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這是他的傑作。”白雪說着也笑一會才又說“那些知青也真傻,那些野菜怎麼喫呀?可他們還硬着頭皮喫。”
“不是傻,你們要不跟我一起的,也會跟他們一樣傻。”楊楚生還臭美。
“喂,你們說,楚生會不會因爲這,被調到公社?要那樣,我們就。”劉雪貞說完翻個身,趴在草蓆上看着他。
“切,放心,我們團結在一起,擰成一股繩,暴風雨來了也不散!”楊楚生一說,還坐起來。學着《沙家濱》中,那個新四軍排長郭建光,在暴風雨中舉起手,瞪大眼睛的動作,搞得知青們又是一陣大笑。
第50章夫妻雙雙把家還
清晨的田野間,清新的空氣中,突然卻多了又一種香氣,一種淡淡的香氣。
剛剛睜開眼睛的楊楚生,聞着這種香氣,還以爲是睡在一邊的兩位美女的身上,所透出的香氣呢。只是仔細一聞,好像這種香氣是來自田裏,這哥們還笑,應該是水稻開花了的香氣。
水稻開花了,也就意味着,社員們的辛苦汗水開出花來了。
楊楚生當然高興,這種淡淡的稻花香氣,也是他想讓社員們過上好點的生活的希望。
這哥們轉臉看兩位還在睡熟的美女,這樣的天氣,連被子也不用蓋。兩位美女和衣而睡,正面朝天,朦朧的晨色裏,兩個曲線畢現的身子,正在均勻地起伏。
美!美女睡熟的姿勢就是美。朦朧中,白雪的長髮,散亂地披在鵝蛋臉的兩邊,有幾絲可能是因爲風的關係,還蓋在她的臉上。一起一伏的兩座高處,每一起和伏,都是那樣的無拘無束。
“嗯……”劉雪貞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也醒了。一睜開眼睛,就朝着楊楚生笑。然後低頭看一下自己的身子,這傢伙先起來了,眼睛望向那裏了?
鴨寮裏面,鴨子們也都起來了,現在不用緊張,鴨子已經填飼料填了好幾天了,就是餵它們東西,也不會喫。
鴨子的聲音,也將白雪和孟躍進吵醒。這美女一坐起來,一雙白皙的手臂就往上舉。剛剛醒來的美女,這伸懶腰的表情以及身體的動感,就是美。
“好舒服,要能睡,我一定會睡到明天。”孟躍進邊捲起草蓆邊說。
“行了,你要睡就裝病。”劉雪貞說着也在卷草蓆,裝病她的次數最多。
楊楚生也站起來,朝着白雪說“你要睡也行,我還得張羅飼料。”
都起來了,就是她想睡,等會出工往這裏來的社員們,也會讓她睡不着。
孟躍進和劉雪貞都得往村裏走,現在祠堂裏就一個王升,他們纔不理那傢伙。
白雪就是爽,拿起昨晚楊楚生換的衣服,她洗衣服他張羅飼料,就如一對小夫妻一樣。
說真的,白雪還真的有他們已經是小夫妻的感覺。走到不遠處的那個水坑邊,往清澈的水邊坐,剛好有一塊石頭伸進水裏,好像是專門給她洗衣服的。
要是一輩子能跟現在這樣,自己養一大羣鴨,再養一羣雞。兩人就這樣,早上起來了忙一陣子,然後喂完了那些鴨子和雞,就可以坐在樹下,又涼爽又能說着悄悄話,最好還要養兩隻羊。然後,然後還有,生下兩個孩子。
“嘻!”這是白雪想得入神的時候,不由自主發出來的笑聲。是一種嚮往吧,這美女從水裏拿起一件衣服,撒一點洗衣粉,“唰唰唰”就搓起來。
突然,白雪俏美的臉擡了起來,還露出特別高興的笑,聽到鴨寮那邊,楊楚生在唱歌“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這歌太好聽了,而且歌詞的意景,就如剛纔她在嚮往的一樣。確實她就搞不懂,他真的會作曲還會作詞呀?
“喂,你剛纔唱的是什麼歌呀?”白雪手裏拿着洗好的衣服,看楊楚生已經在涼飼料,就笑着問。
“夫妻雙雙把家還。”楊楚生邊攪着飼料邊回答。
“這歌也是你一時興起作的?”白雪邊晾着衣服又問。
“不是,你沒聽過而已。”楊楚生又說。
白雪在搖頭,不對呀,這年代有什麼歌她不會唱的,突然說“是禁歌?”
“嘿嘿!”楊楚生站起來就笑。
開始填鴨了,這填鴨的工具也是特別簡陋。楊楚生當時是跑到大隊,將那個有七八十公分長的喇叭筒拿來,其實應該叫擴音器,就是專門喊話用的。
這傢伙當然是用偷,然後將堵在嘴巴的那個地方剪掉,又跑到公社那邊一個修理自行車的攤子,買了一條板車的舊內胎。
這可不是他的獨創,是他在縣城邊的那些養鴨場看到的。將那個內胎剪斷,一頭就再剪一個斜着可以伸進鴨子嘴裏的口子,再用補內胎的橡膠液粘上那個開口,只留下一個出飼料的小孔。
“來,你來擠料。”楊楚生拿起裝着滿滿用番薯絲和碎米,還有米糠熬成的飼料,連着內胎的那個廣播筒。往一根釘在柱子上,距離地面跟人差不多高的鐵釘上面掛,抓起一隻鴨子就說。
白雪還得擺架勢,將袖子挽得老高,然後楊楚生將那隻鴨子的嘴巴一捏開,她就將那個內胎的出料口,塞進鴨嘴巴里。只要擠過兩次的,就知道一次要擠多少了。挺容易,手用力,內胎裏面的飼料,就往鴨子的嘴裏進,不到一分鐘,一隻鴨就被填得飽飽的。
楊楚生將那隻鴨子一放,這傢伙卻突然“噼噼噼”甩了好幾下腦袋。
“啊,哈哈哈!”白雪冷不防,被甩得身上都是飼料,這美女喊完了就笑。
“這是你填得過多,鴨感覺太飽了,就會甩掉。”楊楚也笑着說,再抓起一隻。
七十左右只鴨子,要全部填完,還得好一段時間,社員們都已經到了,都往他們這邊走。
“這鴨子的生活比人還好。”秋月嫂看着飼料,挺羨慕地說。
“要不要?你要就張開口,我來填。”楊楚生一說,社員們都笑。
秋月嫂瞪了這傢伙一眼,要沒人,她可能敢擡手給他一拳。
水筍叔也來了,幾個有股份的社員,當然會關心了。這隊長看着這些鴨子才填了幾天,那身子就看得出肥來了。
“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收購?”水筍叔笑着問。
其實這也是參股的社員們關心的,水稻開花,也意味着青黃不接的日子到了。農民就是這時候最苦,村裏沒有一家人不斷口糧的。一隻鴨子要能成爲一級鴨,十五斤稻穀和十二塊錢,誘惑啊!
“可能還得十來天吧。”楊楚生又捏開一隻鴨子的嘴巴說。
十來天也行,現在開花的水稻,也是極少量那些早熟的。看着這些鴨子,一隻只都是個子不小,走路“吧吧吧”響,參股的社員們暗自在樂。
“哈哈哈,白雪,你也會呀?”桂香嫂是晚了點,看到白雪吹着口琴,一羣肥得走路左右搖晃的鴨子跟在她後面。以前是楊楚生讓人笑,白雪這樣更加好笑。
“桂香嫂,這口琴是我的。”白雪還挺得意地說,這些鴨子走進田裏,他們倆就沒事了,她還想學剛纔楊楚生唱的那首歌呢。
楊楚生和水筍叔站在幾塊已經開花的水稻旁邊,在看着稻花。
真的,楊楚生剛睡醒的時候,聞到的就是這種香氣。農民對於這種香氣,更加敏感,幾位老的社員也站過來,都在笑。看開花的花穗,就能讓他們高興,這花穗,比往年的大,花也顯得強壯。
這時候,第二生產的隊長也走過來了,他們生產隊也有幾塊田開花了,不過跟第三生產隊的比,差了不少。這哥們掏出菸絲,邊卷邊說“你們他媽的運氣好,楊楚生就分在你們生產隊。”
“嘿嘿,這叫運氣,等我們的鴨子收購了,再讓你眼紅。”水筍叔爽爽地說,蹲下去也卷一根。
楊楚生聽得還不好意思,看白雪往竹寮那邊走了,還朝着他在笑。
“行了,別老說我,晚造你們也這樣幹就行了。”楊楚生邊說也邊往竹寮走。
“嗯,真好。”一進門,就看見白雪躺在竹鋪上,說得好像真的特別爽似的。
外面的朝陽纔剛剛升起來,東邊的那個窗戶,看得見半天金紅。白雪坐起來,朝着坐在她身邊的楊楚生說“剛纔那首歌真好聽,教我。”
“這首歌,就是男女合唱的,你唱一句,我唱一句。”楊楚生一說,先唱一遍。
白雪仔細地聽,只是聽了還有點臉紅。在外面聽是在外面,現在兩人是坐在一起。
“唱呀。”楊楚生連續唱了三次第一句,還沒聽到她開口。
白雪就學唄,突然翹起小嘴巴,擡手將一直在看她的楊楚生的臉,往一邊擺。因爲這樣看她,她唱得不自在。
“要不你就坐後面。”楊楚生也說,有誰唱歌還得轉着臉,唱起來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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