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你愛自己勝過愛她
沒料到她會問這個他自己都不敢去想的事。
看着他愣神，姜軟又問了一遍：“您愛嗎？”
“愛。”他回答的很堅定，面色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沉穩認真，“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如果不是愛，他怎會頂着家裏的壓力終生未娶。
姜軟跟他四目相對：“可我覺得您不愛。”
厲致深眉心微蹙。
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如果您真的愛，就不會讓媽媽背上那些名聲。”姜軟因爲姜安姜塵仁從小對她好的原因，在這些事上看得很清楚，“更不會看着他人說了那些言語後還無動於衷。”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厲致深跟她保證。
“然後呢。”姜軟問。
厲致深有片刻疑惑。
姜軟一針見血指出：“下次您不在的時候他們依舊會這樣說，甚至會因爲您的做法變本加厲。”
“他人的言語我無法控制，但我會在能力範圍內儘量避免。”厲致深沒辦法跟她做消除言語的保證，“也不讓你跟安安聽到。”
“所以我說你不愛她。”姜軟話語一轉，連尊稱都沒有了。
厲致深眸色微深。
姜軟跟他舉了最簡單的例子：“知道爲什麼我跟霍知舟的家世背景明明不匹配，這麼多年來卻沒人敢在外多說半句嗎？
“因爲他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過愛我。
“說我是他的唯一，誰爲難我就是跟他過不去。”
“我跟你媽媽的情況比較複雜。”厲致深解釋，不想她誤會，“有些事不能擺到明面上來。”
“當初複雜總不能現在還複雜。”姜軟直截了當的指出，“聽到那些人議論，你有對外說過你愛媽媽嗎？在他們說媽媽破壞你跟你未婚妻感情時，有澄清過嗎？”
厲致深一頓。
沒有……
“你沒有。”姜軟一字一句道。
“是我沒有考慮周到。”厲致深沒有狡辯，正視了這個問題。
“不是沒有考慮周到，是你愛自己勝過愛她。”姜軟不給面子的拆穿，心裏只有姜安，“但凡你真有半點兒在意，也不會在明知道沒機會在一起的時候讓她懷上孩子。”
那個年代的未婚先孕要比現在承受太多流言蜚語。
媽媽爲自己的衝動付出了代價，但厲致深沒有。
完事後拍拍屁股走人，不需要承擔任何東西，就連責怪，衆人也下意識怪女性。
“你說的這些我會解決。”厲致深想着蘇竹的話，沒有去辯解，“也會給你和你媽媽一個滿意的答覆。”
姜軟沒再說。
只是覺得這位所謂的爸爸，沒他自己想象的那麼深情。
真的愛一個人，怎麼可能看着她被周圍人編排造謠這麼多年卻無動於衷。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沉默。
好一會兒後。
厲致深看着她疏離淡漠的眉眼，忍不住問：“事情解決後可以叫我厲叔叔嗎？厲董事長聽起來過於疏離。”
“可以。”姜軟的態度並沒有緩和，反而看着他問了一個一直沒得到答案的話，“但這之前我想知道秦老爺爺口中的那個孩子早被你逼着打了是什麼意思。”
媽媽那裏她沒問，是不想揭她傷疤。
但話到這裏，她只好問問這位自詡深情的爸爸。
厲致深怔了怔。
過去的記憶一點點清晰浮現。
當初爲了保護秦安，爲了讓她不遭到他家裏的針對，他聽從家裏話給逼她把孩子打了，還說了些冷漠絕情的話。
那時候他覺得孩子沒了可以再懷，安安丟了可以再追，但如果她的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很難回答？”姜軟看他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答案。
“不是。”厲致深不知道如何解釋才能讓她更能接受，“當時情況複雜……”
後面的話姜軟沒再聽。
多複雜的情況需要逼着另一半打掉孩子？
但凡真的愛媽媽也應該跟她商量而不是強逼，愛能抵萬難這話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應該兩人合力解決。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爲你和你媽媽道歉。”厲致深沒有過多辯解，“之後也會盡全力彌補你們。”
之後兩人沒再聊。
姜軟離開會議室去找了蘇竹。
她也不是對厲致深抱有多高的期待，只是覺得那麼好的媽媽不該被那般對待，借肚上位，破壞他人的感情……
這些一眼假的謠言，那些曾經敗給媽媽的男人們卻傳的津津樂道。
“聊的不愉快？”蘇竹一直在等她，見她出來就走過去問。
“談不上愉快不愉快。”姜軟跟她一起朝樓上走着，“只是覺得這個圈子對女性的惡意很大。”
因爲媽媽是女人，所以衆人合力逼她放棄股份，在未婚先孕這事上只責怪她，對男方隻字不提。
明明是厲致深腳踏兩隻船，卻傳成媽媽破壞他感情。
“不是這個圈子，是這個世界都是如此！”蘇竹看得明白，“還記得之前我買的那輛幾十萬的粉色車嗎？”
姜軟點頭：“嗯。”
蘇竹吐槽：“我開那輛車出去的時候一天別人故意別了好幾次。”
她這麼說姜軟也想起自己有過這樣的經歷。
都是開顏色較爲鮮豔的車出去時才遭遇這些，稍微商務點兒的則不會。
“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咱們去喫點兒東西。”蘇竹挽她的胳膊，“作爲今晚大部分話題的主人公你得多亮相，確保討論度足夠高，讓秦家那些想動手的都得掂量掂量禁不禁得起輿論。”
姜軟暫時將厲致深的事拋在腦後：“好。”
厲致深是看着她下樓的。
見她跟蘇竹會合後心情好了起來，他壓着的那顆心纔好受些。
“老闆。”祕書出現。
“多給蘇竹一些資源。”厲致深暫時能想到的只有把閨女的朋友搞定，“日後她家有什麼難處儘可能幫襯些。”
祕書應聲：“好的。”
他立刻去辦。
沒一會兒厲致深身邊出現了一個面部褶皺，精神很好的老人。
他順着厲致深的視線看着樓下的姜軟，嗓音嚴肅中帶着些許壓迫感：“這娃娃認你了嗎？”
厲致深：“沒認。”
厲老爺子對他嫌棄至極：“沒用的東西。”
厲致深面色不變，淡然應對：“這不是你造成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厲老爺子在推卸責任這事兒上有一手，“當初是我握着你的手，控制着你的嘴讓你找秦安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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