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冥河之頁
“三位道友,陰陽窟在半年後纔是陰風二十年一輪的最弱季節。此期間進入地下才是最合適的。”
“而且要對付鬼物,幾位道友同樣需要準備一些特殊的法器寶物。所以即使你們馬上答應了,也要在半年後纔可以進入洞窟。”
“但在離開此之前,我需要諸位道友先用在下手中的這張冥河之頁,用精血寫下守口如瓶的毒誓。”
“在下先小人後君子,可不希望在此期間培嬰丹和陰芝馬的事情弄得沸沸揚揚。”
“冥河之頁?那可是一旦違背所寫誓言,必遭奇禍的邪器。這東西不是早就失蹤數百年了嗎?”
大漢聽聞此言,立刻失聲驚叫。
陳雲聽到這話,心中也是一驚。
在那幽暗且神祕的地下坊市,富姓老者爲此次行動特意耗費重金收購了一件邪器。
這邪器的功效雖未如傳聞那般驚世駭俗,但在短時間內讓諸位道友守口如瓶,卻是能夠做到的。
提及天魔門風天行的殞落之事,陳道友或許並不知曉其中的緣由,然而白、元兩位道友想必十分清楚。
風天行同樣是元嬰中期修士,其隕落之謎想必三位道友都不願親身去試探其中的危險,富姓老者神色淡然地說道。
“好,有培嬰丹這般難得的寶物,元某自是不會輕易放棄。半年之後,元某定會準時赴約。”
那大漢面色陰晴不定地思索片刻後,毅然決然地作出承諾。
言罷,他身形一晃,突然朝着那黑色書頁猛地一招手。
只見一道無形的力量瞬間涌出,將那黑色書頁吸到了身前數尺之處。
隨後,他微微張開大口,一團精血脫口噴出,懸浮在那神祕書頁之前。
接着,大漢伸出食指,以精血爲墨,在那書頁上飛速地書寫着一些上古文字。
這些古老的文字彷彿承載着無盡的神祕力量,每一筆都蘊含着深奧的玄機。
片刻之後,他的手指陡然一頓。
就在這一瞬間,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頭在黑焰中緩緩浮現。
那鬼頭猙獰恐怖,對着大漢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隨後大口猛地一吸。
剎那間,書頁上的血文紛紛飛起,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瞬間沒入鬼口之中,隨後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着血文的消失,那鬼頭也在瞬間化爲一股青煙,飄散而去,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目睹這詭異至極的一幕,陳雲心中不禁猛地一沉,一種莫名的不安在他心底悄然蔓延開來。
富姓老者將書頁收回,仔細查看一遍後露出滿意之色,隨後轉向白瑤怡。
白瑤怡猶豫片刻,無奈地擡手攝過書頁,如法炮製一番,鬼頭再次出現又詭異消失。
當老者目光投向陳雲時,陳雲心中嘆息。他雖對這不明之物心存忌憚,但此刻已無其他選擇。
於是面無表情地衝紙頁一點指,此物瞬間飛至其身前。
陳雲凝望書頁片刻,咬破舌尖噴出一團精血,迅速用精血在書頁上寫下保密之約的內容。
血光一閃,那鬼頭再次於黑焰中浮現,陰森一笑,剛要開口,陳雲體內某物突然異動,發出怪異鳴聲,雖不大卻清晰可聞。
老者等人對此毫無反應,而那鬼頭聽聞此聲,臉孔扭曲變形,發出一聲難明的低吼後潰散消失,彷彿驚恐逃竄。
陳雲與富姓老者、大漢四人之間展開了一場微妙的交鋒。
富姓老者和大漢四人在目睹眼前的情景後,不禁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彷彿見到了極爲罕見的奇景。
陳雲神色略顯異樣,微微吸了一口氣後,動作從容而優雅地將袖袍一拂,對準書頁輕輕一掃。
與此同時,他口中淡然地說道:
“在下無需過多考慮,自會準時赴約。”
“只是此物似乎與在下體內的某種存在相互牴觸,故而無法書寫誓言。”
“不過陳某乃一介散修,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裏,將會留在南疆之地,不會有任何離去的舉動。”
“而且,此事陳某定會守口如瓶,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分毫。所以,即便沒有這東西,也無礙。”
話音剛落,那冥河之頁竟被一片柔和的青霞託舉着,緩緩地向富姓老者飛回。
富姓老者伸手一把抓住書頁,臉上仍殘留着尚未消散的喫驚之色,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一局面纔好。
要知道,除了這神祕的冥河之頁這種詭異非凡的寶物之外。
他實在沒有其他方法能夠確保對方真正遵守約定,不將培嬰丹之事泄露出去。
就在這略顯尷尬的時刻,一直沉默寡言的黑衣美婦突然開口打破了僵局。
“富師兄,我覺得陳道友所言甚是有理。這冥河之頁既然存在問題,不用也罷。我堅信陳道友定然不會失信於人。”
這位黑衣美婦此前一直如同啞巴一般沉默不語,此刻卻突然發聲。
她的嗓音略微沙啞,卻又彷彿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磁性,當那秋眸微微轉動之際,整個人瞬間散發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富姓老者聽聞師妹之言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沉思片刻後,最終點頭表示同意。
他說道:“既然冥河之頁對道友無效,老夫也不再強求。”
“不過,我需在道友身上留下一個標記。只要道友不離開南疆之地,半年後此標記會自行消失。陳道友不介意吧?”
陳雲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應允道:“可以,在下的行蹤並非隱祕。道友請施法。”
老者聞言,也不客氣,單手掐訣,念動咒語,隨後一道藍光射出。
陳雲凝神細看,確認這只是普通的印記後,便擡起手臂,任由藍光沒入體內,消失不見。
富姓老者見狀,面露滿意之色,將冥河之頁收起,又向衆人叮囑了幾句。
白道友需三天時間考慮,我與師妹將在此地靜待三日。元兄與陳道友可先行準備。
萬毒谷內雖毒花毒草遍佈,對我等威脅不大,但仍望元道友屆時攜帶幾件闢毒寶物前來,以備進入陰陽窟時使用,以免法力過度消耗。
毒聖門對闢毒之事駕輕就熟,元某定當盡力而爲,此刻便先行一步了。
言罷,他向衆人抱拳行禮,隨即一拍腰間靈獸袋,放出那隻巨大靈鱉,在灰濛濛狂風的包裹下,踏雲而去。
陳雲見狀,亦無意多留,告辭後化作一道青虹破空離去。
於他而言,半年時間雖顯緊迫,但勉強足以煉製三焰扇。
至於對付鬼物的寶物,他已有辟邪神雷與啼魂獸在手,無需再做特別準備。
陳雲急於煉製寶扇,顯然是爲了防備可能出現的意外。
他深知,在未知的旅途中,擁有寶扇和人形傀儡將大大增加他的安全保障。懷着這份謹慎,陳雲駕馭遁光,徑直向銀蛇山進發。
十餘日後,陳雲抵達了這片奇特的山脈上空。
這片山脈綿延三四百里,形態細長且蜿蜒起伏,恰似一條巨大的銀蛇。
山上生長的樹木多爲一種淡銀色樹葉的奇異樹種,從高處俯瞰,銀蛇山之名實至名歸。
陳雲未作停留,直接飛向銀蛇山的“頭部”。
接近時,熱風撲面而來,夾雜着刺鼻的硫磺味。
不久後,數個裸露的火山頭映入眼簾,它們呈圓錐狀,形態醜陋。
更令人心驚的是,這些火山口中不時傳出低沉的轟鳴聲,有的甚至直接噴出飛灰,景象極爲壯觀。
在這片神祕而充滿奇幻色彩的區域中,衆多火山的周圍閃爍着各色遁光。
這些遁光交織輝映,構成了一幅奇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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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火山口中,不少修士穿梭往來,身影忙碌。細細一數,此地竟聚集了數十名修士。
就修爲境界而言,這些修士中以築基期的居多。
結丹期修士也有,不過數量稀少,僅僅寥寥數人而已。
這其實不難理解,對於一般修士來說,一旦成功結丹並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丹火,便會將精力專注於法寶的培煉之上,自然不會再涉足此地。
至於元嬰修士,在此地更是蹤跡皆無。
陳雲駕馭遁光緩緩停下,懸浮於高空之中。
他目光如炬,仔細打量着下方的一切。突然之間,他的瞳孔中藍芒一閃而過。
剎那間,此片區域的火脈信息便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神識之中。
片刻之後,陳雲憑藉敏銳的感知,準確地找出了火性最爲強烈的火脈所在之地。
只見他靈光一閃,遁光陡然加速,直奔兩座火山之間的某一處特定地點飛馳而去。
當遁光臨近地面,距離地面尚有百丈之高時,陳雲突然操控遁光戛然而止。
他微微一抖袖袍,七八口金色小劍便從袖口中激射而出。
這些金色小劍圍繞着他身前快速盤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陳雲雙手迅速掐訣,口中低沉地喝令一聲。
伴隨着這聲低喝,那幾口飛劍發出一陣清脆的鳴響,緊接着光芒大盛,瞬間化爲數丈許長的巨大金光。
這道耀眼的金光攜帶着強大的力量,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斬向地面。
頓時,下方傳來一陣轟隆隆的爆裂聲響,被劍光擊中之處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令人眼花繚亂。
陳雲微微動容,隨着他心意一動,環繞周身的劍光迅速回旋,光芒逐漸收斂,露出一道二十餘丈寬的巨大裂縫。
這裂縫深邃黑暗,彷彿通向無盡深淵。
周圍正在煉器的修士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驚動,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目光投向陳雲的方向。
有些人按捺不住好奇心,駕馭着法寶向這邊飛來。
感受到這些修士的舉動,陳雲面色一沉,隨即釋放出元嬰級修士的威嚴氣息。
一股強大的靈壓沖天而起,以陳雲爲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數十里範圍內的修士都被這股氣息所震撼,那些原本想要探個究竟的修士立刻轉身離去。
一些距離較近的修士更是匆忙離開自己的煉器之地,四散奔逃。
他們深知這位前輩高人的威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
看到周圍修士都識趣地避開了此地,陳雲心中暗自滿意。
他身形一閃,直接朝着下方的裂縫墜去,遁光一閃便消失在裂縫之中。
不久之後,凡是來到銀蛇山煉器的修士都知道了這裏有一位元嬰級別的修士存在。
因此,所有人都變得格外謹慎,儘量避免接近這個地方。
在一片神祕區域,以裂縫爲中心,方圓十里宛如禁區,人皆避之。
時光流轉,裂縫初時寂靜,一月後雷鳴陣陣,再一月雷聲漸疏,清鳴如鳳啼九天,而後又歸於寂靜。
陳雲專注煉寶之時,晉京皇宮偏殿內,十餘名身着各異服飾的男女修士匯聚。
他們之中有道姑道士、和尚以及儒生,修爲皆在元嬰期以上,其中一位方臉錦袍修士和手持金色柺杖的老婦人已至元嬰中期。
烏冠老者也在其中。
衆人靜坐於殿中椅子上,沉默無言,部分人略顯焦躁,不時望向殿門外,似在等待某人。
“十一弟,你確定沒認錯?是他老人家嗎?可三百年前我親眼目睹七叔隕落。”
方臉修士忽然向對面鬚髮皆白的道士問道,臉上浮現一絲憂慮。
在一處神祕的殿堂中,氣氛略顯凝重。
一位老道面容奇特,旁人本不會認錯,即便有人心存疑慮,認爲可能是假冒之人,可他手中那獨一無二的法寶寒月刃,卻是確鑿無誤的。
一名老道聽聞相關言論後,不禁苦笑着迴應。
此時,另一名元嬰中期的老婦人卻陰森地說道:
“二哥莫要過於緊張,是真是假,稍作等待便見分曉。我們如此多人在此,豈會發生看走眼之事?”
“若此人當真爲七叔,那自然是上天眷顧葉家。倘若是假的,哪怕他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也休想安然踏出此殿。”
方臉修士微微頷首,附和道:“話雖如此,但小心謹慎些總歸無錯。”
說罷,輕輕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時光悄然流逝,足足過了一個時辰。
就在衆人靜候之時,遠處隱隱傳來幾聲鐘鳴聲。
緊接着,門口忽然人影一閃,一個身材瘦高之人不知爲何就出現在了那裏。
只見他輕飄飄地邁出一步,瞬間便詭異地來到了大殿中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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