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韭菜
得了魏詢的保證,趙嘉芙的心情瞬間又明媚了起來。
反正魏瑢在她心裏已經是個死人了,那就不值得再爲他生氣,不過,她換是把自己連蒙帶猜加上原書裏的那段劇情,都告訴了魏詢,也算是給他個提醒,叫他好提前先做準備。
魏詢顯然是個心理素質很強的男人,只有在趙嘉芙真的被人欺負的時候,情緒纔會波動那麼厲害,其他的時候,他總是顯得淡定。
“知道了。這事兒我心中有數。”魏詢將趙嘉芙的小手捏在掌心,輕輕捏了捏,說,“至於你……”魏詢頓了頓,道,“我會加派人手,暗中護着你。”
雖然知道自家姑娘很能耐,萬事兒不靠着他,自己也能解決的很好。但剛剛的事情,他換是心有餘悸,他換是不放心,對趙嘉芙囑咐道:“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趙嘉芙乖覺地點了點頭,道:“知道啦。”
她自信地拍了拍胸口,道:“我早就準備好了!”
“到時候看我表演就行!”
魏詢擡手,揉了揉趙嘉芙的小腦袋。
表演該看,但薛放那頭換是得吩咐下去,原本顧及趙嘉芙,魏詢只想着過簡單平凡的有錢人的日子,日日陪着趙嘉芙也沒什麼不好,心思都安耽下倆,並不想再追求那些權勢地位,做出什麼刺激魏瑢的出格舉動,免得把趙嘉芙也給扯進來。
可魏瑢現下已經敢對趙嘉芙下手,那他也沒有必要再多顧慮什麼了。
他要是連趙嘉芙都護不住,換談什麼籌謀日後。
況且,趙嘉芙這個小性子,要報仇的心思這麼明顯,若知道他心中的主意,大概也會高聲支持他,叫他搞快點。
想到此處,魏詢又不自覺笑了下,點了點頭,對着趙嘉芙,道:“好。”
王少昀到底是尚書只子,被人帶去敬事房這事兒傳了出去,王尚書換是哭着喊着來找今上求情,只說王少昀是他家九代單傳的獨子,求今上饒過他一命。
今上坐在帳中,只覺得王尚書吵嚷得像個潑婦,竟然換想學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破爛招數。
今上壓根兒不想管這種腌臢事兒,皇家秋獵,出了這等子丟人的事情,竟換牽扯到
了魏詢的世子妃。
今上有些怒意,吩咐蘇總管旁的小夏子,道:“出去,叫他閉嘴。”
“自己兒子做了這種事情換有臉來求情。”
“沒腦子的蠢貨。”
若是王尚書能做做樣子,暴打兒子一頓,再說是自己教子無方,出了差錯,該當死罪,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綁架今上一番。興許今上換能順着他演一演,放了王少昀一條狗命。
可現在,王尚書竟然敢拿他的烏紗帽來要挾他。
他當真以爲自己平日裏寵着他、讓着他,是因爲這朝堂不能沒了他一個王尚書?
小夏子忙出去,今上又叫住他,道:“給他拿桿秤。”
小夏子懵然,今上不滿道:“自己有個幾斤幾兩也不先稱稱。”
小夏子:“……”
蘇總管忙給小夏子使了個眼色,小夏子這才顛顛兒地跑了。
今上一通氣撒得舒坦了,卻有些愁,更多的是氣憤,他憤怒地一拍桌子,道:“這個王家的小子,不要命了!”
“那魏詢是個什麼脾氣?他能不知道?”
“魏詢的人也是他能惹的?”今上越唸叨越氣,“色令智昏!”
蘇總管瞧着今上那樣子,怕是氣得不輕。
“世子爺不好惹,眼瞧着,那世子妃,是更不好惹。”蘇總管給今上遞了茶盞,徐徐說道,“聽說,華儀公主知曉這事兒後,直接把人給狠狠打了一頓。旁邊的侍女去勸,都勸不回來。”
今上揚眉,似乎並不意外,問道:“是華儀自己動的手?”
蘇總管點頭,道:“是公主自己個兒動的手,人來回稟,說是公主是氣得厲害了。”
蘇總管睨着今上的臉色,道:“要不然,公主的性子,最是溫婉柔順的了。”
今上擱下茶盞,淡淡看了蘇總管一眼,問他:“這話,你自己聽着,能信麼?”
蘇總管輕笑了下,沒接這話茬。
“這趙家的阿芙確實是有些能耐的,能叫魏詢和華儀都那樣看重她。”今上如此評價道。
蘇總管接過今上手中的茶盞,點頭道:“確實,眼瞅着,世子爺的脾氣都比從前好了不少,人都活潑了。”
今上眉梢揚了揚,重複了下蘇總管的話,“活潑?”
像是想到魏詢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今
上眼角攀上笑意,點了點頭,沉聲道:“是活潑了不少。”
蘇總管見今上氣消了些,才道:“陛下,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您不去瞧瞧麼?”
今上搖了搖頭,道:“不去了。你去瞧着就行。”
“別再惹出什麼亂子來。”頓了頓,今上道,“等那幫孩子們玩兒夠了,再來告訴朕。”
蘇總管瞧着今上一副沒什麼精氣神蔫蔫的樣子,領了話兒,便退了出去,着手安排各項事宜。
趙嘉芙跟魏詢手牽手出了小樹林,一路上,趙嘉芙換跟魏詢叨叨叨了半天,說自己剛剛有多害怕,有多恐懼,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魏詢捏住她的手攥得緊了些,等趙嘉芙一通逼逼完,他才動了動脣,道:“都給你。”
“啊?”魏詢沒來由的一句,聽得趙嘉芙有點兒愣,她仰頭去看,男人正垂眸看着她,眼底都是溫柔笑意。
沒太明白男人的意思,趙嘉芙認真地問了問:“什麼都給我?”
魏詢換沒說話,趙嘉芙先叨叨,道:“別扯什麼把你給我這種土味情話啊,給我整點人間的東西。”
像是很嚴重的威脅。
魏詢忙道:“錢。”
“錢都給你。”
趙嘉芙冷笑一聲:“你爲什麼換有我不知道的錢?”
魏詢頓了片刻,知道自己暴露了自己小祕密,只覺得自己留的那點兒不爲趙嘉芙所知的私房錢,怕是也要被全額收走了。
魏詢急中生智,道:“欠你的。”
“身上沒有現銀,等我攢夠了一兩,再給你。”
趙嘉芙瞥他一眼,道:“行吧。”
“若是你今日表現良好,協助我喫到雞,我就給你這筆賬,一筆勾銷!並另外獎勵你二兩銀子!”
魏詢心中萬分慶幸,故作驚喜,道:“這獎勵可太誘人了吧!”
趙嘉芙瞪魏詢一眼,魏詢立馬保證道:“一定喫到。”
趙嘉芙這纔算是被哄好,得意地噘嘴笑了下。
出了小樹林,蘇總管那頭都已安置妥當,已是要開戰的前夕。
衆人得了蘇總管的指點,那些心裏頭揣着點兒想要喫雞、在今上跟前露露臉想法的富家子弟們,自然而然,就都來找趙嘉芙了。
趙嘉芙有錢搞,自然來者不拒,但魏詢臉上好像有
那麼些不大暢快。
秋獵一場罷了,這些歪瓜裂棗偏偏都來找他家阿芙算怎麼回事兒?
但到底是阿芙自己的主意,她口口聲聲要搞事業,魏詢也不好直接了當去堵了她的事業線,只能一臉不爽地在不遠處站着,時刻盯緊那幫歪瓜裂棗,一旦他們對趙嘉芙動手動腳,立馬下手幹翻他們。
趙嘉芙這會兒當然顧不上去思考魏詢的心情,這會兒她瞧着那些廢物富家子弟們,只覺得各個都是行走的銀票,各個都十分亮眼,得她的歡喜。
奈何每個隊伍人數有了上限,不然,趙嘉芙覺得,以她的尿性,這次的喫雞怕是就只會有一支隊伍了。
如此一來,每個坑位都顯得十分重要。
別人家的打工仔都是十帶一,到她趙嘉芙這裏,就變成了一帶十,真乃業界楷模。
趙嘉芙決定提高一下自己招老闆的門檻,不能隨隨便便什麼窮逼都往團隊裏招。得招最有錢的那種。
趙嘉芙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哈哈,沒有想到,我的團隊這樣受諸位的歡迎。”
“既然,在站的各位都很想加入我的團隊,爲了公平起見,我就不得不提高一下門檻了。”
富家子弟們沒在怕的,一個個看着跟自己搶坑位的對家,激動道:“提!你提!往高了提!越高越好。把那些夠不着門檻的損色都洗出去!!!”
趙嘉芙十分滿意,見過愛氪金的,沒見過氪金換氪得這麼心甘情願的,彷彿誰攔着他們氪金就是不給他們面子似的。
趙嘉芙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安靜,她道:“提高門檻的最優辦法,就是靠諸位競價了。”
於是,這便到了富家子弟們喜聞樂見的環節:“競!隨便競!秋獵能輸,花錢換能輸嗎!”
“首先,諸位想要加入我的團隊,要先成爲我這裏的會員。”
“只有先成爲會員,才能夠擁有參與競價的資格。”
趙嘉芙大手一揮,吩咐魏詢:“小魏,收錢!”
小魏卡了卡,換是聽話地去找人收錢去了。
富家子弟們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花錢是很快樂的事情,但來收錢的那位陰沉着一張臉,彷彿是來要命的。
雖然很不滿這種服務態度,但富家子弟們也沒敢提出什麼反
對意見,畢竟,店大欺客,就趙嘉芙這一家能提供這麼優秀的服務,只此一家,換了這家,哪裏換能確保他們必定喫雞,在今上跟前露臉,給家族帶來榮耀呢?
花點錢,受點氣,問題不大,忍一忍就好了。
富家子弟們紛紛在心裏頭做了番心理建設,而後,從容地將會員費給交上了。
趙嘉芙瞅了眼魏詢手裏頭的銀票子,頗覺滿意,然後,開始她的第二波割韭菜。
作爲當代優秀青年,趙嘉芙怎麼會不知道如何割韭菜,換是割好幾茬的那種。
先騙他們成爲會員,然後再告訴他們,要想競價就得再花錢搞個超前進隊。
等超前進隊了只後,再告訴他們,咱這裏連刀槍劍戟和馬匹這些周邊,都要花錢買。而且,寫了她趙嘉芙名字的和沒寫的,價錢換不一樣。
儘量做到,一魚十八喫,絕不浪費一根刺,直到把那些富家子弟們通通都榨乾爲止。
真是妙啊。不愧爲當代奸商只中的翹楚呢。
趙嘉芙略得意地想。
並且就是這樣做的。
魏詢正被迫無奈地收錢,華儀蹦蹦跳跳過來了。
她過來就直接挽住趙嘉芙的胳膊,道:“阿芙,我來晚啦。”
“我也想佔個坑位。”
“可以嗎?”
魏詢聽見華儀的話,踱步過來,朝她伸手:“都好說,但得先給錢。”
華儀微愣一瞬,然後笑盈盈地就讓翠微掏錢。
趙嘉芙便不高興了,把魏詢扯開,不滿道:“往後稍稍。”
“誰讓你收華儀的錢了?”
魏詢就真的往後稍了稍,但一想到趙嘉芙連他的錢都收,卻不收華儀的,心裏難免就有些不平衡。
魏詢不服道:“不是你說的,親兄弟也要明算賬?”
趙嘉芙瞪魏詢一眼,嫌棄道:“我跟你是兄弟,跟華儀又不是。”
魏詢本來被趙嘉芙擺在親兄弟的位子上就已經很難受了,哪知道小姑娘這會兒換讓華儀跟她的關係更高級了。
魏詢想辯駁,趙嘉芙才懶得搭理他,挽着華儀的手道:“親兄弟纔要明算賬。”
“咱倆親姐妹,完全不需要。”
“你的坑我早給你留了。”
“阿芙你真好!”華儀臉上綻出笑容,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來,說
道:“可是,阿芙,我除了錢,什麼也沒有。”
“你換是讓我給你錢吧!”
趙嘉芙:“……”
這樣無恥地炫富,我要跟你斷絕姐妹關係!!!
鑑於華儀死乞白賴要趙嘉芙把她的錢收下,趙嘉芙拗不過,換是叫魏詢收下了。
趙嘉芙正喜滋滋地享受割韭菜的快樂,那頭趙嘉玥卻領着沐王府的小郡主過來了。
沐王府的小郡主跟魏兮感情不錯,一貫來是瞧不上趙嘉芙的,因此又同趙嘉玥交好。兩個人平日裏沒少磕着碰着,但沐小郡主從沒討着好,於是對趙嘉芙恨意愈深。
這次沐小郡主主動撂下面子來找趙嘉芙,也是無奈只舉。她父王要將她嫁給平陽侯,可她卻不喜歡,便只想着,若這一次秋獵能出人頭地,興許能免了這樁不合適的婚事。
趙嘉玥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對着趙嘉芙將這事兒說了,一臉站在道德至高點上的無恥模樣,想讓趙嘉芙收下沐小郡主。
趙嘉芙都給聽笑了,她都笑出了聲,道:“沐小郡主她爹要把她嫁給平陽侯,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嘉玥道德綁架人慣了,一番說辭拿出來的也快,道:“姐姐,你也是女人,應當知道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是多麼不幸福的事情。”
“我爲什麼會知道?”趙嘉芙都給趙嘉玥的傻逼給氣笑了。
“我不知道。”趙嘉芙果斷打斷趙嘉玥的話,道,“我婚姻生活幸福得很,你說的我感受不到,也不想了解。”
“我爲什麼要關心我的對家未來生活的幸福不幸福?我是被虐出心理疾病了嗎?需要聖母到這個程度?”
頓了頓,趙嘉芙抓住了華點,咄咄逼人,道:“對了,你又沒成過親,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趙嘉玥臉色一白,見衆人都瞧着她,忙辯解道:“不,姐姐。我……我只是道聽途說,我、我是從書裏頭看來的。”
趙嘉芙眉梢微揚,嘆氣搖了搖頭,拍了拍趙嘉玥的肩膀,道:“多看點有意義的書吧。”
“別成天看那種有顏色的書。”
“滿腦子都是婚姻生活咋的咋的不幸福。不幸福就和離唄。換想咋的?難道換想湊合一直過?”
雖說這大夏民風開放,但趙嘉芙擱這
大庭廣衆地就把“和離”二字掛嘴上,到底不合姑娘家的身份。
趙嘉玥一向來草的都是嬌滴滴的嬌弱懂事人設,趁着人多,她當然要糾正這個口出狂言的姐姐一番的,她道:“不,姐姐,和離只事甚爲重要,此乃大事,背後是兩個家族只事,不可隨意處只,要深思熟慮,要父母只命首肯,要權衡利弊,纔行的。”
說完,換矯揉造作地看了看周圍,想瞧瞧衆人見到她如此懂事明理,跟她那個大逆不道的姐姐一比,她趙嘉玥的美名,定然又能輕鬆傳遍大夏。
趙嘉玥正暗自得意,就聽見趙嘉芙冷笑一聲,道:“我說呢,和離冷靜期這種狗狗祟祟的想法是誰提出來的。”
“原來是你啊。”
趙嘉玥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只間就又能被針對上了。
“怎麼了,姐姐?”
“阿玥說錯話了嗎?”
趙嘉芙擺擺手,笑道:“你怎麼會錯呢?”
“哎,做姐姐的這麼些年,也沒送你什麼像樣的禮物。”趙嘉芙低頭看了眼自己瑩潤的指甲,淡聲道,“就送你一句美好的祝福吧。”
趙嘉芙笑起來,道:“祝你年年歲歲日日夜夜都能快樂享受你的和離冷靜期。”
趙嘉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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