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觉悟超高
因为跟民警离得不算近,晏回温只能模糊听见他說:“武警马上就過来。”這下,她忽然像個要考试的小学生,眼巴巴又忐忑地凝视起村口来,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陆初阳他们。
沒想到才刚過了几分钟,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就传了過来。晏回温踮脚一看,果然是白色武警车,彪悍地停在了警戒线旁边,车门滑开。
立刻,晏回温眼睛都不敢眨了。
她远远注视到一個身穿迷彩作训服,戴头盔,挺拔结实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他的特战队员。他往她這方向迈步,只不過眼睛看的是民警。
见到他,晏回温差点就喊出来了,紧接着想到他在出任务,顿时抿住嘴唇噤声。
陆初阳很快便停在了民警前面,带着铮铮硬气過来,他一来,原本在說话的村民,声音都自觉弱了下去。
简单握手,两個人交流情况,几分钟后他们确定下方案,由武警寻好角度将几头疯牛同时狙掉。陆初阳扫视了一遍路口裡面,又看向警戒线:“不行,還得往外拉,村民再退点儿。”他抬手指了個位置,让疏导到那裡去。
民警立刻招招手,指挥:“老乡们,抓紧時間。”
人群开始流动,晏回温赶紧搬起那只白色的箱子跟另一包摄影工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去。因为东西重,她挪得很慢,這样一来在村民裡,她突兀极了。
陆初阳转身时,正好看见了她。
晏回温知道,都不敢去回视,甚至瞄都不敢瞄他一眼。她心裡咯噔两声,這下完了,被他抓個正着。最后她实在忍不住抬头一看,果然,他都過来了。
“你怎么在這儿?”陆初阳停住,扫她一眼问。
晏回温憋了一肚子话,当然不能說是因为想看见他了……這样一定很奇怪,再說了,他现在明显沒有時間跟耐心。
“啊,我来画画。”她嗖地往工具包上一指。
陆初阳沒再关心,点点前面示意她别耽误,转身回武警车。
晏回温听话地先抱工具再搬箱子,但她挪得实在太坎坷了,勉强跟在最后。陆初阳看了两秒她搬箱子的艰巨行为,不得已折回去,下巴偏了偏命令她松手,然后一手提起她的箱子跟工具,率先就走了。
他的队员从武警车旁跑過来,边追着他的脚步边汇报可以狙击的地点。
陆初阳点头:“去拿实弹,换弹夹。”
换弹夹?晏回温這才想起他下车就一身齐全的特战装备,身上還挂着枪。那就应该是他们接到任务时,正在实训。
晏回温的视线偷偷溜到了陆初阳的脸上,能看清他的侧脸曲线,下巴也刚毅,就是有点蹭脏了。她猜可能是蹲在山裡操练弄的。
想着想着,晏回温悟出他们一定特别辛苦,還危险。她见箱子安全,也不东张西望地用视线去追着陆初阳了,只背上她的小背包飞快往警戒线相反的方向跑。
在临近村口的商店裡,晏回温买光了裡面的面包,因为地方小,一共也就十来個。等她回去竟惊讶发现,刚才還聚在一起的村民,此刻已经各自回家忙碌去了。
任务已经完成了嗎?他们怎么样了啊?晏回温抓着背包带又急切往前走。
她边走,边往放箱子的地方张望,正抬起脚又要落下,远处箱子旁的特战队员就使劲跟他挥手:“這边!”
她刚跑過去,小队员挠挠头开口:“队长让我先帮你先看一下东西。”晏回温连忙說谢谢,她的脸已经相当窘了。
這时,小队员又建议:“你住哪裡,我一起帮你搬過去吧。”
晏回温立刻摆手:“啊,不用了不用了,這样实在太麻烦你了。”
“别客气啊,队长說……”小队员一听其实比她還窘,想了想只能复述陆初阳的话,“队长走的时候說,你太费劲了。”
无法反驳的晏回温:……
她把农家大院的地址双手交出去,小队员拿来看,再一抬头就乐了:“真巧啊,我們队长也刚好在那儿呢。”
咦?陆初阳为什么在那儿?
晏回温忍住沒好意思问他,队员见她又犯愣又疑惑的表情,笑呵呵告诉她:“這個院子的老大爷腿脚不方便,我們队长就把他送回去了。”
“走吧。”队员再說话时已经提起了箱子,准备带她過去了。
“那個,等一下。”晏回温几乎脱口而出,两三步追上前,先轻声试探,“你们队……都還安全嗎?”
小队员一诧,随后拍着胸脯笑了:“放心吧,我們沒問題的。”
哦,這么厉害。
晏回温放下心来,欢天喜地跟着找陆初阳去了。
正值下午4点多钟,因为村庄属西部,即使在寒冬腊月,青蓝色的天空也明净得像洗過一样。此时大朵云彩飘過去,整個空气干燥而透彻。
晏回温一连跳上两個台阶,进院门。
她第一時間环视了一圈院子,果然在一堆木柴前看见了陆初阳。他嘴裡咬根烟,正弯腰随手帮老大爷劈柴,帅得不得了。她赶紧跟房主老太太把东西都整理进房间,又快速出来。
晏回温前脚刚蹦出来,還沒来得及开口說话,下一刻两只手便都被晒太阳的老大爷握住。他的视线浑浊而温暖,忽然惊喜:“這儿媳妇,真俊,真甜。”
晏回温吓傻了。
眨着眼睛愣了好几秒,才反应過来用目光去找陆初阳求助。陆初阳劈了最后一根柴直起腰,转身過来,边走边摘了嘴裡的大半根烟,在石头上搓灭。
他一来,老大爷立刻就乖了,摸着他的迷彩服笑呵呵說:“儿子。”
“儿,儿子!”晏回温震惊地转着大脑,差点就当真了,接着她顿悟不对啊,陆初阳的父母都是军区高干。那是怎么回事?
陆初阳重新戴上头盔,這是准备走了。他哒地扣上搭扣,言简意赅给她解释:“是痴呆症。刚屋裡老太太說,他们儿子是边防武警,好多年前就牺牲在云南边境了,是烈士。老人他想儿子。”
哦,原来是這样……
晏回温注意到了老人手中的一张照片,有些沮丧:“都黄了。”還有好几個地方磨坏了。
“我們想带回去修补,老人不允许。”陆初阳又检查一遍全身装备,“另外,刚才的话是老人无心之言,别误会。”
什么话?儿子,儿媳妇嗎?晏回温的脸热起来,赶紧否认:“沒,沒误会。”
陆初阳点点头,把腰上的武装带解下来,放进老人手中当念想。他转身走,晏回温索性跑回屋,拿工具出来,按照照片给老人的儿子画军装照。
现在這天气,呆在院子中,风都刮脸。
于是,陆初阳余光裡就看到,晏回温的两只手冻得通红。他停下来,随口问:“你手套呢?”
“啊?”晏回温使劲抬头,发现羽绒服的帽子太大,他又太高,毛毛還挡住眼睛看不清他。于是她举起两只爪子拎起帽子边,“我沒有手套啊。”那個……戴手套要怎么画画啊?
陆初阳顺手摘下手上的黑色战术手套,往桌上一抛:“戴上。”他转身敲敲手表,示意队员准备走了,然后又看见晏回温压根沒敢下手,盯着手套眉毛都纠结上天了。
他回头问:“怎么,有問題?”
晏回温果断摇头,但窘迫的表情绝对能看出,就是有問題的样子。
好吧,陆初阳笑了笑:“行,小姑娘,有問題你說。”
晏回温看了看大家,十分避讳地低声问他:“就是……你把武装带跟手套都送出去了,你们领导会不会批评你啊?”
……
受惊的队员呵呵呵狂递眼色:啊,队长的对象觉悟超高。
作者有话要說:感谢豆宝宝、爱谁谁的雷
好久沒11点更了,可能是這個時間跟我五行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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