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不喜歡桃花
南溪古鎮火柴咖啡。
宋瑾裹緊披肩坐在山頂的戶外吹冷風,遠處山上的雲朵如同一團團棉花糖,她一直盯着那些雲朵看,觀察它們的形狀。
拒絕時律提出的重新開始,她跟阮嫿沒去先鋒書店,叫來輛小黃車,讓師傅騎着三輪小黃車把她們送來山頂的火柴咖啡。
阮嫿嫌太冷,在室內待着;她從上午10點多過來,一直在外面坐到現在。
“我真懷疑你有受虐體質。”阮嫿把老闆娘的暖手寶拿來給她,“看你手冰的。”
餘光掃到地上的鞋子和襪子,“你怎麼還光腳!”
阮嫿蹲下身子,拿起襪子要幫她穿上。
“嫿兒,我終於把自己活成我最討厭的那種女人。”宋瑾彎身從她手裏拿過襪子,“你回江城吧嫿兒,現在的我已經不配跟你當閨蜜。”
“至於嗎?”阮嫿冷臉對她說:“別讓我瞧不起你宋瑾!趕緊給我打起精神!不就是男人?你丫的就算是同時睡兩個我都不反對!”
“我睡不了兩個。”想到陸徵那張冷臉,宋瑾自嘲道:“陸徵明天回來估計能弄死我。”
“是他把時律放進來的,又不是你。”
“他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管住自己的身體和心。”
“你沒管住?”
“看到時律舊手機的那一瞬間我有後悔把自己交給陸徵,我當時想……我要是能管住自己的身體和心該有多好?五年都等了,哪差這一個月?”宋瑾擡起頭,再次看向對面山上的雲朵,“你看那幾朵雲,在這幾個小時裏變換了很多種形狀,數都數不過來。”
“你不覺得這雲朵挺像人的心?”
“人心也是多變的,哪有什麼恆久不變?”
“時律一直給我發消息無非是因爲對我始終有虧欠,就算他能爲了我把他媽送進監獄,等他對我的愛淡了,後悔放棄權貴選擇了我,那我們的生活不得又一地雞毛?”
阮嫿拉椅子坐她旁邊,“你這不想的挺透徹的?”
“透徹歸透徹,關鍵時刻還是容易犯渾。”她穿上襪子和鞋,抱住暖手寶,“在沒被陸徵弄死之前,我還是先出去躲段時間吧。”
“躲哪兒去?”
“反正咱倆有電腦有網就能靠寫作養活自己,去哪兒不是過?”
“也是?”阮嫿站起身,“那咱倆先去喫點飯?喫飽了開始逃?”
“你這個提議很不錯。”腿都凍僵了,宋瑾艱難的站起身,“喫飽纔有力氣躲。”
……
北石村小辣妹川菜館。
宋瑾跟阮嫿一頓猛喫,光豆奶都喝了兩瓶;打了個飽嗝,她們二人相視一笑。
乘坐小黃車回到南溪古鎮,宋瑾先去小黎吧找康旭。
她把鑰匙給康旭,叮囑他只拿電腦就行,“你南音姐的電腦在沙發上,我的在牀頭。”
康旭問:“姐你怎麼不自己過去拿?”
“爲了兩臺電腦再把命給搭上?”
“誰要你的命?”
“我就是隨口說說。”宋瑾催促着:“快去,只拿電腦就行,別忘記充電線。”
10幾分鐘後。
康旭將電腦和充電線拿來,阮嫿還是覺的得回去一趟,“咱倆這大濃妝,沒卸妝油洗不乾淨。”
宋瑾喝了口果汁:“那你去拿?我在鎮口停車場等你。”
“讓康旭送咱倆去機場不就行了?”
“也行。”
“姐你們要去哪兒?”只拿電腦,康旭並沒懷疑她們要遠行,聽到她們要去機場才起疑心,“陸先生看我從你房間出來,還問我爲什麼拿你電腦。”
宋瑾差點被喝進嘴裏的果汁嗆到,艱難的嚥下去,她趕緊問:“陸徵這會兒在好運來?”
康旭點頭,“我跟陸先生說你跟南音姐在小黎吧喫晚飯。”
“弟弟,你可真實誠。”阮嫿拍下他肩膀,“謝謝你弟弟,得虧了你,我跟你好運姐不用去機場了。”
康旭聽的一臉懵。
宋瑾和阮嫿在小黎吧一直待到晚上10點多,爲了轉移注意力跟西子在吸菸區玩起鬥地主。
心不在焉的一直輸,她想着一直這麼躲着也不是個辦法,把牌給圍觀的白如歌:“你們玩,我去前面喝點。”
來到吧檯想着讓康旭調杯酒,看到陸徵和唐馨還有一個從沒見過的男人走進來。
“氛圍看起來還不錯。”男人環視了圈周圍,看到陸徵朝吧檯走過去,還以爲他要點酒,“先不喝酒二哥,談完正事咱們再喝。”
唐馨向男人使了下眼神,“晏總,我們陸總過去可不是點酒喝的。”
男人是北城宋唐國際影視的總裁晏宋,跟陸徵的四弟陸曜曾是戰友。
看到陸徵走過去溫柔的把趴在吧檯上的女人臉擡起來,晏宋瞬間明白他爲什麼放着麗江榕莊不住,偏偏跑來這小鎮裏待着。
宋瑾愛美,上午哭過,爲了看起來精神點,補妝的時候她特意加深棕色眼影,眼線也從眼尾拉長,有點像煙燻妝;被陸徵捧起臉的瞬間,她緊張的咬弄住下脣,一副做錯事害怕被追究的畏怯模樣,“你不是明天才回來?”
“今晚妝畫得不錯。”誇完她,陸徵提示康旭先給晏宋那桌送壺茶。
“你朋友?”宋瑾掃了眼坐在唐馨對面的年輕男人,“長得還蠻帥的。”
“跟你同歲。”陸徵接過康旭遞過來的白水,“帶你過去認識認識?”
“不要。”她搖頭道:“桃花眼,瞅着有點花。”
“我是什麼眼?”
“……”宋瑾被他問住,灰暗的燈光下注視着他這雙眼睛,想到他剛纔一進來,有幾桌的年輕小姑娘把目光都投到他身上,“你不用花,大把的桃花往你身上撲。”
“我不喜歡桃花。”
“那你喜歡什麼花?”
“水性楊花。”
這不就是在暗諷她感情不一,作風輕浮?
看出她曲解自己話的意思,陸徵放下杯子,“明年9月帶你去瀘沽湖看水性楊花。”
瀘沽湖的水性楊花每年5月—10月綻放。
“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說。”宋瑾站起來,“你先去陪你朋友,我去後面跟他們打牌換如歌過來給你們唱幾首歌。”
陸徵用手指指了下她脖子上圍的披肩,動作和嗓音都無比慵懶:“把披肩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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