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沒什麼,只是問問。”舒長珩眼裏只剩下了舒堇晏的笑容,“下去喫飯吧。”
翟之南收拾好下樓的時候一家四口都已經坐好了。
家裏的桌子是傳統的圓桌,舒父舒母坐在一起,舒長珩坐在舒父左手邊,舒堇晏坐在舒長珩身邊,舒母旁邊還專門空着一張椅子,顯然是給翟之南留的。
舒父是面容嚴肅的中年人,輪廓與舒長珩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但看向舒母時眼神卻是柔和而充滿愛意。
舒母長相美豔,臉上鮮少有歲月痕跡,一雙千嬌百媚的丹鳳眼與原主一模一樣,難怪單憑驚鴻一瞥她就能把這個流落在外多年的真少爺找回來。
見到翟之南,陳月鶯忙站起來招呼道:“寶貝快來,到媽媽身邊來坐,媽媽今天特意吩咐廚師給你燉了乳鴿湯,寶貝太瘦了,得多補補。”
翟之南走到陳月鶯身邊坐下,朝她笑道:“謝謝媽媽。”
正興致勃勃介紹今晚菜品的陳月鶯當即愣了,她睜大了眼睛,好幾秒後才找回聲音,“寶貝你剛纔叫我什麼?”
“媽媽。”翟之南側過臉正對着她,露出一個笑容。
陳月鶯眼裏頓時充滿了淚水,連忙撇過臉用手指抹了兩下眼睛,回過頭朝翟之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誒!”
隨即伸手杵了舒成和腰一下,“你聽到兒子剛纔叫我什麼了嗎?”
舒成和聲音有些無奈,眼裏卻滿是笑意,“聽到了。”
“寶貝快喝湯。”陳月鶯忙端起碗給翟之南舀湯,眼裏的慈愛簡直快要溢出來。
翟之南接過湯,在女人充滿期待的目光下再度開口,“謝謝媽媽。”
女人眼睛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芒,“誒!寶貝不客氣。”
接下來全程陳月鶯都在給翟之南佈菜,就爲了從翟之南口中聽到一聲媽媽,整個人都開心得不得了。
而飯桌上其他人卻都是五味雜陳,舒成和爲自己妻子開心,看向翟之南的眼裏滿是慈愛。舒長珩起初也是高興的,但旋即又想到舒堇晏,不由有些擔心。
舒堇晏自翟之南下來後,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身上。
他起初是在想這個人到底是人是鬼,而緊接着看到陳月鶯對翟之南的態度,又不由有些嫉妒,以前被陳月鶯這麼對待的可一直是自己,憑什麼舒堇南迴來後,她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
翟之南對這些沒味道的飯菜沒什麼興趣,只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寶貝怎麼不吃了?飯菜不合胃口嗎?”陳月鶯問道。
“下午喫過纔回來的,不是很餓。”翟之南側過頭,正好看到舒堇晏嫉妒的視線,他不甚在意,轉頭繼續和陳月鶯說話,“媽媽今天工作順利嗎?”
“順利,當然順利。”陳月鶯笑眯眯道,“聽說寶貝今天出去爬山了?感覺怎麼樣?”
聽到這個問題,翟之南還沒有反應,舒堇晏就猛地擡起了頭。
翟之南掃了舒堇晏一眼,若無其事道:“還可以,晏晏很會找地方,風景很好,我本來打算拍照回來給你們看的,但是手機不小心掉山下去了。”
“啊?這麼危險嗎?”陳月鶯緊張道,“寶貝沒受傷吧?”
“沒有,就是媽媽給我買的新手機弄丟了。”翟之南神情有些沮喪。
陳月鶯安慰道:“沒事沒事,手機沒了沒關係,人沒事就好。”說着看向舒堇晏,“晏晏下次不要帶南南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還好這次只是手機掉下去了,要是人掉下去了可怎麼得了?”
舒堇晏強扯出一個笑容,“好的,媽媽。”
正此時,管家走進來,手裏拿着一個手機盒子,“小少爺,這是霍先生送來的新手機。”
翟之南接過手機盒,“謝謝劉叔。”隨後朝陳月鶯和舒成和道:“爸,媽媽,我喫好了,先上樓休息了,晚安。”
陳月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去吧,寶貝晚安。”說着又杵了杵舒成和。
舒成和輕輕嘶了一聲,也朝翟之南道:“晚安。”
翟之南走後,舒堇晏也跟着起身,“爸媽,我也喫好了,先回房間了,晚安。”
陳月鶯嗯了一聲,“去吧。”
聽到如此冷淡的回答,舒堇晏表情扭曲了一下,快步朝樓上走去。舒長珩有些擔心舒堇晏,也連忙跟了上去。
注意到舒長珩的態度,夫妻倆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詫異。
不過這樣的狀態沒有維持多久,陳月鶯回頭看向管家,“老劉,你之前打電話給我們說霍先生來我們家了,是什麼情況?”
劉管家站在門口,斟酌了一下措辭,“今天下午晏少爺三點鐘回來,我本來以爲他是一個人出去的,就沒有問什麼,但過了兩個小時,霍先生將小少爺送了回來,聽他們的交談,兩人應該是一起出去的。而且……”
“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舒成和說道。
劉管家說道:“晏少爺看到小少爺回來貌似非常驚恐,就好像見了鬼一樣,嚇得從沙發摔倒了地上,小少爺好心想扶他起來,他還打了小少爺手背一巴掌。過了好一陣子都是紅通通的。”
“還有其他的嗎?”舒成和問。
劉管家又想了想,“霍先生和小少爺貌似很親密,有可能是情侶關係。其他沒有什麼了。”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舒成和道。
“是。”
劉管家走後,夫妻倆坐在桌前好一陣,誰都沒有再動筷子。
許久後,陳月鶯問道:“晏晏怎麼會害怕南南呢?”
舒成和手指扣在桌子上,發出篤篤的聲響,半晌道:“儘快把舒堇晏送走。”
陳月鶯本來還想問原因,但轉念便反應了過來,“好,我去和他談。”
“你也找機會和南南談談,如果他不喜歡陸景鋒,我們儘早提出退婚。”舒成和眼眸深邃,“還有霍先生的事,也問問南南的態度。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家對霍家,確實是有些高攀不起。”
“我說你這個老頭兒,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陳月鶯聞言有些生氣,“我家寶貝這麼好看,哪裏高攀不起霍家那個老男人?我還嫌棄他年紀太大配不上南南呢。”
“是是是,夫人說得對。”舒成和連忙賠笑,“那這事就麻煩夫人了。”
“這還差不多。”
三天後,也就是男主受重生的前一天,翟之南正躺在牀上和霍行淵打視頻電話,系統提示音響起,“世界線崩毀度增加5,當前崩毀度爲15。”
009:“宿主,男主受被原主母親趕出了舒家!”
“嗯,比想象的快一點。”翟之南對於舒家父母的辦事效率很滿意,他以爲至少得明天。
“囝囝,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嗎?”霍行淵問道。
“你明天安排一個單子,讓我父母到b城去出差吧,至少兩個星期。”翟之南說道,“距離市中心近一些。”
“行,我在那邊正好有幾套房,可以給他們住。”
“那挺好。”翟之南道,“你不問問我爲什麼?”
霍行淵:“爲什麼?”
翟之南笑了,“告訴你一個祕密,其實我會預知未來,四天後就要世界末日了,並且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你趕緊準備武器和物資。”
霍行淵:“好,我這就去準備。”
“去吧。”
“宿主,他真的信了?”009有些不可思議,這正常人一聽就不可能相信的事情,男人居然沒有絲毫懷疑。
翟之南道:“可能信了,也可能沒信,但一定會去做。”
009不太懂其中的邏輯,如果不相信宿主,爲什麼又要去準備物資?
翟之南笑了笑,沒有再行解釋。
第二天,舒堇晏從酒店醒來,眼神先是警惕,隨後慢慢變成疑惑。
他不是已經死在喪屍口下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隨即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早已在末世十年中被折磨得傷痕累累滿是老繭的手此時白白嫩嫩,一點繭子都沒有,這是他末世前的手。
舒堇晏連忙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確定上面的日期,最終眼裏的疑惑漸漸變成了狂喜。
他重生了!
他重生回到了末世開始前,還有三天才會到末世!
舒堇晏開心得跳了起來,末世掙扎了十年,他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信息,尤其是舒長珩手裏那個空間,他一定要拿到!
現在末世還沒開始,那塊玉佩應該還在舒堇南的房間裏,他記得舒長珩曾經和他說過,玉佩當時被陳月鶯放在一本通史下面,準備給舒堇南一個驚喜,但舒堇南還沒看到過就失蹤了。
舒堇晏當然知道舒堇南爲什麼會失蹤,是他親自把舒堇南推下了懸崖,上千米的懸崖,絕對足夠讓他死無全屍。
想到這裏,舒堇晏眼裏還閃過一道狠辣之色,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他永遠記得那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末世開始後死在他手下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卻再也沒有了舒堇南死去的那種快意。
可惜重生到了末世前三天,幾天前舒堇南應該已經死了吧。
不過緊接着舒堇晏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記得前世末世開始前他一直是在家裏的啊,怎麼現在會在酒店裏?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回家,剛下牀,便看到地上散落着一張銀行卡,他彎腰撿起來,只見卡的背面寫着密碼和陳月鶯的名字。
雖然過了很久,但舒堇晏記得陳月鶯從來沒有給過他卡,不由有些疑惑。
正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舒長珩的來電。
舒堇晏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得對面倒豆子一般的長篇交代。
“晏晏,你先暫且在酒店住着,過段時間等爸媽消了氣我再給你求情,他們今天出差了,短時間可能不會回來。還有,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還好南南沒有出什麼事,否則爸媽根本不可能讓你站着走出舒家,他們是白手起家的人,什麼東西沒見過,你接下來最好乖巧一些,不然我也沒有辦法。”
舒堇晏聽呆了,“哥你在說什麼?”
“就你帶南南出去把他獨自丟在山上的事情,我已經聽爸媽說了,要不是南南運氣好碰上了霍先生帶他回來,都不知道會出什麼事。”舒長珩以爲他要狡辯,“行了,我不和你多說了,我在機場,馬上要出差,你好生待着,的過幾天我回來給我一份檢討書。”
“等等……”
舒堇晏還沒說完,就聽得對面已經掛了電話,他眼裏滿是迷惑。
所以他這是被趕出舒家了?
幾分鐘後,舒堇晏站在atm機前,輸入密碼,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餘額數字,不由瞪大了眼。
個,十,百,千,萬,十萬。
五個零,不多不少整十萬。
舒家再怎麼是暴發戶,家底也是十億起價,他一個被當成親兒子養了十八年的人,被趕出舒家遣散費只有十萬塊?
舒堇晏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確認了卡里的餘額,簡直不敢置信。
就這麼點錢,怎麼夠他囤物資?
不行,他得回去問問。
但舒堇晏第一次回到舒家門口,竟然連大門都沒有進得去,直接被劉管家含着笑臉勸退了,不管他好說歹說,劉管家就是不鬆口讓他進門。
舒堇晏沒有辦法,他選擇了從劉管家的兒子入手。
劉管家的兒子今年劉觀剛十九,最近放暑假住在舒家,是舒堇晏的竹馬竹馬,性格開朗陽光,暗戀舒堇晏好幾年了,很輕易便被舒堇晏約了出去。
“宿主,男主受重生了,他約了炮灰攻。”009報告道。
翟之南坐在牀上抱着被子打遊戲,聞言嗯了一聲,緊接着朝電話對面的男人說道:“物資準備的怎麼樣了?”
“明天要去y國收點貨,後天回來,囝囝要一起嗎?”霍行淵說道。
“不去。”翟之南乾脆拒絕。
霍行淵笑了一聲,“那我後天回來接你。”
“行。”
“宿主,您爲什麼不提醒他後天y國有一場海嘯回不來?”009問道。
這場海嘯影響極大,y國飛機全部停飛,通訊全部中斷,霍行淵要是過去,可能短時間內都回不來了,這還是他能夠活着的前提下。
翟之南:“這樣正好,免得他在我面前晃,看得見睡不着可太難受了。”
009:“……”行吧,又是宿主的詭異腦回路。
第二天霍行淵離開了c城,次日凌晨舒堇晏潛入了翟之南特意沒關門的臥室。
他拿走了翟之南又放回原位的玉佩,連着紅木盒子一起端走的,末了還想對熟睡的翟之南出手,但又想到現在末世開沒開始,如果現在把他殺死,可能過不了幾個小時就會被警察抓走,於是勉強收回了手,打算等末世開始後再動手不遲。
清晰的感覺到舒堇晏身上的殺意,009說道:“宿主,這男主受也太惡毒了,天道怎麼會挑選他做主角?”
“你似乎想要和一個末世位面的世界談善惡?”翟之南哧了一聲。
009整個系統臊得通紅,宿主說的好有道理,它趕忙轉移話題,“宿主,男主受拿走了您的玉佩,您當時已經認過主了,他還能認主嗎?”
“我允許它再接受一個次級管理者,所以能認主,但可能會稍微困難一點。”翟之南的笑意盎然,“希望他能夠堅持下去,不要浪費了我的一片苦心。”
009:“……”聽起來男主受似乎會很慘。
舒堇晏拿着裝玉佩的盒子,心臟砰砰直跳,這可是他唯一知道的身外空間,當初看到舒長珩拿出來的時候,他沒敢說想要,因爲他沒有異能,全靠舒長珩保護。
但現在,這個東西是他的了。
舒堇晏的手都在顫抖,他顧不上和劉觀告別,徑自離開了舒家。
回到酒店,舒堇晏取出玉佩,看都沒看一眼裏頭的書信就把盒子合上了,他的眼睛盯着手中晶瑩剔透的白色半月玉佩,根本移不開視線。
看着上面用古樸花紋刻出來的舒字,舒堇晏眼睛發亮。
沒錯,就是它!
他纔是舒家實打實養了十幾年的小兒子,這個玉佩也應該有他的一份。
想到這裏,舒堇晏頓時覺得理直氣壯了起來,他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小刀,割開左手食指,滴了滴血上去。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鮮紅的血滴在玉佩上,緩緩浸入玉佩,很快就被它吸收進去,玉佩再次恢復潔白。
但想象中的玉佩空間卻並沒有出現。
舒堇晏將玉佩翻來覆去又看了幾遍,確定這的確是舒長珩的那塊沒錯。
“怎麼會這樣?”他把玉佩拿起來放在燈下查看,沒有從裏面找出絲毫自己的血跡,顯然,血跡已經被它徹底吸收乾淨了。
舒堇晏頓時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是血太少了?”
當時舒長珩和他說的是受傷了血不小心滴在上面認了主,卻沒有說到底是多少血,也許不止一滴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舒堇晏當機立斷,又擠了幾滴血上去,隨着血量的增加,玉佩吸收血的速度也有所加快,很快幾滴血便被吸收的一乾二淨。
但空間仍然沒有出現。
舒堇晏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這個好不容易拿來的金手指,他想了想,直接把小刀橫到了左手手腕上。
手指的血不夠,手腕總夠了吧。
鮮血從手腕噴涌而出,然後被玉佩迅速吸收,舒堇晏見此,便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對的。
他割了好幾次,終於在失血休克之前,腦中一亮,出現了一個偌大的沃土空間,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泉眼。
舒堇晏正想試試能不能進入空間,但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宿主,男主受割腕噴血認主成功了,現在失血過多暈在了酒店。”009報告道。
翟之南:“下午他還沒醒的話就給他打個急救電話。”
“好的宿主。”明天早上末世就要正式開場了,男主受現在的酒店在市中心人最多的地方,而那附近的醫院更是人滿爲患,宿主這是要給男主受搞一個魔鬼開局啊。
最後一天,翟之南給家裏所有的傭人放了兩天假。
這個消息被陳月鶯知道了,她特意打電話回來問。
“寶貝,是家裏的傭人欺負你了嗎?怎麼給他們集體放假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家裏人太多了有點不自在,他們老是盯着我看。”翟之南說道,“媽媽,你長得這麼好看,他們一直看着你你習慣嗎?”
聽得他的問題,陳月鶯在電話那頭笑得花枝亂顫,“寶貝真是太可愛了,長得好看就是要給人看呢,這是咱們的優勢,你可千萬不要不好意思,你大方點,他們看你你就看回去,這樣不好意思的就是他們了。”
“嗯嗯,知道啦。”翟之南乖乖應道,“你們還有多久回來呀?”
“這次估計得談很久呢,大概還有小半月,寶貝想媽媽了嗎?正好暑假,我給你買張機票,你也過來玩吧。”
“還是不了,家裏挺好的,我怕到外地不習慣。”
陳月鶯也沒有堅持,“寶貝一個人在家要注意安全關好大門,一樓雜物室進去有個地下室,密碼是你的生日,要是遇到壞人可以躲到裏面去。對了寶貝,你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媽媽不是給你定了個娃娃親嗎?你喜歡你鋒哥嗎?”
“不喜歡,他每次眼睛都落在晏晏身上,肯定是喜歡晏晏。”翟之南說道,“我好像好幾天都沒看到晏晏了,他去哪了?”
“晏晏不是我們家的人,之前是借住在我們家,現在他親人找到了,我就讓他回自己家啦。”陳月鶯聲音裏滿是笑意,“寶貝說不喜歡陸景鋒,那我就給你退親啦,正好陸家人這兩天也在b城,我待會就約他媽媽出來說。”
“嗯嗯,謝謝媽媽。”
“寶貝乖,媽媽親一個!”
掛斷電話,翟之南打開電視,便正好看到y國海嘯的新聞,看了幾眼之後關了電視,起身朝陳月鶯說的雜物間走去。
雜物間在一樓的樓梯間下面,裏面很寬敞,堆放着各種箱子,卻並不顯得雜亂。
翟之南從門後面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那是一個普通的瓷磚,和周圍的沒有什麼不同,一腳踩下去,只聽清脆的咔噠一聲,兩片瓷磚突出來散開,露出中間的密碼盤。
一個地下室居然搞得這麼神祕,009不由都被提起了好奇心。
難不成舒家父母暗地裏還有其他身份,譬如特工什麼的?
輸入密碼之後,密碼盤縮回去,隨後幾塊瓷磚沉下去,朝兩邊散開,露出一條蜿蜒朝下的樓梯。
翟之南踩着樓梯朝下走,樓梯上感應燈自動亮起,沒走多遠,便聽得後面入口門被合上的聲音。
終於下到最下面,望着眼前的景象,009驚道:“哇!宿主,他們知道末世要來了嗎?”
眼前的空間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東北角囤着糧食,西北角是武器,西南角是各種生活用品,譬如發電機,棉被羽絨服之類的,東南角是兩輛裝備齊全的改裝越野。
男主受重生回來之後忙着收集物資,也沒有告訴過其他任何人末世即將來臨的消息,舒家父母顯然並不知道這些。
那這些物資顯然並不是他們囤的,畢竟以舒家父母的能力,其他的東西都能拿到,武器卻是根本沒有渠道。
能夠拿到這些武器的,除了霍行淵之外不做他選。
霍行淵之所以在舒家放物資,原因自然不言而喻,而從陳月鶯剛纔的語氣聽來,她顯然並不知道霍行淵在自家地下室放了什麼東西。
“宿主,這車是怎麼開進來的呀?”009左看右看沒有看到能把車開出去的地方。
“開的進來自然開得出去。”翟之南掃了一眼,指了指東南角一個電燈開關一樣的按鈕,“那邊應該有個門。”
他說着按上去,果然一道大門朝上打開,外面是舒家的地下車庫。
“小九,你的系統空間夠放下這些物資嗎?”翟之南問道。
“能。”009有些激動,它終於能夠幫上宿主一點點忙了!
“那行,全部收起來,留一輛車就好。”
“好的好的。”
最後一天晚上,翟之南早早就睡了,然後在凌晨時睜開眼睛。
翟之南走到陽臺上,透過庭院的燈光,能清晰地看到空氣中飄散着一層淡淡的黑霧,它們無孔不入,緩緩滲入每一個生物體內,此時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閉上眼,翟之南驅動心臟中的那枚黑色的種子,周圍的黑霧宛若被吸引一般,漸漸朝他靠攏過來。
“宿主,您這是要做什麼?”009問道。
“進食。”
隨着時間流逝,附近的黑色霧氣不斷朝翟之南靠攏,那枚黑色種子由米粒大小逐漸變成了豌豆大小,最後變成豌豆的兩倍大小。
翟之南在陽臺站了一夜,霧氣徹底散去時,他睜開眼,精神力穿透方圓十里,感受到上百個大吼着飢餓的聲音,脣角向上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早上六點,第一抹晨光從東方升起,城市開始復甦,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與城市共同甦醒的還有數不清的怪物。
這些怪物,就是曾經的人類。
早起來餵母乳的母親,被嬰兒突然長出的利齒咬住了胸口。
丈夫被鬧鐘吵醒,準備叫醒妻子,卻突然被妻子反口咬住脖子。
孩子起牀呼喚着奶奶起來做早餐,被奶奶一口咬在還帶着嬰兒肥的臉頰上。
……
舒堇晏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他呼吸間是淡淡的消毒水味,睜開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在白熾燈照耀下亮得驚人。
對面牆上的時鐘指着六點,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早上六點還是晚上六點,側頭便看到自己手背上的吊針,他想伸手去拔針,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僵住了,手心裏正握着那塊半月玉佩,玉佩依舊是清透的白色,意念一動就看到了裏面寬闊的空間,他這才產生了一種真實感。
是了,他重生了,還拿到了這個隨身空間。
來不及興奮,舒堇晏便聽到隔壁牀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咀嚼聲,他轉過頭,就看見一個穿着病號服的人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趴在另一個人身上,嘴巴咬着他的脖子。
被壓着的那個人喉嚨被咬,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響,手不受控制的朝外伸展,手指到處亂抓,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救命稻草,每一根手指都在訴說着他的絕望。
很快,他就不動了,趴在那人身上的“人”緩緩擡起頭。
他的嘴裏還含着一塊肉,口中不停咀嚼着,臉上糊滿了血,看不清他具體長什麼樣,病號服大半都被身下人的血染得通紅,他沒有眼白,整個眼睛都是黑漆漆的,顯得格外詭異,身下人失去氣息的同時,那兩隻黑漆漆的眼睛盯上了舒堇晏。
是初級喪屍,它們沒有視覺,只能憑藉嗅覺和聽覺分辨獵物。
他昏迷了一整天?他怎麼在醫院?
舒堇晏整個脊背都是僵硬的,來不及多想,他眼睛飛快搜尋視線範圍內的可利用武器,最後鎖定牀尾對面的木凳,他迅速拔了左手手背上的針頭,掀開被子下牀,卻因爲昨天失血過多腦袋發昏,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爬起來的時間,對面牀上的喪屍已經爬到了他的牀上,而他身後那張牀上被咬斷脖子的人也睜開了黑漆漆的眼睛。
舒堇晏強忍着發昏的感覺,連滾帶爬挪到椅子邊,卻因爲身上沒力氣連木椅子都險些搬不起來。
好容易搬起椅子,他使盡全身力氣朝喪屍頭上狠狠砸過去。
“砰!”
椅子被打散,巨大的衝擊力將喪屍脖子打歪,當即趴在地上失去了行動力,舒堇晏正想如是操作殺死第二隻喪屍,正準備去拿第二張椅子,轉眼卻對上一張張開的大口正朝自己脖子咬來。
千鈞一髮之際,舒堇晏突然消失在病房之中。
忽然失去食物的味道,喪屍迷茫地在病房裏開始轉悠起來。
六點三十分鐘,翟之南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走回房間,接起電話,聲音是剛睡醒的迷濛,“喂,媽媽?”
“寶貝醒了嗎?今天早晨外面出現很多怪物,你趕緊把門窗關好,一個人千萬要注意安全,誰來都不要開門,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陳月鶯在那頭語氣很焦急,一邊說一邊催促道舒成和,“姓舒的,機票訂好了沒?快點!”
“不行啊,機場也全部被那些怪物侵佔了。”舒成和無奈道。
“那怎麼辦?我南南還一個人在家裏呢,他害怕怎麼辦?”陳月鶯急得哭了出來,“早知道就該把南南一起帶來出差的。”
這時舒成和接過了電話,“南南,你這兩天乖乖待在家,哪裏都不要去,你陸叔叔在隔壁軍區,我叫他來接你到b城與我們匯合。如果陸叔叔沒來,你就等等你哥,他在w市,過來應該要不了多久。”
“不用了爸爸,我讓霍叔叔來接我。”翟之南道,“你們就在b城等着我吧,你們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霍行淵?”舒成和怔了怔,“南南,你老實說,你和霍行淵是什麼關係?”
“他在追求我。”翟之南道,“你們放心吧,他會保護我的。”
那面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那好,有霍先生在爸爸也放心,我把家裏現在的地址發給你了。”
又說了一會,舒父舒母要給舒長珩打電話,這才依依不捨的掛斷。
009:“宿主,您爲什麼要騙他們呀?”霍行淵現在還在y國處於失聯狀態,根本聯繫不上呢。
翟之南:“怎麼是騙他們?我到達b城前,他要是沒回來,我再另外找一個霍先生不就行了。”
009:“……?”您不會是想重新找個對象讓他改姓霍吧?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是爲了宿主的話,說不定還真有人樂意爲他改姓,況且現在都末世了,改個姓而已再簡單不過。
翟之南坐到牀上打開電視,此時每一個頻道都是關於喪屍來襲的提醒,這場災難來得又急又快,根本猝不及防,起初還有記者上街採訪,但沒多久攝像設備就被扔在了地上。
看了一會,翟之南關掉電視手機靜音拉上窗簾開始補覺。
下午三點,翟之南慢悠悠的醒過來,此時網絡已經進入全面癱瘓階段,他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打開屏幕便看到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大部分來自於楚進,舒長珩,還有一個是陸景鋒的。
打開短信箱,第一條是楚進半個小時前發過來的。
[舒少,您沒事吧?我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大概四十分鐘後能到,請待在家注意安全。]
下面一條是舒長珩的信息。
[南南,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讓霍先生帶你走的時候順便帶上晏晏?他現在在市中心長沁酒店。]
009都要被舒長珩的腦回路震驚了,這是真親哥啊!早知道舒堇晏有謀害自己弟弟的前科,這樣的話居然還能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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