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走出那雅間時，一道身影佇立在廊側，古韻惜的眼神便緊緊盯着他。
“果然是修羅聖子。”
她低喃。
“他又變得更強了，你現在還是不太可能打得過他。”
腦海中的聲音平淡無奇。
“爲什麼每次我見到他，你都覺得我要與他打得不死不休？”
古韻惜默默翻了白眼。
自己身上的“系統”，貌似對這位修羅聖子意見很大。
第一節#第三卷血舞佳人：第四十章：天在看……
古韻惜對陸沐有種特殊的感覺。
倒不是說因爲這位修羅聖子倜儻瀟逸，氣勢凌人，有種能讓女子心神迷醉的魅力，事實上古韻惜倒也有些被吸引的感覺在內，只是十分淺淡，而且她對這等俊才也不是很感興趣，只當普通的欣賞，要說傾心於他，卻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更何況，古韻惜是見識過這修羅聖子招惹女子的本事的。
有點太能招惹了。
但讓古韻惜對他深有感覺的，並非這些淺顯的外表，而是一股熟悉的感覺……來自她身上的那個“系統”。
系統對陸沐有種隱祕的敵意，而古韻惜並不知曉這種敵意從而何來，因爲在她看來，這系統好像什麼都做得到，隨隨便便就能從她不知道的地方掏出一堆寶物來，還能精準地告知她自己應該去哪裏，得到自己需要的寶物和資源，只能說又神祕又恐怖。
好在這東西對自己友好，不然古韻惜覺得自己恐怕早就暴斃了。
只是，連“系統”都對陸沐懷有敵意，也就意味着系統將之認爲是難搞的人物……這修羅聖子何德何能，會讓系統都忌憚？
"……好像，是有點強啊。
古韻惜收斂思緒，不管系統對陸沐懷有何種感覺，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來這裏的目的。
“話說回來，爲什麼你這麼擔心他呢？總覺得我與他要有一戰？”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並不合體的黑袍，有些鬱悶地開口。
自己實在有些纖瘦了。
自己在中域喫得可是不少，凰嫣瑤請她到仙凰帝朝南疆做客，可是天天大魚大肉地好生伺候，可這些都沒什麼用，古韻惜的體型依舊未長成，連身材都說不上豐滿，還略顯單薄，看得凰嫣瑤都有些心疼，雖然古韻惜跟人幹起來可一點都不會顯得瘦弱。>“你很在意？”
系統的聲音依舊一如往常，沒有任何情感，彷彿一切與它毫無關係。
古韻惜皺起秀眉："......當然了。
"他看起來倒是個不錯的人，除了有些花心，加上性子高傲，但也算還好啦……
古韻惜說着說着，卻覺着自己對那傢伙的印象好了些。
自己與陸沐甚至都算不上相識，不過是在月落祕境裏有過那麼一面之緣，不過陌路之人，但現在每每見到，都有些不同的感覺。
“你喜歡他？”
系統冷不丁地說道。
"呃？"古韻惜怔愣了下，隨即又搖了搖頭，"這哪能算是喜歡，可以後總要打交道的吧？等下你老是跟我講些什麼打不過的，太糟心了。”
“嗯……有道理。”
系統彷彿真的深思了一下。
“那不妨告訴你，他身上，有這個世界的至高意志降下的……保護。”
"嗯？"古韻惜挑眉。
"保護？
"是。
"對你們來說，這個至高意志，叫做天道吧。
古韻惜的步伐頓住了，黑袍間隱約的目光閃爍着，有些複雜，有些震驚，複雜倒是在於，天道早在如今大世成了上古的流言傳說，曾經天道能給予至強修士隻言片語，助他們追溯大道的頂峯，將其突破，飛昇蛻化，但如今，就連最強者都已經難以從天道那裏得到什麼了。
莫說隻言片語，就連力量都淺薄地不可察覺。
那天古星河，乃是天道偉力所化，也是當世諸修唯一能感受天道存在的。
當然，古韻惜知曉天道，她現在雖是個可憐巴巴的孤家寡人，可祖上可是比那問古八家都要闊氣的，祖宗懂的，她現在也懂了不少。
至於震驚……那就是這系統怎麼會知道，天道給陸沐降下了保護？
“你……爲什麼會知道這些？”
古韻惜終究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開口問道。
“我什麼都知道。”
“只是對你來說，什麼時候知道，才最合適。”
"......好吧。
古韻惜沉默半晌，忽然說道。
“如果衝突不可避免，那你與他之間必定要有決出生死與勝負的一戰來……若能夠避免，那麼你們兩個還能夠做朋友呢，而且是很好的那種。”
系統念着，讓古韻惜心中莫名的一跳。p>“跟誰的衝突？”
“天道。”
“一定要衝突嗎？”
“沒聽說過一山不容二虎嗎？”
“你也算是虎了？”
她嘲弄着，卻突然覺得手腳發冷，擡頭看去，只看到了這百靈商盟總會裏鋪好的廊頂，可她冥冥之中卻覺得，在那萬里蒼穹之上，蒼茫沉雲凝成了一隻龐大的巨眼，那眼眸深處蘊含着無窮浩瀚威壓與磅礴氣息，讓古韻惜感覺到，自己渺小地如同塵埃。
那隻眼睛，來自於一個掌控一切的強大存在。
“我願意與他融洽相處，前提是他不把我當成威脅……而我也算不上威脅，真正的威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
系統的聲音迴盪在古韻惜的心中，寒噤難消。
鑑寶會結束了，她自然要去領自己拍下的東西，在後堂中，她看着那件黑金色蟒袍，終究是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枚紫色的石塊來，放在桌上。
“一枚上古紫星石。”
面前的商盟管事看到那枚石頭時，眼神不可避免地火熱了一瞬間，但生意人畢竟是生意人，表露出來的貪婪與驚喜，終究是被壓了下去。
“我這輩子，倒從未見過這等賠本生意。”
管事諂笑着，把那件蟒袍放在古韻惜身前。
“這星石對我而言，沒有半點用處，所以，我也算不上賠本。”
她冷冷道。
“我商盟大總事說了，閣下這枚星石，價值不菲，因此您拍下的東西，便一律不再收任何酬錢了。”
管事將她拍下的一些首飾，靈丹草藥都放了出來。
古韻惜挑眉。
“我商盟，更樂意與閣下交個朋友。”
管事的笑容在她看來，總是有些奸詐的意味了。
但古韻惜也懶得管那麼多，隨手將桌上的東西都收走了，轉身便走。
剛出了這後堂，便迎面撞上了她現在不怎麼想碰上的傢伙……黑袍加身，殺伐隱沒，眸光凌厲而深邃，似能穿透任何人的身軀，直視內心。
是陸沐。
古韻惜突然覺得自己跟他莫非有些犯衝？
第一節#第三卷血舞佳人：第四十一章：霓裳閣之外
古韻惜現在並不想碰上他。
系統整日一驚一乍，搞得她也有些草木皆兵，其次自己來此也不想引起什麼注意，最好是不要遇上什麼熟人……雖然這修羅聖子對自己來說算不得熟人。
哼，也許他都早把自己給忘了。
她古韻惜不過一介沒名沒勢的散修，何德何能可讓這等大族少主記住？
陸沐身邊還跟着兩個氣質，容顏皆不相同的美佳人，古韻惜倒也認得她們，血劍仙和這修羅聖子的師妹。
只是那師妹的變化大了些，一頭雪發中泛着粉色，比之初見，更有些魅豔之感。
古韻惜的目光倒是在慕容雪身上流連了一會，那種驚人的媚意天成可讓她心中微驚，古韻惜是記得她，可是當初的慕容雪看起來像只需要寵愛的小白貓，而如今的她，卻是一頭嫵媚的妖嬈狐狸。
真是奇怪，雖然她早就知道慕容雪不像是尋常的少女。
慕容雪的目光與古韻惜對上，後者便發現那雙幽冷的紅瞳中，帶着幾分迷夢般的朦朧，讓人忍不住想要陷進去。
但古韻惜很警惕，至少她的心神不容易被慕容雪的媚意影響。
“他看起來越是不一般了。”
古韻惜倒不是沒見過身旁美人成雙，甚至成羣的，但那些紈絝子弟身旁所擁攏的，不過是些胭脂俗粉，勾欄柳巷之流，但這兩位天香佳麗，可絕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陸沐竟然能讓她們同時站在他的身側，如此靜雅，倒也讓她刮目相看。
女子的傲氣，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消弭的。
“……借過。”
陸沐的身軀很是寬厚高大，他站在古韻惜身前，走又走不過去，古韻惜只好壓低了聲音，淡漠開口。
但陸沐卻依舊擋着古韻惜不動，反而是嘴角揚起，露出一抹笑容來："閣下有些眼熟啊？
古韻惜一僵。
被認出來了？
"抱歉，我們素昧平生。
"哦？"陸沐的笑容越發燦爛了，“閣下在我眼裏頗像了某個人，也是喜愛一身藏頭蓋面的打扮，雖然只見了一兩次，但我挺難忘掉。”
“是嘛……呵呵，看來修羅聖子的記性比我想的更好。”
古韻惜的笑聲聽起來便倍感僵硬，這男人的話，怎麼聽起來，有些別樣深刻的意味呢
陸沐笑容不改，看向了古韻惜的眼眸。
那雙眼睛仍舊令人印象不淺，只是現在她有意躲避着自己的注視，似乎就怕自己將她身份揭出來，可陸沐不覺得這會有何麻煩。
“……有些意思。”
陸沐脣角微勾。
他側着身子，古韻惜也不做停留，匆匆離去，黑袍晃動着，他眸光一瞥，能夠瞥見那黑袍下甩動的紫色裙裾，他的眼底浮現出一絲玩味來。
“她是誰？”
洛霜凝飄逸的青絲拂來，勾弄着陸沐的頸間，他伸出手，輕巧地將其挽住，而洛霜凝的問詢輕靈而婉轉，帶着濃濃的好奇。
“曾經見過的人。”
陸沐嗅到了她髮絲上的幽香，淡淡道。
洛霜凝一愣。
“你見過的女子應該也不少吧？”
慕容雪眸光掃來，陸沐卻能聽出她言語中有幾分想要深入的試探。
當然，在她看來，能被陸沐記住的女子，都應該不簡單纔是……慕容雪與洛霜凝早就知道那黑袍人是個身姿纖瘦的女子，哪怕裹着一身黑袍，但她們的眉目都更顯銳利。
“這倒是，不過能讓我記住的，卻不多了。”
“你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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