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傢伙,這其中還有一個不是民兵的吳擁軍的三哥,七兄弟就這傢伙性子最火爆也最蠻橫。五兄弟打不過楊楚生,他還怪那是在番薯地裏,土太軟。瞧他黑着臉,雙手握緊了,站在一邊,準備又跟這個小知青再打一次。
“搞什麼?”水筍叔一來就問。
吳擁軍三角眼一瞪“你也有責任,一起走!”
人家不叫,水筍叔也會走,因爲他是隊長。
又有事了,又是楊楚生。又是那位蒜頭鼻子的張主任在這樣想。
許書記的臉又在黑,一個下午,先是吳擁軍自己來了,然後就是楊楚生和隊長一起到。感覺他這個公社書記,好像專門爲這個小知青當的。
“許書記,生產隊不是可以搞副業的嗎?我們生產隊沒錢,社員願意借,這不是支援社會主義建設嗎?”水筍叔這話,已經複習了兩公里,說起來那叫水平。
“是可以。”許書記看着他們三個,如果這樣,還應該表揚。
“你讓楊楚生說,他自己承認是社員參股,以生產隊的名義,變相搞資本主義。”吳擁軍也大聲說。
喊得這樣大聲,也會有人偷偷瞧一下,又有人在說了,又是楊楚生。
陳燕在廣播站裏,就聽到兩個跑過去瞧的傢伙在說,這美女一聽楊楚生三個字,也暈了幾秒,然後也往許書記那邊走。
“楊楚生,你說話呀。”吳擁軍氣壯如牛啊。
楊楚生在看着許書記,他正在等着他的話呢。這哥們笑一下,反正對於吳擁軍這種人,就不用跟他講什麼大丈夫,能氣得他當場翻白眼氣絕身亡才爽。先點上一根紅球,才說“我承認什麼了,誰聽見了?”
“你親口對我說的,你還不承認?”吳擁軍又大聲喊。
“我還聽你自己說,你貪污大隊的民兵訓練費,你承認不承認?”楊楚生說完了,朝着窗外的陳燕笑一下。
“砰!”吳擁軍氣得手往胸口捶,這傢伙也第一次感覺到,資本主義太他媽狡猾。但讓他怎樣說呢?到現在他也明白了,這事要是第三生產隊的社員一口咬定是生產隊搞的副業,還真的沒辦法。
“吳擁軍,你先回去。”許書記又不是笨蛋,朝着氣得握緊拳頭的吳擁軍說。
沒辦法,吳擁軍能怎麼着?再不願意他也得走。
“楊楚生,你老實說,是不是生產隊搞的副業?”許書記這回可以問了。
水筍叔幾乎要站起來,不過楊楚生卻先開口,小聲說“許書記,社員們生活太苦了,能不搞點副業嗎?”
“那就是真的了?”許書記瞪大眼睛又問。
“是真的,但我們生產隊的社員都不說,就是生產隊的副業。”楊楚生又說,知道公社不容易忽悠的,真要來硬的他還惹不起。就明說了吧,反正裏外就只有他們三個。
“行行行,回去吧!”許書記最少幾分鐘眼睛都沒眨一下,反正這小知青不敢騙他,幾天前他還是標兵,那就這樣了。
水筍叔走出公社,手往胸口一直抹。回頭一瞧,楊楚生站在一位美女面前在說着什麼。
第35章這樣的整人法
楊楚生也沒跟陳燕說什麼,是這美女聽到他跟許書記說是真正的社員參股,還嚇她一跳。不過這美女也是聰明,也感覺這位老同學真的敢做也敢說。私下跟許書記承認,他難道會強行叫人沒收不成,他也就可以裝成不知道了。
水筍叔那叫樂,這樣子讓他更加放心,許書記分明就是有意放他們一馬。楊楚生一百二十多斤,就坐在他的自行車後面,他也不感覺到踩起來喫力。兩人嘴裏叼着香菸,還有說有笑的,完全是一付革命樂觀精神。
他們在樂,祠堂這邊的社員們卻在焦急,有些社員已經在田裏跑到祠堂來了,焦急地等着他們的消息。可卻先等來了吳擁軍,這吳主任也是一付想捏死鴨子的神氣,按他的估計,楊楚生應該會被許書記狠批一頓。
這有熱鬧瞧了,吳擁軍叫上三個民兵,抓鴨子。就連他的三哥,也想瞧熱鬧,卷着一根喇叭煙,看一下也跑過來,長得還可以,腰比水桶只粗一點的老婆笑。
吳擁軍的三嫂,當然也是看熱鬧的,這女人走到水筍叔的老婆身邊,咧開嘴巴先笑一下,才說“這個小知青,這回跑不掉了,嘻嘻!”
芹菜嬸轉過臉,不想跟她說話,這女人也是個誰也不敢惹的角色,幾句話說不合拍,就瞪眼睛豎眉毛,連菜刀也敢使出來的女人,還是少跟她說話爲妙。
“吳擁軍,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不就幾隻鴨子嘛。”副隊長也有十隻的份額,站在祠堂大門正中央就說。
“幾隻鴨子,你也有份的吧?八十五隻,這是大……大資本主義!”吳擁軍平時說話不口喫,但這“大”字不但重複,還加重語氣。感覺這個狡猾的楊楚生,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衝着副隊長,又說出這年代也是相當流行的話“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好獵手。”
“行了,吳擁軍,別講這些大道理。”副隊長也沒好臉色就說,他們家也有五六兄弟,要跟吳擁軍他們一家打,誰也不怕誰。
副隊長還一臉發黑站在大門正中,看見水雞叔從一條巷子即將要走過去,急忙大聲就喊。
這水雞叔頭也大,本來這事他是不想管的,吳擁軍要怎樣鬧就鬧。畢竟楊楚生這條資本主義尾巴也確實大條,現在副隊長喊他了,他也得現身。
吳擁軍的三角眼也只是看這書記一下而已,反正他有公社這一支牌。
“這是不是資本主義尾巴,還是跟公社彙報一下吧。”水雞叔也就只能這樣說了。
吳擁軍還大聲“我就是剛剛從許書記那裏回來的。”
水雞叔一睜大眼睛,眼角的皺紋也會變淡。當然會不爽,這吳擁軍算什麼角色,大隊幹部排到他還有幾名以後,跟公社報告事先也沒有跟他這個書記吭一聲。
這人也越來越多,因爲時間到了社員從田裏陸續歸來的時候。秋月嫂的褲子還卷在膝蓋上面,聽到那個六歲的女兒說,“砰砰砰”也往這邊跑。
還有桂香嫂也不得不來,她要不來,今晚又得被吳擁軍,特別是他三哥的老婆給罵個大半夜。
“那許書記怎麼說?”水雞叔還又問了。
“他說應該沒收。”吳擁軍這話,就好像手裏拿着令箭一樣,表情也有些傲。
“那楊楚生呢?他爲什麼不在?”水雞叔又問。
吳擁軍還沒回答,也在想着同樣問題的桂香嫂,眼睛在搜尋楊楚生之時,卻看見他坐在水筍叔的自行車後面。也說“他們在那邊。”
所有人的眼睛都往向這邊過來的兩個人瞧,看見後面的楊楚生,嘴裏還叼着香菸,臉上的表情也相當地充滿着無產階級色彩,也還讓吳擁軍心裏有想法。
“哎呀,吳主任,要割掉我的尾巴了,我又不是猴子。”楊楚生跳下自行車就說。
吳擁軍還是冷冷地“哼哼”兩聲才說“楊楚生,鴨子你要自己交到大隊,還是我們來抓?”
“放心,生產隊可以搞副業,我們的鴨照養,不要管別人眼紅。”楊楚生扔掉菸屁股就大聲說。
“嘻嘻嘻!”秋月嫂先笑,還有那位如門神一樣的副隊長,見楊楚生的表情,也感覺青天上面也終於有白日。
這話也讓吳擁軍愣了,感覺可能是他回來後,許書記又跟楊楚生有什麼說法。
楊楚生已經走到他身邊,小聲說“吳擁軍,你給老子滾得遠遠的,告訴你,我就一口咬定是生產隊向社員們借錢,許書記也沒有辦法,嘿嘿!”
這哥們就是專門想氣死吳擁軍的,說完了,還擡手想拍這位兩眼已經無神的傢伙的肩膀。
卻不想吳擁軍的三哥,可以眼明手快的時候那叫笨,不應該眼明的時候卻明得不行,衝着楊
楚生就喊“你幹啥?想動手啊!”
楊楚生朝着這擺好架勢的傢伙一瞧,然後又對吳擁軍說,“我打不過你們,你們厲害,不過你自己可以到大隊打電話給許書記嘛,哈哈!”
吳擁軍當然會打,也想溜,要這樣,他又沒臉了一次了。
“喂,別動不動就想打架,真要打,老子綁住一隻手,也照樣能打斷你兩顆門牙。”楊楚生又朝着吳擁軍的三哥喊。
這人嘛,有時候面子比性命還重要。吳擁軍的三哥現在就是這樣,因爲他要被楊楚生嚇退了,現場少說也有上百號人,會笑話的。“砰”地拍一下胸脯,大聲喊“楊楚生,夠膽的放馬過來。”
好傢伙,吳擁軍的三嫂見了可能又要打架,也往前一步,雖然沒說話,但也有老孃也不是好惹的那種表情。還伸手,將褲子往上拉緊點。
楊楚生嘴角露出三分譏笑,他要想打架,也不會跟這傢伙一對一,打起來好像在欺負他似的。突然這哥們一笑,走到吳擁軍的三嫂面前,再笑一個,還小聲地叫一聲“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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