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在那境中境裏接受傳承的少女們，情況如何了呢？
那七具問古古尊屍骸，此時已有大半消散，那天道顯聖之光已經收回了四人，這一幕即便在陸沐看來也是神乎其神的。
天道。
不可見，不可尋的至高意志。
即便是這道光，明明玄妙得很，用靈識去探，卻得不到半點反饋，這力量的本質就已經高大上到弱者不能夠理解了。
在天道眼裏，問古以下皆是弱者。
到了問古勉強能跟自己溝通一兩個字，抵達飛昇者之境了纔算得上平起平坐這樣，但在此界之內，仍舊是天道最大。
當自己筆下的東西真正出現的時候，那種莫名的震撼，真是無法言喻。
時間悄然流逝。
這祕境已經開始晃動得越發明顯，但空間並沒有崩塌的跡象。
支撐異空間的力量，還沒有消散。
當初在那葬墓異境中，穩固空間不散的力量來自鳳輕羅的執念所掌控，但她爲了喚醒鳳焰兒，將那力量全部用了，那異境便天崩地陷，不需小半個時辰就徹底碎於虛空之內。
這月落祕境現在不還是挺穩固的嘛……
陸沐心裏想着，也許劇情有時候也會出些小差錯呢？
畢竟他自己就改了不少呀。
這時，在月落古尊魂歸天際的那處坐檯前，一道裂縫悄然打開，一道曼妙倩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是洛霜凝。
此時的雪劍仙，有了些許不同。
不，也許不只是些許那麼簡單。
她一如既往地清冷孤芳，傾國之貌依舊動人，氣質尤爲動心，尤其是那種冷傲，更勝以往。
她身上的煞氣更濃，似有寒霜籠罩，那雙眸清澈如水，但其中卻有着冷煞瀰漫，這並非天性使然，也許是那傳承讓她的冰煞道體更進一步，劍意氣機絕頂鋒利，隨時準備揮出，刺殺一切。
以及……讓陸沐心裏咯噔一下的，是她的修爲變化。
晉升了。
沒錯，晉升了！
洛霜凝走出來時，靈氣向她引動而來，在她身後，散發冷寒真意的冰藍宮輪的雛形已經出現，雖然很不穩固，彷彿被真氣一刺便碎，但這也代表洛霜凝正式踏入闢宮境！
當然，尋常修士凝出宮輪，至少得花費一年半載甚至更久的時間，加固穩定這第一道宮輪。
可洛霜凝是什麼身份？對她來說，可能十天半個月都用不着吧。
“……我是不是也該弄個機緣造化啥的試一試呢？”
陸沐說不出的鬱悶。
別的不說，就他，大名鼎鼎的修羅聖子，出發來這祕境以前，還是玄天界年輕一輩裏當之無愧的領頭天驕，十八歲步入闢宮，牛得上天，隨便用鼻孔看人。
然後進了祕境這還沒過兩天，已經有人摸着他的後腳跟要趴上來了！
洛霜凝，十七歲闢宮境。
與之一比，陸沐感覺自己成了棄兒。
什麼高格調反派？
果然只能被拿來裝逼打臉和推進劇情的，再怎麼猛，都掩飾不了後期乏力疲軟的問題。
“師妹！你出來了！”
見洛霜凝出來，冷問虛當即從盤坐的地方跳起來，一溜煙地迎上去，一副熱情洋溢的樣子，就是熱情得有點過頭，讓人想到了趴在地上吐舌頭搖尾巴的野狗。
“怎麼樣，有何感覺？”
大師兄的關切，沒得到洛霜凝的迴應。
反而被華麗而不失尷尬地無視了。
自打她走出來以後，眼神便流連於不遠處的陸沐身上，似乎期待着什麼。
陸沐不是很想接觸她，畢竟自己跟她現在還有個“兩年盟約”，估計上去問候了也只能得到她“我快追上你了，你我間的一戰必定會讓你滿意”之類的話。
但是，洛霜凝的目光遲遲不離。
她像是要在陸沐身上釘出兩個血洞似的，執着。
而且那冷漠疏離的眼瞳裏，似乎多了一些期待和慢慢要蓋過這份期待的失望……
“霜凝姑娘。”
“看來你收穫匪淺，在下恭喜了。”
陸沐最終決定硬着頭皮，擺出笑容，對着洛霜凝拱手道賀。
別被她誤會就行。
"……謝謝。
洛霜凝的表情微微變幻，仍舊冷如冰霜，但她似乎滿意了，收回了眼神，還有一點難以察覺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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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第一卷成了反派以後……：第九十五章：懂情的洛霜凝，口是心非的凰無夢
嗯？似乎又有某些地方變得不太一樣了啊。對常人而言，這等情緒實屬正常，可對“雪劍仙”來說，那便是極不尋常的事了。
但陸沐不敢隨意揣測。
即便是主角這種欺天竊道的超級逆天之子，當初攻略洛霜凝的時候也是一步一個坑，還老是踩到雷上，險些沒把自己整得暈頭轉向。
所以，哪怕洛霜凝看起來對他的態度貌似，大概，也許有了一點點轉變……陸沐還是得穩妥行事。
誰敢直接A上去啊？
尤其是現在，當陸沐對自己的“反派”身份再一次加深認識之後。
果然，再怎麼高逼格的反派，終究還是騾馬中的騾馬，被主角和原本的主角後宮追趕超越，太正常了。
古韻惜從那傳承裏出來以後，比洛霜凝更逆天呢。
“這裏是怎麼回事？”
洛霜凝見周圍景色全然不同，殿宇已毀，周圍一片狼藉。
“說來話長，但此地已經不宜久留。”
冷問虛臉色極不好看，也許是因爲洛霜凝無視了他最先奉上的“關照”，轉而去渴求陸沐的“讚許”，讓這位大師兄的臉上無光，但如何有怨怒，他自然也不好在洛霜凝面前發作多次。
所以他打算儘早離開，特別是讓洛霜凝離開陸沐的視線。
“……嗯。”
洛霜凝默默避開了冷問虛的目光。
她現在，對於冷問虛是越看越討厭，不僅是因爲冷問虛那令她渾身不自在的目光，更重要的是這位大師兄總是用一副自以爲是的態度來看待她。
在那所謂的“師兄對師妹的關懷”之中，總是隱藏着洛霜凝曾經不甚理解的癡戀。
之前她不懂。
現在她懂了。
因爲在傳承中，有一個身懷冰煞道體，情慾卻豐富如此的前輩教了她。
但是，洛霜凝並不喜歡冷問虛。
身爲大師兄，不應該有長兄爲父的態度嗎？
她對冷問虛自然是多抱有敬重之心的，至於情愛之類的東西……笑死，根本談不上。
"我們走吧。
冷問虛對洛霜凝的淡漠並未生氣，只是擺出了一如既往的姿態，還以無比銳利的目光與陸沐對視了一會，但陸沐並不懼他，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最終，劍御四傑離開了這片破落而不穩定的祕境。
但陸沐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很久……
“有點麻煩啊……”
陸沐擰着眉頭，暗暗思量着。
不久，又隨着一道光痕掠過，凰嫣瑤出來了。
她並沒有那麼大的變化，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威儀，步履也更穩健了，隱隱中已經有了長足的帝朝皇女之氣度。
在這之前，凰月與凰嫣瑤相比，固然前者看起來總有些蛇蠍心腸，但在氣質這方面，凰月簡直壓倒性的強。
畢竟，剛回歸仙凰帝朝不過一年時日，甚至連心思都遠在東北域過往的凰嫣瑤，空有面相與衣裝，終究撐不起身爲大朝皇族應有的端莊和貴氣。
而現在，從那傳承中走出來，凰嫣瑤身上卻具備了幾分帝王之尊的氣度。
就連凰月現在看着她，眼神也早不似往常那般含着低劣與不屑了。
就算被自己九皇妹揍得趴下，凰月也是硬氣的——她的自信來源於高貴出身與帝王教育，但現在她覺得自己的自信收到了衝擊……
“那位前輩究竟給了她何等傳承……”
凰月心中暗歎。
她雖不知道那傳承之中是什麼內容，但想必一定非同小可，能夠讓凰嫣瑤一躍龍門，達到了這般的境界。
“嗯，不錯，收回了這裏的仙凰氣運與我仙凰古朝的鎮國之寶，還有本宮一部分的殘缺力量……接下來，你競爭帝君之位的勝算又多幾分。”
凰無夢很滿意。
而這時候，她已經脫離了那吊墜的束縛，虛幻的靈體在半空中浮蕩着。
這也是凰嫣瑤第一次見到這位只存在於吊墜中的古老先祖。
一言以蔽之，凰嫣瑤可算知道她爲何敢說自己“冠絕當世，無數男子拜倒臣服”了。
當冠世容貌與帝王威儀相結合時，能不被折服之人，都得是何等道心強大之輩啊。
凰無夢靈體的模樣與生前並無差別——柳發高挽，身穿華貴雍容的紫金羅裙，頭戴鳳冠，身段風韻婀娜，美眸顧盼之下，威儀顯露無疑，哪怕身死萬古，那雙眼眸中的霸道與決絕也不曾消弭半分。
正是一代古朝末代女帝的大世風範！
而且特別大，大得凰嫣瑤與其一對比就自慚形穢。
偉岸胸襟，應是如此吧。
不過，這趟歷練，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凰無夢來說，都算收穫頗豐。
“先祖，原來您這麼信任自己的皇妹……我還真沒想到。”
凰嫣瑤過了那“傳承”，卻發現了些許很有意思的事情。
七位問古坐化之人的其中之一，凰無憂。
至於身份……是凰無夢的皇妹。
封號仙凰聖姬，仙凰古朝大國師，仙凰古朝唯二的問古大能之一。
深得其姐仙凰女帝凰無夢信任，一人統領千萬仙凰大軍，無論是手腕還是才智，皆不弱於女帝本人，只是女帝本人名氣盛大，她不願爭這零星半點的風頭罷了。
至於這位大國師爲何出現在此……
這祕境之內無數斷劍殘戟，是有驚世大戰，而凰無憂正是受其姐之命，率領七百萬精銳仙凰軍，七十二名戰將，以及仙凰古朝十分之一的氣運與鎮國神寶，與月落古尊，鳳緣等當世至強，一同迎戰對抗玄天大劫之難！
七百萬精軍全軍覆沒，戰將全滅，只留無數破落兵戟隨風而化，凰無憂本人亦是身隕道消，唯留殘破敗體與一絲執念。
難以言說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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