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沒被外人動過的家
霍知舟眉梢輕佻。
有點兒意外他能發現這個點兒。
“反正我會將這個事告訴媽咪。”歲歲不上他的當，“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
霍知舟反問：“知道之後呢。”
歲歲：“遠離你，讓你永遠只能當霍叔叔。”
“那跟現在有什麼區別？除了讓她不開心之外，你沒有給她帶去任何正面的情緒價值。”霍知舟蹲下跟他視線平齊，套路一如既往的深，“看來你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在乎她。”
歲歲試圖反駁，又發現自己掉進了他的坑。
可惡。
老爸太能說也不太行。
他小腦袋飛快運轉着，好一會兒後憋出一句話：“你這樣將會失去一個兒子。”
“沒事，反正你也不認我這個爹。”霍知舟薄脣微啓，墨澈的雙眸裏盪漾着些許興味。
歲歲：“等你墳頭草兩米高的時候也沒人給你掃墓。”
霍知舟：“我會在死之前安排好一切，到時候你想給我上墳都得排着隊去。”
歲歲：“……”
有錢不能使鬼推磨，但一定能使人幫着上墳。
“還有要說的嗎？”霍知舟全程話語都非常溫和，語調不疾不徐，“沒有就乖乖認輸，把剛纔看到的聽到的知道的，全部都忘掉。”
“你是不是覺得我說不過你。”歲歲問的特別真切。
霍知舟理性回答：“至少現在是。”
“可你說贏我再多次又能怎麼樣？”歲歲找到了反擊的角度，嗓音脆生生的，“媽咪還不是不願意回到你身邊，你還不是不能成爲我爸爸。”
霍知舟：“……”
這心扎的。
不愧是親兒子。
正打算開口將他拉到自己的陣營時，臥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姜軟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看到房門口兩人以一種很和諧但又非常奇怪的姿勢相處時，她腦袋上頂了一個問號：“你們這是……”
歲歲怎麼還擡了一條小椅子？
兩父子這是在談心還是幹其他的？
“媽咪。”歲歲衝到她的懷裏，緊緊抱住了她，“你醒了。”
姜軟揉着他的頭：“嗯。”
歲歲揚着小腦袋：“我跟爸爸在討論以後上墳的事。”
姜軟：“？？”
姜軟狐疑的視線落在某人身上。
大清早的拉着兒子談這事兒？這人是缺心眼還是故意的。
“爸爸說以後他要是英年早逝了，有很多人給他上墳。”歲歲是會報復的，“我們要是不留在他身邊，就是上墳也輪不到我們。”
爸爸半夜將他抱走。
他篡改一下言語。
算是禮尚往來。
姜軟一下子清醒了，那雙眼睛裏承載了太多情緒看向霍知舟。
“不是我說的。”霍知舟開了口。
歲歲跟他對峙：“你自己親口說想跟你上墳都得排着隊去。”
霍知舟到嘴邊的話就此停住。
這小子。
這麼會斷句？
“歲歲還小，這樣的話別在他耳邊說。”姜軟見他沒反駁就知道兩人大概率是真談論了這些事兒，“萬一一語成讖……”
霍知舟：“？”
歲歲：“？”
歲歲先是意外，而後帶着幾分嘚瑟的朝自家爸爸看了過去，無聲說道：媽咪也盼着你英年早逝呢。
霍知舟讀懂了他的眼神。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是個大孝子。
他也沒跟他計較，薄脣輕啓對姜軟的話做以回答：“知道了。”
姜軟也沒說太多，確認歲歲是自己起來的後就回房間洗漱去了，心裏對於昨晚的疑惑也在此刻確認那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房門外又只剩下父子二人。
霍知舟正想跟小叛徒說道一番，歲歲邁着小短腿朝房間裏去：“媽咪我給你找衣服！”
霍知舟：“……”
十分鐘後。
姜軟洗漱完進了衣帽間。
看到裏面和以往一樣毫無動過的痕跡時，她眉宇間略過幾分疑惑。
且不說這個地方有沒有被霍知舟帶給蘇安然住，就說那幾件之前被她扔在地上摔碎的珠寶，怎麼完好無損的擺放在櫃子裏？
“怕你回來後找不到東西的位置，我沒讓人動。”霍知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透過面前的鏡子看着她。
姜軟頓了一下，很快陳述事實：“已經動過了。”
“蘇安然動過的那些我全部換了。”霍知舟態度很好，聲音溫柔又低磁，“摔壞那些我也讓品牌方做了一模一樣的款式送過來。”
姜軟轉身看着他。
和霍知舟深邃堅定的目光不同，姜軟的眼神裏只有淡漠。
對霍知舟的淡漠，對這些東西的淡漠。
從正式搬離這個地方開始，她就已經對這些東西徹底捨棄，離開這些日子，她也沒有想念過一次。
“你不用做這些，我們已經……”
離婚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歲歲就蹬蹬蹬跑過來開心的說：“媽咪，衣服換好了嗎？我們下去喫早餐。”
姜軟張了張嘴。
霍知舟先她一步說：“先喫飯。”
整個早餐氣氛有些壓抑，姜軟一直低着頭喫盤子裏的東西，沒開口沒擡頭。霍知舟視線時不時的落在她身上，黑色的眼睛一如既往深不見底。
他知道姜軟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也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
離開前她一定會跟他提今晚不在這邊住的事。
“霍知舟。”姜軟開了口。
霍知舟黑眸微擡：“嗯。”
“今晚我不住這邊，待會兒給欣欣上完課後我要去醫院看媽媽。”姜軟說着，內心深處有些怵他，“後天下午再來陪歲歲玩兒會兒。”
霍知舟情緒不變：“你問他。”
歲歲：“我支持媽咪的所有決定。”
霍知舟知道結果，所以全程沒參與沒幹涉，他知道不管他同意還是不同意，她決定的事都不是誰能輕易改變的。
反正時間還多，他不急。
早餐結束姜軟就準備去陸家給欣欣上課，霍知舟主動提出送她，姜軟本想拒絕，但軟園到外面能打車的地方靠走路的話挺遠，至少半小時左右。
霍知舟看出她的顧慮：“歲歲跟我一起送你，不是我單獨送。”
歲歲難得沒拆他臺：“嗯嗯！”
話已至此，姜軟沒再拒絕。
她剛坐上車霍知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側眸看去，屏幕上顯示蘇安然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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