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黃遭到了報應
又到了一個月回家一次的大週末，王燕從縣城裏花了5塊錢坐了一個小巴士回到了家，她太想姥姥了，先去的姥姥家，她每次從學校回家，都會先去姥姥家待會，看看姥姥。姥姥給她拿出來好多好喫的，又拉着她的手和她聊了一陣子。
她纔回家，剛放下書包，媽媽就告訴她了一個算好消息的消息。
前幾天，大黃在地裏幹活的時候，被收割機傷到了腿，傷得很嚴重，家裏花不起那麼多錢給他看，放棄了治療，也就是說——他殘廢了。以後，他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雖然別人受傷了，自己開心顯得不太地道，但想起大黃當年對自己做下的事情，王燕就覺得他活該。
他年紀輕輕腿殘廢了，以後娶媳婦也不會娶到正常的了，只能找一個智力殘疾的或者其他方面有問題的女人了，因爲一般家庭的都不會看上他這樣的男孩子了。
“都是他活該！罪有應得！”王燕覺得大黃有這樣的下場自己覺得很過癮。
結果，因爲太高興了，當晚就樂極生悲了。
王燕因爲在學校裏好喫的東西畢竟不如家裏多，一個月回家一次後，父母經常會給她改善伙食，把能買到的好喫的都買回來，讓她喫，因爲學習很費腦子。姥姥也會把很多好喫的給她留着，留到她從學校回來讓她喫個夠。
王燕這一高興，喫多了，最鬧心的是喫多了媽媽做的爆米花。
半夜的時候，她翻來覆去睡不着了，肚子脹得難受，她試着跑到院子裏的露天茅廁大便，可屋裏屋外來回跑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爆米花她一次喫得太多，加上又喝了不少水，王燕的肚子那叫一個難受。
她暗暗叫苦：“高考還沒考呢，我不會今夜就掛了吧？”
第二天一早，媽媽帶着她去村裏的衛生室開了點藥，服下後，她纔算排泄正常了，幾個小時候後肚子也不難受了。
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後，她以後看到不管多麼好喫的東西，都不敢一下子喫太多了。
距離高考還剩下兩個月了，她週末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馬不停蹄地要趕回學校複習。
出發前，媽媽做了一件事，讓她一下子心酸了。
從她記事起，她都不太能感受到父母對自己的疼愛，在她看來，父母處處偏向弟弟，好喫的好穿的好玩的，都讓她這個當姐姐讓着弟弟。
可是她也是個孩子啊，她只比弟弟大兩歲，憑什麼啥都要讓着他呢？
收拾好行囊，要出發了。
媽媽卻“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點燃了三根香。
媽媽向來迷信，遇到自己能力範圍內解決不了的事情後，總是會燒香，她說是求助神仙。
可王燕是受過多年教育的人，她哪裏會信這些？媽媽的脾氣暴，她攔不住，只能任由她去做了。
但這一次，媽媽一邊虔誠地跪下，一邊閉着眼睛祈禱，她的一句話，讓王燕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因爲媽媽祈禱的是：“神啊，請保佑我的閨女，讓她高考能金榜題名。”
這句話從媽媽嘴裏說出來，王燕感到很心酸。
她清楚地知道媽媽明白上學對王燕的重要性，那麼多年，上學是她十幾年的人生路上最讓她能感到快樂的事情，王燕以爲媽媽並不在乎自己，只在乎弟弟，但媽媽這次能說出這樣的話，讓她感動不已。
雖然她不信神，不信鬼怪，但是考上大學不僅是她最大的心願，也是全家人的心願。
告別了父母，王燕再一次踏上了回學校的那條路。
坐在顛簸的三輪車上，王燕留意到了大路兩邊的農田。五月了，魯西南的田野，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麥浪，它們是此時的主角，它們經過秋天的播種，熬過了嚴寒的冬天，迎來了春季盎然的春天，經過幾個月的成長，它們已經籽粒飽滿，即將迎來被收割的那天。
王燕在腦海裏像放電影一樣，想起了這麼些年，和父母打交道的經歷，忍不住哭了。
小的時候，王燕被村裏的小男孩欺負，臉被抓花了，她哭着跑回家，本以爲父母能替她出氣，但爸爸告訴她讓她忍，媽媽讓她打回去。
爸爸的意思是小孩子不要打架，如果被欺負了，顧全大局，不要再打了，自己忍下這口氣事情就過去了。
媽媽的意思是，你自己無能，被打敗了，都是你的問題，你不能被欺負，你給我出去，再把對方打一頓，他敢打你，你就敢打他，把他打打了，他就不敢再欺負你了。
王燕對於這個家，其實沒有多少嚮往，因爲父母的吵架和動手太多了，三天兩頭鬧矛盾，她每次從學校回家心裏都是惴惴不安的，生怕自己一個月纔回一趟家，回家後還要經歷壓抑
的家庭氛圍，好多年裏，她晚上經常做噩夢，夢裏都是父母在吵架，她實在是怕了。
但，父母能做到節衣縮食供自己上學，她還是非常感激他們的。
這一次，媽媽的下跪，更是讓她感到心酸。
媽媽這位農村婦女沒啥能力，她不懂得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這個道理，她遇到能力範圍外的事情，只知道求助上天。她的力量有時是那麼的渺小，有時卻對周圍的人的殺傷力又是
那麼的強大，想到這裏，王燕也覺得哭笑不得。
不管怎樣，她盼着趕緊高考，讓自己能夠把這幾年所學的，都通過試卷表達出來，取得一個滿意的分數，然後能考上一個滿意的大學，遠走高飛。
高中三年每一天幾乎都在繃緊着，就像一張用盡全力拉開的弓一樣，正在等待合適的日子，用個詞，叫蓄勢待發。
一切的事情都爲了高考讓路，王燕等了3年，等得很辛苦，她盼高考這一天盼了很久了。
這三年裏，她記不清到底做了多少張試卷了，記不清到底背誦過多少篇課文，做了多少道練習了，也記不清請教老師和同學有多少次知識點了。
總之，這三年的努力都爲了高考這幾天。
盼啊，盼啊，高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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