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鬼使神差(1)
喫早點的時候,浩天接到了範霞的電話。範霞想叫他中午請趙鄉長到飯館裏喫上一頓飯,說安排一桌就行了,連上暢玉十二三個人。浩天說太好了,他正有這個打算。問範霞有些誰,範霞一一告訴了他。
接完電話,浩天邊喫邊跟暢玉和仙梅商量中午請客的事情。浩天想擺兩桌,問暢玉叫些誰好。浩天的意思是叫幾個能夠幫助種地的年輕人。
暢玉想來想去,想不出合適的人來,村裏現在是,有頭腦的出去做生意,有技術的出去耍手藝,有力氣的出去蓋房。留在村裏的,要說能幹力氣活兒的,只有楊貴、柳豹子、呂文、郭蚊子幾個了。這幾個也都是因爲離不開村裏的女人才沒出去的。
浩天遂問起他小學時候的幾個同學現在的情況,暢玉告訴他,南頭的2個女的都聘在外村了;3個男的當中,有1個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後在外地找下工作了,另外2個都出去打工掙錢去了。
浩天忽然想到北頭有個胡毅,在不在村裏。暢玉說胡毅倒是在村裏,可那傢伙是個活“毛驢”,不娶老婆跟他妹妹過,明鋪夜蓋的,誰也不怕,一點兒也不忌諱。
浩天遂想起胡毅小時候學習很好,他妹妹好像是抱養的。
暢玉說:“要不是學習不好,也就考不上重點高中了。可上高二的時候,因爲跟老師的女人混,叫學校給開除了。一回村那會兒,大概就跟他妹妹胡麗混上了,只不過人們那時候還不知道。
胡麗嫁給盧忠誠以後,姊妹倆先是暗的,後來叫盧忠誠逮住以後,盧忠誠打鬧了一回,沒管住不說,姊妹兩個乾脆就成了明的了。你說這事怪不怪,就說是抱養的吧,也是姊妹呀!
“胡毅他父親前年死了,活活兒地叫他給氣死了,他父親死了以後,他母親在村裏見不行人,改嫁到柳樹營子了。這會兒是盧忠誠出外打工去,他留在家裏。你看他是不是個人?”
浩天聽了以後對暢玉說,人家做了甚事,咱們不管人家。咱們只看他能不能幹活兒。現在叫一些人的目的是想跟這些人事先拉好關係,到明年種上地以後,什麼時候需要人了,叫人家幫一幫忙,不然怕到時候用着人了,想叫也叫不來。仙梅不發表意見,只管邊喫邊聽。
暢玉對叫別人沒意見,可就是不同意叫胡毅,說他見了胡毅羞得不行。
浩天說:“人家還不羞,你羞的個個甚?”
仙梅低聲對浩天說:“暢玉是不好意思說,好像是去年發生的事情,胡毅在戲場裏調戲過他媽,胡毅可叫人打了個灰。”
“原來是這樣,這也無所謂,有仇還拿恩解,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計較它幹甚?不過,我跟我嬸子商量吧,看她是什麼意見。”浩玉對暢玉說。
“行,我也只是個建議,請人是你請,”暢玉說完,又對浩天說,“我還有一個建議,看對不對。我說你不要把這些人跟鄉長他們混在一起叫。改上個時間另叫他們,或今天晚上,或明天后天。”
浩天一聽,當即說道:“你說的對,那咱們就晚上叫吧!”
喫完早點後,浩天叫暢玉和仙梅通知其他幾個人,他到北頭看看胡毅,順便約定晚上聚餐。暢玉自然同意。
仙梅建議晚上聚餐到大路邊小鐘的飯館裏,說那裏比較安靜,人少。她說小鐘的飯館裏就說飯菜做得不如老楊的飯館好吧,也差不了多少,再說都是村裏的年輕人,爲的是坐在一起說說話,樂一樂,交流交流感情。浩天誇仙梅的建議好。
他們把午餐和晚餐分別在兩個飯館定了以後,暢玉和仙梅一起去通知另外幾個,浩天就一個人到小學同學胡毅家去了。
浩天來到胡毅家裏,只胡毅一個人在。他還沒有下地去,浩天問胡麗哪裏去了,胡毅說帶上孩子出門答禮去了。
胡毅見了浩天並不是很稀罕,雖然好多年沒見。浩天掏出一盒中華煙給了胡毅,胡毅臉上頓時燦爛生輝。
浩天心想這傢伙這麼愛小,於是說:“我還有一個禮物要給你,今天沒帶。我這次回來包地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聽人說過,不過不大清楚,好像聽說你是跟範主任合夥包地,是不是?”胡毅掏出煙給浩天,浩天擺手,“你不抽菸還身上裝煙?”
“偶爾抽一支,身上裝煙是爲給愛吃煙的人喫。”浩天接着解釋道,“不是合夥,我回來,你也知道,親沒親,照沒照。可是辦這麼大的事情,總得有個幫忙的。範主任跟我們是鄰居,她老公幹不了個事,我們就跟人家範主任聯繫了一下,範主任有能力,又熱心,很痛快地答應下幫我的忙。人家真起了大作用,要不然就是想包,也得費很大的周折。我來找你,也是想讓你幫忙。”
“你找範主任找對人了,那女人就是有兩下,挺硬把個男人扶持成個副鄉長。你找我幫我,我肯定願意,咱們畢竟是老同學,可我幫你,也幫不了個甚,乾點兒莊戶地裏的活兒沒問題。”胡毅實話實說。
“我也就是這個意思,你就忙我幹活兒就行了。今天晚上,咱們一起聚一聚,我在小鐘的飯館裏定下桌子了。你一定得去!”浩天適時地發出邀請。
“啊呀!我還能不去,慢不說是老同學叫我喫飯,就是旁人叫,我也不能推呀?咱們是愁沒人叫!”胡毅高興地說。
“你怎麼這麼說自己?”浩天看着胡毅說,“你當年在班裏的學習就是數一數二的,倒是比我大1歲,但學習比我強得多了!”
“那倒是,不過你屬於上中等學生,也不錯的。——你說這人的發展誰能料到?還不是運命決定?唸書的時候,老師都看好我,說我有發展,可我現在竟成了這麼一個湯水!我是對你老同學才這樣說,可在村裏頭,我決不承認我不行,承認自己不行了,越發沒人看起來了。我最近看了一些命相書,越看越覺着人這一輩子,命裏註定作甚的就是作甚的。”胡毅打開了話匣子,顯然是想爲他的所作所爲作掩護。
“的確也是,可我很想知道你怎麼就能叫學校給開除的?”浩天以同情的口氣問道。
“鬼使神差,”胡毅感慨道,“你聽我給你慢慢地叨拉。不過,我給你糾正一下,我那時叫學校勸退,並沒有開除的決定。不過開除和勸退實質一樣,反正是不能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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