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主修課已經全部結束的當下，學生們的注意力便都轉入到了兩門選修課上。
【鍊金課】的課堂之上，卡澤爾教授又一次細細闡明瞭魔像製作的要點，並將此前達克所問的疑難做成範例進行解析，令得臺下學生紛紛茅塞頓開，一些困擾他們許久的問題便是迎刃而解。
等到這部分疑難講完，卡澤爾教授便又讓學生們將進來煉製魔像所遇問題一一提出，他再細細講解。
這些問題大多是高年級提出，他們的進度比之達克都要快些，一些問題的出處甚至是他還未來得及涉及到的部分。
達克便將這些問題與答案都全部記錄，以待之後若是遭遇便能以此參考。
二年級上學期的最後一節【鍊金課】，便在這一問一答之中走向了尾聲。
……
此後達克便在社團教室內繼續嘗試製作魔像。
期間所得成品，雖說品質尚有不足，但好歹每一次都有精進。
爲了節省材料，他基本上是製作的小型魔像，最小的只有巴掌大一點，具體外形也並不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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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保二爭三。
這學期末的課題僅僅是階段性考覈，要求是製作第二檔的【相似級】魔像。
當然，這只是底線。
想要獲得好的成績，自然是越接近第三檔越好。
達克如今已經能夠製作出【相似級】魔像，但並不夠精巧。
對於這一次課題，他是有些想法的。
儘可能的製作出接近於【擬似級】的魔像，再以【咒籠】封印，將其轉化爲魔導精靈，然後用【大罪卡】開啓靈智。
如此一來，【相似級】與【擬似級】之間最大的門檻——智能，便能輕易跨越。
儘管這種方式有些取巧，但在達克的推演之中，是可以成功的。
不過走了捷徑，便必然會失去一些東西。
以這種方法獲得的【擬似級】魔像，並不能作爲更進一步的基礎。
第四檔的【擬真級】，要求魔像與真實生命的構造幾乎相同，那不是依靠開啓靈智便能跨越的壁壘。
但飯要一口口喫，路要一步步走。
先從【擬似級】開始吧。
達克這樣想着，拿起了一枚青銅圓球。
他當初進入地下城，殺死了青銅巨獸，找到了【青銅之間】，從一座巨大的獅身人面像內取出了兩個寶箱。
其中一個白銀寶箱之中開出了【白銀獅身人面像】，另一個青銅寶箱之中開出的則是後來煉成【青銅蛇鏡】的【青銅鏡】。
而他手中的【青銅眼珠】，卻是那青銅巨獸的殘留物。
這玩意兒，能夠用作魔像的“核”。
“做個小磁怪吧？”
這枚眼珠讓他有了靈感。
……
下午三點，一隻像模像樣的【小磁怪】便是出現在了桌面之上。
但它僅僅是一個殼，途具其表。
想要讓它動起來，甚至讓它能依靠磁力飄起來，都並不容易。
“接下來交給你了。”
達克拍了拍【喵喵】的小腦瓜，開始摸魚……不，是準備今晚的【占星課】課題。
……
與此同時，【占星課】的其它學生也都在爲今晚的占卜做着準備。
米蒂亞·巴塞洛繆教授的【占星課】之中，學生並不算多，就算全部加起來也只有十五人，而僅僅是二年級生便佔據了八個名額。
除了達克之外，便還有蘿絲·芙洛蒂、尤朵拉·恩維、艾瑪·墨提斯、薩拉·斯瓦蒂、海蒂·尤菲米婭、皮斯坦·凱洛格、吉米·阿伯特。
這裏面若論資質的話，尤朵拉·恩維首屈一指，之後才輪到蘿絲，然後便是薩拉和艾瑪，剩下三人則是同一批次。
而達克原本是吊車尾，要和小伊布加起來，纔夠得上最後那一檔。
現在的話，大致快趕上艾瑪和薩拉那一檔了。
當然，他自身並不確定。
……
晚上七點半，星光漸隱，圓月高掛，整座城堡便都沐浴在如水般的月光之中。
而【占星課】的十五位學生們，便都順着螺旋鐘塔的階梯旋轉往上，最終登上了最高層的教室。
米蒂亞·巴塞洛繆教授罕見的在鈴聲響起之前便已坐在講臺之後，那輛南瓜馬車依舊停在一側，天花板此時已經從中打開，皎潔的月光穿透了玻璃，照在了桌案之上，澄澈一片。
學生們陸陸續續的走進教室，而後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
達克也在將要上課之時，從社團教室離開，來到了【占星課】的教室。
他一如既往的來到了最後一排的角落，然後把小伊布從肩膀上摘下來，放在了桌上。
【魔幻獸：破壞神】的占卜天賦雖然更加恐怖，但它的基礎教育才剛剛開始不久，就算獲得米蒂亞教授的允許，也不可能聽得懂【占星課】的內容。
“叮鈴鈴。”
隨着上課鈴聲響起，教室裏原來便不多的竊聲私語也消失無形，所有人都西醫士的繃緊了神經。
由此看出，大多學生都對今晚的占卜沒什麼底氣。
米蒂亞教授站起來，雙手撐着講臺，讓人心傾塌，明月似的眼眸換換掃視，宛若一潭春水。
“我有一個賭約。”
而今天這節課，也便在這一句話的出現之後，徹底拉開！
……
“賭約？”
教室裏的學生們最初聽到這個詞彙的時候還心生疑惑，但很快便有第一個人想了起來，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到了一分多鐘後，所有學生便都隱隱回憶起來。
米蒂亞教授確實有一個賭約，是在【占星課】開課之前，便與另一位同樣教授【占星術】的麥克唐納教授之間的對賭。
“我曾經和麥克唐納教授有過約定，雙方均用一個學期的時間教導各自學生，而後在這一學期末的考覈之中，比一比誰的學生能更快更好的掌握占星術。如今時辰已至，不知你們是否忘記？”
“教授，這就是本次考覈的具體事項嗎？”
五年級的安東尼奧·克倫威爾舉起了手，他是教室裏唯二兩個五年級生之一。
另一個是貝蒂，貝蒂·莫瑞。
米蒂亞教授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開口道：“沒錯。對下學期可能發生的某些事情進行占卜預測，用一整個學期的時間來驗證你們的占卜結果。哪一邊的占卜更精準，正確預測的次數更多，哪一邊就算贏。我希望你們能贏。”
儘管她笑容滿面，但學生們卻笑不起來。
學生們交頭接耳，小聲交談，之前遺忘的事情很快便回憶清晰。
艾瑪·墨提斯的臉色便是極爲難看。
她猶自記得，自己曾經在那時候向米蒂亞教授提過一個問題，得到的答案是：
如果輸了的話，在場所有人的占星課成績，都將無法及格。
選修課不需要重修。
但不及格了，就真的是不及格了。
像艾瑪這種極爲看中成績的學生，自然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但隨着【占星課】的授課內容越來越難，她也逐漸遺忘了這一情況。
如此再回憶起來，那真是如雷劈一般。
米蒂亞教授的對賭對象是麥克唐納教授，那是【占星課】的資深教授，素有名望。
因此除了二年級之外的，絕大多數對占卜有興趣的學生，都會選擇麥克唐納教授的【占星課】。
麥克唐納教授坐擁那麼多的資源，挑選出的學生自然都擁有相當不錯的資質。
像是貝蒂·莫瑞，便是他挑剩下……
“教授。”
如同一條案板上徒勞掙扎的魚，艾瑪神色複雜的舉起了手。
“墨提斯，有什麼想問的嗎？”
米蒂亞教授溫和道。
艾瑪便開口道：“麥克唐納教授，有幾名學生？”
米蒂亞教授笑着說道：“三十個。”
艾瑪：“……”
皮斯坦·凱洛格有些倉皇的舉手道：“等等，教授，我們要比的是正確預測的概率吧？”
米蒂亞教授依舊笑意盈然：“次數。”
皮斯坦頓時驚呼道：“這怎麼可能贏啊！差兩倍人數！”
臺下的學生們便頓時鬨鬧起來，一時之間人人色變。
米蒂亞教授卻是微笑搖頭：“占卜不是比人數。每個人預測的事件都要不同。我們所說的是預測事件的次數。”
皮斯坦連忙問道：“一個人能預測多件事？”
米蒂亞教授點頭道：“評比標準以正確預測的事件次數爲主，如果碰巧撞上相同事件，便歸屬更精準的那一方。”
“原來如此。”皮斯坦一臉輕鬆的坐下來。
然後下一瞬間，就像只皮球一樣彈了起來：“那不還是一樣嗎？”
“哈哈哈。”米蒂亞教授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人數多自然有優勢。不過你們也有優勢。”
“什麼優勢？”有人問道。
米蒂亞教授便正色道：“你們的天賦，比他們高。”
……
具體來說。
麥克唐納教授雖然坐擁三年級極其以上的幾乎所有生源。
但米蒂亞教授卻是壟斷了二年級的生源。
今年的二年級生，非同尋常。
而高年級生中，一部分天賦較高之人，則在前兩年便已經選修過【占星課】，那一批人自然不會出現在這次的賭局之中。
因此米蒂亞教授關於天賦的說法，倒也並無誇大。
占卜天賦，本就稀有。
……
眼下這十五名學生突然被捧了一下之後，倒是安靜了下來。
然後米蒂亞教授便自認幽默的說道：“而且我們班裏的學生不是十五個，是十六個哦。”
“咘咿？”小伊布歪了歪腦袋，然後引起了全場矚目。
教室裏的空氣突然有些冷。
……
“好了，閒話到底爲止。”
米蒂亞教授拍了拍桌面，說道：“對於一名資深的占卜師而言，每一次占卜都能分成兩種情況，一種需要支付代價，另一個則並不要支付代價。前者能夠直接窺探未來，後者則是通過觀測事物運轉的規律來進行預測。”
“前者就算解讀錯誤，但看到的未來必然是真實的，存在於某一條命運之軌上。”
“後者則是概率事件，預測並不精準，就算是最好的占卜師也無法保證百分之百的正確率。”
“兩者相比，自然是前者更好。”
“但如果不是必要之時，占卜師通常不會選擇支付代價的占卜。”
“當然，就算你們想用也用不了。”
“我壓根沒教。”
……
學生們：“……”
……
在一片沉默之中，米蒂亞教授渾然無事的繼續說道：“占星術是一種通過觀測天體運轉的軌跡來預測未來的技術。今晚是圓月之日，我推薦月球占卜。嗯，那麼，接下來就是你們的時間了。在下課之前，將占卜結果記錄下來，遞交給我。占卜次數不限，但不能有事件重疊。現在開始。”
教室裏的氣氛迅速凝重起來。
無論是是否涉及賭約，學生們在此時所能做到的事情其實都是一樣。
而所謂的占卜次數不限，若是真正落實下來，其實也不太有意義。
因爲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且占卜的時間也是有限的。
對於一般的學生而言，能在這一節課上完整的完成一次精確性較高的占卜，便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
米蒂亞教授的雙目稍微眯起，在迅速動起來的學生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尤朵拉的身上。
她得看着，重點關注尤朵拉。
以免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學生又不小心的觸發【天啓】。
……
而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達克·迪蒙與伊布，也終於動了起來。
“咿咘！”小伊布用肉墊拍了拍達克的手背，催促道。
“不先準備一下嗎？”達克一邊從卡包之中取出【傲慢ⅲ】，一邊問道。
小伊布用力搖頭，又用力點頭。
達克的手中有一張【傲慢ⅲ】，還有一張【傲慢ⅳ】。
這兩張【大罪卡】，便都能使得【魔幻獸：伊布】進化成【魔幻獸：太陽伊布】。
而一旦進化，伊布醬的占卜能力就能獲得飛躍性的提升。
但每一張【大罪卡】的持續時間都只有十五分鐘，所以最好在關鍵時刻使用。
當然現在就用的話也有好處。
【占星課】有九十分鐘，如果快的話，或許這兩張【大罪卡】都能用兩次。
隨着伊布醬成功的進化成了【魔幻獸：太陽伊布】，達克便不再關注它，而是全神貫注的集中到了自身的占星術上。
占星術分爲兩大類別，分別是“星辰占卜”和“星座占卜”。
達克選擇的，自然是“星辰占卜”之中的“月亮占卜”。
他將一張在之前的課程之中製作出的魔導卡取出，放在桌面中間，然後點上卡面，注入魔力。
那卡面之中的水晶球，便是緩緩鑽出，逐漸變大成了標準的占卜用水晶球。
魔導師的年代，就算是占卜師也已經鮮少使用真正的水晶球道具了。
使用道具卡召喚出的水晶球，與自身魔力緊密相接，在占卜時能看見更多的東西。
達克在將其召喚出來之後，便是雙手張開，虛抱水晶球，開始按照之前所需，運轉【占星術】。
那水晶球之中，便是逐漸升騰起了雲霧。
雲霧由小變大，一朵朵飄散而出，最終籠罩在了水晶球的表面，一絲絲電光閃爍，水晶球逐漸轉動起來。
便在他的身邊，太陽伊布也坐了下來，使用道具卡召喚出水晶球，以同樣的姿態運行【占星術】。
那水晶球的道具卡其實也算不上是正宗的魔導卡，只需注入魔力便能激活，極爲方便使用。
達克選擇的是“月亮占卜”。
太陽伊布，自然選擇的是“太陽占卜”。
儘管此時圓月高掛，太陽之力被降到最低，但它在這小半年的學習之中，卻是僅僅掌握了這一門占星術，別無選擇。
能夠被米蒂亞教授選上的學生自然也不會太差。
很快，十五、十六個學生們便全都進入狀態。
而後在某一處，閃爍着星芒的光柱便是驟然降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其中一枚水晶球上，使得那水晶球之中的景象，在僅有那人自身能夠看到的情況下開始變化。
——那是尤朵拉·恩維。
教室裏的學生們早已見怪不怪。
尤朵拉的占卜天賦是得到公認的，就算米蒂亞教授和麥克唐納教授，或許都不如她。
……
緊隨其後，一道接着一道的光柱相繼落下，將整個教室照得一片通明。
米蒂亞教授站在講臺上觀察着全部學生的【占星術】運轉情況，露出稍許滿意的表情。
占卜師從不打不能獲勝的賭。
這是她與麥克唐納教授的對賭，也是實力的較量。
她之前所說的話也並不假。
她的學生在天賦上要高於麥克唐納教授的學生。
因爲其中的兩名學生的占卜天賦，實在太突出了！
尤朵拉·恩維，以及蘿絲·芙洛蒂！
麥克唐納教授的手下雖然也有幾名天賦不錯的學生，但那最多能和艾瑪、薩拉的占卜天賦相比，算不上第一批次。
這樣想着，她的目光便是不知不覺的落在了另一個始終關注的目標身上——達克·迪蒙。
然後她瞳孔一縮，眼底有明月閃過，喃喃道：“又增強了……這天賦……”
從無到有。
從弱到強。
達克的天賦變化終究沒能瞞得過米蒂亞教授。
她知道這或許就是麥克唐納教授沒能看透的變數。
……
時間點滴流逝，學生們全都專注於占卜之中，教室裏再無一絲聲音。
忽然，尤朵拉·恩維緊閉的雙目猛然睜開，而後她的臉上便是閃過一絲緋紅之色。
米蒂亞教授忽然神色一僵，產生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然後她便看到了尤朵拉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娟秀的字。
米蒂亞教授腳下無聲，漆黑的影子席捲而來，遮蔽了尤朵拉的桌面。
尤朵拉猛然醒覺，下意識便將那張紙條翻了個面，然後怯生生的擡頭，一臉膽怯的看着自家老師。
米蒂亞教授面色緊繃，沒有說話。
但尤朵拉已然猜到她想說什麼。
無聲勝有聲。
……
今天晚上，米蒂亞教授其實有在教室裏佈置咒術結界，那能擴大星辰的力量，使得【占星術】更加容易運轉，也能提高一點點準確率。
但她完全沒想到，有人竟然膽敢公器私用，趁機實行自己丑陋的私慾！
她明確說明要將占卜範圍限定在下個學期之間，但這個粉紅娃娃頭的小傢伙竟然在對聖誕前後的時點進行占卜！
……
尤朵拉深深的低下頭，快速藏起紙條，然後默默的擡起手，虛抱水晶球，開始運轉第二次【占星術】。
米蒂亞教授看了她一眼，氣笑了。
當然她不可能在這裏施展河東獅吼，只能暫時鱉着。
……
周圍的學生，倒也沒有受到這邊的影響。
達克已經閉上眼睛，隨着魔力的引導，感受着水晶球的變化。
天空之上的星辰在【占星術】的引導之下，映照在了水晶球之內。
他的內心沉靜如水，開始觀測。
某一刻，他突然睜開眼睛，雙眸之中泛起了璀璨的金光——那是【真理之眼】！
【真理之眼】本就與占星術非常契合。
占星師們對此有過詳細研究，若能開啓【真理之眼】，在使用占星術觀測星辰的時候，能夠獲得更加準確的啓示。
而占卜師們，便能從中解讀出更正確的結論。
“轟！”
達克的眼皮顫抖，雙眼之中的金光猛地泛起波瀾。
他在開啓【真理之眼】的那一刻，確實更清楚的看到了月球運轉的軌跡。
但那副軌跡圖，卻是如同曇花一般，轉眼即逝。
隨後，黑色的幕簾猛然拉下，視野瞬間變得漆黑。
思維在那一瞬間變得空洞。
無法思考，無法想象。
只能看着黑幕之中有星辰墜落。
那星辰散發着極暗的光，在夜幕之中時隱時現，散發着極其不祥的氣息。
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
一共三顆星。
它們從三個方向墜落而下，但最後卻落在了同一處，掀起的爆炸將整個大地都移爲了平地。
黑暗之中似乎有生物在蠢動，但都在那恐怖的黑光之中化爲了糜粉。
……
首先涌入腦海的並非是恐懼、震驚之類的情緒。
而僅僅是熟悉。
達克的內心之中，產生出了一種可怕的熟悉感。
而後。
思維流動了起來。
思考瞬間加速。
他在恍然之間醒覺。
這分明是尤朵拉在初開【真理之眼】時，觸發【天啓】之後看到的畫面！
儘管尤朵拉只是在口頭之上對其進行了描述，但達克本能的確信了這一點。
他的內心因此而沉了下來。
這是不吉的預兆。
而且因爲他在施展【占星術】的時候，有將時間預測鎖定在下學期，因此這【天啓】之中看到的預示，發生在下學期的概率是極大的。
他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眼中的金光已經消弭。
而米蒂亞·巴塞洛繆教授，則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你看到了什麼？”
米蒂亞教授低聲道。
達克沒有隱瞞，在筆記本上寫道：“和尤朵拉的第二次【天啓】，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米蒂亞教授抿緊了嘴。
“平常心。”
……
達克微微點頭，而後閉上眼睛小息片刻，開始了第二次的占星術占卜。
這一次沒有觸發天啓。
他憑藉着這學期學到的知識，對月球運行的軌跡進行觀測、解讀，然後很普通的做了一次預言。
是關於下個學期的聖盃歸屬。
他預測下個學期的學院杯，將由貴族院獲得！
……
兩次預言之後，大腦忽然有些昏沉。
他放棄了繼續占卜的想法，轉頭看向了身側。
伊布醬已經開始了第三次預言。
前兩次預言，都是以【太陽伊布】的姿態進行的。
預言的結果，正歪歪扭扭的寫在本子上。
達克悄悄的看了一眼。
①伊布醬成爲大明星。
②伊布醬獲得新生。
……
在達克的座位前排，蘿絲·芙洛蒂也在專注於占卜之中。
作爲在占卜天賦上僅次於尤朵拉的人，她的神色非常專注，也獲得了不少的成果，但她本人似乎並不滿意。
……
占卜其實是非常私人的事情。
普通的觀測，是看不到其他人的占卜過程的。
學生們相繼完成占卜，有的人暫時停下，有的人則繼續進行，
一條條占卜結論便是相繼出爐，但沒有人知道那些占卜的正確與否。
賭局的勝負。
今晚的考覈結果。
也都無法在當下的第一時間得知。
到得晚上九點半，之後又延長了十分鐘，所有人才都結束了手中的占卜，然後將占卜之後解讀出來的結果寫下來，遞交給了米蒂亞教授。
達克僅僅提交了一條占卜結果，但伊布醬提交了三條。
總之，一加三等於四，冠絕全場！
蛤蛤。
……
不管成功與否，失敗與否，這個學期末的最後一節【占星課】，便都到此結束了。
學生們三三兩兩的離開教室，沿着螺旋階梯緩緩下行，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達克·迪蒙，則暫時留在了教室之內。
因爲他的留下而留下的蘿絲，本就沒準備走的尤朵拉，便也都在這裏。
米蒂亞教授收攏了手中的紙張，放入包中，然後招呼達克等人進入馬車。
達克抱起伊布，並無遲疑的登上了南瓜馬車。
尤朵拉緊隨其後。
蘿絲站在外面，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也一咬牙鑽入了進去。
米蒂亞教授並未排斥她的進入。
馬車內意料之外的開闊空間，讓她嚇了一跳。
米蒂亞教授招呼她坐下，一隻撲扇着翅膀的魔導精靈開始給客人們倒茶。
“發生了什麼？”尤朵拉小聲問道。
“你的賬我們之後再算！”米蒂亞教授狠狠瞪了她一眼。
尤朵拉頓時縮了縮脖子，整個人都似乎小了一圈。
蘿絲看得有趣，便捧起茶杯小心的喝着，藉此掩飾自己的表情。
達克雖然好奇，但也沒問。
米蒂亞教授這才說道：“達克觸發了【天啓】。”
尤朵拉與蘿絲，便頓時瞪大了眼睛。
蘿絲下意識問道：“看到了什麼？”
對此更爲了解的尤朵拉，則是驚聲道：“代價是什麼？”
米蒂亞教授轉向達克，低聲道：“我需要仔細看看。”
預言的代價各種各樣，有些代價極爲明顯，有些代價卻難以辨識。
如果無法辨識，也就無法制定出相應策略，是極爲危險的。
達克沒有抗拒，當下開始配合米蒂亞教授的檢查。
他其實到現在還無法理解自己爲何能觸發【天啓】，但觸發了就是觸發了，得接受自己天賦異稟的事實，就是這樣，喵！
至於預言的代價，他暫時沒有感覺，也就只能等待米蒂亞教授的檢查。
然而無論是米蒂亞教授眼中的銀月如何閃耀，都無法從他的身上檢查出，究竟支付了什麼樣的代價。
“棘手了。”
米蒂亞教授的臉色沉了下來。
因此而變化的氣氛，使得尤朵拉和後知後覺的蘿絲，也都緊張起來。
達克本人倒是沉得住氣，只說道：“會不會是言行類型的代價？預言之後會引發特定言行。這種一般有延遲發作的可能性。”
米蒂亞教授點頭道：“可能性是有的。這種類型的代價，延遲時限在24小時之內。如果真是這類的話，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晚上，你都不能放鬆。”
達克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便是流入口中，微微醞釀。
他有些拿不準了。
……
“這樣吧。”
米蒂亞又仔細看了眼達克，最終說道：“我給你一張信號卡，如果你發現問題了，就將其激活，它會通知我。又或者，我在你的身邊留一張魔導精靈？”
“還是信號卡吧！”達克果斷道。
米蒂亞教授點頭道：“也不需太緊張，如果是延遲發作的言行類代價，其實不見得是壞事。言行類代價，一旦執行之後，便等於是完全支付，不會留有後遺症。這其實是比較幸運的代價。”
達克補充道：“也要看言行的種類。”
米蒂亞教授說道：“確實。”
然後她擡手一搓，兩指之間便多了一張閃耀着星辰光輝的信號卡。
雖然和制式的魔導卡一個規格，但那不是魔導卡，而是魔道具。
達克詢問了使用方法之後，便將其收下。
米蒂亞教授抱胸道：“接下來，說說看你看到的【天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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