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被乐梁拖着跑了一路,又被磨蹭了不少時間,路上也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家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家裡客厅還亮着灯,电视上還放着家长裡短的电视剧,桌子上放着几碟已经沒有热气的饭菜。
宁妈妈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到开门声立刻又打起了精神,她抬头朝门口看去,眼裡又是心疼又是责怨:“怎么弄到现在才回来?”
“路上耽搁了会儿。”宁萌边换鞋边說,“這么晚了,妈您怎么還不睡?”
“等你啊,你不回来我怎么能放心自己睡,你发短信的时候我特意又去将饭菜热了一遍,结果饭菜又冷了你才回。”宁妈妈絮絮叨叨的說着,便又起身,“我再去热一下吧。”
宁萌忙拦住她:“诶,不用了,我不饿,不想吃。”
“胡說!你晚上吃饭了嗎?”宁妈妈知道她加班必定是忙,忙死来的人哪裡有時間吃饭?
“我真不饿,都這么晚了,吃什么饭啊,您赶紧去睡觉吧,不用忙活了,以后晚上也不要等我,自己睡就行了。”宁萌确实沒吃晚饭,她之前饿,但现在饿過头了,就不想吃了。
宁妈妈一听,抓住了重点:“怎么?還要加班啊?”
宁萌将包挂在架子上,走到饮水机前說:“对,這段時間会比较忙,所以都会留在公司加班,您自己吃過饭自己休息就可以了,以后就不要再等我了。”
宁妈妈不满的念叨着:“怎么回事啊?我听說大公司员工多,福利好,不需要加班的,在艳艳那裡都沒见加班過,怎么才去這個沈氏沒多久就加這么晚的班了?”
“好好在艳艳那裡上班多好,非得折腾,又远,還要加班,多累啊。”
被宁妈妈這么一念叨,宁萌只觉得头疼:“哎呀妈,我不累,您快去休息吧。”
她也想在艳艳那裡上班,可是被凌逸轩那头猪给收购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也不想加班、不想折腾,奈何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但這些又办法告诉宁妈妈。
只能這么随口敷衍着。
宁妈妈听了叹息一声:“你现在是大了,妈也管不了你了。”
宁萌更加头疼了,一切都是沈宴的锅,若不是他故意整她,她就不会加班,如果她不加班,就不会遇到乐梁,更不会被宁妈妈念叨。
全部都是沈宴的错,宁萌算是彻底记恨上沈宴這個王八蛋了。
一连几日,宁萌都是加班到十点才下班,沈宴同样每晚都在,但宁萌沒再去自找麻烦的推他的门。
除了白天给他送送文件泡泡咖啡以外,宁萌晚上沒再见到過沈宴,但每天她下班的时候,沈宴办公室的灯依然开着。
這让宁萌忍不住怀疑,他的身体是铁打的嗎?
她忍不住问梅姐:“总裁好像好像每天都加班到很晚,以前也是這样嗎?”
梅姐点头:“是啊,之前我們不知道,還是后来才知道的。”
這事开始只有胡特助知道,后来有人将东西落在办公室了,晚上過来拿的时候就看到总裁在加班,后来大家都逐渐知道了总裁到底是有多拼命。
感叹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作为一個富N代,完全可以吃喝玩乐享受生活,钱什么时候不能赚?沈家什么时候又缺钱了?
但沈总偏不,他比其他人更加的努力,這种人,让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所以别人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宁萌這几天累得腰酸背痛,眼底黑眼圈粗重,每天回到家洗過澡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個头。
宁萌之前還会狠狠的朝着沈宴的办公室瞪上一眼,算是解气,但现在她却完全提不起力气去瞪了。
做完事只想赶紧回家躺床上睡觉。
她甚至有些羡慕沈宴的好精神,明明他加班比她還晚,结果他却每次依然精神那么好,黑眼圈也不见有一個,也不知道是怎么练成的。
宁萌刚出沈氏大楼,就被一個人给喊住了,這人不是别人,而且凌逸晨。
他白天有给宁萌打過电话,宁萌沒接,后来又给她发了短信,宁萌也懒得回,但沒想到他竟然找了過来。
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车,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就靠在车上,人与车几乎就快与夜色融合在一起,见到宁萌出来脸色疲惫的說:“萌萌,我等了你好久。”
宁萌沒再往前,冷淡的问他:“你来做什么?”
凌逸晨是第一次见到穿着正装的宁萌,她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总能穿出自己的味道。
他沒有回答宁萌的话,反而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忙。”
明显就是敷衍的话,再忙也该有时候回個短信的,但偏偏她连抽空回個短信都沒有。
凌逸晨自然是知道這是因为宁萌沒有将他放在心上,甚至是根本不想搭理他才会這样。
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之前明明還一口一個晨哥哥,对他颇为依赖的女孩,如今却对他不理不睬,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但就算宁萌对他再怎么狠心,他也不可能放下她。
因为她是他记挂在心裡,记挂了好多年的人,一旦割舍,就如同心被剜开一般,撕心裂肺!
他說:“你怎么這么晚才下班?我在這裡等了你很久了。”
凌逸晨长相偏冷,即使說着這种埋怨的话,也听起来沒有任何埋怨的感觉,反而說得很是平稳,就像沒有任何感情起伏一般。
但宁萌知道,凌逸晨這個人,语气能够這样,对于他来說就已经算是和缓了,但宁萌并不会因此就心软,不管他对别人是什么态度,对自己又是什么态度。
這都不是她必须要迁就他的理由,宁萌說:“我沒让你等。”
宁萌不喜歡他,更不想给他任何机会,所以說话从来都沒有留過情面。
奈何就算宁萌說得再直接,他当时听了,過两天又准时的给她发短信打电话。
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般,明明知道她不会接,也不会回短信,還照样如此。
宁萌不接他的电话,凌逸晨从下午便已经开始在這裡等了,沒想到竟然一等就等到了十点,他在這裡等了五六個小时,但并沒有想要用這种方法表深情。
因为宁萌不在乎他,他就算說了宁萌依然不会在乎,但他在乎她就可以了。
“我沒有向你抱怨我等得久了,我只想說這裡這么辛苦,不如就跟我去凌氏吧?”
“不去,我說過了,我不可能去凌氏的。”
想起宁萌因为李氏被凌氏收购,便毅然离开,一副不愿和凌氏扯上关系的样子,他有些艰涩的說道:“因为我?還是因为凌逸轩?”
之前凌逸晨将宁萌拦在教室裡,她說自己喜歡凌逸轩,但凌逸晨后来便明白了,宁萌谁也不喜歡,她只是在用凌逸轩当借口拒绝他而已。
“不是单独因为谁,而是因为你们两個人。”宁萌不想和他纠缠,便直言,“我不想和你们两個中间的任何一個人扯上关系,更不想你们缠着我,這会让我感觉很烦。”
扎心,凌逸晨真沒想過,宁萌這么甜美的小嘴裡竟然会吐出這么狠心的话语。
即使心如刀绞,凌逸晨依然不想让她這么辛苦,他喉咙干涩:“這裡工作這么辛苦,你還是跟我去凌氏上班吧。”
他顿了顿,怕她拒绝,又垂眸挡住眼裡的情绪,加上一句:“我不缠着你。”“那我也不去,你能保证你自己不缠着我,但不能保证凌逸轩不缠着我不是嗎?”說到這裡,宁萌眼裡出现一抹郁色,“他甚至因此收购了李氏,我为什么会来沈氏?還不是被他逼的?不,应该說被你们凌氏逼的。”
沒错,就是被凌氏逼的,如果不是凌氏在背后撑腰,凌逸轩哪来的本事收购李氏?還不是因为他是凌总裁的亲儿子。
凌逸轩做這事的时候凌逸晨是知道的,他有偷偷听到過凌逸轩求父亲收购李氏,他知道萌萌在李氏上班,更知道凌逸轩的目的。
他想過要阻止,不是因为不忍心,而是不想让凌逸轩接近萌萌,不想给他任何近水楼台的机会。
可他沒那個能力阻止,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父亲接他回来,不過就是为了给凌逸轩培养一條走狗罢了。
凌总裁不曾将他当亲儿子看,在他眼裡,自己不過就是他一夜情下的风流种,一個私生子罢了,哪裡有婚生子来得更加正统?
所以他阻止不了,凌总裁根本不听他的意见。
可幸好萌萌自己不愿意和凌逸轩扯上关系,所以直接离开了那裡。
凌逸晨神情突然萎靡,他靠在车上,颇有几分颓废的滋味,声音哑然:“萌萌你知道嗎?他只是想利用我。”
宁萌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口中的‘他’是谁,无非就是凌总裁。
凌总裁就是想利用私生子给婚生子工作,這個宁萌是知道的,书裡有写過。
宁萌還挺同情他的,但同情归同情,她不会因此就对他改变态度,对他心软、对他留有余地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会让他误以为他自己還有机会。
宁萌看了下手机上的時間,一副不耐听他讲這些的样子:“這和我并沒有什么关系,如果沒有其他,我想我该回家了。”
這样都无法让她心软,凌逸轩收敛好表情,抬眸道:“那我送你。”
說着他便站直身子,欲要打开车门,但宁萌却率先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不麻烦你了。”
凌逸晨动作一顿,表情一凛,声音也凉了下来:“你非要跟我這么客气嗎?”
愿意迁就是因为喜歡,但任何一個男人都是爱面子的,特别是凌逸晨這种外表冰冷,实则内心自卑的男人,被人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心裡难免会觉得难堪。
但凌逸晨并不是宁萌的什么人,宁萌自认为自己并沒有必须得给他面子的义务。
她本欲直接走的,听到這话脚步也顿住了,抬眸看他有些冷然的俊脸,淡淡道:“毕竟我們就是這种客气的关系。”
凌逸晨拳头握了握,最终妥协,選擇退而求其次:“我們都认识這么久了,就算你不愿意接受我,最起码我們应该也算是朋友了,朋友顺路送你回家沒必要客气吧?”
变脸变得真快,刚刚才冷了脸,這么快就又软了下来,宁萌怀疑這人可以去当演员了。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宁萌从来沒将凌逸晨当成朋友,凌逸晨也不可能真的只是将宁萌当朋友看,一個明摆着喜歡自己的人,当朋友?见鬼去吧?
如果她答应了,和养了一個备胎有什么区别?
宁萌有些不耐烦,别過身子,正想說做朋友就不必了,突然余光扫到了沈宴刚好从大楼裡出来的身影。
她脑子一抽,嘴角扬起一個弧度,說:“其实我有人送。”
凌逸晨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宁萌身上,倒是沒有看到沈宴,看到宁萌突然扬起的笑脸,他下意识的皱眉问:“谁?”
“他来了。”宁萌转過身伸手指着沈宴,“沈总会送我回家的。”
结果刚指了他,他便迈着步子走了過来,吓得宁萌心尖都开始颤抖,就怕沈宴戳穿她,她本来只是脑抽的找個借口而已,根本沒想過他会過来。
“你喜歡他?”凌逸晨看着宁萌多变的神色,又想着她宁愿這么累也非得待在沈氏,而且偌大的沈氏,竟然两個人单独在公司加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
凌逸晨紧抿着唇,眼神微冷,宁萌毫无所觉,她還担心沈宴拆穿她不說,還要毒舌的侮辱她一番,沈宴的性格她着实有些捉摸不透。
不等宁萌回答,沈宴就已经走了過来,同样是一身黑色的正装,但沈宴上位者的气场犹为强大,刚走近就已经压得宁萌有些喘不過气来。
同样是出色的外貌,但沈宴的存在感却更强,不管走到哪裡都让人无法忽视,在這样的衬托下,凌逸晨则很容易就被人遗忘。
而沈宴此刻沒有开口,出色的外表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加迷人,他淡淡的扫了凌逸晨一眼,将目光落在宁萌身上,他似乎沒打算开口,而是在等着宁萌說话。
宁萌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說:“沈总,可以送我回家嗎?”
她目光带着哀求,在路灯的照耀下楚楚可怜,让人不忍拒绝,不是那种矫揉做作故意伪装出来的楚楚可怜,而是似乎她此刻确实是真的就是這么可怜。
声音软糯好听,甜丝丝的,似乎是在撒娇般,沈宴下意识的就应了:“好。”
宁萌眼睛睁大,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沈宴突然意识到自己說了什么,心裡有些懊恼。
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這两人,就知道宁萌這女人狗改不了吃屎,又和凌逸晨這男人勾搭上了,本想无视,结果便看到宁萌這女人用手指他。
他倒是想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在背后编排他,也想知道凌逸晨现在知道了凌总裁对他的利用,会做出什么样的選擇。
谁知道這女人竟然让他送她回家?
他竟然還答应了?
宁萌生怕沈宴又反口戳穿她,连忙对凌逸晨說:“我已经有人送了,所以你就赶紧走吧。”
如同赶瘟神一样的赶他走,刚刚对沈宴软得跟個小绵羊似的,一面对他就变了脸,凌逸晨脸色冷凝,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冰冻了起来。
冷得浑身抽搐,他不想再去看宁萌那张对他翻脸无情的脸,也沒再看沈宴一眼,转過身打开车门便直接将车开走了。
說到底,不過是因为他只是凌总裁的私生子,而沈宴却已经是沈氏总裁了。
這么明显的差距,是個聪明人都该明白選擇谁。
凌逸晨一走,宁萌便松了一口气,她并沒有真的打算让沈宴松,便弯腰致谢:“多谢总裁相帮,我该回家了。”
沈宴将她的神色看在眼裡,也明白她刚刚要求自己送她回家不過就是拒绝凌逸晨的托词罢了。
虽然不太明白上辈子和凌逸晨纠缠不清的人,這辈子为什么一副想要摆脱他的样子,但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沈宴自觉自己最讨厌這個女人不過了,就算她现在有所改变了,也不是他对她有好脸色的理由。
毕竟這女人可是上辈子害死他的主谋,他凭什么要给自己的仇人好脸色?
沈宴神情松懒,漫不经心的从嘴裡吐出恶毒的话语:“我可沒有要帮你意思,不過是怕你被人拐出去jian杀了,再怎么說都是我沈氏的员工,出了事情我沈氏還得负责任。”
這话說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宁萌捏了捏拳,牙齿紧咬,忍住想要骂他的冲动。
刚刚還对這人有了一点好感,他就能說出這种让人想要拔了他牙齿,将他嘴缝起来的话。
看着她眼裡的愤怒之色,沈宴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個愉悦的弧度,仿佛看她生气自己会开心般:“但我可沒那個义务,更不会那么好心的送你回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說着便非常沒有人性的自己转身走了,完全沒有要理会宁萌的意思。
宁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肺都快被他给气炸了,這世上怎么会有這么无耻的人?
時間過去一個月,宁萌的工作依然有條不紊,交给她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
沈宴也觉得這种方式沒有什么意思,倒是有些意外宁萌竟然能坚持下来,還将事情办得非常不错。
沈宴坐在电脑桌前仔细的回想着上辈子的宁萌,虽然沒在他跟前做過事,但却也知道她做事十分笨拙,明明专业是工商管理,却进了娱乐圈。
但哪怕是进了娱乐圈,也是连個茶都端不稳,动不动就将茶水泼在别人身上,真是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由于事情都是宁萌在干,所以最近一個月秘书和助理们都很闲,基本沒什么事情干,每天就喝喝茶聊聊天,人心十分松散,這种状态继续下去肯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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