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姐姐倒是可以代爲受過,妹妹會喫醋嗎
老鳳翔聽着這大逆不道之言,一時間如鯁在喉,望着自家兒子那張臉,哆嗦半晌才指着鼻子罵道:
“繼承家業?老子還沒死呢!纔去南疆混了幾天?別的沒學會,倒是野心膨脹,想繼承家業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看老子不把你的狗腿給你打折!”
說着,旋身就是一個飛踹,看那架勢是帶着踹死練小號之心,氣勢將屋檐瓦片都震得嘩啦啦作響。
“?!”
鳳南宮沒想到自己輕飄飄的一句,就讓親爹紅溫成這樣,急忙從懷中掏出調令:
“你踹吧!這可是鎮妖司的調令,踹毀了你去跟大司主解釋!”
鳳翔腳都踹到鳳南宮面門了,可看着擋在臉上的這張調令,還是硬生生收住了勁兒,倒不是懼怕大司主,主要是不想跟不講道理的女人聊天,便道:
“你小子到底想做什麼!”
鳳南宮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爹,如今人間要亂了,百姓們人心惶惶,我們江湖閣也該出一份力,你不能再繼續守舊了,江湖閣的規矩應該變變了。你若是坐不好閣主位子,那隻能我來坐了。”
“……”
鳳翔心底固然有氣,可聽到兒子擁有如此大局觀,更多的還是欣慰,但考慮到自身威嚴,還是板着臉道:
“你說的這些事情,難道爹不懂?”
“既然你懂,爲何不壓一壓如今的謠言?現在百姓人心惶惶,就怕深淵妖族捲土重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不是爲父不壓這些謠言,而是因爲這些謠言是真的……”
“你還裝,你以前爲了博熱度,造謠的事兒還少?”
“……”
鳳翔頓時如鯁在喉,坦白而言,做他們這一行的,免不了要藝術加工,難免會稍微脫離些實際,眼下也不好狡辯,就問道:
“南宮,既然你提到此事,我也要問問你,你以後都準備待在鎮妖司了?”
鳳南宮大剌剌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壺牛飲而盡,神色也嚴肅起來:
“爹,這些年江湖閣依靠新聞消息,確實聲名鵲起,名號在修仙界也是響噹噹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若將來世道真的亂了,那些我們得罪的人,會不會趁亂踩我們一腳?”
鳳翔捋了捋鬍鬚,很有自知之明道:
“江湖閣確實樹敵無數,但我們鳳家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江湖閣不是沒有支撐的空中樓閣。”
鳳南宮搖搖頭:“鳳家確實是世家,可我們得罪的勢力哪個小?”
“……”
鳳翔眨了眨眼,忽然覺得自己傻大兒說得有些道理。
事實上,自從上次陸斬拎着二兩茶葉來拜訪後,鳳翔便逐漸轉變了思維,也在學着放手,讓小輩們自己拼搏,只是這種事情說着容易做起來難,偶爾午夜夢迴,鳳翔還是覺得鳳南宮不靠譜,這才準備練小號。
可現在見鳳南宮侃侃而談,鳳翔還是高看了一眼。
這孩子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務正業。
而對於鳳南宮提起的事情,鳳翔早就考慮過。江湖閣能發展到如今勢力,全是他一手操刀,心底自然有危機意識,只是深淵妖族的事情事發突然,鳳翔暫時還沒時間想的那麼細膩。
鳳南宮見老父不語,心底倒是有幾分得意,搖着扇子繼續道:
“可我若是在鎮妖司發展,就算將來修仙界動亂,我們得罪的那些仇敵,也不敢貿然對鳳家出手。否則那不僅是得罪了鳳家,更是得罪了鎮妖司,仙門跟皇族同氣連枝,也相當於跟仙門站在對面,誰能擔得起這種壓力?”
“這倒是。”
鳳翔瞭解大司主,那女人做事雖然天馬行空,但極其護短。
可問題是,想跟鎮妖司結成同盟,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你回來繼承家業,就是爲了給鎮妖司投誠?”鳳翔眯起眼睛,雖然覺得兒子有所成長,可心底還是不太痛快。
江湖閣成立多年,雖然跟仙門皇族交好,但本質是獨立存在的,可若是跟朝廷結盟,那便是徹底成了皇族的附屬。
鳳南宮糾正道:“什麼叫作投誠?不過是結成同盟罷了。江湖閣還是江湖閣,只是在關鍵時候,要站出來維護鎮妖司的名聲,不能像以前那樣不務正業了。嚴格而言,就像仙門跟朝廷那樣的同盟,沒有誰尊誰卑,又能聯手應對亂世,何樂而不爲?”
“……”
鳳翔若有所思,其實只要修仙界不亂,按照江湖閣現在的狀態,自然能穩步發展,根本沒必要依附誰。
可若是深淵妖族真的再次捲土重來,那意義可就不同了。
如鳳南宮所言,江湖閣做信息生意,確實得罪了不少人。就連仙門的人,也都得罪頗多,現在大家和和美美,是因爲還沒到那種撕破臉的地步,可一旦深淵妖族捲土重來,勢必會牽扯到資源利益問題。
到時候還能不能和和美美,確實是兩說。
一旦大家撕破臉,江湖閣拉仇恨那麼多,肯定首當其衝。
思至此,鳳翔站起身道:“我們江湖閣雖然是江湖門派,可一向尊重朝廷。大司主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了,我們爲了天下黎民,肯定會配合的,何必兜這種彎子?誰不是爲了百姓呢?”
“……”
鳳南宮原以爲要多費脣舌,倒沒想到自己老爹答應得如此乾脆,甚至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不由感嘆道:
“老鳳頭,還得是你,認慫就認慫,非要說得如此大義凜然,你臉皮是真厚啊!”
“?!”
鳳翔本就憋着氣,聽到這話想都沒想,擡腿就踹了過去。
慘叫聲傳來,鳳家一陣地動山搖,外面的丫鬟僕從卻有條不紊地做着事,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半刻鐘後。
鳳翔整理了一番衣袍,嚴肅道:“家業你別想繼承了,繼續在鎮妖司歷練吧。”
鳳南宮被打得鼻青臉腫,坐在地上道:
“老鳳頭,我現在可是陸斬手下的兵,你敢這麼打我,我明天就告訴陸斬!”
“……”
鳳翔眼角抽抽,想想陸斬的德行,忽然覺得應該跟大司主提點條件。
……
……
“該死,這羣雲水宗弟子去茅房也要成羣結隊嗎?”
極北之地某座偏遠城鎮中,深淵使者藏身在長街,目光森然地盯着前方客棧。
避免被人發覺,深淵使者奪舍一具農夫身體,假扮成上街的百姓,趕着驢車走在街上,遠遠地看着二十多名雲水宗弟子,面色陰冷。
夢魘使者被殺後,深淵使者只能單獨行動,希望能捉住雲水宗核心弟子,運用天化萬物幫自己重塑肉身。
失去魂影后,深淵使者頗爲謹慎,特地用妖毒控制不少妖魔,用以驅使,但是今天這件事事關雲水宗,深淵使者卻不敢用妖魔冒險。
首先,妖魔行事粗糙,若是綁架弟子時露出馬腳,很容易將仙門的視線引到極北之地。祂只想神不知鬼不覺抓個雲水宗核心弟子,短時間內不想引起轟動,更不想惹禍上身。
其次,這件事事關重大,深淵使者也不想假手於人,萬一那些妖魔不長眼,抓了陸斬的女人可就麻煩了,思來想去,祂只有親自來辦才放心。
只是沒想到,雲水宗這羣弟子如此團結,喫喝拉撒都在一起不說,就連出恭也都成羣結隊。
不過也正因如此,深淵使者才判斷出,這羣弟子指定不是核心弟子。但凡是核心弟子,想必早就掌握了辟穀之術,出門何須如此麻煩?
深淵使者想隨便捉兩個落單的問問情況,但眼下這羣弟子太團結,祂也不好下手。倒不是打不過,按照祂的實力,想擄走兩個輕而易舉,可發覺同伴失蹤,這些弟子肯定會上報。
若是一次性全都擄走,就算不是核心弟子,一下失蹤二三十位,也會打草驚蛇。
思來想去,深淵使者只能悄悄離開,準備暫且回到萬丈冰層中再做打算。
只要有耐心,肯定能碰到單獨行動的雲水宗弟子。
只是剛剛駕車走到城外,前方卻忽然出現一道藍色身影,深淵使者定睛一看,卻是位藍衣青年。
只見青年面容俊朗,身姿挺拔,一襲水藍色長袍飄逸瀟灑,手中握劍,腰間掛着一枚藍色腰牌,雕刻雲水宗的祥雲花紋。
“……”
深淵使者眼前一亮,原以爲要無功而返,沒想到卻碰到一名落單的雲水宗弟子,而且看氣度修爲,顯然不是剛剛那羣弟子能比的,估摸着是核心弟子。
避免後面還有其他弟子,深淵使者並沒有貿然出手,而是心生一計。
只見深淵使者手腕微微抖動,原本跑得歡快的黑驢忽然尥了蹶子,驢車直愣愣的掀翻開來。
深淵使者滾到旁邊的土坑裏,朝着那青年揮了揮手,虛弱道:
“救命啊,路過的那青年能不能幫幫老漢?”
……
……
轉眼日上三竿,陽光照破雲層,爲無央宮鍍上一層金光。紅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輝,廊下花草怒放,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若在往日,無央宮已經開始熱鬧起來。
然而今天卻頗爲安靜,特別是大司主的寢殿處更是寂然無聲,就連明玉姑姑都沒有前去打擾。
大司主回來時,就見宮殿外面空蕩蕩的,丫鬟僕從都被遣到前院,周圍看不到個活物,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昨晚她離開後,便去鎮妖司處理公務,天亮後也是特地等到日上三竿,才趕回無央宮看情況,爲的就是不打擾自己徒弟的好事。
畢竟,她偷偷睡了徒弟男人,若是再霸着人家男人不放,那就太不合適了。
“窸窸窣窣~”
大司主悄聲走到寢殿外,並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神識悄悄鋪展,想看看裏面場面。
結果就看到陸斬躺在牀上,自家徒弟縮在陸斬懷裏,兩人正相擁而眠,這本身倒是沒有問題,問題是兩人穿戴整齊,是和衣而眠。
?
大司主愣了愣,還有些意外,當即推門走了進去。
“嘎吱~”
推門動靜響起的剎那,房間裏的兩人便睜開了雙眼,當看到是大司主時,紛紛鬆了口氣。
楚晚棠頭次當着師尊的面跟男人如此親密,還有些尷尬,當即紅着臉起身,但想到師尊跟陸斬的事情,也不好表現得太窩囊,就板起臉道:
“鎮妖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大司主見徒弟這副面孔,就知道還在生氣,也沒有硬着來,言笑晏晏道:
“鎮妖司的事情雖然多,但你之前都處理得七七八八,本宮不過是去收收尾,自然早就處理好了。”
“本宮?”
“好吧,是妹妹……妹妹不過是收收尾~”
大司主笑容豔照四方,聲音頗爲酥媚,但不管怎麼裝,長公主的氣勢都在那邊放着,怎麼看都不像是給正妻請安的妾室,倒像是逗弄獵物的獵人。
楚晚棠見師尊如此乖順,也不好太過分,萬一師尊炸毛可就不好了,就緩了緩語氣,道:
“咳……既然鎮妖司的事情處理好,那就去休息休息吧。”
大司主卻沒有走,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半晌,才意味深長地道:
“你們兩個昨夜就是這麼睡的?”
楚晚棠聽懂了言外之意,紅着臉道:“那不然呢?”
大司主眼角抽抽:“嵐嵐,本宮給你創造機會,你就是這麼把握的?”
“……”
楚晚棠臉色唰一下就紅了,這話私下說說還行,當着陸斬的面說,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忙的拔高聲調:
“怎麼跟我說話的!”
“姐姐~”大司主扭着腰肢來到牀邊,妖里妖氣地喊了聲姐姐,又伸手搭在陸斬脈搏上摸了摸,道:“姐姐不忍勞累陸斬,這自然是好事,但是他體內的火氣未消,這可不是好事,得消消火纔行。”
陸斬躺在牀上,都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忙道:“沒事,我可以慢慢消……”
“閉嘴!”大司主柳眉一豎,直接伸手將陸斬按在牀上。
陸斬倒吸了口涼氣,就覺得心口沉甸甸的,擡眸就看到宏偉山峯擠壓出軟白形狀,看起來頗爲軟彈……
陸斬剛剛壓下去的雜念,又被重新勾了起來,好在蓋着春被,倒也看不出什麼。
“……”
楚晚棠看到這幕,下意識移開眼睛,暗道師尊實在是不知羞恥,居然當着她的面,就如此撩撥陸斬,這若是私下,能浪蕩成什麼樣,她簡直不敢想。
但移開視線後,楚晚棠又覺得自己太過窩囊,她纔是陸斬的正妻,就算羞恥也不該是她羞恥!
思至此,楚晚棠深吸一口氣,努力做出鎮定姿態,淡淡道:
“他身體確實有火氣,但是他現在已經是無爲境巔峯,這種實力,難不成還奈何不了區區火氣?”
大司主衝着陸斬眨了眨眼,呵氣如蘭道:
“若是一般的火氣,自然無傷大雅,可他身體的火氣是因爲修習火之大道而造成的。簡單來說,他的修爲越高,火氣就越大,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就像你有冰凰血脈,五行屬冰,你修煉冰屬性的功法時,也是境界越高,功法越強吧?”
“……”
楚晚棠覺得大司主危言聳聽,可看着陸斬神色,確實有些不太好,就道:
“就算如此,那總不能時時刻刻備着姑娘去火吧?若是將來他在外面受了傷,誰給他去火?”
“在外面那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是在家裏,既然家裏有,爲什麼不用?”
“?”
楚晚棠眼角抽抽,懷疑自己聽錯了。
既然家裏有、爲什麼不用?這是什麼狂瞽之言!
但轉念想想,話雖然粗糙了一些,但確實是這個道理,就問道:“你想怎麼做?”
大司主眨了眨眼,修長的腿揚起,紫色的裙襬猶如花朵綻放,優雅的就擡腿躺在了牀榻裏面,笑吟吟道:
“姐姐是正妻,當然要負責消火,如果不會,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教教你……”
“!”
楚晚棠臉色都要燒起來,先不說她跟陸斬要等到新婚之夜,就算真想給陸斬去火,也不可能當着師尊的面,怒道:
“師尊!你休要胡言亂語,你現在哪裏有爲人師表的樣子?”
大司主見徒弟真的急眼了,也沒有繼續逗弄,輕笑道:
“做師尊的自然不好說這些,可現在我不是你的師尊,我是你的妹妹。大家都是一個男人,姐妹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互相傳授一下經驗,也是正常的。”
“……”
楚晚棠雖然很不想認慫,但在這方面確實鬥不過師尊,只能咬牙道:
“雖說在內是姐妹,但你我畢竟是師徒,有些話點到爲止就行,倒也沒必要說得這麼直白。陸斬現在這副模樣,你若是想給他去火,你儘管去,我不打擾你們!”
“本宮倒是可以勉爲其難地代你受過,但就怕你心底不舒服。”
“我沒什麼不舒服的!”
楚晚棠幾乎是脫口而出,經過這一夜,她也想明白了,就算喫醋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任何,與其難爲自己,倒不如坦然接受。
只是師尊這副模樣實在是難以接受,楚晚棠忍無可忍跑出寢殿,匆忙間丟下一句:“別太過分,見好就收,不要太折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