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霍司年提醒
姜軟拿着手機的手頓了頓。
霍騁?
“那是他不到七歲時的事。”霍司年繼續說。
姜軟說:“他會自己調節。”
“他若會調節,就不會在單沐安的事情上困自己這麼多年。”霍司年用陳述的語氣跟她說,“那件事對他的影響超出你的想象。”
姜軟沉默了一會兒。
腦子裏是顧時西當初跟她說的那些話。
被父母虐待。
在窒息的環境中長大。
如果她跟霍知舟沒有發生離婚的事,她會心疼他,會愛他,會給他很多很多的愛,但現在,她已經愛不動了。
哪怕還有一點點感情殘留,但那些殘留早已被上一次她去找他時,他說的那些話壓下去了,硬說還有,那也只剩他是歲歲爸爸這一個。
“七歲那年,他被霍騁當做禮物送出去過。”霍司年儘可能用好一點的用詞,畢竟他也不想面對這一切,“接收人是一箇中年男人。”
姜軟先是疑惑。
等她意識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心底那根弦被震了震。
壓下去的情緒冒了出來。
“事發之後他高燒昏迷,霍騁怕被記恨把他這段記憶催眠忘掉了。”霍司年的聲音再度傳來,“以至於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的存在。
“現在他如果用催眠恢復記憶,當初的事有很大概率會被記出來。”
聞言。
姜軟心裏百感交集,沉默好一會兒才說到:“記憶不是你幫他忘掉的嗎?你在抹掉他記憶時就該想到有這個後果。”
“沒想過。”霍司年說的是實話,“我的計劃裏,他並不知道他的記憶是被催眠忘記的。”
如果沒出叛徒。
霍知舟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如果他想他恢復記憶,他會通過刺激記憶讓他恢復,而這種方式並不會把過去的事給帶出來。
“跟你說這些只是想你去勸勸他,別讓他找沈遠喬。”霍司年說道,“至少別用這種方式找回記憶。”
“爲什麼你不去說。”姜軟儘量讓語氣保持平靜。
“我說了他不會聽。”霍司年說,“他只聽你的,哪怕他失了憶,你對他的重要性也還存在於他的潛意識裏。”
姜軟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最終理智戰勝了情緒,拒絕了:“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幫不了忙。”
如果上次她去找他時他聽她的,沒說那些傷人的話,她會去找他,會陪他走出這段陰影。
但沒有如果。
他那麼一意孤行,想來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對的。
不是什麼大事。
姜軟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你就不怕他知道後一蹶不振?”霍司年問。
姜軟當然怕,但她沒忘記他的選擇。
他從不考慮她的感受做選擇,她又爲什麼要去選擇他。
是他先不選擇她的。
“那是他的事,跟我沒關係。”
“歲歲你也不考慮?”霍司年換個方向,“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歲歲的爸爸,萬一真出了意外,歲歲怎麼辦?”
姜軟情緒被壓的很低。
短暫沉默了幾秒後,她開口了:“那我就給他換一個。”
“什麼?”霍司年覺得自己聽錯了。
“沒其他事就掛了。”姜軟的語氣沒有波瀾,冷靜的很,“我這邊很忙,沒時間聽你說你們家的家事。”
說完不管霍司年什麼反應,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這個時候知道歲歲了?
當初她去找他,不想他走那條偏激的路時,他怎麼不考慮歲歲。既是他自己選擇的路,那遇到什麼也該他自己承擔。
壓下這些事後,姜軟繼續忙自己的。
本以爲這件事影響不了她,可晚上躺在牀上時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霍司年的話,她知道霍騁爲利所圖,不愛孩子,但沒想到竟然會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把自己的孩子送給男人。
說是畜生也不爲過。
但她並沒有在這件事上想太久,偶爾出現的擔心只是因爲曾經愛過,不去參與是因爲被傷害被推開過。
之後幾天裏。
姜軟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讓自己照常生活,不去管霍司年霍知舟那邊怎樣,用忙碌工作把這事兒給忘記。
事實證明有效果,
充實的生活和堆積的工作,讓她逐漸忘記了霍知舟要恢復記憶的事。
如果不是霍司年又一次給她發消息,她根本想不起來。
霍司年先發了位置。
後面才發了消息:【下午兩點,2001套房,霍二在這裏恢復記憶。】
姜軟看到了。
選擇無視。
霍司年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回覆後,他就知道這次姜軟是鐵了心不會管。
他來到霍知舟所在的酒店,敲響了他的房間。
開門的是江特助,看到他時眼中有意外,不等他開口,他先說了話:“我找知舟,有話想單獨跟他談。”
江特助下意識去看自家BOSS。
霍知舟點了點頭。
很快。
整個套房只剩他們兩個。
霍知舟坐在客廳沙發上,對於他的到來一點兒都不意外,只是在他坐下後問了一個問題:“是你讓沈醫生不給我恢復記憶的?”
“是。”霍司年沒再瞞着。
“怎麼又不攔了。”霍知舟問。
霍司年:“你最在意的人都不擔心,我也沒有擔心的必要。”
霍知舟擡眼:“不演好哥哥了?”
“你不是都查清楚了?”霍司年清楚他之前說的那些話,以及乖弟弟的表現,都不過是演給他看的而已。
霍知舟嗯了一聲。
一點兒都不怕他知道。
“確定要恢復記憶?”霍司年還是問了他一句,畢竟小時候聽了他那麼多聲哥哥,“哪怕記憶裏有讓你痛不欲生的事?”
“你說跟姜軟離婚?”霍知舟以爲這個。
霍司年:“不是。”
霍知舟又問:“單沐安?”
霍司年:“也不是。”
霍知舟頓了頓。
“知道這件事的活人只有我和霍騁,以及前兩天才告知的姜軟。”霍司年決定把選擇權交給他自己,“就連失憶前的你,也不知道。”
霍知舟擡了擡眼。
霍司年看出他的疑問:“霍騁在你小時候給你下了催眠,你忘記了,但這次極有可能把那件事也給引出來。”
“什麼事。”霍知舟問。
霍司年難得沉默。
沈遠喬說那只是一個概率。
換而言之,還是有那麼一點可能不會記起。
“我不會告訴你,只是善意提醒那件事會讓你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