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朕……要留學去了！？
直到近些年，一個名叫鄂碩的狠人陸續擊敗其他對手，將大多數部族聯合起來。
不過鄂碩很機靈，沒有建國稱帝。
他自知論實力比不過旁邊的婁真，跟炎國更不是一個級別。
別看骨奎也能組織起來幾萬騎兵，但實際上已經達到全民皆兵的狀態，大部分青壯年都拉出來作戰了。
至於後勤補給更是扯淡，部隊所需全靠沿路劫掠搶奪，根本打不了長期戰爭。
就這麼個情況，實在沒必要搞建國稱帝那些面子工程，還是先苟着繼續發展吧！
於是，鄂碩主動向炎國稱臣，從皇帝那裏討來一個藩王稱號，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官職；
當然，官職都是虛的，他稱臣主要是爲了從炎國索要錢財，繼續壯大自己的實力。
而炎國也在利用鄂碩的力量對付婁真，雙方的合作還算順利……
只是最近纔出了一點小麻煩。
此時，鄂碩率領手下圍住顧世賢等人，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皺着眉認真觀察起來。
其實就在兩年前，進京朝拜（討要封賞）的時候，他親眼見過皇帝；
當時的皇帝沒有這麼瘦，臉色也沒有這麼難看……但大致還是那個模樣，擺出來的氣勢也很對味，難道真是皇帝本人？
顧世賢倒是一眼認出面前這個異族首領。
鄂碩長得不算高，但是肩寬體壯，肌肉結實；
大餅臉塌鼻子，左臉還有一道明顯的傷疤；皮膚偏黑且粗糙，體毛旺盛。
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他那濃密的略顯棕紅色的大鬍子了，亂糟糟髒兮兮的，根本不曾打理。
雖然兩人只見過一次面，但交談之間顧世賢看出鄂碩比較機靈；
鄂碩也算得上北境一位梟雄了，能夠統一骨奎諸部，僅有蠻力顯然是不夠的。
而且他渴求更長遠的發展，還需要炎國的支持；
畢竟比起炎國，日漸強盛的婁真纔是更兇悍更危險的對手。
因此，顧世賢賭鄂碩不敢傷害自己，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思索良久之後，顧世賢勉強擺出笑容，主動打起招呼：“鄂碩，難道你不認識朕了？兩年前你進京見朕，咱倆還一起喝過酒呢……當時你喝多了，好像跳了一支什麼骨頭舞？”
“哎呀呀，真是皇上！”鄂碩稍作遲疑，還是翻身下馬，對着顧世賢作揖行禮。
顧世賢賭對了，鄂碩確實是個聰明人。
現階段，他的首要目標就是撈錢，是苟着發展，絕不是與炎國正面對抗。
殺了炎國皇帝，對他來說不僅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招來滅頂之災。
唯有讓皇帝活着，他才能獲取最大利益。
而顧世賢見到鄂碩以禮相待，也總算鬆了一口氣，連忙拱手還禮。
這可是他登基以來，頭一次給別人行禮……
“皇上，你這是什麼情況呀？”鄂碩又看了看顧世賢身後那些灰頭土臉的隨從，其實已經猜出來對方正在逃命。
“是……是逆賊。”顧世賢也知道瞞不住，“朔寧有逆賊叛亂，夜襲軍營……朕，朕與大軍走散了。”
所謂的大軍其實已經不存在了，但只能這麼說。
鄂碩聽後，只是皺了皺眉，沒有搭話；可他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似乎動起什麼壞心思。
顧世賢隱隱覺得氣氛不妙，百里長輝也在悄悄挪動腳步，與鄂碩的距離拉近到十步之內。
在這個範圍內，他有把握一擊必殺！
北境異族之中也有修士，無奈丹藥煉製水平相當落後，很難達到六階以上修爲。
至少從炎國掌握的情報看來，骨奎大軍裏面一個天境高手都沒有，百里長輝完全有實力以寡敵衆，幹掉鄂碩身邊所有護衛！
此時鄂碩也注意到那個渾身散發着殺氣的白鬍子老頭，嘶——顯然是個狠角色呀！
他不自覺地擡手按住刀柄，衆護衛同樣緊張起來，似乎已經準備動手！
“鄂碩！朕有話要對你說！”顧世賢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冒險，爲避免衝突趕緊擡了擡手，“朕待你一向不薄，每年送你白銀幾十萬兩，絹布無數，你爲何還要犯我邊境，屠我子民？朕此次前來，也不是非要跟你打架，而是要向你討一個說法！”
這番話，看似是在指責鄂碩，實際上卻是在強調：我給過你很多好處，你可不要忘了呀！只要化解眼前矛盾，咱倆以後可以繼續合作啊！
鄂碩當然沒有忘，其實他這次率軍南下，也不是真想打架……因爲真打打不過。
又猶豫了一會兒，鄂碩終於鬆開刀柄，嘆着氣講述起此次衝突的真正原因。
“唉——皇上你有所不知啊！”
近兩年骨奎與炎國交好，大量骨奎人放下兵器，前往北境經商，販賣牛羊馬匹等特產。
起初氛圍一片和諧，骨奎人以很低的價格出售牲畜、肉類，北境平民也願意用手中糧食布匹等物資進行交換……
然而，這種情況損害了北境當地豪強、軍閥的利益！
你們倒是互惠互利了，可我們囤積的高價貨物賣給誰呀！？
以後又如何壓榨平民？我們用一隻瘦羊換一個女奴的好日子到頭了！？
絕對不可以！
於是，這些軍閥開始針對骨奎商人，收取高額稅費。
骨奎人當然不願意，雙方發生多次衝突，三天兩頭出現流血事件；
就在上個月，竟然有一支上百人的骨奎商隊被當作“犯邊賊寇”，慘遭炎國軍隊劫殺！
鄂碩徹底火了，當即組織大軍南下，震懾那些北境軍閥，同時也是給皇帝施壓，試圖索要高額賠償。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次顧世賢沒有派出使者談判以及調查情況，而是直接御駕親征了！
見鬼了！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們骨奎人也沒有攻城略地啊，只是隨便騷擾了一下，你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麼！？
鄂碩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皇帝爲啥不待在京城享樂，非要跑出來受罪……
“***……竟然是這樣！？”而顧世賢聽完前因後果，已經快要氣炸了！
特麼的！北境這些爛人！天天給朕惹禍找麻煩！
不收拾他們是真不行了！
哎不對，他們先下手爲強了，朕現在被他們收拾了……
“呼，呼——”顧世賢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調整好情緒，最後向鄂碩表態：“你放心！這件事朕一定給你個交待！呃……你先把朕送回京城，朕重重有賞……”
可鄂碩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轉動小眼珠，暗自盤算找皇帝要多少銀子合適。
顧世賢也不敢主動開價，只等對方提出要求。
半晌，鄂碩終於開口道：“先請皇上隨我回營休息，再作商議！”
“呃……你的營寨在哪裏呀？”顧世賢也不好拒絕。
“不遠，就在北面！”
大軍北行許久，竟然來到了炎國一處要塞——牛家堡！
骨奎人駐紮在城外，城牆之內則是堆積如山的炎國騎兵屍體！
看到這一幕，顧世賢當場愣住！
特麼的！這顯然就是邢大榮的部隊啊！
居然在牛家堡被骨奎人全殲了！這怎麼可能！？
鄂碩是如何做到的！？
顧世賢死活想不明白，只是驚愕無比，開始懷疑人生。
“皇上，這件事可不怪我。”鄂碩主動做出解釋，“我們過來的時候，這些人已經死了大半，都是中毒而亡！”
“中毒！？”顧世賢其實不敢相信，“什麼毒物如此厲害！？”
毒殺一個人不難，但想要毒死幾萬身懷修爲的精銳，幾乎不可能實現。
往食物裏投毒得累死，往水源裏投毒也必須保證足夠的濃度和毒性。
敢問天下哪有這麼厲害的毒藥？聞所未聞呀……
百里長輝也抱着懷疑的態度，上前查看屍體。
嘶——還真是中毒了！
不過中毒症狀並不陌生，其實他前陣子剛剛見過……正是妙音樓行刺事件中，刺客使用的那種奇毒！
當然，此次投毒的劑量更大，殺了更多的人。
另外，百里長輝還看出來，很多人其實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骨奎人用刀砍死的……
可眼前這情況也不好明說，他只能用長劍點了點屍體上的刀傷，同時給皇帝使眼色。
顧世賢看明白之後，當然也只能裝傻。
就算要找鄂碩算賬，也得等到自己安全返回京城之後……
“皇上，我們手裏可沒有這種毒藥！你得相信我啊！”鄂碩也在替自己開脫，“而且我們也不會解毒，救不了這些人……與其讓他們在痛苦中慢慢死去，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
“嗯……朕明白。”顧世賢無奈地點了點頭，“下毒確實與你無關……”
“就是那羣逆賊，鍾鵬同夥……”智慧過人的百里長輝再次做出分析，“哲賊團伙尚未完全剿滅，還有一個頂尖的毒師藏在幕後……他在太醫院下毒，在妙音樓下毒，如今又跟蹤皇上跑到北境下毒！實在可惡！必須抓到這逆賊，千刀萬剮！”
沒錯，所有下毒事件，罪魁禍首都是這個神祕毒師！
百里長輝從來沒有懷疑過衛浪那個廢柴；
皇帝在太醫院喫下“噬靈丹”修爲受損還丟了面子，自己在太醫院喝下古怪湯藥也“險些中招”……如今可以確定了，百分之一萬就是這個頂尖毒師！
他肯定也是前太子顧世哲的餘部！
待回去以後好好調查一下，應該可以查出此人身份！
只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這毒師是否與唐巍和朔寧王勾結？
此次檀城兵變，恐怕也有哲賊參與啊！
唐巍的實力，再加上如此可怕的毒師，要如何應付！？
再回想自己在太醫院中毒的窘態，百里長輝心有餘悸，完全沒把握啊！
繼續留在北境實在太危險了，必須儘早返京！
念及此處，百里長輝趕緊湊到皇帝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讓他儘早說服鄂碩，脫離險境。
顧世賢何嘗不想早點兒回去，但鄂碩頗有心機，不拿到足夠的好處根本不可能把皇帝白白送回去！
關於返京計劃，雙方又進行了一番“商討”，鄂碩開出最終條件：
皇帝要寫下一封親筆信，差人送往京城；
信中說明，鄂碩會護送皇帝南下，抵達京城北面的昌平關；
而京城方面必須送來五十萬兩白銀和珠寶若干，鄂碩也只有收到貨之後，纔會真正放走皇帝！
“嘶……五十萬兩？”顧世賢卻聽得眉頭緊鎖，“朕的價格……還不如一個花魁！？”
衛浪帶着唐鈺和阮凝一路向東，前往嵐城。
沿途發現無數衣衫襤褸的難民，衛浪上前詢問，才得知他們原本是當地平民，只因家中田產被軍閥們強取豪奪，纔會流離失所。
當然，也可以租用軍閥的田地，租住豪強的房屋，給他們打工謀生；
但是仔細算下來，辛辛苦苦一輩子，最終自己手裏也剩不下幾個錢，純屬給他們義務服務了！
所以這些人徹底擺爛了，寧願去街上要飯，也不打工！
其中也有人一路乞討南下，打算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或許外地的豪強沒這麼黑呢……
“嗐……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裏都是一樣啊！”衛浪忍不住發出感慨。
唐鈺則無話可說。
北境變成這般樣子，顯然離不開唐巍的“功勞”。
其實唐家並不缺錢，唐巍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
但他要鞏固地位，要拉攏人心，就必須餵飽下面那羣貪得無厭的餓狼……
長此以往，餓狼們胃口越來越大，喫光了牛羊，肯定就要喫人了……
這時候你再想勸他們收斂一點？呵呵，晚了。
就算要整治他們，那也是皇帝的事情，唐巍纔不會自己去得罪人呢。
正琢磨着，馬車突然被人攔住了。
這是一隊來自嵐城的兵馬，正欲趕往檀城支援皇帝。
爲首將領見到這馬車裝飾豪華，車廂之中似乎還坐着美女，立刻派人將車攔下。
“呵呵，你們是哪裏來的？”那將領一臉壞笑打量着衛浪，“本將軍懷疑你車裏藏着異族賊寇，必須搜查一下！”
“呵呵呵呵……”不料衛浪笑得比他還要壞，“將軍好運氣！給自己選了個吉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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