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5章 絕望的時刻
胡九成：“.…..”
他真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這種時候他說什麼也沒用，打從得知秦書凱被放出來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這一局，自己輸了！
“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爲什麼一心要整死我？”秦書凱問。
這個問題盤旋在他心裏很久了，雖說他在定城任職的時候跟胡九成曾經相處的很不愉快，那也不過是工作理念的差異，不至於讓他對自己恨之入骨到非得除之後快的地步吧？
這一回，胡九成深呼吸一口氣回答了秦書凱提出的問題。
“我跟你之間的仇，從胡文傑和胡文武出事的時候就結下了，兩條人命我讓你只償還一條命就夠了，算起來你不虧。”
秦書凱訝異，“你認爲胡文傑和胡文武出事和我有關？”
“不是跟你有關，根本就是你做的。”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證據嗎？”
“如果我手裏有證據還能放縱你一直在我眼前晃悠到現在？我早把你送進牢裏喫槍子了。”
“所以說你根本就沒有半點證據就懷疑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當初在定城你跟他倆一直不對付。”
秦書凱哭笑不得，“胡書計，我秦書凱又不是什麼完美的聖人，跟我不對付的人不少，所以我就會把每一個跟我不對付的人都弄死？你覺的可能嗎？”
胡九成聽秦書凱否認自己跟胡文傑和胡文武的死有關心裏頭一回生出猶豫，因爲他了解秦書凱的個性。
此人雖然心機很深卻從都不撒謊。
“胡文傑和胡文武的事真不是你乾的？”胡九成疑惑口氣問。
秦書凱搖頭，“我還沒那麼無聊跟兩個小孩子置氣，我是想教訓，但是好沒有到殺人的地步，有些事情真是很難解釋清楚。”
胡九成沉默下來。
他心下忽然覺的有點可笑，如果秦書凱說的話是真的，那麼自己這幾年內心深處一直翻滾的仇恨算什麼？
若不是一直想給胡文傑和胡文武報仇，他又怎麼會處處對秦書凱使絆子，恨不得將他置於死地。
瞧着胡九成不說話，秦書凱慢悠悠打開桌上的文件夾，從中抽出一張紙遞給胡九成。
胡九成愣了一下，伸手接過去，問，“這是什麼？”
秦書凱：“捕快的問案筆錄。”
“什麼案子？”胡九成問。
話音剛落，兩隻眼睛看到那張紙上被審訊人的姓名瞬間臉上變了顏色，下一秒他捏着那張紙的手指不自覺抓緊，像是生怕那張紙被人搶走。
胡九成一雙眼睛從上而下在那張紙上一掃而過，卻又滿眼難以置信擡眸又看了一遍，直到看完了第三遍纔像是確信了某個事實。
秦書凱一直淡淡眼神盯着他，看着他一遍遍看那張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絕望。
“看完了？”秦書凱問。
胡九成遲疑片刻把手裏那張紙放下來，看向秦書凱的一雙眼睛空洞中透着麻木，像一對死魚眼。
“你讓人抓了我以前的司機？”胡九成問。
“嗯。”
“你還讓人對他進行審訊？”
“嗯。”
“這麼說，以前我在定城那些事你全知道了？”
“嗯。”
接連三個提問，秦書凱簡潔明瞭迴應了三個語氣詞，不帶半點感情啊色彩的語調讓胡九成心裏的絕望以電光火石的速度蔓延開來。
他昨晚已經做好了接招秦書凱反啊攻復仇的準備，但他萬萬沒想到秦書凱會這麼狠，剛一出招就直逼自己死穴。
當初在定城讓司機幫自己處理那女人的事一直是天知地知還有自己和司機知道，他怎麼也想不通秦書凱怎麼會獲悉線索讓人去抓了自己的司機？
現在，司機已經交代出當年的所有往事，這將意味着自己會成爲殺人案件的背後主謀。
之前他誣陷秦書凱是殺人犯，現在他本人卻成了不折不扣的真正殺人犯。
胡九成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瞬間反轉到令自己不敢想象的地步。
他有心想向秦書凱求情，哪怕讓他跪在地上磕頭，只要秦書凱能放自己一馬，讓自己不身敗名裂就行。
但是他心裏更清楚，以秦書凱有仇必報的個性，這個想法等同於海市蜃樓只能存在於幻想中。
胡九成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動到如此地步，他此刻心亂如麻，渾身像是被人下了毒一點力氣都沒有。
反觀秦書凱依舊保持剛進門時的淡定表情，看到胡九成臉色從灰白色變成了暗青色他臉上倒是多了一絲笑意。
只是那笑看上去有點陰冷。
“胡書計，你我同僚多年彼此能進步到今天的位置都不容易。”
“.…..”胡九成像是沒聽見他說話眼神呆滯。
“我來到南航任職後原本想跟你和平相處，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可你卻利用宏源項目一次次跟我過不去。”
“.…..”胡九成抿了一下嘴脣，他若是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初絕不會主動招惹秦書凱，更不會利用宏源項目一次次打擊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到南航市任職最重要的目的是希望有機會競爭省裏的省城主和省爲書計職位？對嗎？”
胡九成立時瞪大了眼睛，一雙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掉出來。
他沒想到秦書凱竟然連自己隱藏心底裏最深處的祕密也瞭解的這麼清楚？這人到底是人還是神？
他會算卦嗎？
胡九成的表情變化證實了秦書凱的推測，他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笑意，看向胡九成的眼神也多了些許溫度。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把胡九成逼上絕路，所以……
“胡書計，你該知道你手裏那東西萬一我交出去別說你這個市爲書計做不成，你這條老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胡九成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他像是正在等待聆聽法官判決的罪犯，一刻也不肯放過秦書凱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你——準備什麼時候把這份材料交出去？”胡九成壓着嗓子問，聲音裏透着無盡的疲憊和絕望。
秦書凱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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