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會再讓自己受傷
納蘭問她知不知道對方是誰,阮嫿想着宋瑾沒說,她也只能說不知道。
等到宋瑾回來,三個人一起喫串喝酒,聊得不亦樂乎,就連五音不全的阮嫿都上臺給她們唱了首《好運來》。
這首歌給陰沉的氣氛增添了點喜氣,宋瑾聽得一直笑。
回好運來的路上她們三個女人還一起唱《好運來》。
陸徵正在跟唐馨在前廳談事,聽到外面的歌聲,看到宋瑾跟阮嫿還有一個陌生女人在古戲臺前手舞足蹈的唱着《好運來》,只覺得像是從沒認識過她。
見他看的入神,唐馨開口問:“宋小姐是不是還不知道您的身份?”
回過神的陸徵目光瞬冷。
唐馨繼續道:“我覺得宋小姐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就算她知道您的真實身份,應該也不會到處亂說。”
“她不是你能發表評價的女人。”陸徵冷聲提醒她,“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僅這兩句,唐馨便明白宋瑾爲何敢在榕莊那樣羞辱她,恃寵而嬌;換作她能得到陸徵的偏寵,估計她會比宋瑾還要傲嬌。
第二天,花店老闆娘又來好運來送花,這次不止有紅玫瑰,還有滿天星,粉色沙龍玫瑰,各種不同的花。
阮嫿數了下,剛好28捧花,每捧花束上都有寫不同的祝福語,最後落款都是那句:生日快樂。
宋瑾的生日是陰曆12月12日,陽曆1月22號,剛好今天。
阮嫿正準備中午喫過飯去給她訂蛋糕,下午一個一米八幾的高個子帥哥送來一個包裝極其精美的蛋糕,是某大牌黑天鵝系列,品牌官網一搜:這款蛋糕叫“怦然心動”,價格接近四千……
“我發現時律現在真有心。”見宋瑾盯着蛋糕看片刻,阮嫿問她:“你跟我說句真話,有沒有想過跟時律複合?”
“在我這兒沒有破鏡重圓,鏡子破碎再拼一起仍舊有裂縫,還容易劃破手指。”宋瑾擡頭衝她笑,“我是不會再讓自己受傷的。”
話音剛落,聽到院外有個清脆的男孩嗓音喊姐。
扭頭朝外看,是個個子快有她高,模樣十分清秀的男孩,宋瑾一眼便認出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盛清楷。
她離開江城那年,弟弟盛清楷才6歲。
宋瑾喉嚨酸澀的走出去,看到母親安曉和繼父盛良海相繼走進院子,剎那間再無法控制眼淚;她恍若一個孩童,站在原地無聲的流起眼淚。
五年沒見女兒,安曉也已經淚流滿面。
她們母女就這樣面對面看着彼此,誰都沒有先開口講話。
陸徵跟唐馨剛回來,看到院子裏站好幾個人,宋瑾還在流淚,以爲她是被欺負,剛準備走過去,聽到她哭着喊了聲:“媽。”
……
離開江城那年,宋瑾跟母親安曉說是要出國讀書,繼父盛良海專門爲她在瑞士蘇黎世找好學校,全家一起把她送到學校。
一週後宋瑾向母親安曉打去電話,說退學不讀了,要一邊打工一邊旅行,讓他們不要擔心,每隔一個月她都託海外不同的書友寄去旅行卡片,向家人報平安。
這五年間,安曉從不知道女兒竟一直在國內。
盛良海和兒子盛清楷在前廳坐着,阮嫿內疚的爲他們倒茶,因爲這五年裏她是幫宋瑾撒謊的得力幫手。
二樓房間裏,宋瑾抱住母親一直在哭,哭完說對不起。
安曉知道自己女兒所有的遭遇,五年前礙於盛家跟時家特殊的關係,她這個當媽的再想跟時家魚死網破也是徒勞;五年間她沒有一次不怨恨時家,那是她賭上命生下的女兒,是她精心養大的花,卻被時家那樣毀掉,揹負賣銀勒索的罵名離開江城,
“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媽,是媽沒出息,沒有保護好你;你小學那次媽都沒保護好你,媽以爲換個城市就能讓你不受傷害,沒想到卻把你再次推到深淵。”安曉悲憤的懊惱:“如果可以重活一次,媽絕對不改嫁帶你去江城。”
“都是我選擇的路,跟媽你沒關係。”宋瑾不想母親再內疚,擦掉眼淚笑,“我現在這不挺好的,我在南溪待的很開心,這裏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他們都很疼我。”
“那你知不知道,媽這五年有多想你。”安曉哭着說:“小晴你是媽的命,是我跟你爸的生命延續,媽已經失去你爸,不能再失去你。”
她原名宋晴,爲兒時過往不被扒出來,安曉當年才帶她離開南城,嫁給盛良海後,託關係爲她改了名字:宋瑾。
瑾寓意美玉,純潔高尚,美麗之意。
安曉要用這個名字時刻提醒自己要把她這個女兒當作美玉一樣愛護,不讓她再遭受任何傷害;因爲玉經不住一點的捶打。
“這幾年我每次見到高越都恨不得撕碎她,時律經常來盛家跟我道歉,他說會給我一個交代,不會讓我的女兒受了委屈沒處申冤。高越是他媽,他能怎麼爲我女兒申冤?”安曉幫她擦掉眼淚,“好在天道有輪迴,他們時家如今的下場就是報應!高越再不敢像過去那樣趾高氣揚,她反而跑來盛家求我原諒她!我怎麼可能原諒!我拿命疼大的女兒被她那樣誣陷,她還想讓我原諒?”
宋瑾的情緒逐漸平復,“是不是時律告訴你跟叔叔我在這兒的?”
安曉點頭,“昨天時律來盛家,把你在南溪的消息告訴我們,給我們看了你在這裏的一些照片我們纔信。我跟你叔叔連夜帶着小楷過來,就是不想你今年生日再孤單一個人。媽知道你不想回江城,媽這次過來也不是逼你回去的,只要你在這裏過得開心,不管你在哪裏,媽都願意。”
從小被呵護着長大,宋瑾得到的愛遠比弟弟盛清楷多,母親安曉和繼父盛良海也從沒因爲有了兒子就忽視她;尤其是安曉這個母親,更是給予她十足的尊重和相信;五年前法庭宣判她罪名成立,母親當庭抗議:“我安曉的女兒絕不會做這種事!”
要不是考慮到利用輿論向時家施壓會讓她的名聲更加聲名狼藉,母親安曉絕對會再像當年父親被冤死那樣,拉橫幅跪在大街上一個月,勢必要爲父親正名到底,決不讓父親冤死。
而這種罪名,不管一個女人有沒有賣過,當她們被指控那一刻起,她們在世人眼中就已經髒了。
無論她們怎麼維權,怎麼解釋,都會有人說句:那些男人怎麼不舉報別的女人賣?怎麼偏偏舉報你?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肯定是你穿的騷去勾引男人了。
造黃謠向來是最簡單還沒有成本的攻擊女性方式,只靠一張嘴,一雙手,就能在網絡上肆無忌憚的抹黑女性,更何況高越還是找很多男人出面指控,有照片還有一起進酒店客房的視頻,更有轉賬記錄。
宋瑾百口莫辯,又不想連累盛家,只能離開江城躲到南溪這個世外桃源生活。
如今再回首往事,她已釋懷,“媽,都過去了,咱們下去看小楷和叔叔吧,我先把房間給你們安排好,再陪你們出去逛逛古鎮。”
安曉摟住她,像兒時哄睡那樣擡手輕拍她後背,“媽不想逛,就想多跟你待會兒,讓你叔叔跟小楷待着,不用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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