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以後可願意跟她雙修？
鬆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聽。
皎皎月光灑落大殿，白色的石柱逸散瑩瑩微光，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山間黑夜，近處是面帶審視的世外高人。
雲山道人自然不會將自己所聞到的味道說出，可她也不信陸斬的話。
她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這位晚輩比她想象中還要狡猾鎮定。
在她審視的目光下，陸斬坦然笑着：“前輩明鑑，晚輩說不得已而爲之，是解釋爲何跟皎月雙修。”
“若是沒有神火精粹的因果，我跟皎月就算相互愛慕，也不會做出這等出格之事。可‘不得已而爲之’，不代表我跟皎月之間沒有情義，這兩者之間並無直接關聯。”
說到最後，陸斬擡手行了一禮：“不管怎麼說，唐突了佳人，是我的不是，我願負責。”
雲山道人對凌皎月而言，亦師亦母，陸斬會尊重這位長輩。
雲山道人盯着陸斬的臉龐，似乎想分辨出他話中真假。
陸斬渾然不懼，與之對視，清澈的烏瞳滿是坦蕩。
沉默良久，雲山道人率先打破沉默，她淡淡道：“我對皎月寄予厚望，她絕不會草草嫁人生子，她將來是要撐起雲水宗的。”
“前輩多慮了，我跟皎月雖然互相愛慕，但我也不會讓她爲我捨棄前途。”陸斬做出一副“我受點委屈沒關係”的模樣，他早就聽柳惠陽說過這些，眼下並不覺意外。
雲山道人面色含笑，她忽然道：“你既然能這麼想，那自然是好的，你可願意在暗處助她修煉？”
“？？？”
這回陸斬是真的驚訝，他萬萬沒想到雲山道人會說出這種話。
什麼叫暗地裏助凌皎月修煉？
意思是讓他在暗地裏跟凌皎月雙修，讓凌皎月提升功力？
陸斬原以爲雲山道人找他是興師問罪的，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按照套路出牌。
瞧着陸斬驚訝的模樣，雲山道人神情從容，能做到雲水宗長老的位置，她所經歷的事，遠非陸斬這種小輩能比。
既然陸斬心思深沉善於僞裝，那她就打破常規，直接省略不必要的寒暄，將自己目的坦率說出，反而會讓陸斬措手不及。
人在措手不及時作出來的反應，或許纔會更真實。
“你不必如此看我。”雲山道人神情淡淡：“皎月乃是冰寒體，這乃天生的雙修鼎爐，她就算獲得了寒冰精粹，可她自己的修煉速度，也根本比不上雙修時的修煉速度。”
“可惜皎月是個志向堅定的孩子，她並不願意依靠雙修提升功力，我作爲師傅自然不會逼她，可如今她既然願意跟伱雙修，你又是神火精粹的獲得者，你們相互交融，相互裨益，這是好事。”
“我此舉不是糟踐她，我能預感到我的天命不多，若是沒有我的庇佑，皎月的冰寒體將會令她經歷無數血雨腥風，我希望在我天命來臨之前，她能迅速強大起來。”
“而你…不僅是她心甘情願的雙修對象，又是實力強橫譽滿天下的少年英才，你們乃天作之合。”
收養凌皎月這麼多年，雲山道人對她早就如女兒一般。
可正因如此，她纔不得不爲凌皎月謀劃。
主動讓徒弟去雙修的師傅不多，特別是像雲水宗這種頂級仙門，可正因爲身處頂級仙門之中，雲山道人才知道世間萬事的殘酷。
雲水宗看似繁華榮耀，其實內裏的爭鬥堪比朝廷爭鬥，凌皎月性子冷僻，若沒有她的庇護，以後的路會艱難許多。
這是雲山道人一直在苦惱的事情，直到這趟仙島之旅結束，凌皎月將陸斬帶回來，這讓雲山道人看到了新的契機。
“我跟凌姑娘情投意合，就算前輩不說，我以後也會護着她，幫着她。”陸斬這才明白其用心良苦，若非知天命之年，她不會主動提出。
“我希望將來你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因爲利益紛爭，而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你可敢發誓？”雲山道人神色凝重，修者之誓極其玄妙，若是違背，會造成重大反噬。
陸斬面色坦蕩：“何懼之？”
望着陸斬堅定模樣，雲山道人心底鬆了口氣，她此舉純粹無奈之舉。
所謂“天命不永”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雲山道人瞭解自己的徒弟，就算她出手阻攔，也根本攔不住這段感情，反倒會將自己徒弟推向陸斬，師徒之間生出嫌隙。
倒不如接受，大家都開心。
再者…陸斬跟凌皎月分別獲得神火精粹跟寒冰精粹，這或許也是天意。
雲山道人活了數百年，也曾做過諸多年少輕狂之事，可到了她這個歲數，她才深深地明白，很多時候，天意不可逆。
陸斬跟凌皎月，乃天作之合。
思至此，雲山道人轉過身去，淡淡道：“既如此，你且在雲水宗多待幾日，雲水宗風景秀麗，豈可辜負？”
“謝前輩成全。”陸斬微笑離開。
……
“師尊跟你說了什麼？”
秋夜涼，月明風清。
陸斬剛剛回到客房，耳畔便傳來如玉碎般的清澈嗓音。
黑漆漆的房間裏，凌仙子早就等候多時，月光透過窗櫺，爲她鍍上層清輝。
凌皎月沒想到師尊居然不讓她旁聽，這令凌仙子不高興，心底也有些忐忑，心緒難平。
“她說讓我多…”陸斬湊到她耳畔，低聲說了兩個字。
凌皎月臉色頓時一紅，擡手便打：“師尊怎會說出這種話？”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問你的師尊。”陸斬聳了聳肩，任她捶在胸口。
凌皎月不是武修，這幾拳打在陸斬心口，像是在撓癢癢。
凌皎月打了幾下，見對方毫無反應，她不由得停手，擡眸望着陸斬，似乎想看出陸斬撒謊的證據，可陸斬的從容令她心慌意亂：“師尊爲何會如此……”
凌皎月心亂如麻，在她的心底，雲山道人孤僻冷傲，修習太上忘情大道，並不爲兒女情長牽絆，此生醉心於修煉，不問紅塵萬事。
她更知道師尊對自己期望甚大，所以師尊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她說出這話，全是因爲你。”陸斬捉住她的手：“她看出來你愛慕我，不忍將你我拆散，況且既然你我已經雙修過，雙修對你裨益龐大，她順水推舟，也是不想逆你的心意。”
凌皎月紅着臉道：“你別覺得我師尊知道了，我就會一直跟你雙修！”
雙修的滋味令人難以忘懷，就算如霜如雪的仙子也不禁沉淪，那種陰陽調和的感覺，伴隨着真炁的反覆循環，簡直醉人不已。
有了第一回後，就想有第二回，且需求也更加龐大，凌皎月每每看到陸斬的時候，便會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些事情，心底便有些蠢蠢欲動。
這令凌皎月覺得雙修真乃邪法，竟能讓天生冷淡的她變成那副模樣。
“嗯，我知道凌仙子冰清玉潔，一切都是我強迫的，是我陸斬罪大惡極！”陸斬望着她，兩人的距離極近，他微微低頭就能看到被包裹束縛的紅豆包，只要願意，輕鬆就能將其鎮壓在五指山下。
“啪——”
陸斬伸出手，順從內心所想，猛地拍了一下。
一聲脆響在黑夜裏驀然響起，被白雪籠罩的山峯輕輕搖晃，如水波般顫動。
凌皎月瞪大眼睛，沒想到陸斬居然如此行事，她怒道：“你做什麼？”
陸斬沒說話，雙手開始水中撈月。
這傢伙越來越肆無忌了…凌仙子心中不喜，身體卻有些軟綿綿的，她覺得這是寒冰精粹的緣故，冰遇到烈火總是會變得軟綿綿的，然後開始融化成一攤水。
陸斬掌控着她的呼吸，凌仙子確實傲嬌，若她真的不願意，他自然不會爲難她，可她每次都是半推半就，搞得好像每次都是他用強一樣。
夜裏的雲水宗靜悄悄的，不多時夜裏卻忽然多了幾道“嘬嘬”聲。
“你做什麼？離鏡子遠點！”
“放開我，我要去修煉了——”
凌姑娘鐵骨錚錚的聲音不斷在夜色傳來，她發現自己似乎習慣了陸斬的“用強”，雖然也不是真的用強，但她習慣了借坡給陸斬。
從前她揚言絕不會利用雙修提升功力，現在卻忽然覺得有些真香。
不僅功力提升迅速，也能得到所謂的快樂。
凌仙子蜷起腳趾，修長的脖頸仰起，潔白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臉龐，美不勝收。
“嘩啦啦——”
秋風從窗外吹拂而來，令凌皎月瞬間回神，她臉龐紅如雲霞，剛想推搡陸斬，卻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踏踏踏……”
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有人朝着這邊來了。
凌仙子頓時身體僵硬，她本能地想掙脫遠離，可此時這副模樣，就算掙脫也無濟於事。
陸斬已經入月三分。
“咚咚咚——”
片刻間，外面傳來敲門聲，陸斬心底有些不爽，雲水宗的傢伙還有半夜串門的愛好？
他沒好氣地道：“誰？”
“別說話！”凌仙子忙地捂住陸斬嘴巴，她看着自己這副模樣，心底懊悔不已，自從第一次雙修後，後面就像大河決堤不可控制。
在外面便罷，這可是在雲水宗，若是被同門知道她這副模樣跟陸斬廝混，她真是沒臉見人。
“陸兄？睡了嗎？”房外傳來柳惠陽的聲音。
柳惠陽原本想閉關提升實力的，可只要想到陸斬在雲水宗，他就沉不下來心，他決定跟陸斬論論道，取長補短嘛。
結果剛剛到陸斬的房門前，就見屋子裏面靜悄悄黑漆漆，柳惠陽頓時酸了，陸斬這小子居然不熬夜修煉的？不熬夜還這麼厲害？
凌皎月緊張得要命，她緊緊地貼合着陸斬，白皙的脖頸都瀰漫上一層粉色，怎麼也沒想到大師兄會在這時候前來，雖然她跟大師兄沒關係，可不代表能被人知道她跟陸斬在做這種事。
感受着她因爲緊張而情不自禁的動作，陸斬“嘶”了一聲，對着她的手心呼了口氣。
凌皎月手心癢癢的，登時移開，埋怨地看着陸斬。
陸斬這才揚聲道：“柳兄大半夜不睡覺，有什麼事？”
“哦，我想跟陸兄聊聊，交流交流修煉經驗…”柳惠陽搓了搓手，是真的很想取長補短。
？？？雲水宗的修者什麼毛病，半夜不睡覺來找人論道……陸斬沒好氣地道：“大半夜有什麼好聊的？柳兄請回！”
柳惠陽登時覺得陸斬摳搜，修者之間互相交流乃是常事，陸斬竟然連這都不肯，更說明陸斬肯定有絕佳的修煉經驗，他不由得更加懇切：“陸兄…長夜漫漫，我們是修者，也睡不着的…”
凌皎月秀眉緊蹙，她知道大師兄在修煉一途的求知慾極強，眼下怕是想汲取陸斬的修煉經驗。
可問題是現在不是時候！
凌皎月將目光看向陸斬，無聲地催促。
陸斬也有些煩，他沉吟片刻，忽然道：“你說得對，你進屋吧，我最近正好在研究雙修…白天見到柳兄時候，就想跟柳兄交流，可又怕唐突柳兄…沒想到柳兄主動上門。”
凌皎月緊張得要命，聽到陸斬這番話，她更是渾身一抖。
誰料在陸斬這句話落地後，門外的柳惠陽“嗖”一下就跑了：“陸兄，我忽然覺得困了…”
房外又恢復安靜，房內兩人卻並未動，直到過去良久，凌皎月才鬆了口氣。
“你剛剛爲何那麼說？”凌皎月羞惱地瞪着陸斬：“如果他真的進來怎麼辦？”
陸斬好笑地看着他：“這麼多年了，你大師兄喜歡男人喜歡女人，你難道不知道？”更何況，他極愛清譽，不會拿清譽冒險。”
凌皎月瞪着眼睛不語，經過大師兄這一遭，她清醒了幾分，有點想退縮。
在山門之中做這種事情，讓她有些莫名的羞恥感。
陸斬卻不讓她如意：“你是喫飽了，可我還餓着，你這時候離開很不道德。”
凌皎月被他的理論氣笑了，她難道是食物嗎？
“嗡——”
就在這時，震動聲忽然響起，兩人默契對視，這是魂碗的聲音。
在仙島神祕空間兩個月，陸斬飲縫弄月不知日月流逝，幾乎將黑水宗那羣二流子拋之腦後，沒想到剛剛安全回來，二流子們就開始有動靜了。
“先看看消息。”凌皎月伸手就要去拿魂碗。
陸斬按着她道：“急什麼？”
秋日的夜風很涼，黃色的落葉打着轉兒落下，房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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