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好好活着吧
李卯就這麼十分快速的成爲了豪門準媳婦，只差辦理結婚，他就真的和曾經恨之入骨的Enigma成爲了合法伴侶。
一切發展的太快，像是摁下了加速鍵，讓李卯有些恍惚，甚至忘了回敬萬頌這個姐姐一杯酒。
萬馥奇倒是沒忘，只不過他完全沒有機會插嘴回敬。
因爲萬頌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拎着酒瓶，泄憤般的一杯接一杯往自己嘴裏灌着烈酒，最後索性扔掉杯子，對着瓶口猛灌。
萬馥奇默默放下酒杯，這是他第一次切實感知到，他要結婚這件事，對萬頌的影響有多大
微醺的萬頌有些收斂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她那些外泄的Alpha信息素，讓身處轉化末期的李卯頻頻蹙眉，感到十分不舒服。
好在萬頌喝痛快了之後，就點了支菸，擡手給了身邊那個正低頭喫飯的男孩後腦勺一巴掌。
她含糊不清道：“你爹疼的嗷嗷叫，還有心思在這喫，在萬家沒喫過飯嗎？一半姓萬，另一半姓豬嗎！都滾樓上去看看老頭兒去，你們一個個的黑眼珠子，過什麼聖誕節，都滾上去！真不知道老不死的生你們這羣蠢貨有什麼用！”
萬頌和萬馥奇的瞳孔顏色和西方血統都是繼承於母親，在衆多孩子中，其實只有他們倆有過聖誕節的傳統。
他們倆的母親是萬書爲的第一任妻子，萬頌和萬馥奇也是在父母婚後出生。
所以在萬頌心中，只有她和自己的親弟弟纔算得上是萬家的孩子，配繼承父母的事業。
而她，纔是所有孩子中最優秀的那一位。
其餘的不過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阿貓阿狗，萬書爲信息素上頭後的不良產物，和他們被稱爲一家人，簡直是一種侮辱。
母親去世後，聖誕節的家宴習慣也慢慢荒廢。
直到萬頌手中逐漸有了實權，纔將恢復在聖誕節舉辦家宴的傳統，並且摁頭那些完全不在乎這個節日的其他孩子們，包括萬書爲和他那新婚老婆參加。
聽到萬頌的話後，其他孩子也怕巴掌落在自己的後腦勺上，於是紛紛起身出了餐廳。
萬頌也沒多做停留，她也沒結過婚，沒什麼經驗能傳授給小夫妻，她唯一能站在Alpha角度給出的意見，也已經都告訴萬馥奇了。
至於接下來他們倆的事如何發展，她也沒法干預。
萬頌離開餐廳後，空氣中濃郁的可可味道終於散了些，李卯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不舒服嗎？”萬馥奇聽着李卯近乎嘆息的呼氣，關心道。
李卯又習慣性的摸了摸兜，落空後纔想起來今天沒帶煙。
他看了萬馥奇一眼，說道：“你、你標記我已、已經四個多、多月了。”
李卯沒有算總賬的意思，畢竟消除那個永久標記只有讓萬馥奇喪命這一個辦法。
他如果真想讓萬馥奇死，他何苦費盡心思來做寡婦呢。
他只是想告訴萬馥奇，永久標記到轉化末期，會產生很多副作用，“舒服”這個詞，可能離他有點兒遙遠了。
可這話落進萬馥奇的耳朵裏，疊加着萬頌的回答，萬馥奇表現的坐立難安。
他拉着李卯的手，藍眸閃動，第一次直面了他一直逃避的問題。
“還是想洗掉標記嗎？”
萬馥奇的聲音很輕，輕的像跟羽毛掃過李卯的心尖。
他動作微頓，思考了很久，才“嗯”了一聲。
李卯回答道：“我現在是喜、喜歡你，但我也不、不想變成你、你的專屬Omega，我、我討厭這種轉變。”
“萬，這、這不公平，我想做、做我自己。”
有些話，李卯早就想對萬馥奇說了。
他看着垂頭沉默不語的人，語氣平靜的繼續道：“萬，其實我討、討厭你並不是因、因爲永久標記。”
“那天是我收、收了錢給你下藥，最、最後我被藥效上、上頭的你標記，我無話可說。”
“但、但你不應該一、一而再再而三來擾、擾亂我的生活，你、你不應該說你愛我，我、我們倆的交集就應、應該止步於綠林酒店。”
聞言，萬馥奇的頭更低了一些。
“標記的後果是、是由我承擔，你身爲Enigma，這、這個標記對你並不產生影響，所以無論是我、我死在易感期，還是成、成爲什麼黑心診所裏的共、共用Alpha，其實我都不會把錯歸、歸咎到你身上。”
“我習慣了自、自己承擔過錯，但、但我不需要別人來、來愛我。”
“我不值得，我爛、爛命一條，你怎、怎麼就盯着我不放，那時候我、我真的想不明白。”
“我恨死你、你愛我這、這件事了。”李卯停頓了下，“但我現、現在也挺慶幸愛、愛上我的是張狗皮膏藥的。”
萬馥奇垂耷的腦袋微微擡起，卻還是沒有勇氣與李卯對視。
李卯笑道：“其實我有些事兒我、我還是需要對你說、說聲謝謝的，以前我總、總想和你說這些，但現在終、終於能說出口了，又覺得沒、沒法表達出當、當時的恨了。”
“反正都、都過去了，Enigma的永、永久標記是洗不掉的，我問過，只有一種可能，那、那就是標記者死亡，所以我還把、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過。”
“就是在、在海濱酒店的那次，你、你說‘李卯我愛你’的時候。”
李卯笑嘻嘻的調侃道：“你當時是、是不是感覺到我、我想殺你，所以說點好話？”
萬馥奇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不是，我只是想對你說，我愛你。”
李卯的笑容僵在遠處，萬馥奇擡起臉，追隨着他的雙眼，開口道：“那你想讓我去死嗎？”
如果標記者死亡，Enigma的永久標記就會逐漸淡化。
李卯眸子中碎光顫動。
他撇了下嘴角，擡手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萬馥奇的發頂。
“好好活、活着吧，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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