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懂了。
這兩人肯定是趁着自己不在的時候，忍不住先相互交鋒起來了。
但看這樣子……
陸沐怎麼覺得遭殃的是他呢？
第一節#第三卷血舞佳人：第二十四章：鳳焰兒與他的故事（九月炎帝打賞欠更2）
這房間裏的氣氛在陸沐到來以後，卻沒有出現好轉。
慕容雪偏過頭去，心虛的她現在哪裏敢正視陸沐，嫣紅脣瓣緊抿着，魅眸低垂，睫羽下一片黯影，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
而洛霜凝則是一臉漠然，冷淡的視線從陸沐身上劃過，她早已經把茶杯放下，轉而拿起了放在牀旁的寒月神劍，這劍似乎感應到了使劍之人的內心糾結與諸多複雜情緒，劍鞘震動，發出了一串悅耳動聽的鳴響。
當然，對劍來說，飲血，飲誰的不都一樣嘛。
陸沐將一盤瓜果放在桌上，這是蕭筱靈那個小迷妹給慕容雪特意送來的，這瓜果上泛起一層晶瑩的光亮，明顯是在靈氣濃郁的地方種植的，對修士來說，這東西很不錯。
“你們想喫水果嗎，這算是百靈商盟的一些心意。”
陸沐將一碟瓜果推向洛霜凝與慕容雪，笑得溫和謙恭。
洛霜凝看也不看一眼，冷漠地說道：我就算了。”
慕容雪倒是不拒絕，挑揀了一枚飽滿的葡萄塞入嘴裏，甘甜的汁液潤過舌尖與喉頭，一陣清爽。
陸沐有心不打算去問她們倆聊了什麼，但很可惜，有人不這麼想，尤其是導致這房間內氣氛如墮冰窖的“罪魁禍首”……
洛霜凝驀地開口道：“沐哥哥……鳳焰兒，你還記得嗎？”
陸沐挑揀瓜果的手停了。
他沉默半晌，便應道：“當然記得，她與我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關係。”
完犢子，陸沐可算知道，洛霜凝那一臉冷漠，明顯就是在對他不滿的原因了，多半是慕容雪這個炸毛小貓說不過洛霜凝，然後就嘴巴漏風，講了些大料出來。
鳳焰兒。
怎麼說呢……這個妖族少女，陸沐其實是打算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再跟洛霜凝提一提她的。
鳳焰兒與慕容雪，洛霜凝都不同，她倒是有些像凰嫣瑤，兩人最後都會成就一番建朝萬古的大帝偉業，在性子上，她們要更加冷酷，也更加強勢。她們對於情愛的考慮，遠遠不如自己需要承擔創造的偉業來得大。
“說不上來的關係……沐哥哥指的可是你與九翎聖凰末代公主的婚約嗎？”
洛霜凝撫着劍鞘，一雙杏目微眯，斜挑的眼角展現出銳利的冷煞，目光一直停留在劍鞘上，慢慢遊走到劍柄，慕容雪看着她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免有些擔憂。
她不會真在這裏拔劍砍了陸沐吧？
慕容雪可絕不想看到這點，她甚至不願意破壞陸沐與洛霜凝這情濃意蜜的關係……說白了，她也不在乎陸沐身旁有幾個女子，只要自己是其中之一便可。
“那個婚約，我並不在意。”
“不過是已死殘靈的一昧請求，根本算不得數，如果霜凝是擔心這個的話……”
陸沐心嘆一聲，自知這事絕不能隨意馬虎兩句就當做不曾發生，洛霜凝的心可是敏感的很，他不擔心這個冷美人重新在兩人之間構築起那道堅冰，洛霜凝不是那種能夠忘情的女子，但陸沐也不希望有裂痕。
“……是這樣嗎？”
洛霜凝的指尖在劍鞘上一點一點，有間隔地敲打着，杏眸微闔，長髮披散下來，看上去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落寞，這是陸沐從未看到過的一幕。
陸沐沒再回答她，只是將一枚削好皮的香梨遞到她面前，溫柔一如既往。
洛霜凝沒有拒絕。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洛霜凝並不生氣，也不失望，只是有些不滿意，她接過了香梨，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瀰漫在齒頰之間，她輕輕嚼着。
削皮，這不過是一點點溫馨的舉動，但慕容雪看着，想到自己貌似沒有得到過這種待遇……
只是削個皮而已。
“我能聽聽嗎，你和她的事情？”
洛霜凝終究還是問了。也許是婚約一詞刺激了她，洛霜凝急切地想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於是，她把劍放下了。
“你想知道多少？”
“全部。”
“全部啊……我想想，應該要從落凰城的事情開始說起了吧？”
陸沐坐在椅子上，翹起腿，摸着下巴。
洛霜凝想要聽故事，陸沐也沒有什麼需要跟她隱瞞的。
於是，便從落凰城開始，邪修的血肉邪陣，他們的目的，直到陸沐一人孤身進入天水山脈，發現了那個葬墓異境……他仍舊記得，自己在那裏遇到了鳳輕羅。
鳳輕羅不是個容易忘掉的強者，一代妖尊的風度與眼界，還有果決，即便在他看來，自己的老爹和師尊都欠缺了些許。
但更不容易忘記的，是他看到鳳焰兒破繭涅槃時的驚豔之姿，那聖凰騰天的虛影之下，迷茫而害怕的少女，得到了第二條命。
這故事連慕容雪都不曾聽過……她見過鳳焰兒，但她是如何與陸沐混到一起的，這個壞傢伙卻選擇了一語帶過，任憑慕容雪如何去追問，也是問不出結果來的。
“一絲不掛……嗯……”
洛霜凝似乎尤其在意陸沐看到的，但她並沒有打斷她。
但當講到在月落祕境中時，洛霜凝便發覺，她與那位聖凰公主，其實已經見過面了。
不但見過，還在月落祕境中保護她……洛霜凝還是記得，滿是斷劍破戟的荒涼大地上，一個裹着黑袍的紅髮少女，漫無目的地前行，一臉睏倦。
當她看到陸沐的時候，直接撲入他的懷中呼呼大睡。
那個鳳焰兒。
洛霜凝還記得她，倒不是因爲她從長髮到眼眸，睫羽皆是火紅，驚豔得很，而是因爲她總是一副睡不夠的樣子。
原來那個紅髮少女，就是當世最後一位九翎聖凰？洛霜凝突然覺得，自己的沐哥哥身邊總是奇遇不斷。
“……就是這樣。”
“我身懷焰兒母親的凰骨，那位聖凰前輩便將我認定爲異族親王，在鳳焰兒可選的婚約對象裏，我排在不可置疑的第一位。”
“但是，這婚約之事絕非戲言，她身死道消，所言之事，我倒是忘了五六分的。”
陸沐將一切都細細道來。
洛霜凝聽得全神貫注，而陸沐也看到了，她寒漠的柳眉輕輕舒展，杏眸中也多了一絲柔軟。
很好，這個故事，洛霜凝很滿意。
第一節#第三卷血舞佳人：第二十五章：要是喜歡，你就娶了吧
洛霜凝手裏的香梨被她喫的乾淨，只留下一個果核。
她看了一眼慕容雪，後者雙手抱膝，靠在牀沿，而洛霜凝便有些小心思，她嫣然一笑，連語氣都如此嬌俏可人，"沐哥哥，這一個香梨，好像不夠呢。
洛霜凝的語調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不，她其實就是在撒嬌，陸沐看到她如花笑靨，竟然有片刻恍惚。
但他很快就明白，洛霜凝也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慕容雪也很快反應過來，狠狠地剮了一眼洛霜凝，隨後立刻開口：“我也想要一個，師兄，好不好呢？”
那雙紅瞳泛起了迷朦的粉色，只是輕動指尖就彷彿勾出了不可違逆的媚意，眼神靈妙而又妖嬈，如此輕淺的笑容都足以讓人沉溺。
這甚至都不算是媚術，慕容雪只不過是像曾經那樣，對他露出一些笑容罷了，但如今，這種笑容在陸沐看來全然不同，韻味妖嬈，媚入骨髓。
慕容雪當然知道洛霜凝想幹什麼，但是……論撒嬌？
冷美人撒嬌固然別有魅力，可這位雪劍仙平日裏肯定沒有這麼做過，至少在慕容雪看來，洛霜凝的神態和動作都算不上自然，有點刻意，還有點......小心翼翼。
論撒嬌，勾人心魄？
沒人能比擁有陰媚道體的女子更懂。
兩女目光交匯，陸沐覺得自己甚至看到了擦出來的激烈火花，但她們又同時看向自己，似乎等着他的下一步……陸沐自是覺得頭大，但他仍舊是削了兩個香梨，給了她們。
現在爭寵都擺在了檯面上。
當然，洛霜凝與慕容雪其實都有些小小的不滿……她們當然更願意看到陸沐偏向她們其中一人，但他中規中矩地做了選擇，現在可不是什麼偏寵其中一人的好時候。
慕容雪與洛霜凝接過香梨，各自咬了一口，便又同時轉移了視線。
看起來，打算是選擇停戰了。
也許只是現在。
“所以，沐哥哥與她的婚約，並不作數，是嗎？”
洛霜凝品嚐着香梨，汁水甘甜，再加上是陸沐親手給她削的皮，喫起來更美味了，但洛霜凝的內心卻不如表面這般安寧，因爲自己表現得好像太過咄咄逼人，也太過於小媳婦那般的幽怨了。
這樣，沐哥哥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自私？
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於霸道？
“自然是不算數的，我並不喜歡媒妁之言，哪怕焰兒與我的關係現在有些複雜……”
陸沐自是不想讓洛霜凝過於擔憂另一樁“婚約”，雖然陸沐並未將其當真，可是鳳焰兒離去之前，她的表情和態度，讓陸沐知道，那位聖凰公主是在認真考慮這樁婚事的……她對自己有意思，有多少並不清楚，但哪怕只有一絲苗頭，便已經是不可逆轉地要繼續發芽生長。
但是，他一個人族被認定爲九翎聖凰的異族親王？
陸沐每每想起這事時，總是覺得那位鳳輕羅前輩冥冥之中就安排好了既定的命數……
“沐哥哥喜歡她嗎？”
洛霜凝心底浮現一絲忐忑，陸沐臉上的神色看起來便是糾結，無奈與沉凝，似乎那位鳳焰兒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回憶……哼，都把人家看了個精光，還天天當她的人肉枕頭，關係能不復雜？
那個如火一般的妖族公主，確實讓人倍感驚豔，與她不同，鳳焰兒只是站在那裏，就能夠與曜日比肩，讓衆生皆有臣服之心。
“當然喜歡了。”
“如此佳人，若能一同入眠，乃是幸事。”
陸沐則是大方地承認了。
鳳焰兒可是重要的後宮角色，到後期，玄天界一半的妖族都投其麾下，甚至大膽到要與人族爭奪地盤，最後還成功地瓜分了此界的一個大域，其帝王魄力與實力，讓衆生敬畏。
誰不喜歡讓在外叱吒風雲，衆生拜服的女帝，成爲自己後院寢宮裏一個嬌柔討寵的小女人？
當然，若不是讓面前這兩位心比天高的女人認同，陸沐絕對能在自己的後院裏看到令人心煩頭大的宮鬥劇請。
洛霜凝臉頰微紅，聽得他如此大言不慚地承認，自己要坐享齊人之福，按理說她該是失望，亦或是氣得離去，可自己心裏除了有塊大石落地，再無別的想法，甚至還覺得無所謂……
"既然沐哥哥喜歡她，那就娶了她好了，我不介意的。
洛霜凝微垂着頭，睫毛遮掩住了她的情緒。
洛霜凝不知，自己在低下頭時，慕容雪嘴角微揚，露出了一抹笑意，那笑容很淺，很快便又隱匿。
“霜凝如此善解人意，我還能有所何求呢？”
陸沐臉上的暗喜早已耐不住了，他伸手摸着洛霜凝的青絲，指尖觸碰到她的耳垂，惹來洛霜凝一聲輕吟，洛霜凝的肌膚本來就是敏感得很，陸沐只是輕輕揉捏，便讓洛霜凝的肌膚染上了淡淡的粉暈，好似櫻瓣嬌弱不堪。
“沐哥哥……”
洛霜凝卻沒有想躲開他觸碰的意思，只是咬着下脣，微微仰起了臉蛋，眼神帶着羞澀與期待。
慕容雪臉色正常，只是眸中的震動一點都不輕，那雙玉手死死抓着裙襬，貝齒緊咬着，若非她現在還有些不便行動，恐怕早想衝上去，咬着陸沐的手不鬆開了。
這個壞傢伙，看來很久沒嘗過自己牙齒的滋味了，很想試試啊。
當然，她的情緒變化，陸沐都看在眼裏呢，就在慕容雪快要忍不住時，他放開了捏着洛霜凝耳垂的手。
“看來現在就莫要打擾慕容妹妹休息了，我就先回房了。”洛霜凝儘量平復自己的呼吸，臉頰上的嫣紅倒沒有褪去，但她只是拿起了劍，轉身走向門口，跨出去時，她偏着嗪首，說道：“慕容妹妹，就不用送了。”
不用送？
鬼才會送你！
慕容雪氣得咬牙切齒，蒼白的容顏都急得發紅了，她確信，自己剛纔肯定看到了那雪劍仙臉上的挑釁笑容！
還有那眼神，完全就是在說“期待你下次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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