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輕若鵝毛,重若泰山 4k
他從心的將話題轉移回到了【智慧之神】的身上，好奇道：“教授，既然這【智慧之神】的神體與神魂已經復甦，是否已經能從中讀出她的真實身份？”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在實際執行中有些困難。”卡澤爾教授緩緩說道，“就像我們之前所說，我們對神明的瞭解僅止於極爲粗淺的階段，並未對其有過系統性的瞭解，就算翻遍整個圖書館的文獻，所能瞭解到的神明資料也不及萬一。我們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多少的神，就算已知名字的，也僅是那些有些特殊故事的，或者位格極高的神。”
達克皺了皺眉，說道：“但她是【智慧之神】吧？”
卡澤爾教授說道：“【智慧之神】的智慧，是對其權柄的籠統描述，其中所能囊括的種類也是多如繁星。同樣是【智慧之神】，可以是掌握着能將金絲猴的智慧增加，這樣的權柄，也可以是掌握着能使全人類智慧增加，這樣的權柄。因此指向的神，便顯然是兩種在神格上完全不同序位的神。不過……”
他話鋒一轉，又道：“我們的【智慧之神】，顯然位格不低。”
能使地下城的魔物恢復記憶，覺醒自我的【智慧之神】，自然不可能是位格地下的神明！
否則學院也不可能耗費巨大資源在她的身上下注。
而今所能查詢到的文獻之中對神明的位格描述都非常籠統和混亂，並沒有一個系統性的劃分。
因此無法對其強弱進行簡單區分。
就算是傳說史詩之中擁有偉力的神明，也有可能是誇大其詞的誤傳。
而關於【智慧之神】，目前所能確定的，神格較高的【智慧之神】，應該有波洛波斯（衆神之山）十二天神之一的【戰爭與智慧之神】雅典娜，赫裏波斯（衆神之鄉）主神之一的【月亮與智慧之神】透特，泰坦衆神之一的【火焰與智慧之神】普羅米修斯……等等。
在這衆多神明之中，以少女之身行走人間的【智慧之神】，最著名的便是【戰爭與智慧之神】雅典娜。
事實上，當這【智慧之神】的身體再生完整之時，教授們大多也都聯想到了那位最著名的處女神。
只是雅典娜的位格實在過高，所以這一想法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能夠掌控那位十二天神之一。
便是卡澤爾教授，也是這般覺得的。
……
“既然儀式已經完成，就先將密道恢復原狀吧。”
希爾芙教授看了一眼四周，便是說道。
教授們紛紛點頭，便開始着手收拾。
她們腳下的青銅巨殿承受過雷霆洗禮，雖然外表損壞得厲害，但內部能量凝結，若能提取出來，顯然會成爲極好的鋼系與電系素材。
而那些青銅火盆雖然在這次意識之中擔當了重任，但實則並未承受太多損害，還能二次利用。
聖瑪麗安學院雖然家大業大，但也不能過於鋪張浪費，該節約的時候還是要節約的。
待到教授們紛紛散開之後，青銅巨殿之上便只剩下達克、卡澤爾和奧莉。
卡澤爾教授在仔細觀察過後，便揮動魔杖勾勒法陣，然後以杖尖輕點法陣，經過法陣轉換過後的魔力便是流入了【智慧之神】的體內。
【智慧之神】受到刺激，竟是一點點變小，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人類大小。
而原本一些因爲她的身軀過大而讓人不禁忽略掉的東西，也就忽然迎面而來。
“咳！”
達克輕咳一聲，便從卡包之中取出一張【魔幻獸：百變怪】，將其召喚之後，再命它包裹在【智慧之神】的身上，變身成了一套籠罩身體的白裙。
卡澤爾教授卻是渾然沒有在意這些。
他在將【智慧之神】變小之後，便支着下巴陷入沉思。
達克站在一邊，繼續觀察【智慧之神】，並未出聲。
約莫半小時之後，教授們便將密道之中殘留的所有儀式物品全部收攏完成，重新聚攏到了青銅巨殿之上。
卡澤爾教授這才說道：“趁着七人都在，我們試試看【七魂鎖神咒】。”
達克稍微問道：“【七魂鎖神咒】是什麼？”
卡澤爾教授解釋道：“一種由七個人聯合施法的封印咒。封印之契已經在儀式的過程之中種在了【智慧之神】的體內。集中注意，我傳你咒文。”
達克心中一動，連忙集中注意，全神貫注的吟聽咒文。
幾分鐘後，他終於將咒文完全記住，對着卡澤爾教授點了點頭。
卡澤爾教授便道：“【七魂鎖神咒】是古代魔法師爲了封印神明而創造的封印咒，但記載中的威力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它的限制很多，對施法者的要求極其嚴苛，而且最終也只能封印一些低位神明。但我們在使其重生之時便將封印之契種在【智慧之神】體內，使得封印之契成爲了她的身體一部分，如此才能極大化的發揮出【七魂鎖神咒】的效果。但具體能否真的將其封印……事實上我也不能確定。”
畢竟沒有神明用來實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七魂鎖神咒】分爲七個部分，單一施法也能有一定的控制效果，共同施法者越多，效果便越強。
“開始吧！”
隨着卡澤爾教授的一聲令下，在場的七位施法者便分別散開，同時唸咒。
達克仔細感受，發現血脈與魔力都被咒文引動，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伴隨着咒文的詠唱而浮現。
他兩指柄劍，忽然點出，龐大的魔力便從指間洶涌而出，灌入了【智慧之神】的體內。
而後那條魔力線便在瞬間化爲金色鎖鏈，金光如焰，熊熊燃燒。
一共七條鎖鏈，分別鎖住了【智慧之神】的手腕、腳腕、額頭、頸部、腰部。
隨着七條鎖鏈形成，鎖住七個部分的七個鎖環之中便生出了更多細小的鎖鏈，如蛇般爬滿了【智慧之神】的身軀，將她全身鎖住，密不透風。
“可以了。”
卡澤爾教授說了一遍，便開始測試這【七魂鎖神咒】的強度。
一陣“叮叮噹噹”之後，他才稍顯滿意的停下來，示意諸位將咒術解除。
“強度及格，希望不會有用到的時候。”
“接下來，我們給她起個名字吧。”
……
“爲什麼要起名字？等到卡澤爾研究出她的身份，不就有名字了嗎？”莉莉好奇道。
希爾芙教授像個老母親一樣看了她一眼，說道：“一來在研究出來之前，我們需要一個稱呼她的代號，總不能一直叫她【智慧之神】。二來就算研究出來之後，我們也需要一個假名作爲掩蓋。真實的名字會讓人更容易查找出她的底細。在沒有泄露必要的前提下，最好不要讓任何無關之人知曉她的存在。”
莉莉大幅度點頭道：“藏而不露嘛，我懂！”
達克頓有所悟。
在對神明的研究之上，聖瑪麗安學院選擇了雙線並進的計劃。
由阿爾忒校長率領的隊伍作爲明線，正在【衆神之山】波洛波斯進行調查研究。
而由副校長希爾芙教授率領的這支隊伍則是屬於暗線，留作關鍵時刻的底牌。
明線在外，難以保密。
暗線在內，易於保密。
至於那條線的重要性更高，暫時還沒有定論，但如今暗線的進展應該遠在明線之上。
“阿庫婭，怎麼樣？”達克舉了個名字。
莉莉好奇道：“阿庫婭是什麼？”
達克：“一個宴會之神的名字。”
希爾芙教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智慧之神】，遂而搖頭道：“總覺得這個名字過於草率了點，沒有更好的了嗎？”
“那就……”達克仔細想了想，擡頭道，“厄耳伽妮？”
希爾芙教授琢磨道：“厄耳伽妮又是什麼意思？”
達克說道：“女工。希望【智慧之神】小姐在擁有意識之後能夠成爲一名勤勤懇懇的打工人。”
看來這個世界的雅典娜並沒有“厄耳伽妮”這個親切的稱呼。
他想到。
……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教授們絲毫沒有困頓之意的各抒己見，列舉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葩名字，充分的展現了她們“起名難”的困擾，最後還是由米蒂亞教授拍板，在“阿庫婭”和“厄耳伽妮”之間選擇了後者。
畢竟打工人是光榮的，而智障是智障的。
……
終於定下名字之後，從頭到尾旁觀着的卡澤爾教授便抹了一把汗，說道：“厄耳伽妮就厄耳伽妮吧。在你們離開的時間裏，我會嘗試在她的體內刻錄上模擬思考用的迴路。今天到此爲止吧。”
“不慶祝一下嗎？”莉莉教授眨巴着眼睛問道。
卡澤爾教授笑道：“不慶祝了，時間很緊迫。”
“確實。”希爾芙教授轉頭說道，“明天修整一天，後天早上出發，明白？”
“明白~”三三兩兩的應和聲後，完成了數百年來最大成就的一行人便隨意散去。
沒有慶祝，沒有宣告，就彷彿他們只是做了一件和喫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
但窗口已經打開，桎梏已經鬆動，時代的滾滾車輪要碾壓下來了。
達克本想和奧莉說上幾句，但他還未開口，手腕便已經被莉莉抓住，之後便徹底失重。
等到視野恢復，他已經站在了貴族院塔樓的門口。
自覺做了一件大好事的莉莉，翹着小鼻子將他放下，一開口便道：“聖誕快樂，我的禮物呢？”
“明天給你……”達克默然道。
“好的呢！”莉莉在空中轉了個圈，便是如妖精般忽然消失。
哦，她本來就是小妖精。
達克深深的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走過橋樑，然後便被羽蛇魔像攔在了門外。
門禁時間，到了！
……
或許是因爲他已經是半個教授，也或許是因爲不想讓他在聖誕夜裏如此淒涼，羽蛇魔像最終還是將他放入了塔樓。
他返回寢室，第一時間往牀上一趟，過了好幾分鐘之後才慢悠悠的站起，在魔導精靈的悄眯眯注視下，拿出了潘多拉學姐贈送的聖誕禮物。
“不知道學姐打開了沒有？”
他這般想着，便將禮盒外的緞帶緩緩解開，露出了刻着精緻花紋的方盒。
方盒上有金屬鎖釦，但並沒有上鎖。
他將鎖釦掰開，掀起盒蓋，赫然一愣。
這方盒之中放着的聖誕禮物，竟然也是一張魔導卡！
“會是什麼呢？”
魔導卡的等級越高，個人化便越明顯。
但以潘多拉學姐的水平，自然能夠煉製出高等級的半成品魔導卡。
所以這張魔導卡是高等魔導卡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不過伸手觸及之時，他便知道自己想岔了。
這張魔導卡的魔力波動並不算強，應該是屬於通用類型。
就像他送給潘多拉學姐的那張魔導卡一樣。
少年少女，似乎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一個類型的禮物。
達克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絲莫名的欣喜。
他想着學姐在看到他的禮物時，是否也會有着同樣的感覺……便將那張魔導卡取出，注入了魔力。
隨着魔力流入，卡面上特意蒙上的一層黑紗如水般褪去，終於露出了真實的畫面。
達克輕聲念出通常召喚術，那畫面之中的兩個小人便在如煙如霧的召喚陣中緩緩具現，悠揚悅耳的奏樂輕輕響起，身着華美禮服的小人便在空中跳起了優美的舞，如精靈一般。
“原來是【八音盒】。”
達克目光凝聚，目不轉睛的盯着空中跳舞的小人。
這兩個小人，一個金髮碧眼，一個黑髮紅瞳，相貌特徵極爲明顯。
他看着在小人身周流動變化着的舞臺背景，忍不住露出笑意。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
……
而在魔導院的塔樓之中。
儘管已經過了凌晨兩點，潘多拉·多拉貢卻還未睡去。
她穿着睡衣，團坐在被窩裏，一遍又一遍的激活可愛的學弟贈送的聖誕禮物，笑意濃得夜色也掩蓋不住。
那同樣是一張通用的魔導卡。
激活之後會有音樂奏響。
金髮碧眼的小人和黑髮紅瞳的小人坐在鞦韆之上，兩人之上漂浮着比小人還大的紅寶石戒指，淡淡的紅光映照在人臉之中，紅潤羞澀。
千秋輕輕搖擺，少年少女逐漸依偎，然後……
少年悄悄轉頭，對着少女的臉龐，“啵”。
“再大膽一點就好了……”
餘音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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