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他記得上次拍了不少照片，光修圖就要花不少時間吧，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出圖。
傅聞策笑了“確實挺快的，你明天有時間嗎？”
明天是週六，鬱舟沒有別的安排，兩人約好明天一早去拿照片。
還是上次那家照相館，不過這次去，大廳裏多了不少人，鬱舟看着和上次截然不同的熱鬧場景，後知後覺問道“你上次該不會是把這裏包了吧？”
傅聞策看了他一眼，沒否認。
鬱舟“……”真的是錢多燒的。
傅聞策輕咳一聲，把鬱舟帶去了二樓的一間屋子，看佈置有點像是上世紀八十年代那種辦公室。
上次見過的攝影師坐在辦公桌後面，看到兩人來了之後把兩個牛皮紙袋拿了出來。
傅聞策開口解釋“一人一份。”
攝影師打開牛皮紙袋給他們看了照片，“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再修。”
鬱舟沒什麼藝術細胞，看不出什麼光線構圖，就覺得好看。
他一張張往下翻。
這張是他換了騎士裝的那張，雖然衣服和靴子有點麻煩，但是拍出來看着很帥氣，鬱舟滿意地點點頭。
下一張——
鬱舟看着突然映入眼簾的畫面，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是當時拍的最後一張，兩人都換上了高中校服，坐在課桌椅上對視，後面雕花窗的陽光照進來，給兩人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靜謐又美好。
而且，畫面上，兩人的鼻尖差點就碰到一起，只差了一毫米。
鬱舟幾乎都能想起拍這張照片時，傅聞策呼吸間噴灑到自己鼻尖的熱氣，繼而想到，這張照片拍完之後發生的事情。
臨時搭出來的更衣室位置並不寬敞，兩個人擠在一處，能碰到感受到的部位其實並不止頸側……
艹、打住打住！
他神情一震，連忙把這張照片塞到最下面，繼續往下看。
目光一觸到下一張，鬱舟耳尖肉眼可見地迅速紅了。
畫面上鬱舟戴着道具長耳朵，換上了精靈的衣服，眼簾半垂，臉頰泛紅，神情隱忍。
精靈此刻正被擁住，細嫩的耳垂被吸血鬼的獠牙一陣撥弄。
鬱舟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個長耳道具只粘貼在耳朵上半部分，長耳部分是硅膠，但耳垂上，沒有任何道具。
那就是他自己的耳垂軟肉。
畫面上，尖銳的獠牙在耳垂上肆意撥弄，但那時候，傅聞策其實很溫柔。
想到這裏，鬱舟的臉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紅，過分溫柔其實也是一種折磨，尖尖的獠牙要碰不碰地觸及到本來就敏感的耳垂，那本身就是一種……
“你怎麼了？”
傅聞策的話突兀響起，鬱舟忙把剛纔那張照片塞到最下面，然後把手裏的照片都歸攏到一起，“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
傅聞策看着他手裏拿着的照片，笑而不語。
鬱舟低頭一看，臉色爆紅。
他手裏那疊照片，最上面那張，是吸血鬼扮相的傅聞策埋頭在自己頸側，露出獠牙準備刺破皮膚的那一幕。
鬱舟看着照片，耳朵紅的滴血，臉頰越來越紅，面上神情也不對勁。
傅聞策問道“怎麼了，是拍的不好嗎？還是修圖不行？”
鬱舟擡眼，看着傅聞策面上真實的疑惑情緒，坦坦蕩蕩的目光，不由得在心裏唾棄思維發散胡思亂想的自己。
他深吸口氣，“都、都挺好看的。”
回到車上的時候，鬱舟臉上的熱度都沒散掉，依舊不敢直視傅聞策。
傅聞策懂得適可而止的分寸，因此也沒過分逗弄他，上車之後徑直往鬱舟家開去。
鬱舟等車拐了彎才察覺到不對勁“這不是回學校的路啊……”
傅聞策淡定答道“送你回去，順便收拾一下照片。”
他提到照片，鬱舟下意識就閉嘴不多問了，安安靜靜坐在副駕駛。
回到家之後，客廳除了管家沒有別人，鬱舟問道“今天家裏沒人？”
管家“夫人和程小先生在樓上。”
鬱舟沒什麼反應，“哦”了一聲就帶着傅聞策往樓上走。
沒想到剛上二樓，鬱舟就聽到書房裏隱隱約約傳來呵斥聲。
見狀，鬱舟並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自覺，反而帶着傅聞策大大方方站在書房旁邊聽熱鬧，只聽了個開頭，鬱舟就對着身後豎起食指在脣上“噓”了一聲，然後直接拿出了手機打開錄音。
書房裏程言聲音惱怒“媽，只要你用你現在的身份，去跟競賽組那邊施壓，讓我進複賽，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程媛也頗爲生氣“你還好意思和我說？你現在在老師和同學眼裏風評有多差你不知道？我早就和你說，與人爲善，能多拉攏有背景的同學你就多拉攏，你現在倒好，能得罪的幾乎都得罪了！”
程言着急想辯解“媽，沒有那麼誇張，而且我做的事情根本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是有人故意帶節奏。”
程媛氣急敗壞“那你倒是說說，誰做的，誰有這功夫轉這麼大一圈就爲了讓你身敗名裂？你倒是說啊！”
程言喘着粗氣，粗重的呼吸聲透過沒關緊的書房門口傳來，但是並沒有說出是誰。
他不能說出傅聞策的名字，一說出來，母親肯定會去打聽，萬一被他發現，自己的下場說不定會比現在還慘。
對上傅聞策，別說是他，就是搬出鬱建寧的名頭也沒用。
而且說不定爲了避免惹上傅家，自己說不定會被轉學離開湖大高中部，他不甘心！
程言不提這個，“媽你別問了，總之你得想辦法讓我進複賽。”只要掙夠學分，明年能拿到去國外的名額，一切就都好辦。
程媛“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個什麼比賽，進了複賽的都有名次，最差也是個三等獎。”
程言軟了語調“您既然知道，就更應該幫我了……”
後面的鬱舟沒有再錄，帶着傅聞策回了房間。
鬱舟走在前面擺弄剛纔拿到的錄音，並沒有注意傅聞策在身後走過書房門口時意味深長的表情。
回到房間，鬱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對啊，程言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得罪人呢？”
至少依他那股濃郁的茶味，幹不出這種事。
鬱舟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桌上的電腦，點開了湖大高中部的論壇。
首頁全是hot貼。
鬱舟都驚了“嚯，他這算是出名了啊。”
程言腳踏三隻船翻車
物理競賽作弊
私吞班費活動費用
暗中造謠老師私生活
鬱舟一個個點進去看，不光有聊天記錄，還有一部分錄音。
鬱舟好奇點進去聽了一下，不得不說，光聽錄音那茶味都快溢出屏幕了。
“你說他這是得罪誰了啊？”
同一時間出來這麼多負面消息，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授意。
傅聞策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似乎不滿鬱舟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所以特意把裝着照片的牛皮紙袋放在鬱舟面前晃了兩下。
“照片拿到之後擺出來會比較好吧。”
鬱舟一想到那些照片的內容心裏就發虛“……我這、也沒那麼多相框啊。”
傅聞策微微一笑“我記得你有一個照片牆。”
鬱舟“……”
他不說自己都快忘記了，那個照片牆本來全是傅聞策的照片，後面自己嫌礙眼就把它們全拆下來了。
但是自己怎麼說來着……要再拍新的照片。
鬱舟笑得有些勉強，指了指展櫃旁邊的位置。
他壓根就忘記了還要拍新的照片這回事，所以照片牆的位置根本就沒動過。
說起來……
他狐疑地看向傅聞策“你該不會是因爲想把這個照片牆填滿，所以纔有那個賭約吧？”
不過他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大可能，他自己都不記得這件事，傅聞策怎麼可能……
“嗯。”
嗯……嗯？
鬱舟睜大眼睛，看着一臉淡定的傅聞策，心裏像是被羽毛拂過，有些癢癢的。
就……不太安分得下來。
看着被傅聞策貼上去的一張張照片，鬱舟輕咳一聲收回了目光。
傅聞策的獨照被自己撤下了，現在倒好，新照片是他們倆的合照，還是這種……那種合照。
他都沒法想象自己以後怎麼面對這個照片牆。
傅聞策一邊貼照片，一邊說道“你之前說要拍新照片，但是我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所以，我只能自己來了。”
他這麼一說鬱舟就心虛，“我也沒忘，就是拿什麼、一直沒來得及。”
傅聞策輕笑一聲“那現在正好了。”這些回憶現在是他自己一手創造，並且帶入了鬱舟的生活。
鬱舟不好意思看他一個人忙活，擼起袖子打算幫忙，“我幫你蘸膠水。”
但他很快就後悔了。
這張是兩個人擁着，他仰起頭。
剛纔那張是傅聞策抱着他，兩人靠在雕花的牆面。
下一張是他穿着血僕單薄的襯衣，露出白皙的頸脖。
再下一張……
不知不覺，鬱舟臉頰耳朵全都紅透了。
靠，這些照片當時拍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就是距離近了點嗎，怎麼出來的圖，感覺這麼……
曖昧不清。
鬱舟再度穿上了皇帝的新衣，一邊拿着照片蘸膠水，一邊在心裏默唸
我們是兄弟、是兄弟、是兄弟……
兄弟情不能變質，他不能有那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但是隨着他心裏一聲聲的自我催眠，臉上的熱度不升反降。
鬱舟憋不住了，他放下照片，急匆匆想往外面走，“有點渴了，我去拿點喝的。”
傅聞策拉住他手臂，“我去吧，你貼。”
說完不等鬱舟反應，徑直打開房門出去了。
傅聞策下樓看到了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生悶氣的程言，嘴角勾起，眼裏有了一絲興味。
意料之中。
程言聽到有人下樓的動靜，回頭看到是傅聞策，身體就不自覺地一哆嗦。
隨着傅聞策的一步步走近，程言忍住怯意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傅聞策笑得溫和，語氣輕描淡寫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不要着急，還沒結束。”
鬱舟站在二樓看着這一幕，有點懵。
他只是想追出來和傅聞策說一聲，給他帶杯橙汁。
但現在，這兩人是——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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