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請神節，你給上司送皇叔？！
打定主意後，陸斬神識從識海中退出，又摸出一顆人蔘果。
自從獲得人蔘果以來，他始終都想嚐嚐，奈何又怕褪凡境時辜負仙果。
此時剛剛邁入玄妙境初期，境界尚且不夠穩固，人蔘果是用來穩固境界的不二之選。
“咔嚓—”
人蔘果口感清脆，沒有想象中的美味，像是清甜的甜瓜，卻蘊含磅礴的靈氣。
似火漿般的磅礴靈氣充斥着四肢百骸，陸斬只覺得神識都隨之灼熱，這股灼熱的靈氣不僅飛速充實他的丹田炁海，還在滋養着他每一寸血肉。
不僅炁海翻騰，血肉也在不斷地變強，密密麻麻的刺痛傳來，如上百根銀針穿插身體，可很快又被那股靈氣包裹。
怪不得雲水宗將人蔘母樹看作鎮派之寶，若是在突破大境界時喫一顆，將會暢通無阻。
也不知道鎮元老前輩是怎麼盜取的，難怪被視作修仙界公敵。
盜走人蔘果母樹，比掘了人的祖墳還過分。
陸斬周身霞光萬道，彷彿被萬千瑞氣籠罩，全都是人蔘果產生的靈氣精華所致，彷彿無窮無盡的江河湖海，波濤洶涌生生不息。
“咦？”
在樹上睡覺的雲雀大王察覺到陸斬的異像，她從沉睡中驚醒，撲棱着翅膀落地。
在落地的瞬間便化作女童，她望着周圍逸散的靈氣，思索片刻，便盤腿在陸斬的身後坐下，小嘴撅了起來，猛的一吸：“嘶…”
可惜她的實力有限，能汲取到的靈氣也是有限的。
這些靈氣反倒是都被陸斬煉化，在他的識海中好似出現人蔘果的虛影，那虛影便是真正的人蔘果精華。
陸斬將其引入丹田之中，灼熱感頓時在丹田化開。
撕心裂肺的感覺自下腹傳來，陸斬皺起眉頭運轉大周天，緩緩將那股灼熱精華煉化。
…
雄雞報曉，大日東昇。
當第一縷陽光灑落在身上時，陸斬才從這種玄妙的境界脫離。
只覺真炁濃厚如滔滔不絕江海，自炁海里奔騰而出，滋養全身經脈。
昨夜他剛剛破入玄妙境，真炁外露並不穩固，可現在他的真炁卻頗爲內斂，就連身軀都變得強健起來。
如果說昨晚的炁海像是一座池塘，那現在的炁海就像是一條長河。
不僅儲存的真炁更多了，恢復真炁的速度也更快了，就算召喚元神法相出體，所造成的真炁虧空，也會很快被補足。
爲何說同級之間亦有差距？便是因爲每個人的炁海大小不同。
例如楚晚棠天賦卓絕，她的炁海遠非其他修者能比，不僅真炁濃厚，恢復速度亦更快，所以同級之中難逢抗手，一劍掃殺數十人烏託部落高手。
劍吞山河萬里，志上九霄攬月。
那是一個驚才絕豔胸有山海的少女，若非跟他扯上桃色緋聞，被影響了風評，當真是大週年輕修者裏冰清玉潔第一人。
這也是秦家看重她的原因，不僅僅因爲她是秦夫人唯一的骨血，更因爲她的天賦太好，值得大家族傾付心血。
“呼…”
陸斬呼出一口氣，將發散的思緒收回，站起身感受院落的微風，感受細碎的陽光，感受萬物生長，似乎所有變化都在他的心念之間。
這種感覺甚是奇妙。
“呼嚕嚕…”
輕微的鼾聲自身後傳來，打破了陸斬的感悟。
他這才發現那白白淨淨的女童，正坐在他身後不遠處，正發出均勻的鼾聲。
小傢伙修着修着睡着了。
陸斬哭笑不得，彎腰將她抱到牀上，轉身朝着廚房走去，請神節就要到了，有些東西要準備準備。
…
七月十五。
天色還未亮起，金陵城便熱鬧起來，鑼鼓聲從街邊傳來，慶賀着請神節的到來。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請神節是個非常隆重的節日，可堪中秋。
清晨陸斬就在廚房裏忙活，調到金陵後他確實清閒許多，人一閒下來就會開發出些許愛好。
就連此時此刻在廚房做飯，竟也覺得輕鬆愜意。
似乎連灼熱的夏風都變得溫柔起來，雖然這全仰仗他用真炁護體，將周身溫度調節到最舒適狀態，可仍舊覺得心中舒坦。
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陽光明媚，清風吹拂樹葉嘩啦啦作響。
小妖精倚在門框上，捧着個碗眼巴巴地：“我也餓啦。”
“去喫這個。”陸斬丟出來一顆西紅柿。
雲雀大王舔了舔嘴脣：“我要草。”
“你最近喫太多了，再喫煉化不了靈草的靈氣了。”陸斬無情拒絕：“那顆西紅柿就很好，是番茄精出產的，味道相當不錯。”
雲雀大王皺眉地看着手裏的番茄，將其放在碗裏，雙手晃着碗，小臉上滿是哀求之色：“求求你啦，給我草吧。”
陸斬舉着鍋勺，板着臉道：“就不給你草。”
說完這話，他後知後覺覺得不對勁，又冷酷道：“今天想要草門都沒有，等會給伱喫粉。”
雲雀大王撇了撇嘴，只得放棄，兩隻手抱着比她自己臉還要大的碗晃了晃，默默地坐在小板凳上，等着螺螄粉出鍋。
一刻鐘後。
當那股複雜的味道再次傳來時，小妖精卻不覺得臭了，反倒是興致勃勃地。
小妖精立刻舉着那誇張的荷葉碗站起來，蹦蹦跳跳地跑來，脆生生地道：“我只喫一碗！”
陸斬瞟了一眼，這隻碗是前兩日帶她逛街時買的，外形似蓮葉，很是漂亮。
可是這一碗的容量，約等於正常的三碗。也就意味着小妖精的只吃一碗，其實是三碗。
“你喫這麼多，小心到時候飛不起來。”
陸斬嘴上嚇唬她，卻還是給她盛了滿滿當當的一碗，這時代辣椒是個稀罕的，小妖精不喫辣，倒也省下許多。
香料也不如現世好尋，味道差了點兒，陸斬便放了番茄跟菌子調味。
當然不是普通的菌子，而是黑市菌子精出產的菌子，再搭配番茄精出產的番茄跟二百五十年烈陽雞的蛋，這鍋粉倒真是鮮香四溢。
“吸溜…”
雲雀大王埋頭嗦粉，又有些遺憾：“可惜裏面沒有肉，喫着沒有滋味…下次我給你捉幾隻毛毛蟲放裏面，你看如何？”
陸斬臉黑了黑：“多謝盛情，我們不喫毛毛蟲。”
“爲何不喫毛毛蟲？”
“那你喫貓咪嗎？”
“雲雀大王害怕貓咪。”
“我們噁心毛毛蟲。”
就連黑市都沒有毛毛蟲精，可見此物跟蚊子一樣反人類。
陸斬跟小雀兒辯了兩句，將剩餘的粉打包裝好，朝着鎮妖司而去。
小雀兒望着陸斬背影，陷入沉思。
毛毛蟲那麼好喫，爲什麼不喫毛毛蟲？
她不太理解。
…
長街熱鬧不已，驕陽也無法阻擋百姓們的熱情，往昔因爲炎熱而鮮少有人的街道，今日摩肩接踵。
陸斬一路行來，看到許多耍把戲的，攤兒從街頭擺到巷尾。
倒不是賣的什麼稀罕物件，全都是常見的東西。比如蒲扇、再比如打磨好的碗碟、亦或者是採摘來的新鮮野果、自己家裏種植的蔬菜、野味肉攤兒等等，東西普通卻足夠熱鬧，很有煙火氣。
鎮妖司裏也很熱鬧，大家早早地過來給上司送禮，實則這種風氣並不好，但又很難改變。
“觀棋，你不會要送飯菜給楚司長吧？”
謝春嚴在院子裏坐着，看到陸斬拎着飯盒過來，有些驚訝。
好在飯盒密封很好，他沒聞到臭味兒，倒是沒因爲味道喫驚。
“有什麼問題嗎？”陸斬笑吟吟地。
謝春嚴低聲道：“當然有問題，你應該向我學習，準備些足夠稀少珍貴又省錢的。”
陸斬大驚，沒想到春哥跟他的思路一樣，他問道：“你送了什麼？”
“嘿嘿嘿…”謝春嚴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在附近，才道：“我送了一些殘缺孤本。”
“楚司長不喜歡儒家孤本。”
“我又不傻，當然知道。”
“哦，那是什麼？”
“風月侍女錄！”
陸斬嘴角抽搐，心底只想罵髒話，特麼的，謝春嚴真是個人才…風月侍女錄是大周“禁書”，是本詳細描繪古道熱腸、善惡有報的風月書。
這種東西在同僚之間流傳正常，可誰特麼的會給上司送皇叔？
陸斬問道：“楚司長怎麼說？”
謝春嚴道：“他挺高興的，還特地讓我打掃一遍鎮妖司，說鍛鍊我的體魄，以後好對我委以重任。”
陸斬：“……”
春哥不傻，外出做事時也很謹慎，可唯獨情商太低。
陸斬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將司長請到落雁亭。”
“你確定送給他飯菜？”謝春嚴狐疑的看着他。
陸斬道：“聽我的沒錯。”
落雁亭是鎮妖司的一座花園涼亭，四面環水花香氤氳，請司長來這裏倒不是爲了美景，純粹是散味兒。
螺螄粉的味兒不僅霸道，還很難散空，若是在屋裏面，估摸着要一兩天才能將味兒散淨。
謝春嚴心有疑惑，可還是老老實實去了，不多時便帶着楚司長來到落雁亭。
楚司長今天收禮頗多，紅光滿面：“觀棋，什麼東西還要在這裏才能看？”
“司長稍等。”陸斬將食盒打開。
楚司長跟謝春嚴臉色皆是一變。
勁道的米粉搭配綠色的時蔬，周圍放着炸腐竹、花生米、木耳絲跟酸豆角，再搭配許多酸筍跟一張炸蛋，漂浮着紅油，看着非常有食慾。
可唯獨這味道令人抗拒。
楚司長倒還好，畢竟是筍類愛好者，他只是皺起眉頭，卻沒有太抗拒。
抗拒的是謝春嚴，他聞着這股味兒，臉色都有些發白，就像聞不慣榴蓮味兒的人，忽然聞到烤榴蓮的味兒也會覺得難受。
“yue…”
謝春嚴皺着眉頭捂着嘴，強忍住這股不適感，他天生對臭味極其反感，這也是他努力修煉的原因。
因爲他實在不想去茅廁。
楚懷正瞪了眼謝春嚴，皺眉道：“小謝，你先替我嚐嚐。”
“？？？”謝春嚴一愣，臉色都綠了，也顧不得捂着嘴巴忍吐，忙道：“卑職…卑職吃不了辣！”
楚懷正沒說話，只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要不讓觀棋來吧？”謝春嚴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陸斬搖頭：“我自己試自己的菜，沒有判斷意義。”
謝春嚴：“……”
在楚懷正淡淡然的目光下，謝春嚴只能咬了咬牙，硬着頭皮來到桌前。
陸斬早就備了兩雙筷子，楚司長再喜歡竹筍，也不會看到竹筍就失去理智，試菜是必然。
“呼…”
謝春嚴深吸一口氣，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他剛剛就該滾蛋的，而不是好奇觀棋想送什麼，留在這裏看熱鬧。
現在熱鬧看到了自己身上…楚司長竟然讓他試菜？謝春嚴總覺得有公報私仇嫌疑，可自己明明沒得罪過楚司長。
謝春嚴想不通，只得用慷慨赴死的表情夾起了一小根粉送入口中，然後便胡亂嚼碎，迫使自己嚥下去。
“嗯？”
謝春嚴的表情忽然愣住。
想象中的屎味兒並沒有，反倒是有股特殊的香味在口中化開，有些酸有些辣，又帶着番茄獨有的味道。
謝春嚴表情緩和，忍不住拿起筷子再朝着碗裏伸去。
這次還沒觸碰到粉，便被隔空攔下。
攔住他的赫然是楚司長。
楚司長擦了擦手，道：“好了，沒你的事了。”
謝春嚴：“？”
剛剛嚐到滋味，你又跟我說沒我的事了？讓我多喫一口都不肯？
謝春嚴有種被卸磨殺驢的感覺，只能憤憤站在一旁。現在再看那碗粉，也不覺得臭了，只覺得色香味俱全，他有些想喫。
“觀棋的手藝我是聽說過的，能用普通的食物做出特色美味，今天我倒是有口福了，這碗粉我瞧着就不錯。”楚懷正笑容燦爛地誇了兩句。
坦白而言，剛剛看到這碗粉時，楚懷正確實有些遲疑，味兒確實有些另類。
他見謝春嚴表情痛苦，似乎難以忍受這股味道，才故意讓謝春嚴試菜，結果一口下肚，剛剛還很排斥的謝春嚴，竟然想喫第二口。
楚懷正立刻明白，臭味只是這碗粉的保護色，它的味道肯定不錯。
否則謝春嚴不會忽然有這種轉變，總不能是謝春嚴愛喫屎吧？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正常人是不會送給上司禁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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