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009大概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宿主是說這個世界的天道很好嗎?不過它此刻更關心的是,“宿主,您剛纔給了她力量,萬一她做壞事怎麼辦?”
“你猜我剛纔給她手心裏畫的什麼?”翟之南反問道。
009:“……”它哪裏會知道?不過宿主心裏有數就好,那小女孩看起來那麼可愛,應該沒有什麼壞心眼。
翟之南和小女孩的總共交流時間不到十分鐘,小女孩走後,古緒安才從病房裏出來,見走廊上只有翟之南一人,“莫同學,祁同學呢?”
“他說去上廁所,進去剛十分鐘。”翟之南說道。
古緒安道:“正好我也去一個。”
翟之南點頭,“那我在這裏等你們。”
009:“宿主,男配一號是在廁所裏睡着了。”好容易擺脫了小女孩的陰氣影響,此時祁良辰正癱在廁所隔間裏呼呼大睡。
翟之南不爲所動,“他是和我說的去上廁所了呀。”
009:“……”是這樣的沒錯。
兩分鐘後,古緒安扛着熟睡的祁良辰出來。
“他怎麼了?”翟之南擔心道。
古緒安:“不知道,好像是睡着了,不確定是不是生病,先帶去看醫生吧。”
十分鐘後,醫生做完檢查,推了推眼鏡,“睡着了,沒什麼問題,不用住院,帶回家吧。”
古緒安:“真的沒問題?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醫生拿出聽診器,正準備進行一個專業的解釋,此時祁良辰突然打起了呼嚕。
翟之南站在一邊,差點笑出聲。
古緒安:“……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謝謝醫生。”
古緒安扛着祁良辰走出診室,轉過頭問翟之南:“莫同學,你知道祁良辰家住哪裏嗎?”
翟之南:“不知道,姜熒熒應該清楚,他們好像是鄰居,你問問她?”
古緒安點點頭,摸出手機發消息,“我讓她把定位發過來了,我們走吧。”
兩人剛到醫院停車場,翟之南一眼便看到停在最邊上的那輛車,“不好意思啊,可能要麻煩你單獨送他回去了,我家裏人來接我了。”
“嗯,你去吧。”原本還想邀請翟之南共進午餐的古緒安有些失望,隨即突然想起什麼,“莫同學,能留個聯繫方式嗎?”
“你電話號給我,我給你撥一個吧。”翟之南爽快答應。
交換過聯繫方式,翟之南朝他揮了揮手,朝秦慎的車走去。
古緒安把祁良辰在後座安置好,起身正好看到翟之南打開車門坐進去,裏面似乎坐了個人,但隔得太遠看不太清。
關上車門,翟之南直接撲到男人身上,“你怎麼來了?”
秦慎兩隻手從翟之南腋下穿過,將他抱到自己大腿上,“出來辦點事,正好從這經過,剛好你說道醫院來看朋友,就來看看,剛來還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就看到你們出來了。朋友怎麼樣了?”
陪着秦慎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的何錦:“……”家主這面不改色說謊話的能力是從哪裏練出來的?
“沒什麼大礙,下個月應該就會出院。”翟之南在他頸窩蹭了蹭,“我餓了,快回家。”
風平浪靜半個月後,一則社會新聞在網絡上爆開,說的是一個小女孩回家的路上被殘忍虐殺,屍體被扔進攪拌機裏,澆灌進了工地地基。
警方花了將近一週時間纔將她的屍體從水泥分離出來。
這則新聞一出,頓時全社會轟動。
而沒有人知道,這幾個罪犯都是自己來警方自首的,每一個人都顯得有些神經質,嘴裏不停唸叨有鬼。
翟之南在教室裏再次看到了小女孩,她笑得很開心,伸手張開,手心露出一顆糖,“哥哥,這是媽媽給我的糖,可甜了,送給你。”
“謝謝。”翟之南拿過糖,又放了一顆糖在她手心,“給你也嚐嚐我的。”
“哇!謝謝哥哥!”小女孩開心得跳了起來,笑容燦爛,“我走啦!哥哥再見!”
翟之南朝她揮了揮手,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教室門口。
此時是午休時間,教室裏只有幾個人在睡覺,倒是沒有人看到翟之南和空氣對話。
009不可思議,這還是宿主第一次把自己的糖分享出去,對象還是一個小女孩,要知道就算是他雙修對象,翟之南唯一分享了一次還從他口中把糖奪了回來呢。
“宿主,您剛纔是給了她一顆糖嗎?”009懷疑自己看錯了。
翟之南:“怎麼,你剛纔沒信號?”
被質疑沒信號的009想反駁,又飛快把話嚥了回去,“我只是有點好奇。”
“我沒給她糖。”
聽到這個回答,009心道果然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緊接着又聽翟之南說道:“我只是和她換了一顆糖。”
永遠搞不懂自家宿主邏輯的009:“……”這有什麼區別嗎?
翟之南笑了,沒有再繼續解釋,低頭看向手心裏這顆市面上隨處可見十塊錢一斤的奶糖,拆開塞進嘴裏,劣質的香精味和勾兌的糖漿味在口中散開。
009有些好奇,“宿主,這顆糖是什麼味道的?”
“甜的。”
009:“……”糖不是甜的還能是什麼?
雖然很想懟宿主這麼一句,但009飛快控制住了即將膨脹的自己。
距離翟之南去看望姜熒熒一個月後,她終於出院了,不過並沒有回學校,而是跟着她的天師師父進了天師協會,開始系統學習天師技能。
轉眼又到了寒假。
值得一提的是,翟之南期間一直沒有發過病,這讓009意外又忐忑,按照以往半年的週期,怎麼也應該發作一次了。
難道是因爲這次並不是人類的緣故?
但翟之南不提,它也不敢問。
這天翟之南變成原形趴在陽臺護欄的軟墊上曬太陽,一輛車駛進莊園,停在樓下。
何錦從車上下來,一眼看到二樓的白貓,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沒聽說過家主養貓了啊。
沒太多想,何錦走進屋裏,和管家打了聲招呼,“林伯,家主呢?”
“應該在書房裏。”林管家正督促幾名傭人大掃除,“小何好久沒來了。”
“是的,最近有點忙。”何錦說道,“我上去找家主,林伯您慢慢忙。”
“好。”
“對了林伯。”何錦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家主養貓了?”
“好像是有一隻,不過我沒怎麼見過,你看到了?”林伯答道,“小楊,那個不能用水擦。”
“看到了,白色的,很漂亮。”賀錦微笑道,“那您忙,我先上去了。”
看到何錦之後,翟之南就跳下了陽臺,大搖大擺的跑到了書房,縱身躍到秦慎的懷裏,“喵。”
“囝囝無聊了?”秦慎摸了摸他耳朵,“過幾分鐘餅乾才烤好,等會下去拿。”
翟之南耳朵尖動了動,踩着秦慎大腿跳上書桌,一屁股坐上他的文件夾,“喵。”現在就去。
雖然是隻大貓,但翟之南的叫聲是那種嬌嬌軟軟的,哪怕是威脅,聲音也是又甜又糯,像撒嬌一樣。
秦慎低頭在翟之南臉上蹭了蹭,“行,現在就去。囝囝要一起嗎?”
翟之南動也不動,給了他一個眼神,大尾巴在書桌上掃了掃。
秦慎露出一個笑容,在翟之南頭上摸了一把,“好,那我自己去。”
說着起身朝書房外走,剛到門邊,正碰上剛上來的何錦。
何錦捧着一疊文件,看書房門稀開着,正擡手準備敲門,便迎面對上秦慎,嚇得連退兩步,“家主。”
“什麼事?”
何錦低下頭,顯得有些驚慌,“有幾件事要和您彙報一下。”
“喵。”
身後傳來貓叫聲,秦慎回頭看了一眼,見到翟之南催促的眼神,剛嚴肅起來的表情又柔和了一些,“你先在這等着,我下去一趟。”
“好的。”何錦低頭恭敬道。
秦慎走後,何錦總算鬆了口氣,他好奇地看向書桌上的貓。
終於看清貓的模樣之後,他眼裏閃過一道驚豔之色。
這隻貓全身上下都是雪白的長毛,不見一絲雜色,鼻尖是嬌嫩的粉,漂亮的不得了,而最讓他驚豔的卻是那雙眼睛。
金色璀璨,藍色剔透,像是兩枚異色卻同樣奪目的寶石,截然不同卻又格外融洽。
對上那雙眼睛,何錦心彷彿在一瞬間融化了,他嚥了咽口水,左右看了看,感覺秦慎應該沒有這麼快上來,慢慢走進書房。
他躡手躡腳像做賊一樣走到翟之南面前,露出一個笑容,“小貓咪,我可以摸摸你嗎?”
009嫌棄道:“宿主,他好猥瑣。”
何錦長得不差,在秦慎面前顯得很普通,但實際上還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小帥哥,笑起來也挺陽光的,怎麼也稱不上猥瑣兩個字。
但他現在的笑容活脫脫像是個猥瑣男,別提多油膩了。
翟之南擡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回身跳到椅子上。
被拒絕何錦也不生氣,他把手裏的文件夾放在桌上,繼續說道:“小貓咪別害羞嘛,讓哥哥摸一下,就一下。”
他豎起食指,比出一個一,表情格外真誠。
翟之南搭都懶得搭理他一下。
何錦也沒有強行伸手,只是試圖和翟之南拉近感情,不過顯然失敗了,講了半天翟之南也沒理他。
就在他試圖越過書桌和翟之南面對面交談時,秦慎端着一盤子小餅乾上來。
“你在做什麼?”
聽到身後波瀾不驚的問話聲,靠在書桌上盡力將身體前伸,支棱着腦袋和小貓咪講道理的何錦僵住。
何錦飛快站直,“家主,我,我在看貓呢。”
“你想摸他?”秦慎問道。
秦慎聲音沒什麼情緒,但何錦卻有一種敢肯定回答就死定了的感覺,求生欲驅使他飛快搖頭,幾乎把脖子搖斷,“沒有沒有,我就是看到它有些好奇。”
“是嗎?”秦慎微微點頭,越過何錦走到書桌後面,先把餅乾放到書桌上,一手抱起翟之南,摟着他在懷裏摸了摸,問道:“他剛纔想摸你嗎?”
翟之南:“喵。”想。
喵完一聲之後,翟之南縱身跳上書桌,朝何錦看了一眼,然後走到盤子前開始啃小餅乾。
喵的真好聽。
何錦正想着,但緊接着卻似乎從眼前的貓眼睛中看到了譏笑,隨即他便甩開了這個想法,貓這麼可愛,怎麼會嘲笑他呢?
但緊接着他就顧不得想貓了,他注意到秦慎的眼神變得格外的危險,“家,家主?”
秦慎掃了眼他的手,“什麼事?”
“天師協會再次發來邀請,半月後遺跡開啓,還是想請您前去坐鎮。”何錦翻開文件夾,從裏面取出一封邀請函,“還有部分文件,需要您親自過目。”
“嗯,放下吧。”秦慎點了點桌面。
何錦乖乖將文件夾放下,視線卻忍不住朝翟之南那邊瞟。
“南邊有一個項目,需要跟進三個月,你去吧。”秦慎從身邊的一疊文件裏抽出一份,“今天就出發。”
何錦剛從貓身上回過神,就接收到這個晴天霹靂,他震驚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項目書,頓時感覺前途無光,這不是上個月才發覺的礦山嗎?讓他管這個項目,不就是讓他去挖礦?
他想問問秦慎爲什麼要把自己發配出去,但對上秦慎的視線,又把話憋了回去,“好的家主,我可以明天出發嗎?今天晚上回去收拾東西,還有訂機票。”
“嗯。”
此時何錦哪裏還顧得上摸貓,拿着文件恍恍惚惚地離開了書房。
“小何這是怎麼了?神不守舍的。”林管家問道。
何錦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先走了,林伯再見。”
直到走出門,何錦纔想起來,剛纔家主肯定是看到他想摸貓了!
沒想到家主除了對莫少的佔有慾強,對貓的佔有慾也這麼強。
他狠狠拍了一巴掌自己的右手,“叫你手賤!”這下好了,被髮配挖礦三個月。
隨即他又不由慶幸,還好沒摸到,要是摸到了,說不定就不是三個月這麼簡單了。
這麼一想,賀錦又高興起來。
翟之南慢吞吞的啃着小餅乾,餅乾裏的糖是昨天凌戌剛叫人送來的菱花蜜,他這段時間,每隔一個月就送來一罐,另外還時不時送些其他的東西來,都是翟之南喜歡喫的,人雖然沒有出現過,但存在感卻從來沒有缺少。
秦慎從來沒說過什麼,但只要凌戌送來的東西,從來沒有在家裏存在超過一個星期過。
翟之南並不管兩個男人的暗暗較勁,反正只要不影響他,他就樂得看熱鬧。
凌木逍倒是沒有再出現過,上次和翟之南通話還是在三個月之前,那時候他說要去家族試煉場訓練,然後就沒了消息。
喫完一塊小餅乾之後,翟之南嫌棄貓形態喫的太慢,跳到男人身上變成了人形,伸出手夠了一下沒夠着盤子,“快幫我拿過來。”
手掌摟着懷中貓耳少年白皙光滑的腰身,秦慎眸色幽深,聲色隱忍,“乖囝囝,別動。”
秦慎一隻手扶着翟之南,一隻手伸長,從身後的架子上取過自己的外套蓋在翟之南身上,隨後才把盤子拉到面前。
翟之南光溜着兩條修長的腿,腳丫踢了踢男人的小腿肚,“你這樣裹着我怎麼拿餅乾?”
“我餵你。”秦慎道。
翟之南便張開嘴等投喂,一邊還伸出一隻手來把何錦剛纔送來的文件夾摸過來,翻出裏面的邀請函,念着邀請函上的時間地點,“二月三號,漠城遺蹟。”
秦慎掃了眼邀請函,“囝囝有興趣?”
半年以前,西北一考古隊發現一座神祕的遺蹟,經由多方面挖掘,發現可能是數百年前的天師傳承遺蹟,不過最後一道大門始終打不開。
天師協會屢次給秦慎發來邀請叫他去看看,不過他都不曾理會,這次是大門即將打開,想請他去坐鎮。
翟之南也不含糊,“我想去。”
“好。”
一人喫一人喂,不一會一盤小餅乾便見了底,翟之南看向秦慎,“還要。”
“不能喫太多,喫飽了晚上又不想喫飯。”秦慎捏了捏翟之南頭頂的小耳朵。
翟之南扭過頭在男人下巴上咬了一口,順道還舔了舔,“不喫小餅乾,那我要喫棒棒糖。”
對棒棒糖格外敏感的009:“宿主,什麼棒棒糖?”
翟之南:“你進小黑屋去吧,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009:“?”棒棒糖怎麼了?
還沒反應過來,009就直接被關進了小黑屋,從小黑屋裏出來時天已經黑了,翟之南躺在牀上睡覺,身上斑斑駁駁就沒個好地方。
不過看錶情顯然是相當滿足的了。
所以棒棒糖到底怎麼了?
第二天清晨,翟之南破天荒醒了個大早,難得秦慎還沒有起牀,他蹭了蹭男人的胸膛,伸出尾巴去撓他癢癢。
不過尾巴還沒碰到男人身上,就被一隻大手輕輕按住了尾巴根,翟之南抖了抖,雙手摟住男人精壯的腰,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
“嘶。”秦慎吸了口氣,“囝囝,那裏不能咬。”
這時翟之南才發現咬錯了地方,不過卻沒有鬆口,還伸出舌頭吸了吸,隨即擡起頭齜牙,嘻嘻笑道:“我就咬。”
009:“……”完了,又要被關小黑屋了。
再一次出小黑屋,天還是黑的,但肯定不是早晨了。
009看了一下時間,感嘆自己又荒廢了一天。
漠城一座民家小院內,姜熒熒正在畫符。
這段時間姜熒熒過得水深火熱,儘管她康復的很好,但右手和右胳膊卻再無法恢復到以前那樣靈活,不過她沒有放棄,她學會了用左手畫符,並且努力學習各種術法。
“熒熒,聽師父說你在這裏畫符,我來看看。”一個俊朗的青年敲門進房間。
“師兄你來啦!好久不見!”姜熒熒朝青年露出一個微笑,舉着自己剛畫的符咒,“你看。”
“哇!完美的驚雷符。”陸珂驚歎,“難怪師父要堅持收你當關門弟子呢,師妹果真是天資不凡。”
“哪裏?師兄過獎了。”姜熒熒笑道,隨即用左手再次鋪開一張符紙。
陸珂注意到姜熒熒的動作,“右手怎麼了?受傷了?我記得你不是左撇子啊。”
姜熒熒半垂着眼瞼,神情低落,“怪我學藝不精,中了鼠妖的奸計,結果被它咬傷了右手,恐怕以後都恢復不了了。”
“這麼大的事怎麼沒和我們說?鼠妖在哪裏?師兄去幫你把它除了。”陸珂氣憤道。
“當時有人救了我,鼠妖已經除了,而且你們這麼忙,我就沒有告訴師父師兄。”姜熒熒道。
“那你這隻手……”
“沒事,不影響正常生活,只是畫符和捏法訣沒辦法操作了,我已經學會了用左手,沒關係的。”
“那就好。”陸珂微微鬆了口氣,“那你可得要注意些。”
“對了師兄,有一件事我有點奇怪。”姜熒熒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陸珂:“你講出來,師兄給你參考參考。”
“我有一個同學,我一直懷疑他是個貓妖,但沒有證據。”姜熒熒捏着硃砂筆,顯得有些糾結,“可上次我被鼠妖圍攻時,他也在,最後有幾個小鼠妖過來,他朝那幾只鼠妖看了一眼,它們就跑了。你知道的,我對妖氣很敏感,只要散發出來我就感覺得到,當時我雖然快暈倒了,但還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妖氣的存在。”
陸珂皺起眉,“你是說,你那個同學可能是一個妖?還是貓妖?”
姜熒熒猶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是的,不過他應該不是壞妖,畢竟他救了我。”
“師妹,你要知道,人妖勢不兩立,他既然是妖,那必然是要被消滅的。”陸珂正義凜然,“你放心,等遺蹟過後,我和你回去看看,如果他真的是妖,我必然幫你除掉他。”
“不過現在我們也不確定他的身份,還是不要讓太多人曉得,師兄你會幫我保密的,對嗎?”姜熒熒擡眼看向陸珂。
陸珂本來對姜熒熒有好感,被她如此一看,骨頭都酥了,哪裏還有不答應的,“自然不會告訴別人。”
打發走陸珂,姜熒熒眼底閃過一道得逞的笑意。
“宿主,女主果然懷疑您了,她剛纔和男配三號說了您的事情,男配三號說等遺蹟事件之後,就來消滅您。”一直監控女主的009得到消息後立刻通知翟之南。
此時距離邀請函上的遺蹟開啓時間還有兩天,翟之南正在趕往漠城的車上,聞言懶洋洋的問道:“哦?她還說什麼了?”
“她還說不要把您的身份告訴別人。”009有些奇怪,“她既然已經知道您的身份了,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所有人,然後讓他們來抓您?”
翟之南此時坐在秦慎大腿上,背靠着他的胸膛,抓着他的一隻手把玩,捏了捏男人虎口處的軟肉,慢慢答道:“因爲她貪。”
貪?
009品味着這個字眼,隨即想到他們剛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女主的表現,頓時明白過來。
她這是想要獨吞宿主的妖丹啊!
況且並不是每一個天師都會不分青紅皁白的消滅鬼和妖,女主這是專門等着極端主義的男配三號來纔開口的。
簡直太壞了!
翟之南倒是不覺得姜熒熒壞,她只不過是利己主義罷了。
只不過剛好把主意打到了他頭上而已。
“囝囝在想什麼?”
秦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翟之南順口答道:“想親親你。”
“那你轉過身來。”
何錦被髮配挖礦了,今天前面開車的是一個眼生的虎背熊腰壯碩小哥,此刻他手下的力道彷彿要把方向盤給拽下來,好在腳下還沒有亂踩。
他總算知道爲什麼何錦聽說他成爲代班助理之後,再三強調開車的時候已經要握緊方向盤,千萬不要回頭看了。
這誰遭得住啊?
荒漠之中,幾輛越野車駛過,激起黃沙一片。
第二輛越野車內,凌木逍坐在後座,雙手放在膝蓋上,背挺得筆直,目不斜視,整個人都處於緊繃狀態。
他不明白,老祖宗怎麼突然跟着他出門了,平常不是從來不下山的嗎?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自己的錯,爲什麼要在家裏和莫莫打電話,結果被凌戌聽到要去遺蹟的消息。
凌戌肯定是奔着莫莫來的。
“不必緊張,我不喫人。”凌戌掃了眼凌木逍。
什麼?老祖宗還要喫人?
凌木逍腦子都是僵的,聽了半句就走,頓時對凌戌更恐懼了。
凌戌沒再理會他,手指摩挲着掛在手上的佛珠,側頭看向車窗外。
車隊後面不遠處,009再次向翟之南報告自己的發現,“宿主,男主就在後面三公里外的車裏,另外還有您的雙修對象切片也在。”
“嗯?”翟之南顯得有些意外,“他下山了?”
聽到翟之南的語氣,009有些疑惑,“難道他不能下山嗎?”
沒有回答009的問題,翟之南問秦慎,“凌戌爲什麼不能離開凌家?”
秦慎道:“他七百年前未成形時被凌家先祖所救,隨後被強行簽了血契,成爲凌家的鎮宅靈獸,不能輕易離開凌家範圍。”
“如何才能離開?”翟之南道。
“他如今當屬蛟龍,龍有逆鱗,拔下逆鱗鎮宅,便可短暫離開。”秦慎道,“囝囝怎麼想起他了?”
“別打岔。”翟之南白了他一眼,“那你呢?你怎麼活到現在的?你也是妖?”
“我和他不一樣,我是普通人類。”秦慎捏了捏翟之南鼻子,“我修爲高深,自然能活很長。”
翟之南一巴掌拍在男人的手上,在他虎口上狠狠咬了一口。
其實不說他也能猜到,秦慎年紀應該和凌戌差不多,哪怕修爲再高深,作爲人類也不可能活得過妖。
凌戌是被人設計,他卻是自己設計了自己,在翟之南來之前的幾百年,他同樣使用了一種術法,把自己像地縛靈一樣綁在秦家莊園那片土地上,讓自己能夠永遠保持巔峯狀態,卻永遠無法離開那座莊園。
直到幾年前,他自己切碎魂魄,才解除這種詛咒。
如果不是翟之南巧合之下把那片碎魂找了回來,他可能會永遠缺失一片靈魂。
這種行爲相當冒險,將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翟之南根本無法理解,想了想說道:“以後要是遇到這種情況,就別等我了。”
秦慎微微一怔:“囝囝,你說什麼?”
翟之南:“沒什麼,你記住這句話就行。”
“好。”秦慎鄭重了臉色,“我記住了。”
009大概猜得出一點兩人所說的意思是,宿主認爲男人活了這麼久是在等他,並讓他以後不要等,而男人同意了。
它第一時間認爲翟之南猜想沒錯,因爲劇情中秦家家主只在傳說中出現過,指不定死了多少年了,但它不明白的是,有人等不是很好嗎?爲什麼宿主要讓男人別等了?
009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翟之南迴答道:“只是一個對味的雙修對象,沒有必要牽扯得太深。我開心,他開心,那就處。如果哪天有一方不開心,那就沒意義了,你說是嗎?”
“可如果他覺得等您很開心呢?”
“笑話,等人怎麼可能會開心?”
因爲他愛您,所以心有期待呀。
009想這麼說,但此時翟之南已經閉上了眼,似乎睡着了,它只好閉上了嘴。
隨後它想起,曾經一次交流中,宿主提起“愛”這個字時,語氣是嘲諷而不屑的,它當時還在慶幸宿主不相信愛。
可如今卻不知道爲什麼有點心疼。
明明那麼多人喜歡他,他的魅力也能輕而易舉獲得所有人的好感,但他卻偏偏像是從來沒得到過任何善意的孩子一樣,頑固的給自己豎了一面圍牆,不讓任何人進去,自己也不願意出來。
009將希冀的眼神投向秦慎,希望這個人一定要堅持住啊!
不然大魔王玩夠了回去肯定得毀滅世界。
畢竟以前沒有尾巴就能把妖王砍掉三根尾巴了,這要是把尾巴長齊了,回去還不得把世界翻過來。
秦慎自然感覺不到009希冀,他只是輕輕拍着翟之南的背,眼睛凝視着他的側臉,彷彿在看着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滿足而快樂,無聲說道:“怎麼可能不等你呢?我的小狐狸。”
翟之南這一覺睡得有點長,夢裏似乎有一段熟悉的旋律,像是有人在他耳邊輕輕哼唱着搖籃曲,令人舒暢而安心。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以往的夢都是血色與殺戮,這是他第一次在夢裏感覺到安心。
醒來時還有些恍惚,看向秦慎,“我睡覺的時候你唱歌了?”
“沒有。”秦慎搖頭。
翟之南也只是隨口一問,聽得這個回答並沒有失望,趴在男人肩膀上,“到哪了?”
秦慎拆了一顆糖遞到翟之南嘴邊,“馬上到了。”
翟之南伸出舌頭把糖捲進嘴裏,順口舔了舔男人的指尖,“還要一顆。”
秦慎笑道:“先把這顆喫完再喫下一顆。”
“不行,我要一次喫兩顆。”糖抵得翟之南臉頰鼓鼓的,眼睛瞪得溜圓,不像是一隻小貓,倒像是一隻小兔子。
秦慎又好氣又好笑,“今天的糖已經喫完了,從明天的裏面扣。”
翟之南不依了,扒住男人的脖子,“我明明看到你多帶了很多糖,都是給我喫的,爲什麼還要扣?”
鼻間盡是少年口中呼出的甜甜糖果氣息,秦慎微微前傾啄了啄他粉嫩的脣,“好了,多給你一顆。”
翟之南眼睛一亮,湊上去又在男人的脣上落下兩個響亮的吻,“再拿兩個。”
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的秦某人:“……”
最終還是翟之南得勝,成功從秦慎手裏把接下來兩天的糖都搶進了自己兜裏。
並且爲了不被秦慎搶回去,還坐得離他遠遠的,可把秦慎氣得夠嗆。
但看翟之南兩頰鼓鼓咔嚓咔嚓嚼糖的模樣,頓時又沒了氣性,無奈道:“好了,我不搶回來。囝囝坐過來點。”
翟之南瞥了秦慎一眼,理都不理他。
秦慎啞然,自己往翟之南身邊挪過去,打開保溫杯遞過去,好聲好氣勸道:“喝口水漱漱口,別一直喫糖,回頭牙疼。”
這幾個世界翟之南雖然是吃了很多糖,但卻從來沒有過牙疼或者高血糖之類的毛病,多虧了男人的好生看護,所以翟之南並不反感他一定程度上的管制行爲。
接過水喝了一口,將口裏的甜味衝散,翟之南正想剝下一顆糖,車停了下來。
“家主,莫少,到了。”
大片的黃沙地中豎着幾十頂帳篷,汽車凌亂的停在帳篷周圍,周圍一望無垠,並沒有所謂遺蹟的蹤影。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哪怕是冬季,太陽也毫不留情的炙烤着這片荒蕪之地,蒸騰的熱氣讓空氣都成了扭曲的形狀。
秦慎的車隊有六輛車,車剛一停下,便有人迎了上來。
來人是個約莫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體型富態,光頭,脣角自帶三分笑,顯得相當和善,“秦家主,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鄭副會長。”秦慎微微點頭示意。自從碎魂歸體之後,秦慎外出他就不再使用手杖了,他回頭將翟之南拉下車,給他罩上一個防塵帽。
被遮住整張臉的翟之南擡手就要把帽子摘了,又被男人按住手,“囝囝乖,這裏風沙大,小心迷了眼睛。”
鄭從德覺得自己纔是被風沙迷了眼睛。
不然怎麼會看到傳說中被稱作活閻王的秦家主笑得這麼溫柔?
還有,他拉下來這少年成年了嗎?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