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達克不禁皺起眉頭仔細琢磨。
厄耳伽妮見他不解，便忽然伸手，掌心細膩，五指纖長，白嫩如玉。
緊接着一絲絲如玉微光匯聚，積少成多，竟是在她掌中凝聚成了一塊玉牌，兩尺見方。
這玉牌之上本是無物，但厄耳伽妮在其頂上一摸，便顯出四個字，再往下一點，便有了刻度。
刻度從一到九，爲九個序列。
正好對應【智慧之神】的組織的九個等級。
達克頓有所悟，隨即便懷疑厄耳伽妮是故意將其分成九個序列。
果然，厄耳伽妮說道：“我將這權柄惠及的效果按照等級分成九個序列，序列一到三爲神使，序列四到九爲神徒，每一個進入序列的使徒，都會獲得不同程度的恩惠與祝福。但總體上，都會得到智力上的增長。”
達克驚訝道：“莫非，這就是使徒體系的由來？”
但厄耳伽妮搖頭道：“應該不是。我只是正好有這麼一個使用的權柄。所謂使徒，不過是依附在這之上的一個名字，我們可以叫它眷屬、同伴，或者別的什麼。”
ｍ．ｖｉｐｋａｎｓｈｕ．
“嗯。”達克表示明白，隨即便有些心動。
那當然是真的心動，畢竟誰還不想獲得【智慧女神】的祝福呢？
這個世界上，終究是平凡人居多。
便是達克自己，也是認爲自己在智力上並不比大多人優秀，如今能夠佔據優勢，靠的其實是九年制義務教育得來的基礎與邏輯思維能力。
在智力方面，他其實就是一個前期英雄，到了中後期就會逐漸拉胯。
若是再等幾年，諸如艾瑪、薩拉這般真正的天才，就會迎頭趕上，展露出她們身爲大後期的天賦。
而現如今，有一個擴展成長性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如何能不心動？
但在動心的同時，該研究的還是要研究透徹的。
達克問道：“受到祝福之後獲得的智力增長，是真正的增長，還是外掛類型？”
厄耳伽妮用了一秒時間理解“外掛”的意思，便道：“是真正的增長。不過一旦被逐出序列，就會被剝離。”
達克問道：“那麼被剝離之後，原本的智力會受損嗎？”
厄耳伽妮搖頭道：“本質上是不會受損的。但你知道，我是【智慧之神】。”
換言之，對於她來說，剝奪一個人的智力並不困難。
如果要將這【智慧序列】與【智慧之神】的等級捆綁在一起，那麼會被逐出序列的人，多半是犯了錯，犯了錯就要受罰，這也很合理。
達克便又問道：“那麼這部分智力被剝奪之後，原本學到的知識會否消失？”
厄耳伽妮搖頭道：“那當然不會消失，不過一些難以計算，或者難以理解的知識，很可能便無法繼續理解。”
達克頓時瞭然。
智力能增加算力，增加理解力。
一些知識的理解是有門檻的，若是沒有足夠的算力和理解能力，就算你將必要的知識死記硬背，也不會有用。
但那一類知識畢竟是極爲稀少的，而大部分的知識，就算非常深奧，只要掌握了前置的基礎知識，都能推導出來，這都是層層遞進的，就算以他原本的智力也能理解。
總之，加入【智慧序列】，收益遠大於風險。
不過在這基礎上，還需要弄清一個問題：“有限制嗎？”
厄耳伽妮詳細說道：“【智慧序列】的原型是智慧賦予，本身沒有限制，但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添加一個契約，對使徒進行約束。另外，【智慧序列】能夠賦予的能力是有總量的，所以對加入序列的人數會有限制，不過這個總量會隨着我的逐漸回覆而增大，也不用特別在意。”
這話說到這裏，在場的兩人便都已經徹底明白。
厄耳伽妮這一次覺醒的權柄，說簡單點就是一個增益祝福，只是她在這其中做了一些操作，使得它能與【智慧之蛇】這個組織的結構匹配。
達克因此而微笑道：“那麼，要如何才能加入這個序列？”
厄耳伽妮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
達克初始有些不解，但僅僅半秒之後，他突然感到大腦之中有一絲靈光閃過，思維速度進入魔力高度活躍的時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一些近日以來如何也想不通的問題，突然之間便有了突破口。
他的臉上露出驚色，當場便思索起來。
厄耳伽妮收回視線，嘴角小幅度揚起，露出一絲隱隱而現的笑意。
既然這個權柄的本質是智慧賦予，自然只需要【智慧之神】的賦予，不過一念之間而已。
……
半個小時之後，達克才猛然驚醒，他對【圓環陣圖】的理解又有了突破！
“這種感覺，真是令人慾罷不能。”
驚醒之後，達克便不禁苦笑。
對於求知之人而言，光是這【智慧賦予】，便讓人無法拒絕。
若日後【智慧之蛇】組織走上明面，恐怕那些賢者都會趨之若鶩。
甚至現在走上一趟【知識之都】賽恩斯，都有可能誘拐來幾個賢者。
而且所謂的【智慧】是方方面面的，不僅有研究智慧，還有戰鬥智慧，也能吸引苦求突破不能的戰士。
他揉了揉太陽穴，擡頭看向書房。
思維的運轉與信息的流入速度都有明顯加快。
那智力的提升並非短時間的增益，而是基於本質的，近乎永恆的增長。
正在安靜看書的厄耳伽妮擡起頭，淡淡的問道：“醒了？”
“醒了。”達克點頭道，“卡澤爾教授呢。”
厄耳伽妮伸出指頭指向門口：“在外面呢。”
達克起身道：“那我們也去外面吧。”
厄耳伽妮：“嗯，好。”
……
兩人來到客廳。
卡澤爾教授正在向狄安娜和蘿絲講述一些隨手捻來的小故事，狄安娜和蘿絲都聽得非常認真。
達克湊近一聽，便知道他這是在講自己那過去的冒險經歷。
達克低聲道：“也能賦予卡澤爾教授更高的智力嗎？”
但出乎意料，厄耳伽妮卻搖頭道：“能是能，但綜合下來，恐怕只能增加一些記性和思維速度，讓他重新恢復到年輕時的最佳狀態。”
達克問道：“那還是比不上你？”
厄耳伽妮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
達克轉而笑道：“不過這對於因爲年邁而智力退化的賢者們，依舊非常的具有吸引力。就算只是智力的層面，也會想要回到年輕的時候啊。”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沒過多久，一縷清風鑽入房內，化出希爾芙教授的身形。
希爾芙教授的表情變化不大，但對她已經頗爲了解的達克，還是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些許匆忙。
顯然厄耳伽妮覺醒第四權柄的事情，確實驚到了她。
卡澤爾教授和厄耳伽妮則似乎已經做了某些決定，所以並未再讓狄安娜與蘿絲避開。
兩小隻縮在沙發角落，只能求助的看着達克。
達克就坐在狄安娜的身邊，此時便低聲道：“你不是總嫌自己笨嗎？現在有機會變聰明瞭。”
“啊？”狄安娜下意識的露出驚喜之色，但轉瞬之後她便猛地嘟起嘴，小聲道：“誰說人家笨了！你才笨呢！”
達克樂呵呵的笑着，絲毫不在意。
希爾芙教授得知詳情之後，便決定在今晚召開一個臨時性的會議。
“順便喫個晚餐。”她低聲道。
……
一月十日傍晚，祕密據點。
【智慧之蛇】成立以來，第二次召開會議。
希爾芙教授熟門熟路的點了個包廂，然後把菜單交到了達克的手上，達克從善如流的將菜單遞給了狄安娜，狄安娜打開瞅了一眼，便雙眼放光，毫不客氣的點了起來，蘿絲連忙握住了她的繮繩。
隨着一樣樣品相精美的菜品被端上圓桌，組織成員們也都一個個走進了包廂。
“總是來這裏也不是個事兒，我們總得有屬於自己的祕密基地。”米蒂亞教授一進門便抱怨道。
卡澤爾教授笑着說道：“我們可以在密道找一個。”
但希爾芙教授卻果斷搖頭道：“密道之中變數太多，在密道之中，任何措施都無法保證不被侵入。”
“那就你來決定吧。”米蒂亞教授往椅背上一靠，盡顯心胸。
希爾芙教授搖搖頭，說道：“過些時日再決定吧。你的徽章設計稿修改得怎麼樣了？”
米蒂亞教授將帽子掀起一角，從中捏出一張紙，隨手放在桌上。
紙上畫着的，依舊是“有蛇纏繞的魔導書”，但魔導書的樣式變得更加精緻，那條纏繞着魔導書的蛇也被改成了厄耳伽妮的智慧之蛇的樣式。
衆人輪番看過，都覺不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菜也上齊，衆人便將包廂上鎖，佈下結界，然後由伊芙施展【靈犀術】，讓亞爾薇特、克萊爾和伊琳也參與到會議之中。
如此一來，【智慧之蛇】一共十七人，便到了十六人。
唯一沒到的那個，正躺在病牀上做“靜置”處理。
按照史蒂文·哈維教授的說法，維特需要被放置在特殊的環境內，讓他與一號的靈魂逐漸進入某種程度的“絕對靜止”狀態。
這種“靜置”需要至少二十四小時，也就是到明早爲止。
說完之後，哈維教授便看向狄安娜和蘿絲，好奇道：“這次會議，是因爲要吸納新人？”
狄安娜剛把一塊肉塞進嘴裏，臉龐鼓起，一時說不了話。
蘿絲也因爲一頭霧水而不知該如何回覆。
達克便笑着說道：“確實要吸納新人，不過她們兩人只是添頭。哈維教授可能忘了，厄耳伽妮還沒有入會。”
哈維教授瞅了一眼【智慧之神】，眼珠子一轉便哈哈笑道：“說的也是。”
達克順勢說道：“關於這個，我建議在原本的等級之上再新增一個等級。”
教授們心中一動，紛紛擡頭道：“怎麼說？”
達克說道：“厄耳伽妮作爲【智慧之神】，無論對內對外，都需要保持超然的地位，本身不該列入等級序列，我們可以爲其專門建立一個等級，就用‘0’來表示。另外，厄耳伽妮領悟了第四權柄，名爲【智慧序列】。以此爲依據，我們可以將組織的等級制度稍微調整，將等級改爲序列。厄耳伽妮是序列零，之後便是序列一，一直到九。”
“等等。”投影那邊，克萊爾連忙擡手道，“【智慧序列】是什麼？新的神權？”
“一種呈階梯制的智慧賦予能力。”達克笑着說道，“具體的，便由【智慧之神】本人來爲我們說明。”
說着他便看向厄耳伽妮。
厄耳伽妮是在開啓靈智之後第一次參加這組織內部的多人會議，但實際上她在靈智開啓之前的記憶並未消失，也算是實際參與過第一次會議，對在場諸人自然都不會陌生。
她的目光，尤其在投影內的亞爾薇特身上停留得較久一些，她知道那是達克的媽媽。
“厄耳伽妮，你來說說看。”希爾芙教授提醒道。
厄耳伽妮這纔回過神，仔仔細細的將【智慧序列】解釋了一遍，其中尤其對達克提出的幾個問題做了說明。
果然，那幾個問題說完之後，在場很多人的顧慮都便紛紛打消，一個個都對【智慧序列】展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畢竟，誰不想變得更加聰明呢？
“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按照序列等級給予你們恩惠。”厄耳伽妮口齒清晰的說道。
投影裏的【獸之賢者】當即皺眉道：“那我們呢？”
厄耳伽妮微笑道：“需要近一些。”
克萊爾說道：“我預定是下個月去學院……算了，也急不來。等我到了學院再說吧。另外，我們組織的序列晉升體系出來了沒有？要如何才能晉級？”
她話音剛落，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
原本他們對晉級並無太大興趣，現在一下子便有了動力。
果然，獎懲體系無論在哪裏都是非常重要的。
而這場會議的氣氛，也就一下子熱烈了起來。
只有狄安娜和蘿絲，還是始終如一的懵逼。
“嗯，智慧之神？什麼神？”
“她們到底在說什麼？”
“聽不到！聽不到！”
（猛烈搖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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