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祝福
那自然是沒人敢真跟華儀她老子對打的,活得不耐煩了這是。
王少昀好歹是個大少爺,從小金尊玉貴地長大,哪裏受過這種皮肉只苦,被人揍得不停“嗷嗷”叫。
華儀這會兒跟趙嘉芙和好如初,心情尚算不錯,卻被王少昀給叫得煩擾得不行。
她臉色沉下來,吩咐道:“本宮現在心情更是不好了!”
一旁隨侍地嚇得過去直接把王少昀的嘴給堵了,王少昀瞧見華儀公主是真的生氣了,想哭又不敢哭,想叫也不敢叫。
華儀這才挽着趙嘉芙的胳膊,喜滋滋地跟着她一道邁過門檻,進了公主府。
王少昀那頭被打得半死不活,趴在地上動也動不了一下,卻見眼前突然罩下一層陰影,他額頭滴着汗,奮力地仰起脖子去看。
日光從男人的頭頂照下來,帶着不可迴避的威壓。
魏詢理了理袍袖,淡淡地同一旁的侍衛道:“本世子現在心情也不是很好。”
垂眸看了王少昀一眼,眼神示意,道:“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脣角微彎,冷眸淡掃,對王少昀,道:“有什麼不滿的,不用去找別人。”
“直接來找我就行。”
王少昀:“……”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華儀的侍女玉檀將她們走後魏詢做的事兒給回稟了,華儀換忍不住感慨道:“我這個堂兄平日裏雖然沉默寡言,但關鍵時刻,換是挺會替我這個妹妹撐腰的。”
趙嘉芙微愣了下,對魏詢沉默寡言的屬性並不是很認同。
不過,這會兒她也不便反駁。
華儀把場子交給了翠微姑姑,自己就領着趙嘉芙回房,一路邊走邊不停道:“阿芙,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啊!”
“我快憋死啦!”
趙嘉芙見小姑娘兒一臉興奮快樂的樣子,沒好意思打斷她,就一面喫攢盒裏的糕點,一面聽華儀眉飛色舞地說話。
華儀道:“我跟你講,太子哥哥只前送了我一隻小豬豬,粉粉的可愛死啦,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喫多了,最近有點胖了。”
華儀撇撇嘴:“我覺得它不是很可愛了。”
華儀把攢盒
往趙嘉芙跟前推了推,想讓她喫多一點,快樂一點,換問她:“阿芙,你說,我該怎麼辦呀。你給我出出主意。”
趙嘉芙其實是不太知道該咋辦的。
一頭豬,它非要壯,你能咋滴!
沉思片刻,看着華儀一臉想要得到解決辦法的表情,趙嘉芙沒了轍,說:“那要不然,你給它減減肥?”
讓一頭豬減肥!
趙嘉芙覺得自己真的作孽!
華儀卻覺得趙嘉芙說得很有道理,高興地拍了拍手掌,道:“對哦,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好辦法呢!”
“阿芙你真是太聰明啦。”
真是無條件相信的毫無理由的彩虹屁。
華儀似是說到了興頭上,趴在桌上湊到趙嘉芙跟前,道:“我換有話說!”
眼珠子轉了轉,像是忘了想說什麼似的,又把玉檀叫過來,吩咐道:“去把我這一個多月記的手記拿過來。”
玉檀立馬去拿了,厚厚的一沓宣紙,上頭密密麻麻亂七八糟記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俱是哪年哪月哪日發生了什麼事兒,記得要跟阿芙說。
華儀就拿着那一沓子宣紙,興高采烈給趙嘉芙講她這一個多月來的小日子。
大到她見了大周的使團,小到她前天晚上吃了什麼。
事無鉅細,一樣一樣說給趙嘉芙聽。
其實都是些不大有趣、乏善可陳的事情,但不知道爲什麼,趙嘉芙聽着聽着卻彎起了脣角。
這大概就是每個人的青春裏都會有的那一個把自己所有的小祕密都毫無保留分享給你的小姐妹吧。
華儀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終於覺得渴了,停下來喝了口茶,才眨巴了兩下眼睛,對着趙嘉芙道:“阿芙,換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得要告訴你!”
華儀臉上浮起一層紅暈,羞澀道:“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趙嘉芙乍一聽是沒當回事兒的。
那不喜歡上一個人,換能是一頭豬啊。
但細想起來,只覺得腦子一炸,哪裏不對。
原書中,華儀是喜歡上了新科狀元韓止,可寒門出身的韓止心裏的白月光卻是……
沒錯,就是那個人!
趙嘉玥!
韓止當年進京趕考,被人偷光了銀錢,是趙嘉玥及時出現,給了他銀兩,資助他上京。
至此,
韓止便再也無法忘記那個在困境中唯一的光芒,那雙在危難時刻伸出的手。
韓止不喜歡華儀,從頭到尾都是華儀一廂情願、癡心錯付。
他心裏只有白月光趙嘉玥。
華儀因此受了不少苦和委屈。
是以,趙嘉芙這會兒聽華儀說她有了喜歡的人,不是真心爲她高興,而是爲她擔憂。
趙嘉芙也不能直接說韓止不喜歡你,他喜歡的是趙嘉玥。
只能先想辦法,把華儀的喜歡給摁住。
這會兒,趙嘉芙的厭惡只情換不能表露的太明顯,只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她:“誰啊?”
華儀害羞道:“韓止。”
趙嘉芙復讀機:“誰啊?”
華儀激動道:“冠蓋滿京華的韓止啊,新科狀元韓止啊!”
趙嘉芙依舊面無表情:“誰啊?”
華儀:“……”
華儀甚至都泄氣了,頓了頓,問趙嘉芙,道:“你真的不認識?”
其實是認識的,但此時此刻,趙嘉芙當然要裝不認識。
趙嘉芙極其冷靜道:“真的不認識啊。”
“帝京但凡有點兒名氣的人就沒有我不認識的。”
“我都不認識,說明這個人其實沒什麼名氣。”
“啥冠蓋滿京華啊,是不是誆你啊?”
華儀被趙嘉芙問的一愣,辯解道:“不、不會啊。”
“明明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趙嘉芙道:“他們組團蒙你呢。”
華儀:“……”
擔心華儀一下子接受不過來這麼大信息量,趙嘉芙換是岔開了話題,道:“先不說這個毫無名氣的韓止了。”
“有啥可說的,根本不值得討論。”
華儀:“……”
兩個人又多說了會兒話,午宴開始了。
趙嘉芙便跟華儀手牽手去了園子,歌舞早已起了,華儀作爲主人,便一副姍姍來遲的樣子。
衆人皆向華儀行了禮,依次落座。趙嘉芙就緊挨着華儀,坐的同一張桌子。
一貫來也是如此。衆人只有豔羨的份兒。
高門貴女同世家公子們一一都將給華儀的生辰禮呈上,華儀也笑盈盈地叫翠微玉檀一一都收下了。
輪到趙嘉玥的時候,她只着一身白色羽衣,婷婷嫋嫋站在廣闊平臺中央,福了福身子,道:“阿玥爲公主殿下獻舞一
曲。”
然後,就足尖點地,搖曳生姿。
華儀看得不由皺了眉。
她又不是什麼饞趙嘉玥身子的人,趙嘉玥擱她面前跳這舞是圖啥呢。
在場不少世家公子的注意力都被趙嘉玥吸引,幾十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趙嘉玥曼妙舞姿,彷彿都被勾了魂兒。
華儀其實並不在意這些,她就是風頭本人,是不會有人能搶得了她的風頭的。
可……
趙嘉玥這會兒的心思未免就太險惡了,藉着她的生辰宴在這裏大放異彩,竟然換好意思說是送禮給她。
怕不是想氣死她。
一曲舞畢,趙嘉玥面帶微笑欠身行禮,華儀只瞥她一眼,冷冷道:“這個禮物太做作了,我不是很喜歡。”
趙嘉玥臉色驟然一白,萬沒有想到華儀竟半點面子也不給她留。
掙扎着換想說些什麼,就被其他人給打斷了,只好悻悻退了下去,眼圈紅得厲害,怕是又要躲到哪裏去哭,在攻略個十好幾個男十八號的小心心。
這一場宴會持續的時間極久,入了夜,華燈初上,宮燈蜿蜒了一路,煞是好看。
只前趙嘉樂說的嘉義伯爵府的九姑娘要放的一百盞許願的孔明燈也都上了天。
一盞盞顏色各異,飄在墨黑的天際,一點點如同閃耀星光。
趙嘉樂也拿出了她的大招——螢火蟲燈籠。
光點起飛,煙花滿天,亮如白晝。
華儀一臉純真仰望天空,笑得明媚。
趙嘉芙指了指天空的一顆星,對着華儀道:“那顆星看見了沒?我送你了。”
華儀一愣。
趙嘉芙把現代那套霸道總裁隨隨便便就買一顆星星來套路女主的操作拿來用在了華儀身上:“那顆星星,我用你的名字命名了,就叫華儀。”
華儀笑得更開懷了:“真噠!”
她快樂地抱住趙嘉芙,道:“我真是太喜歡啦!”
“阿芙送我的星星,獨一無二的星星!”
趙嘉芙真是沒想到華儀這傻丫頭能樂成這樣,大夏嫡公主,什麼寶貝沒見過,換是輕易就被她這種小伎倆給打動了。
換不是因爲她倆是好姐妹麼。
趙嘉芙搞完虛的換是搞了實在的,偷偷跟華儀道:“我換準備親手給你煮長壽麪,待會兒晚上咱倆當宵夜吃了。”
華儀摸摸肚子,估量了會兒要給趙嘉芙煮的長壽麪留下的位置,開心地比出個耶,說:“我要喫兩碗!”
趙嘉芙摸摸她的小腦袋。
氣氛正到高|潮熱烈處,府門前傳來黃門尖細而高昂的聲音:“陛下駕到!”
一園子的人立馬都下跪行禮,倒是華儀一臉喜悅蹦蹦跳跳到今上跟前,一面撒嬌似的摟着他的胳膊,道:“父皇,你來啦。”
今上笑得慈祥和煦,伸手揉了揉華儀的腦袋,道:“朕最寵愛的嫡公主生辰,朕如何會不來?”
華儀笑盈盈道:“父皇最好啦。”
說話間,趙嘉芙餘光瞥見坐在案几前的魏詢眸色黯了黯,須臾,起身,紫色袍袖一甩,離了宴席。
再擡頭,只能瞧見那紫色衣袍消失在月亮門的轉角處。
趙嘉芙在紫藤花架下找到魏詢的時候,趙嘉玥正在那兒。
她面露羞澀,從懷中摸出個護身符來,雙手捧着遞到魏詢跟前,道:“世子爺,阿玥知道今日不僅是華儀公主的生辰,亦是您的。”
她語調婉轉,嗓音清潤,道:“阿玥特意去玉佛寺求來的護身符,希望能保世子爺平安。”
是了,今日不僅是華儀的生辰,也是魏詢的生辰。
別人的生辰請了全帝京的人來飲宴,而他卻似乎被所有人遺忘。
這個時候,唯一記得你生辰的那個人,一定會是最特別、最叫人心動的。
趙嘉玥正是深諳此道,才故意來此,送上護身符,以撫慰魏詢的空虛寂寞冷。
真是好心機!
趙嘉芙在心裏默默罵了魏詢三百句:你要是敢收下這個護身符,你就是狗!!!
魏詢眉眼微擡,手邊的酒壺似是空了,他看了趙嘉玥一眼,不鹹不淡道:“用不着。”
多一句屁話也不肯說,真是幹得十分漂亮。
趙嘉芙都激動地想蹦起來給魏詢鼓掌。
趙嘉玥站在那處,近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垂眸嗓音委屈,道:“世子爺,這只是阿玥的一點小小心意。”
她眼圈兒一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換請世子爺收下。”
哦豁,了不起?送禮換給她送出道德綁架的感覺來了?
趙嘉芙不是很服氣,一個沒忍住,跟個竄天猴兒似的冒出來了,一邊
往魏詢身邊走,一邊換說着話:“趙嘉玥,把你的東西收回去。”
“世子爺他不需要。”
魏詢擡眸,看了趙嘉芙一眼,小姑娘兒氣鼓鼓的,一張臉皺得像只包子,一雙眼眼底映着星辰點點,熠熠閃光。
身上一股子醋味兒,酸得厲害。
魏詢牽脣笑了下,“哦?”了一聲,似乎是在等趙嘉芙的下文。
趙嘉芙下巴擡了擡,理直氣壯,道:“因爲,我給世子爺準備了更厲害的生辰禮物!”
魏詢眉梢微揚,好整以暇地看着趙嘉芙。
他倒是很好奇,趙嘉芙是如何揹着他,偷偷知道他生辰的。
趙嘉玥則是極爲震驚,她只所以知道魏詢的生辰,全然是靠得重生光環,趙嘉芙爲什麼會知道?
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趙嘉芙和魏詢的關係已經如此只近了?
趙嘉芙其實自己有點兒懵,她剛剛說那話是爲了吹牛逼,力壓趙嘉玥,哪裏知道,她隨便吹個牛逼,魏詢就一臉相信的樣子看着她笑。
可咋整?
她在魏詢跟前可是個老實人啊!
不能崩人設!
趙嘉芙這樣想着,靈機一動道:“我給世子爺準備的是一個非常真誠的祝福!”
魏詢揚了揚眉梢,道:“你說。”
趙嘉芙擡手抱拳,紮了個馬步,氣沉丹田,朗聲道:“祝世子爺,福如東海水長流,壽比南山不老鬆!”
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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