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謝謝你,月光
“哥哥……你是哥哥嗎……”
“是,我是。”
寄錦不忍打破她的希望,柔聲道。
“哥哥……翊兒好想你……”
說着便輕輕地抱住寄錦,委屈地抽泣起來。
“對不起哥哥……翊兒真的不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對不起……”
寄錦嘆息着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柔聲道:“哥哥知道,翊兒不是有意的。”
驚鴻翊靠在他的肩頭啜泣着,淚水打溼了寄錦的衣衫。
“翊兒不想殺人的……可是,可是如果翊兒不殺了他們,爹爹就會殺了你和孃親的……翊兒不想……”
“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不會怪你的……”
寄錦語氣愈發溫柔,手上的力度也更加輕緩。
感覺到驚鴻翊的情緒漸漸穩定,抱着自己的力度也逐漸小了下來。
他輕聲細語:“翊兒?”
“嗯……”
驚鴻翊似是睡着了般回答道。
“翊兒睡覺,好不好?”
驚鴻翊輕輕地點了點頭,雲寄錦將她抱起,輕柔地放在了乾草之上,又給蓋上了自己的外衣。
他想要抽出手,卻發現被驚鴻翊死死地抓住了。
他臉上浮現了溫柔的笑意,商量道:“翊兒乖,安心睡覺好嗎?”
“那哥哥會陪着我嗎?”
他撫摸着她的頭髮溫柔道:“會的,哥哥會一直陪着你。”
“好……”
驚鴻翊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睡意襲來,手也慢慢地鬆開。
然而,在鬆開的那一刻,寄錦卻不由自主的,反手抓住了她冰涼的手。
是難過嗎?
可是爲什麼?
寄錦手覆在心口,感受到有力的心跳。
卻也第一次感受到,真真切切的心痛和無法言喻的難過。
他從未想過,一向孤傲清冷,又薄情漠然的驚鴻翊,會如此脆弱。
她那顆冷漠的心,始終放不下她那去世多年的哥哥……
寄錦的信念有些動搖,他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向驚鴻翊。
那樣美麗卻又蒼白的臉龐,讓他甘心沉迷。
然而,指尖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又堪堪地止住了。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思緒一片混亂。
但是他知道驚鴻翊傷勢嚴重,且高燒不退,爲今之計,必須立即中和她體內的力量。
他將驚鴻翊的手輕輕地放下,不顧未愈的傷勢,運用周身的靈力,中和並散去其他兩股甚囂的力量。
他的額頭沁出點點汗滴,靈力漸漸不支,卻仍舊倔強着不肯放手。
終於,中和兩種內力後,他重重地跌靠在巖壁上,沉沉地睡去。
清晨,鳥鳴聲在越來越清脆,泥土和晨露的芳香瀰漫在山谷裏。
燦陽漸漸升起,陽光普照大地,照亮了山洞。
寄錦緩緩地睜開眼睛,強烈的陽光讓他有些不適應,他遮了遮陽光,眼前的事物逐漸清晰。
他起身想要看一下驚鴻翊,卻發現自己靈力充沛,傷口也不再疼痛。
他走到驚鴻翊身邊,才發現她的肩邊臥了一個雪白的絨球,
“月光,是你嗎?”
他試探地問道。
“絨球”舒展了身子,睡眼朦朧地叫了一聲。
它伸了伸懶腰,走到寄錦身邊蹭了蹭他的腿,藍盈盈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驚鴻翊的臉上有了些血色,他探了探脈象,身體也好了很多。
“謝謝你,月光。”
他笑着感激道,用手撫摸着它毛茸茸的腦袋。
月光滿意地叫了兩聲,又舒服地蹭了蹭他溫熱的手心。
“雲寄錦你在做什麼!”
寄錦詫異地回頭,卻發現來人正是風掠。
他想開口解釋,可風掠一看到驚鴻翊受傷躺在地上,眼睛已然燒紅。
便不由分說,用忘兮簫指着雲寄錦,恨怒道:“你竟然傷了尊主!”
“曉長老,你聽我解釋……”寄錦起身道。
“解釋?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風掠眼中水光漾漾,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當初我便不該縱了尊主,留你在身邊,如果不是你,尊主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風掠……”
驚鴻翊費力地起身,有氣無力道。
“你把我吵醒了。”
聽到驚鴻翊的言語,風掠猛地轉身到她的身邊,用力地扶住她的肩膀,語無倫次。
“你還好嗎?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要不我帶你迴天上天……”
見風掠這樣關心自己,她心中生出暖意。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胳膊,輕聲道:“我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我看你……”
“喵喵……”
月光叫了兩聲,輕盈地跳在了驚鴻翊的身上,她笑着撫摸着月光的毛髮。
“幸好有你在……”
見到月光,風掠也算是稍稍放下心來,鬆開了雙手。
“昨日我見月光,焦躁地走來走去,便知你有危險,又見它不顧一切地離開天上天,我便更加確信。”
“所以我一路尾隨,才找到你,幸好無礙,否則我……”
“否則什麼?”
驚鴻翊看着風掠不解地問道。
他看着驚鴻翊,生生地把“不會原諒自己”給嚥了下去。
他故作輕鬆道:“否則我沒法和浸溪交代啊,小笨蛋。”
說着,便輕點了一下驚鴻翊的眉心。
“喂,曉風掠,我纔剛好你就欺負我!”驚鴻翊捂着額頭,不滿道。
“哪有,你可是尊主我哪裏敢動您呀!”風掠嬉笑道。
“你大膽了啊?你別動,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尊主饒命啊,風掠知錯了!”
“……”
見二人氣氛這樣融洽,寄錦默默地退了出去。
山谷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情似乎也輕鬆了許多。
他看得出來,曉風掠對驚鴻翊的用心。
若不是驚鴻翊出言打斷,想來曉風掠是要和自己拼命的。
他嘆了口氣,想到二人那樣的親密,心裏很不是滋味。
自從離開天上天后,驚鴻翊身邊就只有自己,後來又有了樂遊和清淺。
她待樂遊清淺雖不熱情,卻也真心,待如風掠之人如春風拂面,對陌生人是冷漠疏離……
獨獨對自己,既嘲諷又冷漠,說着一些曖昧不清的話,卻做着決絕而戒備的事。
明明知道自己居心,卻又沒有殺了自己……
他越發地捉摸不透驚鴻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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