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王爺的青梅竹馬05
語氣竟有些咄咄逼人了起來。
FFF：【警報，宿主有中度ooc現象，請謹慎扮演角色。】
沈一自然知道這不是戚渙該有的舉動。這個少年似乎對寧王格外的好脾氣，從小到大就沒有對安允信紅過脖子。
可昨晚的舉動已經不是本來的戚渙會做出的事情了。既然被寧王看到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他自己成爲完全的知情人，成爲那個質問的人。
安允信似乎並沒有料到沈一的反應，皺了皺眉頭。
沈一接着道：“昨日我在來媼城的道上，意外撞見了一隊人馬。都是布衣百姓的打扮，但仔細一瞧便能發現，個個都是江湖上的練家子。”
此言一出，安允信臉上的淡然終於被驚訝所替代。
“折柳向來不離二哥身側，昨日爲何我沒看到折柳？連今日都還未見到折柳？”折柳是自小便陪在寧王身邊的護衛，沈一自然也熟識。
他只說出了他見到的，他知道的。若是寧王當真與這些事情有關，未必不能試探出他揣測的究竟對不對，還能讓自己之前以及日後的行爲順理成章。
“我只是不想把你捲進來。”安允信果然收起了對戚渙的揣度，他與沈一幼年便相識，那個人如今恐怕還矇在鼓裏，怎麼可能在那麼多年以前就步下戚渙這一步棋。
這回答並沒有讓沈一放下心來——還是沒有套出寧王究竟對皇位有沒有想法。
他的語氣恢復了以往的平和：“我只是擔心二哥而已。我自小長在茫茫江湖，對官場朝廷無甚感覺，唯一的牽扯也就是二哥而已。天大地大，唯有恩情二字能讓我駐足。師傅傳授武藝教我爲人，是恩，二哥是我此生唯一的知己，是情。二哥從前與世無爭，可如今媼城卻暗地裏波濤洶涌，二哥也暗藏虎符，如何能讓我安下心來？官場勾心我無能爲力，但涉及江湖之處，以我與師傅在江湖的地位，總能援手一二。”
他說着便站了起來，拾起了一旁的配劍，毫不猶豫地拔劍出鞘。
劍鳴聲頃刻間蓋過了炭火燃燒的聲音，涼亭四周冒出了一衆侍衛，圍着二人，倏地箭弩拔張了起來。
安允信低頭看了一眼這把戚渙用了五年的配劍，再次擡首，低聲道：“……居安。”
茶壺早被再次放在了炭火之上，由於無人理會，沸騰了好一會，水霧直愣愣地往上衝。石桌上還擺着約莫要見底了的巖中雪，眼前的情景竟然與腦海中的一段記憶交疊在了一起。
折柳給他們煮好了茶水，桌上還擺着一些少年人喜愛的小糕點。
“生辰喜樂。”年少的皇子將外表樸素的長劍遞到他的手上，低聲說道：“……居安，它叫居安。”
戚渙和安允信的身形還未長大，戚渙接過劍，一手無法長久地握住劍柄，便雙手捧着來打量這把好劍。他的目光從劍柄掃到劍尾，喃喃道：“居安當思危麼？”
沈一感受到了記憶中那股滿滿當當的少年人的情誼，不由自主道：“……居安當思危麼。”
話音剛落，安允信眉眼間多了一絲笑意。他擡手，揮退了蓄勢待發的侍衛們。
沈一晃過神來，這才意識到也許是他之前的行爲有些反常，安允信是在試探他是否被他人假冒了。
他正了正心神，權當剛纔那一幕並沒有發生。他將劍遞到寧王的手上，平和地說道；“二哥若是擔心我做出什麼不利於二哥的事情，可以用這把劍割破我的喉嚨。但若是二哥願意讓我與二哥共進退，此劍爲證，望二哥赤誠相待。”
安允信不語，只是緊緊握住了居安。
他不動，沈一也不動。
良久。
安允信揮劍，卻並未朝沈一揮去，而是收劍入鞘，隨即將居安遞了回去。
沈一不接。
“接着。”
沈一不接。
安允信持劍的手便停在兩人當中不動了。
“噢。”沈一無奈，只得接過居安。
接過兵刃的那一剎那，安允信低聲對他說道：“本王要造反。”
FFF立刻炸響了電子煙花，【恭喜宿主！賀喜宿主！歐耶！】
“二哥你……”沈一瞪大了眼睛，佯裝驚訝，內心實則鬆了口氣。
寧王爲人實在多疑，從戚渙的記憶來看，寧王朋友雖多，交心的也只有戚渙一人，饒是戚渙，來來回回這麼多次的試探，寧王這才放下了一定的戒心。
難怪這麼些年，除去少年時期便一腔赤誠的戚渙，再沒其他人能走進寧王的內心，見識到他爲數不多的真誠。
安允信卻不給沈一繼續反應的時間：“茲事體大，本王先前並不想牽扯到你……你還是好好思量一下吧。”言罷，直接轉身離開了。
沈一沒有動，他只是抱着劍，站在原地，狀似沉思。
是否要牽扯進謀奪皇位這件事情自然沒有什麼好思量的，沈一思量的是如何讓安允信全然信任與他。如果連百分百的信任都沒有，談什麼輔佐寧王登基？
【宿主，主角不是已經相信你了嗎？】
【傻。我爲什麼會知道虎符在這裏，知道虎符長什麼樣，這些都還沒辦法自圓其說。而且，他如果真的相信我，就會和我說山崖那件事是怎麼回事，折柳去了哪裏，爲什麼虎符會在他手上。可他一個都沒說，美曰其名是讓我好好思量要不要牽扯進來，實際上只是更進一步的試探而已。】
試探他會不會在知道了謀逆這件事之後，做出什麼背叛的舉動。
【有可能主角……不想讓自己的青梅竹馬趟這趟渾水呢？】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置身事外，否則就不會一直勸我留下來。你想想，如果我真的留下來了，造反這麼大的事，寧王府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算沒有昨晚那一出，我遲早會發現不對勁，剛纔那一幕遲早會來。】
安允信此人，既想要戚渙毫無保留地靠近，卻又質疑戚渙毫無保留地靠近。
沈一突然開始有些好奇之前的劇情了。
需要時空守護者介入的時空通常都是因爲劇情線發生了偏差，導致主角和配角命運更改，世界線發生大幅度變動從而崩潰。若是有重要角色對世界重來的願力越大，犧牲自我，世界線越有可能往回倒退，由時空守護者替代想要重來的重要角色，在世界容忍的一定規則內使用系統，把世界線糾正。而被替代的角色則不能與世界再次相融，只能被相關工作人員接引走。
寧王雖然多疑，戚渙卻一直赤誠相待，雖然未必會像他今日表現的這般對寧王毫無保留，但是戚渙斷不可能背離寧王的。是什麼樣的結局，涼了戚渙的一身熱血，想要歸零重來？難不成寧王謀反失敗了？亦或是變數並不是出在戚渙身上？
FFF及時提醒：【宿主，輔助手冊第一千三百九十四條，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了解前世界劇情線，這很容易對你現在執行任務難以預測的影響。而且，兌換劇情三百積分喲。】
這幾乎是前輩們血淋淋的經驗教訓——知道了前劇情線想從發生偏差的地方提前插手改變，結果本來可能根本不會走歪的劇情，因爲這樣的插手介入從而再次走向了未知的結局，這樣的相悖比比皆是。畢竟一個世界的組成太多了，劇情裏沒有囊括的微小變數數不勝數，時空守護者和系統永遠也沒辦法控制每一個變數。
這個沈一自然清楚，除了少部分情況，只知道目的而全心全意地去達成，比知道爲什麼沒有達成而一個個去修改，反而來的更明白更清楚更容易。
更何況劇情還這麼貴！
【我就是想想，現在也不至於到要看之前的劇情線的地步。只是我的另一個馬甲實在是個定時炸//彈，想想就心塞。】
沈一佯裝沉思地佔了一會，便放下劍，獨自一人自顧自地將那壺昂貴的巖中雪喝完方纔離開。
回到了安允信給他安排的客房，沈一什麼事都沒做，只經常練練武，出門散散心，在書房看看書，也沒有再主動找過安允信。
如此過了半月有餘，安允信也不曾出現，只是折柳回府之後聽聞沈一在此，前來拜訪了一下，並告知沈一，過幾日他要和寧王一同出一趟遠門，卻也沒有提及更多的了。
沈一又在寧王府客居了半個月，還沒等到寧王回府，倒是等到了從京城流傳下來的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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