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雞人
因爲家裏開藥店，偶爾需要一些稀奇古怪的藥材，外面進不到貨就只能來黑市找；
即便是常規藥材，黑市的價格也更便宜，只是需要多花些心思去辨別優劣。
來到入口前，蘇昂亮出一個銅製通行證，將衛浪等人帶了進去。
“消費一千兩以上，就能獲得這種通行證，新客只能由老客帶進來。”蘇昂走在前面，主動介紹着黑市的相關信息。
黑市並不是想象中的地下城，規模沒有那麼宏大。
據說原本就是京城的一條地下水脈，後來水源乾涸，形成一個巨大的地穴，便被附近一些流民佔據。
再然後，各種幫派勢力滲入此地，進行某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隨着交易規模的擴大，舊的地下空間已經不夠用，於是他們又挖掘了大量地下室和錯綜複雜的地道。
經年累月，終於形成了今天的黑市。
而蘇昂的通行證，進不去最深層的地穴，他們只能在那些人工建造的地下室裏面轉悠。
“咱們就在這裏隨便看看好了，再下層都是一些幫派的據點，去了也不安全。”走在通道之內，蘇昂已經壓低了聲音，“黑市有自己的規矩，不受王法管控……咱們都低調一點，儘量不要惹麻煩。”
“呵，不受王法管控？”可顧景飛有恃無恐，根本不把這些地下小幫派放在眼裏，“只要皇上不高興，一句話就把這裏剷平了。”
蘇昂也沒跟顧景飛較勁，只說：“這黑市裏面暗藏高手，就算是官府的人也不敢進來搗亂。”
衛浪沒有參與討論。
他深知炎國官僚體系的黑暗腐敗，各級官員只知道斂財，工作上擺爛不作爲；
只要這黑市不觸及統治者的利益，就算每天死掉一大堆平民百姓，也沒人在乎的。
在蘇昂的帶領下，大家穿過地道，遊覽一個又一個地下室。
每個地下室都有幾十個攤位，就跟藍星的批發市場差不多；
而且不同房間販賣不同的東西，分門別類，頗爲專業。
數量最多的其實是文玩古董，當然，99%都是贗品，純坑人的。
所謂的“珍禽異獸”沒看到，只發現一些粗製濫造拼接起來的動物標本。
有“美人魚”，其實是把剝皮的狒狒跟大魚尾巴縫在一起……
還有“白毛雪怪”，似乎就是把白犛牛的皮剝下來，罩在一頭狗熊身上……
那“九尾狐”就更假了，傻子都知道另外八條尾巴是插上去的……
不過話說回來，人家賣的也不算貴，如果真有傻子被騙了，損失也不是太大。
可顧靈惜就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瞪着大眼睛看了許久。
衛浪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姑娘確實不怎麼聰明……若想把她騙到手，並非難事。
不得不承認，唐宰相很會選人，制定的策略向來靠譜。
“你們看，那是什麼？”顧靈惜突然指着一個鐵籠子發問。
只見鐵籠子裏面關着一頭活物，似人非人，有腿無手，遍身長滿羽毛，確實相當怪異。
“啊這……”顧景飛其實不認識，“這是……鳥人吧？”
“是雞人。”蘇昂做出糾正。
“雞人？活的怪物呀！”顧靈惜眼中發散着“智慧”的光芒，又開始捶打哥哥，“哥，給我買一隻！我要養！”
“不行不行！”這一次顧景飛沒有慣着妹妹，“這東西太噁心了！不能養！”
“確實不能養。”蘇昂悄悄說出真相，“它也不是怪物，就是人……”
原來，這雞人就是一個普通人類。
有一些喪心病狂的黑幫，會抓住正常人，用刀砍斧削等方式將其製造成畸形的殘廢，用於乞討或者展覽，藉此騙取錢財，正是所謂的“採生折割”。
雞人同樣如此。
先將正常人打得遍體鱗傷，然後在傷口處插入雞毛；
等傷口癒合之後，雞毛就長在身上了；
如此反覆操作，最終全身被濃密的雞毛覆蓋；
同時，還要斬斷雙手，割掉舌頭，這樣才能達到最佳效果，成爲真正的雞人……
聽到這個真相，顧靈惜嚇壞了，瞪着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顯然，她不想養了。
而衛浪皺了皺眉，只問：“這些事情都是哪個幫派做的？”
蘇昂低聲迴應：“聽說是一個名叫【窮奇】的幫派，他們的老大就是黑市的幕後老闆……”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他們也不是亂抓人，似乎被做成雞人的，都是幫派裏面的叛徒，也有官府安插的線人……所以說不要招惹他們嘛……”
“如此處置叛徒？那也夠狠的……”顧景飛的表情也不再輕鬆，“看來這窮奇幫，勢力不小呀……”
蘇昂點了點頭：“聽說勝仙坊不少酒樓青樓都是他們的產業……當然，只是聽說啊，沒有真憑實據。”
“咱們還是回去吧……”此時，顧靈惜已經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不看了不看了……”
“哎等等。”可顧景飛發現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就在前面，有拍賣女奴的！
還是皮膚黝黑，面容奇特的外族女子！
“走！過去看看！”他拋下妹妹快步走了過去。
“哎，我也想買一個的，可是我姐不讓……”蘇昂嘀咕着，也跟了上去。
“你，你們……”顧靈惜無奈了，只能轉頭看向衛浪。
“呃……”衛浪遲疑了一陣，最終開口道：“咱們去隔壁的房間吧，我想看看那邊的丹藥。”
“好！”顧靈惜開心地答應下來。
果然，衛浪纔是值得託付的男人！哥哥和那個蘇公子全是垃圾！LSP！
衛浪是真的沒有閒心養女奴，他的首要任務依然是保命。
來到隔壁的丹藥販賣區，他立刻認認真真挑選起來。
黑市的丹藥確實便宜，不過品質普遍偏差，還摻雜着很多廢品，不認真查看是不行的。
當然，即便是劣等廢品，也比自己煉製的安全可靠……
想到這一點，衛浪欲哭無淚……
而顧靈惜一直偷瞄着衛浪，看他如此專注且專業，更加確信他是一個品質優秀的男人，簡直是作爲夫君的不二人選……
衛浪根本想不到，顧靈惜已經暗下決心：“只要他能治好我的病……我就嫁給他，與他白頭偕老……”
就在衛浪挑選丹藥的過程中，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阮凝的聲音：
“你們這裏有靈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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