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陸斬：啊？我是天生妖種？
天色即將亮起，東方已泛起魚肚白，塗山世玉站在湖泊邊緣，眺望綺麗驚豔的東方霞紅，靜靜地瞧着金烏躍出雲層，一點一點自地面升起，眼底五味雜陳。
“踏踏踏～～”
背後傳來腳步聲，地面枯枝落葉發出吱吱呀呀的動靜。
塗山世玉知道陸斬來了，心底有些尷尬，先是被陸斬看了洗澡，後是“偷窺”被人當場抓到，實在是丟臉。
她頭也沒回，努力端起青丘帝姬的架子，神色鄭重：
“你來了？”
陸斬裹着黑色大氅，神色慵懶，眼底還帶着幾分沒有盡興的意思，懶懶道：
“你等我，我就來了。”
“……”
塗山世玉神色一滯，她爲今晚的事情感到尷尬，不知道該怎麼緩解這種氣氛，這才隨口問了句，原以爲陸斬會詢問她來意，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說。
你等我，我就來了。
這話乍一聽實在曖昧，不知道地以爲她跟陸斬有什麼關係。
不過轉念想想，陸斬因爲她，硬生生放棄溫柔鄉，冒着寒氣來到這荒郊野嶺，這事怎麼想都有點不對味。
塗山世玉輕咳一聲，就算尷尬也沒有直奔主題，萬一陸斬對她沒想法，倒顯得她給自己臉上貼金。
思來想去，塗山世玉決定先暖暖場：
“這個時候叫你出來，確實有些不太合適，應該耽誤了你不少事情。”
陸斬確實被耽誤了正事，但他看到塗山世玉在門前，總不能不出來，便道：
“我只是沒想到，堂堂青丘帝姬居然有偷聽人牆角的癖好。”
塗山世玉玉面微紅，嗓音有幾分不自然：“只是巧合罷了。”
“巧合？你沒事遛彎遛到我客棧門口，又聽到了不該聽的動靜，確實巧合。”
“……”
塗山世玉張了張嘴，有些無言以對，只得咬牙道：
“我找你有事情。”
陸斬看她認真，便沒有繼續開玩笑，笑眯眯地問道：“什麼事？”
塗山世玉略作斟酌，本打算暖場，可跟陸斬暖場實在是太難，最終還是硬着頭皮道：
“你來自中土世家，應該知道妖魔橫行，天下不安。青丘乃是世外仙家，我身爲青丘帝姬，有責任扛起青丘重擔，我跟其他的女子不同，伱明白麼？”
“？”
陸斬眨了眨眼：“嗯？”
塗山世玉見陸斬不懂，便暗示道：“我無暇他顧，只想保家衛國，護天下蒼生。陸小鳳，你還不懂麼？”
“……”
陸斬微微挑眉，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塗山世玉的意思，笑道：
“帝姬的意思是，我在別苑裏面偷看你洗澡的事，你不跟我計較，也無須我負責，是吧？”
“……”
塗山世玉輕輕抿脣，她確實是這個意思，但現在把話說得如此直白，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索性轉過身去，背對着陸斬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還有蜃魔祕境的時候，我親你乃是爲了救你，絕對沒有其他想法，你不要誤會我們的關係。”
遠處山林蒼莽，天邊晨光熹微，湖泊籠罩着白霧，塗山世玉周圍雲遮霧繞，倒有幾分清冷之意。
陸斬揹負雙手，走到塗山世玉身旁，跟她並肩而立，嘆道：
“常言道，俠之大者爲國爲民，帝姬值得敬佩。”
“……”
塗山世玉不想要陸斬的敬佩，也不想聽陸斬說這些歌頌的話，可在南海未安之前，她絕不能被兒女情長絆住，便道：
“倒也沒有如此偉大，我算是青丘千年來最爭氣的狐狸，受青丘子民供養，受天地福澤，理應承擔起責任。”
陸斬確實敬佩她的心胸，他跟塗山世玉曆經風雨，知道塗山世玉絕對不是隨口說說。當初在蜃魔祕境，她拼着隕落的代價，也要去封印蜃魔，足以看得出她的胸懷。
只不過……
“只不過情愛跟大義相悖嗎？”
陸斬有些好奇，塗山世玉活了千年，又是九尾狐族，天生多情的物種，難道她真的能耐得住漫長又孤寂的歲月？
氣氛逐漸有些沉重，塗山世玉卻更加放得開了，她轉身凝望着陸斬，笑容有幾分淡漠：
“情跟大義自然不會相悖，但是我不希望自己有牽掛。”
陸斬感覺塗山世玉眼神不對，像是有種“慷慨赴死“的果決跟英勇，但他不是塗山世玉，他不知道塗山世玉的經歷，很難真的感同身受。
陸斬不知道說什麼好，思來想去索性擡起手，拍了拍塗山世玉的肩膀：
“怎麼還傷感起來了？我明白你來找我的意思。你放心，陸某雖然有些風流好色，但絕不是看到女子就招惹的人。你我在祕境歷經生死，乃是不可多得的朋友。”
“……”
塗山世玉欣慰陸斬如此認真，可又有點不是滋味。
既想陸斬不要招惹她、不要誤會他們的關係，可又不希望陸斬跟她真的保持距離……
塗山世玉嘴脣囁嚅，想要說些什麼，可想想這就是她要的結局，既然已經達到目的，何必又出爾反爾招惹陸斬？這對陸斬也不公平。
千言萬語到嘴邊，最終只化作句：
“三天後，我在烏海的紅石澗等你，修羅夫婦會途經那片海域。”
陸斬覺得塗山世玉似乎有些感傷，但他不瞭解塗山世玉的生活，無法給予正確安慰，最好的方式便是不打攪，聽到修羅夫婦的事，便點頭：
“我知道了，回去了。”
陸斬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身影逐漸消失在湖邊樹林。
塗山世玉站在碧玉湖良久，思索着陸斬剛纔的話。
清愛跟大義，相悖麼？
她給陸斬的回答，是並不相悖。可是她的所作所爲，卻無聲無息地表明“相悖”。
塗山世玉思來想去，心思難以平定，本能地再次朝着客棧走去。
“嗯？”
塗山世玉身影落在客棧三樓，剛欲走進連廊，便被一層無形屏障攔住。
塗山世玉微微一怔，心底的悵然登時消失不見，她望着陸斬的房間，咬牙道：
“剛剛還說將我當做摯友，轉身就佈置結界……”
塗山世玉轉身離開，她折回客棧本就是隨心而行，可眼下看到這種場面，倒也無心停留。
太陽都升起來了，這傢伙居然還沉迷美色。
剛剛跟她在湖邊深沉聊天，回來這纔多久？就開始了風流韻事。
陸小鳳的嘴，信不得！
……
三天後。
斗轉星移，時光匆匆。
烏海位於南疆西南地區，因海水烏黑而得名，據說此海水質特殊，海中萬物不生，頗爲神異。
正值清晨，金烏自東方升起，大地沐浴霞色，清風吹拂，海面波光粼粼。
烏海上空，兩道身影由遠及近，正踏浪而行。
爲首的身影乃是名少女，少女胸懷滿月臀若蜜桃，黑色紗裙十分輕薄，肌膚若隱若現，露出纖細腰肢跟雪膩雙腿。那張臉蛋嫵媚嬌豔，眼角有粒紅痣，頗爲嫵媚醉人。
在黑紗女子身後，跟着一名老者。
老者身着黑衣，白髮蒼蒼面容憔悴，手中拿着根龍頭柺杖，撐住佝僂的身形，有些顫顫巍巍。
老者跟在少女身後，因飛行速度太快，逐漸有些氣喘，吭吭哧哧道：
“羅妹，你稍微慢點…”
黑紗少女微微挑眉，笑容明豔動人：“修哥，你我在南疆老林中閉關千年，如今再次踏足紅塵，心底難免期待…也不知道孔雀山的後輩如何了。”
老者大喘着氣，顫顫巍巍道：
“連王子跟公主都被殺了，可見現在的後代有多麼不濟…若非咱們都是孔雀山出來的，真是不願意管他們的爛攤子。”
兩人便是傳聞中的修羅夫婦。
千年前他們縱橫南疆，同輩之間沒有敵手，因名字叫羅玉跟修淵，又是夫妻，便被稱作修羅夫婦。
他們年少時便頭角崢嶸，這才被祖上看中，早早地進入南疆老林修煉。
南疆老林深處，藏着的都是些老東西。
這些老東西出身南疆各大家族，最初乃是家族的祖宗、底牌，可後來隨着時間流逝，老東西們沉迷修煉，渴望着破入更高的境界，跟後代的關係逐漸疏遠。
孔雀山亦如是。
孔雀山的老東西自然不會坐視孔雀山滅亡，但也不會因爲紅塵俗事，便放棄修煉，出來幫着後代打羣架。
世人皆以爲，大家族更注重家族團結。
實際上修爲越高者，跟家族、紅塵的關係便越淡薄。歷經數千年的歲月，所謂的後代，只不過是同出一族的緣分罷了。
這次讓修羅夫婦出山，也是礙於面子，出來意思意思。
比起來紅塵紛擾，更上一層樓纔是老東西們的真正追求。
羅玉眺望着一望無際的海面，笑聲如銀鈴清脆：
“別這麼悲觀嘛，咱們許久沒有涉足外界，出來見見世面也是好的。我倒是很好奇，那位逼得孔雀山朝着老林求援的傢伙，到底是誰……”
修淵乾咳兩聲，身子骨猶如風中殘燭，剛準備開口，前方忽然傳來真炁波動。
羅玉笑容不變，擡眸看向前方。
只看到兩道黑影由遠及近，等走到近前時，依稀看出是兩頭孔雀精。孔雀精雖然是人身，卻長着尾羽，瞧着不倫不類。
羅玉笑聲如銀鈴般清脆，修長的雪白長腿交疊：
“你們這些後輩，難道孔雀王沒告訴你們，擅自攔路是很危險的嗎？”
“……”
兩頭孔雀精相視一眼，赫然是陸斬跟塗山世玉易容而來，他們朝着羅玉跟修淵拜了拜，心思各異。
陸斬瞅着在眼前亂晃的白腿，再看看猶如風中殘燭的老頭，心底疑惑不斷放大……
不是……
你們年齡差這麼大的啊？
就算不是年齡差…相貌差這麼大的啊？
羅玉活脫脫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妖女，就連那雙眼眸都充滿醉人的春色，可修淵跟個硬娶十八歲嬌妻的八十老漢似的。
陸斬心底疑惑，卻不敢大意。
這兩位是從南疆老林裏面走出的孔雀精，含金量或許高點。
只是陸斬並未察覺到境界威壓，這兩位估摸着是無爲境的妖魔。但是按照他們打遍同輩無敵手的歷史定律，這個含金量有多少，倒是不好確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從來到南疆後，接觸到的高手越來越多，
或者說，境界提升上來後，見的世面也更大了。
思至此，陸斬笑眯眯道：
“想必兩位就是修羅夫婦老前輩吧？老前輩莫怪，孔雀王命我們兩個前來相迎，兩位老前輩請跟我們走。”
塗山世玉也驚訝於修羅夫婦的形象差，在旁邊眯着眼睛賠笑，一副狗腿子模樣。
羅玉笑得花枝招展，嗓音甜美清脆：
“倒還算機靈，你們兩個怎麼稱呼？”
陸斬微微彎腰，嘿嘿笑道：“小的名叫奔波兒灞。”
塗山世玉道：“灞波兒奔。”
羅玉笑容更爲燦爛，玉手輕掩紅脣：“名字也有幾分意思…在前面帶路吧。”
陸斬微微頷首，轉身朝着前面飛行，準備將兩人引到紅石谷，利用佈置好的陣法消滅，免得太大陣仗。
可誰料他剛剛轉身，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凌厲殺氣。
陸斬眯起眼睛，本能地欲出手還擊，卻見那股殺氣朝着塗山世玉而去。
“？！”
塗山世玉神色微變，身影迅速遠遁，避開致命一擊。
陸斬心底一驚，心底的輕視消失不見，他的易容術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足以以假亂真，又加上孔雀山妖魔的鳥毛，應該不會有問題纔對。
可這才一個照面，便被對方識破，足以證明對方實力。
既然被識破，陸斬也不想再藏拙，剛想出手，一陣香風卻席捲而來。
羅玉拉住陸斬的手腕，輕笑道：
“傻小子，那是狐狸精易容的，你多久沒見灞奔兒奔了？”
“？”
陸斬眨了眨眼，忽然有些茫然。
嗯？
他也是易容的啊，怎麼沒被看穿？反而只看穿了塗山世玉？
修淵自身後走出，剛剛虛弱的模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位身材魁梧的黑髮猛男，他握着柺杖道：
“哼，就算狐族天生善於幻化，也休想騙過我的眼睛，我天生能看穿氣息，就算穿着斂息袍也沒用，她身上那股子狐狸氣，遮都遮不住。”
陸斬抿了抿脣，不敢吱聲。
修淵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不必害怕，你身上那股煞氣，比我跟羅玉都濃，一看就是天生的妖種，沒少殺人吧？”
陸斬：“……”
啊這……
PS：買房好麻煩，我跑的都有點累了，忽然有點後悔，不買多太平…明天還要去首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