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二十五隻清清
三人出了祕境,站在已經恢復原狀的祕境口,朝周圍招呼着。
凌白真人正站在千山宗弟子的那一邊,發似乎現少了幾個人,又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朝這邊看了過來。
她第一時間認出來三人,剛走近沒幾步,就看見被三人圍着的躺在地上的羽樓,瞳孔微縮。
“羽樓!”
凌白真人快步走到他身邊,俯下身,檢查他的脈搏。
林默溫聲道:“桓芮做過了急救,我也給他服下一粒六品還元丹,現下已經穩住命脈了。”
但離開祕境時,羽樓還是沒支撐住,又暈了過去。
“羽樓道友受傷太過嚴重,還需要好生休養一段時間,不過凌白真人既是醫修,想來一定有最好的安排。”
林默見凌白真人面上擔憂不似作僞,便明白了仙樂做的那些事她根本不曉得。
既然此事非凌白真人指使,那麼羽樓作爲她的小弟子,凌白真人自然會好好追查,不會輕饒那些人。
“……多謝林道友救下羽樓一命。”凌白真人緊緊皺着眉頭,神色凝重。
“是誰?”
雖然羽樓出現在林默身邊,但她又是給靈丹又是讓身邊人穩住羽樓生命,如果林默想要羽樓的命,大可不必帶他出來。
凌白真人也不覺得林默會因爲羽樓的態度而做出什麼過激舉動。
罪魁禍首定然另有其人。
林默簡單地跟凌白真人說明了在祕境中看到的事。
凌白真人面無表情地聽完全部。
但三人都能感受到風平浪靜下,凌白真人的盛怒。
她轉過頭,看向仙樂幾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仙樂面上堆着慚愧的笑,帶着衆弟子走了過來。
“師叔,都怪我等一時被韓師弟迷惑住了!誰能想到他竟因爲師叔給羽樓師弟和林仙君安排的見面嫉妒成這個模樣!”
“他說羽樓師弟本就自私自利,因爲師叔私自安排的‘聯姻’更加不滿,便私謀要對師叔不利。”
“羽樓師弟平日裏確實與我們接觸不多,我們便也不清楚他是不是這樣的人。只是顧及到師叔的安全,想着只怕萬一,便一時迷了心智……”
仙樂痛心疾首:“是仙樂想岔了,就算他真有什麼,也該交給師叔定奪。”
“多虧林仙君指點迷津,不然我等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林默不由佩服仙樂的口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先把自己摘了個乾淨,責任全部推到死在祕境的韓師弟身上。
又將自己塑造成關心則亂的好弟子……
這樣的人才做了醫修可真是大材小用呢。
林默看向凌白真人。
她還從未見到後者神色如此陰冷。
看來仙樂的雕蟲小技依舊逃不過她的眼睛。
凌白真人扯了扯嘴角:“無論無何,這也是本尊的弟子,你有什麼資格?”
仙樂低下頭,態度誠懇:“等回了千山宗,我定將向師尊負荊請罪!”
凌白真人沒有說話。
仙樂等了半晌,沒等到對面的答話,試探着地擡起頭,卻猛地發現凌白真人竟站在了自己面前。
凌白真人迅速伸出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嚨,將他整個人帶離了地。
仙樂兩腳空蹬,緊緊地抓住凌白青筋暴起的手,雙眼外凸,費力地擠出兩個字:“師叔……”
“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
凌白真人面無表情,好像在捻着一隻螻蟻。
縱使周圍慢慢圍上來了修士,投來各種眼光,她卻不受半點影響。
“我懶得聽你說那些廢話,你師尊又算個什麼東西?”
“想來你當知道高一階如隔九重天,你家師尊纔剛剛結丹,我若不高興,便隨手將你和你師尊一起送上路。”
“同宗又如何?你以爲修真界什麼地方?”
仙樂死命摳着凌白真人的手指,已經聽不進去凌白在說些什麼,只憑下意識的求生念頭張開嘴想要呼吸。
後者卻慢慢收緊手指,滿眼狠色。
“凌白真人。”
林默上前一步,喚了她一聲。
林默聲音壓低到只有對方能聽到:
“他若現在死了,羽樓的清白又有誰來說?”
仙樂是個實在聰明的人,知道自己根本無力與凌白真人抗爭。
雖然他騙不過凌白真人,卻能吸引到周圍各大宗門修士們的注意。
他不但把責任推卸個乾淨,還着重提起羽樓不堪入耳的“傳言”,卻沒有正面解釋,接着又大肆宣揚自己的行爲不過是“操之過急”、“一時心切”。
把控了輿論,縱使凌白真人起了殺心,也會顧着羽樓的名譽不會動手。
可仙樂完全沒有料到凌白真人竟真會當衆出手,若沒人制止,只怕自己真要死在她手裏!
凌白真人猛地鬆開手,仙樂跌落在地,雙腿癱軟,捂着自己的喉嚨一邊乾咳着一邊大口大口呼吸。
站在一旁的幫兇們誰也沒敢上前扶起他。
凌白真人掃了眼四周,被掃到的修士都移開了視線。
她垂眸,居高臨下地看着仙樂,聲音不大不小,卻用了幾分靈力,能傳到衆修士耳中。
“我留你一命,若你不能還羽樓一個清白,就跟你師尊一起去死吧。”
凌白真人轉過身,拿出載人的法寶,將羽樓小心安頓在上面,離開前朝林默點了點頭。
林默也回以微笑:“你先忙。”
待凌白真人離開後,看熱鬧的衆修士也漸漸散開。
林默懶得看地上的仙樂,帶着林清清和桓芮朝他們住的客棧走去。
回到客棧,三人聚到林默的廂房。
林清清摸着兔子鬆軟的毛,回憶起剛剛的場面,不由感嘆:“凌白真人生氣起來竟然那樣可怕。”
桓芮連連點頭:“我也覺着!看來仙樂他們逃不過去了。”
凌白真人甚至不怕仙樂趁機逃跑,自然有着十足的把握,只要她想,翻遍修真界也要把他找出來。
“敢有人欺負自家人,若是我,我也忍不了。”林默嘆了口氣。
尤其那人竟敢存了殺心。
林清清也頗爲理解,就像無念劍派那幾個人,僅憑嘴炮就讓她無法容忍……
不,不能再想了。
一想到自己沒有親手教訓到霄兒,她就恨不得衝出去立刻找到他們。
“喵——”
她腿上的兔子突然站了起來,一黑一白兩隻耳朵立起來,朝外轉了轉。
“……姐姐,好像有人靠近。”
林清清有些警惕地看向房門。
他們這個房間在走廊最裏面,旁邊兩間是林清清和桓芮的臥房,一般人不會過來。
……難道是仙樂他們來尋仇了?
林清清和桓芮仔細聽了聽,似乎還是兩個人。
他們走到門前。
那道腳步聲果然很快停在了門外,沒一會兒就響起了敲門聲。
“請問,林仙君在此嗎?”
聲音有些熟悉,林清清拉開門,門外站着問緣宗的修士和那位“大師兄”。
大師兄背手而立,神色淡淡。
而那名修士見到了三人,神色很是激動:“終於找到幾位仙君了。”
三人也認出來了他,他是那個在桓芮戳破建弘的謊言後主張綁了建弘,又聽了幾人的話,最後決定去找大師兄的修士。
看來他成功了。
“若不是幾位道友,恐怕我永遠想不明白。”
修士由衷感嘆道。
三人請他們進來坐下後,林默看向大師兄問道:“怎麼樣?說清楚了?”
大師兄朝幾人拱手:“當時多有得罪,沒想到幾位如此深明大義……竟替我主持了公道。”
修士補充道:“大師兄已經同我們解釋過了,都是建弘顛倒是非,大師兄又不善言表,怕說不過他,還顯心虛,便匆匆離開。”
修士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只要大師兄肯說,我們一定信的。”
不知怎麼從建弘到來後,他們便生分至此。
當時他順着林默指的方向行了不遠,果然找到在原地徘徊的大師兄。
原來大師兄還想着要不要回去,也又擔心自己解釋不清。
他害怕被另眼看待。
同時大師兄也解釋了自己爲什麼一直以來路上見到他們從來“不打招呼”。
大師兄苦笑一聲,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我連杯子裏有沒有水都看不清。”
林默譁然。
他……近視?!
林清清好奇:“可修仙之人怎麼會……”
“正是如此,我才覺着難以啓齒。”大師兄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有些不好意思。
作爲一名修真者,又是師門中的大師兄,他竟有了凡人才會得的怯遠之症。
兩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桓芮卻提出了不同的說法:“其實修仙之人得這種病倒也不是先例,不過是少了些。”
“靈氣入體,化爲己用,自可益壽延年,清除體內種種濁氣,並抵禦外界渾濁入侵,卻也不是不可能得一些常見病症。”
“聽您的描述,您的怯遠症確實有些嚴重了,應該早些治療纔對。”
大師兄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有些懊悔地低下頭。
他竟因爲面子拖到現在,不僅更嚴重了,還讓自己與師弟妹們有了隔閡。
修士拍了拍師兄的肩膀,義正言辭道:“沒關係,大師兄,這只是小問題,我們會陪您一起治好的。”
說完他又看向林默:“剛纔我們特意找到千山宗,問到了幾位仙君的位置。”
“剛纔在入口處,我們似乎看到凌白真人與門下弟子起了什麼衝突,那位凌白真人可是林道友的師尊?我們可否幫得上忙?”
他們問緣宗並不像無念劍派、丹霞宗這樣的大宗,有主要、明確的主攻方向,而是各走各的路,各修各的道。
但問緣宗在修真界也算小有名氣,因爲其掌門乃是結丹中期的符修,深諳符篆之道,又通曉八卦六爻相面術,在修真界也有些知名度,小有影響力。
林默聽到這裏,確實有了些想法。
但她得先行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師從玉蘊真人,並非千山宗的弟子。”
兩人呆了一瞬。
“是那位……玉蘊真人?”
見林默點頭,兩人頓時明白對方爲什麼有底氣助人爲樂了。
林默沒理由騙他們,即便他們沒聽說過玉蘊真人有弟子,此刻也肯相信林默的話。
修士又深深慶幸自己今天前來道謝,幫不上忙便罷了,若是能幫得上,以後豈不有更多攀談機會?
林默又簡潔地說明了羽樓他們之間的事情,修士頓時憤慨起來。
這簡直是大師兄這件事的翻版!
只是他們大師兄提前警惕,有能力還手並逃離。
可那位羽樓道友必然對自己的同門毫不設防,無比信任地交給對方自己的後背,卻讓對方抓到了可乘之機。
見對方態度明確,林默也鬆了口氣。
“若凌白真人確認了情況屬實,我或許需要兩位道友站出來力挺羽樓道友。若有更多人作證,證明羽樓的清白,我想……”
就算不能讓他人信服,羽樓和凌白真人心裏也會好過些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3-0623:06:37~2022-03-0723:40:40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於之、狩禁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