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浩天愛農村,愛家鄉,這確是真的。然而要不是範霞,他絕對不會獨自回來租賃承包土地的。
因爲古楊村有範霞,村裏才顯得特別美好。又因爲回村能耕種範霞的水地,這才使他有了回來種莊稼的想法。
“把地種好,叫人們說他是個好樣兒的,”
浩天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思想準備。他決心把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的形象呈現在範霞面前,讓她深切地感到他不僅僅牀上功夫強,生活能力也強,責任心也強。
不然的話,他在範霞面前會感到臉上無光。他很清楚,跟範霞過日子和打夥計是不一樣的,是長期的而不是臨時的。對這個問題的認識,浩天的頭腦是很清醒的。
他在院子裏轉游着,看到院子裏乾乾淨淨的,與其他人家尤其是胡娟和劉花花家破爛不堪亂七八糟的院子相比,大相徑庭。
他呼吸着院子裏的新鮮空氣,轉游轉游,彷彿看到範霞扭着圓臀挺着豐胸從外面回來的倩影了,一轉身又彷彿看到範霞在菜地裏彎着腰撅着大圓屁股摘豆角的美姿了。
他多麼盼望範霞成爲自己新蓋房子的主人。院子裏,屋子裏,處處是她的聲音和身影。
她是自己的嬌妻。——她的肚子裏懷上了她的種子,就像昨天晚上看到的胡娟那樣高高地挺着。——她把他用小車子拉到醫院的產房裏。——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聽到了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宣告聲。——孩子叫他爸爸,叫她媽媽,他好幸福!
然而,這只是一個夢想,能不能實現,還很難說準。他覺得他現在就像一個冒險家一樣,正在冒險做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情。他又覺得自己像跳到河裏撈魚一樣,一條大魚就在眼前,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已經觸到了,卻還沒有抓住。
“不可性急,”
這是範霞告誡他的話,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可是怎麼能不急呢?
然而急不僅沒用,反倒壞事,“心急喫不上熱豆腐”他想,越是好事,越是複雜的事,越不能急。
這次回村他要辦兩件大事,一件是成就事業,這個是要大張旗鼓地公開地做的,一件是建立家庭,這個則必須祕密進行。祕密進行的事情,一定要穩紮穩打——浩天暗自告誡自己。
他在院子裏轉游一會兒,站一會兒,差不多有40分鐘了,可暢玉還沒起來,他沒去叫暢玉,心裏想着叫他再睡給一會兒,就回到正房裏打開了電腦。
他從電腦裏打開了範霞的照片夾子,那是範霞去華東五市旅遊時照下的照片。範霞曾經給他發過幾張。照片很多,他一張一張地看着欣賞着,他覺着風景裏有了範霞,風景就越發顯得美了。他想什麼時候能單獨跟範霞一起出去旅遊該是多麼好啊!
他專注地看着範霞的照片,覺着範霞的身姿面貌,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最好看最迷人的。
由此他想起了車裏放着的照相機和給她帶的禮物。
那天他故意說沒給她帶禮物,她有點兒不高興。他知道女人喜歡男人送禮物,其實不一定真的是愛那點兒東西,更重要的是要男人那顆愛她的心。今天回來,他要送她一個驚喜。
浩天在電腦前看照片,想心事,因爲是揹着玻璃窗坐,又播着音樂,因此範霞回來的時候還沒發現。
範霞回來沒先回正房,而是先進東間把暢玉叫醒了,而後就進了菜地裏。
坐在電腦前的浩天,看見已經8點多,心想暢玉該是起的時候了,要是還沒起來,就把他叫起來。他關掉電腦,一開家門,見大門開了,接着就見範霞在菜地裏。
“嬸子!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浩天見暢玉那邊已經拉開窗簾,遂高聲問道,要不是暢玉起來,他肯定會到她身後抱住她。
“有一會兒了,你剛起來?”
範霞看了她一眼,一邊回答一邊就掉回頭去摘起黃瓜來了,“我摘上幾個個茄子和黃瓜,今天中午給你喫莜麪。我一會兒還得到鄉里開會,早點兒做好準備。”
浩天聽見範霞說回來有一會兒了,後悔自己怎麼就想起個看電腦,沒在院子裏再等一會兒。可忽然覺得範霞今天說話的口氣和看他的眼神有點兒不對。於是進而想,她一回來不到正房裏,顯然是有意躲他,如果她就像他想她那樣想他,她還能不先回正房跟她溫存。
浩天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但是他又怕誤解了她,於是又問:“你是昨天回來的,還是今天早晨回來的。”
“一早回來的。高健鬼霍拉,故意哄我說市裏攬下的活兒多,顧不上給蓋了,其實哪是那麼回事!原來他們是要回咱們村蓋綜合樓。我跟他說好了,今天上午鄉里開會,就是叫上村長、村支書一起具體研究蓋綜合樓的事情。開完會,你就能跟他商量蓋樓房的事情了。”
範霞說完就把摘好的茄子和黃瓜放到了南房裏。
026:潑水澆火
026:潑水澆火(2)浩天想跟範霞到南房裏親一親抱一抱,可是範霞把茄子黃瓜一放進去,就趕緊出來了。
“暢玉在家裏邊,她是怕被暢玉看見,”
火燒火燎地想跟範霞親熱的浩天,見範霞不像以前那樣跟他用眼睛說話,心裏有點納悶,不過他還是這樣安慰自己。
“蓋綜合樓是什麼時候決定的?綜合樓作甚用?”
浩天跟在往正房走的範霞身後,看着範霞性感的臀部問道。同時心想,回到正房怎麼也得親熱親熱,至少得揣一揣那個圓屁股。
可是範霞沒進正房,而是站在東間窗臺前,叫暢玉快點去喫早點。待暢玉出來以後,範霞纔回答浩天說:“二層樓,下面蓋個能做事宴的大食堂,上面做辦公室,做圖書閱覽文體活動室。”
“那咱們就喫早點去吧!”
暢玉對浩天說了,接着就向大門口走去。
“嬸子吃了沒有?咱們一起走,一塊兒喫早點去吧。”
浩天想叫範霞一塊走。範霞走路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親熱不上,能看她走路也好。
“你們先走吧,我已經喫過了。”
範霞說着就回到了正房。
浩天越發感到範霞一夜之間就變了,心裏就像放了一塊石頭,本來滿腔的熱火,叫範霞澆了一盆冷水。
他悻悻地跟上暢玉出去了,見暢玉在大門口回頭等他。
“今天好奇怪,範霞分明是有意地躲。母子兩個配合得也真好。他們母子以前也要是這麼配合,我哪還能得到單獨跟她在一起的機會。可以前她總是想法設法地挪對,怎麼也要找出機會在一起親熱。”
浩天跟暢玉出了大門,一邊走一邊想,心裏的石頭越來越重,以至於眉頭彎了一個疙瘩。
浩天故意把腳步放慢一些,跟在暢玉的身後。當暢玉拿出手機打電話時,他趕緊回頭瞭,看範霞出來了沒。
可是瞭了幾次都沒影兒,昨天一天沒見,心裏就想得發慌,只以爲一見面兩人就會摟抱摟抱,可是範霞今天那個愛理不理的樣子,就好像他們兩個之間從來都沒有發生****關係一樣,儼然是正正經經的嬸子和侄兒的關係。
“仙梅也沒喫早點,她騎上自行車一會兒就來了,說不定咱們還沒到老楊的飯館兒,她就來了。”
暢玉說起仙梅要來,臉上寫滿了快悅。
“嗯,”
浩天這時候心裏麻煩,可又怕暢玉看出來,遂強打精神說,“來吧,喫完飯,咱們再挨家挨戶去簽字。”
“咱麼喫完飯去,有點兒早,大多數人們都趁早晨涼快,下地幹活兒去了,還不如下午早點兒出去。我昨天晚上睡好了,你也睡好了吧?”
暢玉說起話來,從聲音裏也能聽出抑制不住的高興心情。
浩天壓根沒想到,回來的第二天,事情就會發展成爲這個樣子。如果以前範霞哪一次有過今天這樣的表現的話,他也絕對不會主意這麼堅定地回到古楊村租賃承包土地。
父母再三跟他說種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總是信心百倍地說他早已做好了克服困難的準備。他還再三對父母強調,不必爲他操心,他一定要幹出個樣子來叫他們高興,叫他們放心。臨走時他還跟父母約法三章,不讓父母打電話問詢他,以免影響他的情緒,他說他有閒空就會向他們彙報工作進展情況。
父親高興地說:“當小子的,就應該有這種氣魄,我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時候出去打工的。其實那個時候你爺爺就有了病,只是他沒說,全家人誰也沒看出來。臨走的時候,他對我說:‘出去鍛鍊去吧,你長成了,我放心了。’後來我纔想起這句話話裏有話。我那時候要不是出去鍛鍊,哪能弄下今天這個樣子?”
浩天想到這裏,安慰自己說:“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哪能遇到這麼點兒情況心裏就麻煩,再說,事情究竟是怎麼樣兒的,還得慢慢地看發展,不可有點兒不對勁兒就垂頭喪氣。”
他這樣一想,馬上就有了精神。老楊飯館已經到了,暢玉開門讓他先進去。飯館裏沒幾個人,浩天一進去,老楊以及僱來的那個女服務員就笑盈盈地問他。
他找了個靠邊兒的乾淨的桌子坐下來,對老楊說:“來上半斤燒麥!兩碟兒小菜。”
服務員把一碟兒黃瓜和一碟兒涼拌腐竹放上來的時候,仙梅正好進來了。“腿遲腳慢,正趕上了喫飯!”
暢玉站起來笑呵呵地看着仙梅說。仙梅看了浩天一眼,沒有接應暢玉的話。
浩天站起來讓仙梅坐下,女服務員的眼睛落在仙梅的身上,端詳起了仙梅的穿扮。
仙梅今天換了一身衣服,上身是短袖圓領半袖衫,下身是白色緊身直筒褲,與瀑布般的黑亮頭髮搭配起來,分外顯眼。豐乳翹臀,線條優美,柳眉杏眼,顧盼生輝,她面帶微笑,使人感到靚麗而親切。
“你這樣的打扮最好了!”
浩天見仙梅沒坐下來卻用手籠着頭髮看着服務員,遂誇讚了她一句。
這話說得仙梅特別高興,她欣喜地看着浩天說:“是麼?是不比昨天穿得那身好看?”
仙梅說着臉上就泛起了紅暈。
“昨天那身也不錯的,各是各的好看!”
浩天說這話的時候,服務員端來了燒麥,她插話說:“人長得好看,穿上甚也好看!”
“那也得會穿,穿衣服關鍵在搭配,”
仙梅並沒有顯出沾沾自喜來,口氣很真誠地對服務員說着。
待服務員把燒麥放到桌子上,仙梅才慢條斯理地坐下,給人的感覺非常自然大方。
仙梅昨天跟浩天相跟上深入人家裏簽字的時候,多次瞅空對着浩天眉目傳情,可是浩天根本不理會她,當時她的熱烈的心被一次次地冷卻。於是仙梅意識到,要想博得浩天的歡心,必須改變方式方法。
因此她今天穿衣服的時候精心選擇了清純而又典雅的服裝,看來效果不錯。於是她暗自對自己說,要想跟一個男人找對象,真心做他的妻子,就得莊重文雅,要是跟一個男人做情人才能大膽潑辣。因此她琢磨自己在浩天面前,必須要表現出莊重文雅來。
027:鬼使神差
027:鬼使神差(1)喫早點的時候,浩天接到了範霞的電話。範霞想叫他中午請趙鄉長到飯館裏喫上一頓飯,說安排一桌就行了,連上暢玉十二三個人。浩天說太好了,他正有這個打算。問範霞有些誰,範霞一一告訴了他。
接完電話,浩天邊喫邊跟暢玉和仙梅商量中午請客的事情。浩天想擺兩桌,問暢玉叫些誰好。浩天的意思是叫幾個能夠幫助種地的年輕人。
暢玉想來想去,想不出合適的人來,村裏現在是,有頭腦的出去做生意,有技術的出去耍手藝,有力氣的出去蓋房。留在村裏的,要說能幹力氣活兒的,只有楊貴、柳豹子、呂文、郭蚊子幾個了。這幾個也都是因爲離不開村裏的女人才沒出去的。
浩天遂問起他小學時候的幾個同學現在的情況,暢玉告訴他,南頭的2個女的都聘在外村了;3個男的當中,有1個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後在外地找下工作了,另外2個都出去打工掙錢去了。
浩天忽然想到北頭有個胡毅,在不在村裏。暢玉說胡毅倒是在村裏,可那傢伙是個活“毛驢”不娶老婆跟他妹妹過,明鋪夜蓋的,誰也不怕,一點兒也不忌諱。
浩天遂想起胡毅小時候學習很好,他妹妹好像是抱養的。
暢玉說:“要不是學習不好,也就考不上重點高中了。可上高二的時候,因爲跟老師的女人混,叫學校給開除了。一回村那會兒,大概就跟他妹妹胡麗混上了,只不過人們那時候還不知道。
胡麗嫁給盧忠誠以後,姊妹倆先是暗的,後來叫盧忠誠逮住以後,盧忠誠打鬧了一回,沒管住不說,姊妹兩個乾脆就成了明的了。你說這事怪不怪,就說是抱養的吧,也是姊妹呀!
“胡毅他父親前年死了,活活兒地叫他給氣死了,他父親死了以後,他母親在村裏見不行人,改嫁到柳樹營子了。這會兒是盧忠誠出外打工去,他留在家裏。你看他是不是個人?”
浩天聽了以後對暢玉說,人家做了甚事,咱們不管人家。咱們只看他能不能幹活兒。現在叫一些人的目的是想跟這些人事先拉好關係,到明年種上地以後,什麼時候需要人了,叫人家幫一幫忙,不然怕到時候用着人了,想叫也叫不來。仙梅不發表意見,只管邊喫邊聽。
暢玉對叫別人沒意見,可就是不同意叫胡毅,說他見了胡毅羞得不行。
浩天說:“人家還不羞,你羞的個個甚?”
仙梅低聲對浩天說:“暢玉是不好意思說,好像是去年發生的事情,胡毅在戲場裏調戲過他媽,胡毅可叫人打了個灰。”
“原來是這樣,這也無所謂,有仇還拿恩解,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計較它幹甚?不過,我跟我嬸子商量吧,看她是什麼意見。”
浩玉對暢玉說。
“行,我也只是個建議,請人是你請,”
暢玉說完,又對浩天說,“我還有一個建議,看對不對。我說你不要把這些人跟鄉長他們混在一起叫。改上個時間另叫他們,或今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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