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達克迪蒙與勇者血統 4k
他其實對這兩人都不熟，但這並不妨礙他爲兩人的相認而感到高興。
歐若拉和卡米拉的問題，說到底不過是戰爭遺留。
戰爭雖然結束，但戰爭遺留下來的悲傷卻並未消失。
像她們這種依然能與親人相會的，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一批。
更多的人，失去了所有。
達克心中微喜，能在十三歲生日的這一天，見證到人世間的美好一面，真的不錯。
雙方的這層薄膜揭開之後，卡米拉便拉着歐若拉的手，像是要將憋了十年的話語全部傾瀉而出一般，急躁的詢問着歐若拉各種各樣的問題。
歐若拉非常耐心的聽着她的問題，一一做出回答。
條理清晰，言辭恰當。
而在這兩人交談時，其他人當然不是乾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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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逐漸開始如亞爾薇特所說的，將今晚的深夜茶會當做了學生家長之間的會談。
因爲克萊爾在聖瑪麗安學院當過一段時間教授的關係，她受到了家長們的關注。
格瑞特拜爾子爵會粗聲粗氣的詢問她，狄安娜在上課時的表現。
而芙洛蒂子爵夫人也時不時會問上一兩句。
至於亞爾薇特，則是熱衷於詢問狄安娜和蘿絲，想要從她們的口中獲知更多的與達克相關的日常。
雖然達克本人坐在邊上有些尷尬，但狄安娜和蘿絲被問到那些問題時，都會興致勃勃的回答。
三人組總是在一起的情況，也隨着言語間的交談完全暴露了出來。
幸運的是達克在學院裏的時候，基本都是教室、圖書館、宿舍三點一線，頂多加個食堂，根本找不到什麼能夠成爲笑談的糗事。
在此之前，三人組的家長在私底下基本沒有什麼交集。
就算是亞爾薇特和格瑞特拜爾子爵這種相識很久的，以往偶遇也只是相談公事。
但今天晚上，因爲三人組的關係，他們的家長也都飛快熟絡起來。
或許繼續這樣下去，亞爾薇特想要和一羣家長一起相約去看孩子們的決鬥比賽的小願望，真的能夠實現。
……
終究夜深。
衆人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十一點的鐘聲敲響之時，不得不結束了話題。
亞爾薇特親切的邀請兩位子爵夫人經常來公爵府坐坐——當然是帶上女兒（侄女）一起來。
而卡米拉則是反覆和歐若拉提及，千萬別忘了多到他們家去玩。
達克和狄安娜、蘿絲、安娜、安琪分別揮了揮手，說了再見。
大公主最後拎着安娜和安琪登上了馬車。
而後在夜深人靜之時，三輛馬車便緩緩啓動，駛向了不同的方向。
這一幕，自然也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
……
等到將這三家人送走之後，達克等人卻又重新返回了客廳。
只是沒了那些外人，客廳的氛圍也是稍微變化。
亞爾薇特把試圖坐到另一張沙發上的達克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在她左邊坐着克萊爾。
相隔着茶桌的另一邊。
則坐着蒙蒂爾法莉城主和歐若拉。
事情還未結束。
亞爾薇特的條理非常清晰。
蘇娜·蒙蒂爾法莉既然能夠放下自由之都的事務，帶着女兒千里迢迢的拜訪公爵府，當然不可能只是來遊玩的。
因此亞爾薇特微微凝神，便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親自來找我，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蒙蒂爾法莉城主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她看了一眼坐在亞爾薇特身邊的克萊爾，反被克萊爾含笑頂了回去，便知道這位獸之賢者和亞爾薇特的關係，恐怕比她和亞爾薇特還要親密。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瞞的了。
因此她緩緩說出了一個名詞：“復活節決鬥祭。”
亞爾薇特挑了挑眉，說道：“你也看了？”
“是的。”蘇娜微微點頭，“當時，阿爾忒校長正好在自由之都，我就陪她看了比賽。”
亞爾薇特立刻警惕道：“這麼說來，你是衝着我家寶貝來的？”
蘇娜看向達克，又點了點頭。
“衝着我來的？”
達克稍微皺眉，目光卻是轉向了蘇娜身邊的歐若拉。
歐若拉被他目光照到，卻是下意識低下了頭，臉頰微紅。
達克早就對她的這一反應感到好奇，這時候便道：“蒙蒂爾法莉阿姨，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在復活節決鬥祭裏，應該沒有什麼出格的表現吧？”
但他這話一說完，不僅僅是蘇娜，就連亞爾薇特和克萊爾而目露怪異的看向他。
甚至連歐若拉都悄悄擡起頭，盯着他的臉龐看。
達克被這一幕弄得莫名其妙，無奈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事情了。”亞爾薇特卻道，“蘇娜，你來。”
蘇娜便繼續說道：“問題不在你的身上，而在你的魔導精靈身上。”
達克眉頭更深：“我的魔導精靈？它們有什麼問題嗎？”
蘇娜說道：“具體的說，是你的那隻白貓和獅人。”
達克：“迪路獸和獅子獸？”
蘇娜嘆息道：“就是它們，兩隻擁有勇者資質的魔導精靈。”
……
提到“勇者資質”，達克便逐漸有了些頭緒。
不過只是魔導精靈有“勇者資質”而已，這雖然特殊，但類似情況卻並非沒有，甚至有着更特殊的情況存在。
魔導精靈的分類之中有着“人類種”。
那其中蘊含着無限可能性。
就算是偶然煉製出某些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人物，也是極有可能的。
曾經便有不止一位的大魔導師，試圖將歷史中的人物通過魔導精靈的方式復刻出來。
儘管那種復刻只能復刻出空殼，而且已經被列爲“禁忌”，遭到了聯合取締。
但如果是偶然煉出，也是無可奈何。
那種“人類種”的魔導精靈，便通常有着特殊的性質，“勇者資質”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
當然迪路獸和獅子獸都不是“人類種”。
……
“難道問題就出在這？”
達克捏着伽利略的肉肉，覺得這不太可能。
事實上也確實與之無關。
蘇娜緩緩說道：“你知道【勇者】這個稱號的由來嗎？”
達克稍微點頭道：“有了解過。”
【勇者】這個稱號，根源極深。
按照這個世界的傳說。
最初的人類名爲“聖”，即是神，也是人。
“聖”爲了守護人類，曾經一分爲三。
這三個分化出的胎兒長大成人後。
其中一個成爲了舉世無雙的勇者。
另一個成爲了無所不知的賢者。
最後一個成爲了尊貴無比的帝皇。
而在那之後的所有“勇者”，都是那位最初的“勇者”的後裔，是正統的“神之子”。
這便是【勇者】的由來，也是【勇者】之所以特殊的原因。
……
蘇娜見他點頭，便繼續說道：“勇者的血統源自‘聖’，是正統的‘神之子’。但隨着時代的更替，勇者的血統逐漸分散，擁有勇者血統的人越來越多，而勇者血統也越來越稀薄。事實上，我的丈夫亞歷克斯便也擁有較爲稀薄的勇者血統。他原本也可以成爲勇者候補，但因爲拒絕了聖教的宣封，所以沒有被記錄在案。”
“想要成爲真正的勇者，必須得到大量聖劍的認可，藉助聖劍補足血統。”
“上代勇者布萊特·高德，便是由此成爲了真正的勇者。”
“而他的後代，天生便擁有接近50%程度的勇者血統。”
“我想，你應該知道他的後代是誰吧？”
達克點了點頭：“維特·高德。”
蘇娜的面色逐漸變得凝重：“那你應該也知道，維特·高德一直在孤兒院中長大。”
達克斟酌道：“是這樣的。”
蘇娜說道：“我和你的母親，都是上代勇者布萊特·高德的戰友，我們共同經歷了最後的魔王討伐，親眼目睹了布萊特·高德的犧牲。”
達克：“他是偉大的。”
蘇娜稍微閉上眼睛：“他確實是偉大的。明明在開戰之前便已經預感到自己將要身死，但依然義無反顧的衝上了最前線。這就是布萊特·高德，一個揹負了勇者宿命的人。”
達克：“勇者的宿命？”
蘇娜眯眼道：“勇者，是揹負宿命的人。古往今來，成爲真正勇者的人，沒有一個能活得長久。”
達克不由皺眉：“竟然有這麼一回事，但爲什麼沒有相關的記載？”
蘇娜緩緩說道：“你沒發現，關於【勇者】的記載一直很少嗎？”
達克不禁稍顯沉默。
他並不相信所謂的“勇者宿命”，但關於【勇者】的記載又確實很少。
如果是以概率學來統計歷代勇者的壽命，或許真能得出蘇娜所說的結論。
因爲他突然意識到，人們對於【勇者】的印象，似乎一直以來便停留在他們剷除了邪惡，而並沒有他們剷除了邪惡之後的故事！
是勇者在剷除邪惡之後就變得低調了嗎？
能夠成爲真正勇者的人，哪一個不是擁有突出長處的人，他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銷聲匿跡？
難道，真的有所謂的“勇者宿命”？
……
不得不說，蘇娜的發言確實很有迷惑性。
而亞爾薇特和克萊爾竟然也沒有反駁。
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佐證了蘇娜的言論。
……
半晌後，最終還是亞爾薇特開口道：“勇者的宿命論存在與否，其實並不重要。我在戰爭結束之後專門找人做過研究，歷代勇者的壽命確實都不長。他們就算沒有死於戰場，也會在戰爭之後死於某種不祥。我比較傾向的是，【勇者血統】的本身是有問題的。”
“勇者血統的本身是有問題的？”
達克緩緩復讀了一遍。
亞爾薇特的這種說法顯然更容易令人接受。
但所謂的【勇者血統】在相傳之中難道不是來源於“聖的三分之一”嗎？
還是說，是因爲人類的體質無法承受100%的【勇者血統】？
……
諸如此類的猜想也難以找到實證。
達克只能暫時相信【勇者】並不是一個好差事。
而到了現在，他大體上也已經猜到蘇娜想要說的是什麼。
而後果然。
蘇娜緊接着便對他說道：“你的那兩隻魔導精靈，獅子獸也就算了，迪路獸展現出的勇者資質之醇厚，甚至要超過現今的勇者之子。我和阿爾忒校長討論過，勇者的資質不會無根而來，如果繼續發展下去，你極有可能以另外一種方式成爲勇者。”
“這也是我們所擔憂的。”亞爾薇特沉吟道，“事實上，就算【勇者】並無早死的問題，成爲【勇者】的道路也會艱難曲折。這並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而且，往往勇者候補的大量出現，便意味着災難將至。”
蘇娜點頭道：“這正是我專門趕來的目的。關於達克很可能會成爲真正【勇者】之事，一定要慎重對待！”
她身邊的歐若拉不禁心中微詫：你不是來退親的嗎？
但蘇娜·蒙蒂爾法莉城主絕口未提“退親”二字，甚至連“娃娃親”也沒有提到。
這讓歐若拉不禁動搖。
……
而蘇娜仍在說道：“事實上，我丈夫的傷病始終無法根治，便因爲他自身覺醒的那一部分勇者血統。毒素侵蝕了聖劍，從而感染了他的血脈。沒有任何一種魔藥，能對異變的血脈產生效果。”
“是龍血癌嗎？”亞爾薇特眉頭微蹙。
蘇娜傷感的點了點頭：“是的。”
達克不懂就問：“龍血癌是什麼？”
亞爾薇特緩緩道：“一種曾經流行於勇者候補之間的特殊病症。對於具備勇者資質的勇者候補而言，便如同惡龍一般，能將他們的生命一瞬間吞噬殆盡！”
蘇娜說道：“總之，【勇者】並不是一個好差事，如果真的出現新的災難，讓我們這些老傢伙頂上去就是了。”
但亞爾薇特卻道：“難得你和我的想法如此接近。但我們應該都知道，某些東西不是光靠逃避就能解決的。而且達克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會支持他的決定。當然，爲了能讓他在任何時候都有自己做決定的資本，我有爲他準備假期套餐。正好歐若拉也在，就一起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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