紅,可這是她們的勞動習慣。
楊楚生是重生者,除草他也幹過,一下到田裏雙手快速地往兩邊翻動。這樣的除草方法,雖然慢,但也能除得乾淨。
一般來說,施完了第一次肥,除草以後,再施第二次肥,還得再除一次。這種原始的耕作方法生產出的大米,要是楊楚生重生前的年代,可以稱爲有機大米了。
“楊楚生,你們還挺早的。”水筍叔走到他們的田頭就喊。
楊楚生站了起來,往下瞧,好傢伙,下田最多也就半個小時,一看嚇一跳,小腿肚上,貼着四條水蛭。急忙伸手一抓,還好貼上去不久,這些傢伙頭部的吸盤已經完全張開,還在他的手裏左右晃動。
水筍叔給他一根香菸,然後笑着說“你跟吳擁軍打架的事,估計他們一家不敢怎樣。”
楊楚生笑一下,也說“我說過了,人家愛怎樣,儘管來!”
“嘿嘿!”水筍叔笑一下,拍着楊楚生的肩膀,大有你給我們吐口氣的意思。看着蜜綠色的稻田,又笑着說“看來,今年的早造,我們肯定增產,只是怕肥料不夠。”
楊楚生拿過水筍叔已經燃着的香菸,往自己的香菸一堵,“啵啵啵”吸了幾口,點燃了才說“我有一個建議,讓大家集資,養北京填鴨,又能增加收入,又能多積點肥料。”
水筍叔看着這傢伙,現在國家的政策他不知道,但南濱省有政策,生產隊是可以搞副業,但不能辦企業,也就是隻能養豬養雞鴨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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