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淪陷的開始
“不……不可能的……”
人怎麼說死就死了？
也顧不得自身剛起牀的狼狽模樣，穆菲兒身形一閃，便如離弦之箭般朝主峯疾馳而去。
未幾，氣喘吁吁、略顯狼狽的穆菲兒現身於主峯大殿之中。
望見正在處置事務的杜雲依，穆菲兒趕忙趨前。
“蘇乞呢？”
杜雲依放下手中事務，淡淡掃了一眼，示意身邊的女弟子退下，等她走遠纔開口。
“怎麼？聽說蘇乞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冰冷的眼神似霜，令穆菲兒身軀微震。
“不是……我沒有……”
杜雲依移開視線，眉頭微皺，似是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厭煩，而後緩緩長嘆一口氣。
“他昨晚清醒了一會兒，交代了自己的後事。他讓我隨便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反正他只是一個被撿回來的乞丐，生是無根浮萍，死亦無須懷念。”
穆菲兒身子一顫。
生是無根浮萍，死亦無須懷念……
這世界真的沒有什麼值得他懷念了嗎，居然連墳都不打算留？
“他說他這輩子只欠兩個人。一個是我們師尊也就是他的養母，可惜回報不了了。另一個便是你，如果當初不是他，你也不會被迫聯姻。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你，若是你還覺得彌補不了，他下輩子願給你當牛做馬。”
“不……他不欠我的……”穆菲兒掩嘴哭泣。
“我也覺得他不欠你的，反而是你欠他的。”杜雲依眼神冷漠。
“所以就算他交代我，別讓你知道他的死。我卻無法做到。畢竟他爲你做了那麼多，誰都可以無視他的死，但你不能！”
說到這，杜雲依顯然很氣憤，雙拳不由得握緊，身上散發淡淡的威壓，目光直逼哭泣的穆菲兒。
“身爲妻子卻對自己的丈夫見死不救，如果我沒有答應過他庇護你，真的很想一掌把你拍死。”
這殺意是真的，一想到前世，是這個女人間接害死了她的小乞，身爲母親的杜雲依就壓抑不住。
看穆菲兒假惺惺哭泣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厭煩。
“事到如今，你還裝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給誰看？是你明明有能力，卻不願意救他。”
“不，我昨天只是沒考慮好。他是如今唯一對我好的人，我怎麼可能不願意救他？”穆菲兒下意識喊出了這句話。
杜雲依眼睛微眯看向穆菲兒。
這是真的後悔了？
還是以爲蘇乞真的死了，所以在這放馬後炮？
算了，現在是不是真心已經不重要了。
“你……真的願意救蘇師弟？”
這句問話，讓穆菲兒一愣。
“杜師姐，你什麼意思？難道蘇乞還沒死？”
“還沒有，但快了！我想着你反正都不會同意救他的，最後都是死，所以便提前準備葬禮。”杜雲依攤了攤手，而後眼睛一眯，用懷疑的目光掃過去。
“你剛纔說願意救他，不會是以爲他死了，在放馬後炮吧？”
“我……沒有……”
穆菲兒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救蘇乞。
剛纔喊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的確存在着幾分馬後炮的心理。
她知道這樣很卑劣，但只要是人，都會存在類似的劣根性。
“既然你願意，那便走吧。”
一想到等會這個大豬蹄子，要拱自己的小白菜，杜雲依更不爽了。
“啊？現在嗎？”穆菲兒有些慌亂。
“怎麼？你還想拖到他真的死了再來馬後炮？”
“沒……沒有……”
兩人再次來到那個房間，蘇乞還是昨天那姿勢躺在寒冰牀，氣若游絲似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有一種淒涼的美。
嗯，睡美人這詞，應該放在他身上。
“交給你了！”
杜雲依把一門功法丟出來，轉身退了出去。
穆菲兒下意識接過，翻開功法看了兩眼，臉瞬間就紅了。
“動作快點，再拖蘇師弟就真的要死了。”
關上門之前，杜雲依再次開口。面上在催促，實則心裏都快滴出血來了。
我的大白菜啊！
……
約莫半天過去，穆菲兒才頂着一張紅臉，姿勢有些不自然地走出來。
“怎麼樣？”等待在外的杜雲依快步接近，雖然在問，但她已經看出來。
穆菲兒的修爲，從元嬰境掉落到了金丹境，顯然是成事了。
想到蘇乞終於突破到金丹，白菜被豬拱的心疼，稍稍緩解了幾分。
“感覺……”穆菲兒有些神不守舍，聽到問題臉一紅，羞澀無比回答：“不……不咋樣，有點累。”
杜雲依聞言臉一黑：“誰問你那種感覺了，我問你蘇師弟怎麼樣？”
“啊？！”
回過神來，穆菲兒意識到自己剛纔說了什麼，鬧了個大紅臉，不敢與杜雲依對視，但還是回答道。
“我已經幫蘇師弟提升到金丹期了，可是他並沒有甦醒。”
語氣有些急。
自己都付出這麼大代價，如果還沒把人救回來，那就虧大發了。
“哪有這麼快醒，提升修爲只能讓他支撐住迴天丹的藥力消耗，想要讓他完全恢復，還得慢慢療養。你先回去穩固一下修爲吧，我來爲他療傷。”
說完杜雲依也不再搭理她，走入房間之內關上門，重新啓動了禁制徹底隔絕內外。
目光掃向寒冰牀，看到蘇乞還躺在上面裝死，杜雲依沒來由一氣，走過去揪住耳朵把人拉起來。
“臭小子，你還裝？”
……
棲鳳院。
回到房間的穆菲兒，一頭扎回到了牀上，用被子矇住頭。
不知道爲什麼，在那房間裏的一幕幕，不斷在她腦海中重複揮之不去。
一想到自己竟然主動……
她的臉就忍不住發燙。
穆菲兒以爲自己會後悔，可是並沒有，反而有種放下如釋重負的感覺。
或許，自己早就放下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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