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不能保護媽咪，我就重新找個爸爸保護她
霍知舟視線跟她相撞，面色平靜：“不幹什麼，只是跟你聊聊日常。”
姜軟的手一點點捏緊，指甲掐進掌心將原本的傷口再次弄出了血。
明明很疼。
可她跟毫無知覺一般。
“是她在我面前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我才動的手。”姜軟不想工作和生活都被他攪得一團亂，壓下情緒跟他解釋。
霍知舟不緊不慢反問：“過去給你撐腰的時候，你見我跟別人講過道理？”
簡單一句話，將姜軟想好的說辭全打了回去，路燈將她臉上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可身後卻如同她之後的人生一片黑暗。
“你要覺得她委屈，可以像在醫院一樣十倍百倍讓我還給她。”她緊了緊又開始出血的手，尋找最後一絲可以留住自尊的機會。
可這是霍知舟。
狠起來連自己都不顧的人，又怎麼可能讓她如意。
他不爽了，讓他不爽的人也得跟着他一起不舒服。
“你想十倍百倍還我不攔着。”霍知舟朝她走了一步，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睛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臉，“但道歉不能少。”
“非要如此？”姜軟的心碎成一片片。
霍知舟：“選擇權在你。”
他都想好了，只要她跟他撒撒嬌說不想道歉，這事兒就算了。
姜軟又怎會如他意。
她調整着狀態，逼自己爲了生活暫時妥協：“是不是隻要我跟她道了歉，你就不會把我的地址告訴我爸，不會干涉我的終面。”
雖說原易跟霍知舟沒有關係，可他若真出面對方也可能會迫於壓力拒掉她，畢竟沒有誰會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得罪權傾各界的霍二少。
“是。”霍知舟說這個字時眼睛籠上一層黑霧。
“行。”姜軟爲了生活和安定妥協，“明天我會跟蘇安然道歉，希望到時候你遵守約定。”
霍知舟眼神愈發的涼。
寧可違背本心道歉，也不說句好話。
還真是越來越會氣人。
“還有其他事嗎？”姜軟聲音變得格外平靜，“沒事的話我先帶歲歲回家了。”
霍知舟還沒開口，一道極爲歡脫高昂的聲音陡然響起：“小姜姜！”
緊接着葉晏之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他朝姜軟小跑過來，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上揚，渾身上下都充滿着活力。
“晏之？”姜軟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歲歲寶貝讓我來接你回去。”葉晏之朝歲歲方向看了一眼，完全忽視掉霍知舟的存在，“說大晚上的萬一遇到危險，他這個小男子漢保護不了你。”
歲歲邁着小短腿走過來：“是我叫葉叔叔過來的。”
姜軟頓了一下。
有點兒沒想到。
“你手怎麼流這麼多血？”葉晏之見她垂在一側的手有血溢出，眉心不自覺的蹙起，“是不是之前的傷口裂開了？”
之前喫飯的時候他看到過，問怎麼造成的姜軟跟他說不小心被玻璃劃的，可那時傷口已經開始結疤，怎麼又出血了？
姜軟擦拭了一下，不在意道：“可能之前掌心弧度過大，不小心繃到了。”
霍知舟這纔看到她掌心有些刺眼的紅，手不自覺緊了緊。
以前這種時候，她早喊疼了。
“媽咪呼呼。”歲歲給她吹了吹，大大的眼睛裏全是擔心和心疼。
姜軟揉了揉他腦袋：“沒事兒，不疼。”
“這麼大的傷口怎麼可能不疼。”葉晏之說着她，“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摔一跤就嗷嗷直哭。”
姜軟：“……”
看着兩人親密無間熟稔至極的樣子，霍知舟被黑夜籠罩的眼睛愈來愈深，以至於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濃，周圍的空氣頃刻間冷了好幾度。
歲歲感覺到了，轉過小身體看向他：“爸爸，你不給媽咪呼呼嗎？”
“你呼呼就夠了。”霍知舟深邃的眼睛盯着姜軟看了幾眼才移開落在他身上，說了後半句，“過來，爸爸有話問你。”
歲歲雖疑惑，還是朝他走去。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才停下。
歲歲睜着大大的眼睛：“爸爸要說什麼？”
“爲什麼把葉晏之叫過來。”霍知舟收斂情緒半蹲在他身前，寬大溫暖的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儘量用溫柔的語氣問他。
歲歲裝茫然：“嗯？”
“別演，回答。”霍知舟拆穿他。
“你不能保護媽咪，我就重新找個爸爸保護她。”歲歲這話格外認真，奶聲奶氣的，“葉叔叔人挺好，我不介意他當我後爸。”
霍知舟：“……”
哪怕知道這話是他故意說來氣他的，還是被氣了一下。
“我不干涉你放棄媽咪找了其他人。”歲歲繼續氣他，“你也別干涉我給自己找後爸。”
“非得氣我纔開心？”霍知舟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臉。
歲歲人小但腦子正常：“是你先氣媽咪的。”
霍知舟試圖跟他講道理：“我什麼時候氣你媽咪了。”
“剛剛。”歲歲說的有理有據，稚嫩的聲音脆生生的，“媽咪沒看到你之前臉上還有笑容，跟你說了話後眼神都沒有光了。”
霍知舟沒想到他觀察的這麼仔細：“眼神沒光也怪我？”
歲歲點點小腦袋：“嗯。”
“講不講道理。”霍知舟戳了一下他小腦袋，心裏對他的疼愛卻不減半分。
歲歲：“媽咪就是道理。”
霍知舟：“這麼偏心？”
歲歲沒有立馬回答，他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側眸朝姜軟的方向看去，視線正好跟她關心的眼神撞上。
“不是偏心。”他稚嫩的語氣特別認真，“是愛。”
霍知舟眉眼間掠過幾分不解。
“如果你不能給媽咪獨一無二的偏愛，那就由我來給她。”歲歲看着他，軟萌可愛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這輩子她都是我的唯一和例外，是我最在乎和最愛的人。”
簡單一句話，讓霍知舟怔了怔。
他試圖說點兒什麼，又發現無法反駁。
“爸爸。”歲歲叫他。
霍知舟有些不在狀態：“嗯。”
“我要跟媽咪回家了。”歲歲傾身過去抱了他一下，小小的身體給足了溫暖，“你早點休息。”
霍知舟擡手，沒等他抱住他歲歲就已經從他懷裏退出，蹬蹬蹬邁着小短腿朝姜軟跑去，一把拉住她沒受傷的手開心道：“媽咪，我們走吧。”
“好。”姜軟壓下心中的情緒牽着他離開。
歲歲另一隻手朝葉晏之伸去：“葉叔叔，牽手。”
葉晏之順着他：“好嘞。”
兩人一左一右牽着小孩兒有說有笑的朝外走去，背影看起來格外和諧溫馨，像極了幸福的一家三口，他們越走越遠，一點點消失在霍知舟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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