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番外1:相親對象
胃癌晚期的葉慶消瘦的都已脫相,董敏也瘦了,看到他們過來,硬擠出微笑。
洛語招呼着他們坐下,跟葉老師他們聊了會兒天后,葉修言把陸徵叫了出去。
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陸徵回來的時候,臉上是帶着笑的。
中午在醫院附近的餐廳喫飯,葉修言讓他們在北城多住幾天,“走那麼快乾嘛?搞得好像來北城是出差,不是回家一樣。”
嫌他說話難聽,洛語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
葉修言疼得也不敢吱聲。
他倆這相處模式,有點像歡喜冤家,看得宋瑾立刻腦補了場先婚後愛的大戲。
葉修言岔開話題說:“薛澤順義那高爾夫球場下週進行拍賣,你之前不是說你買?明天走了下週再回來?不嫌折騰?”
聽到薛澤的高爾夫球場要拍賣,宋瑾看了看陸徵,“你要買?”
陸徵點頭。
飯後告別葉修言跟洛語,陸徵才跟宋瑾講實話:“是你姐要買。”
她問:“那高爾夫球場是薛澤專門爲書意姐開的?”
“估計是。”
後來,宋瑾才知道,盛書意不止拍下了順義的高爾夫球場,還拍下了長安街那個會所。
因爲那是他們有過太多美好回憶的地方。
陸徵以盛遠集團的名義拍下球場後,宋瑾有跟他一起過去看,因爲長期沒有維護,裏面設施都已陳舊,雜草橫生,湖泊也成了臭水溝。
站在曾用棒球棍打人的地方,她擡起頭,恍若看到薛澤跟江雨他們還笑着坐在那裏。
“走吧。”陸徵不想她觸景傷情下去,牽起她手朝球場外走。
到車上後,宋瑾纔沒再繃着情緒,她說:“怎麼辦?我心裏很不舒服。”
“年後帶小盛夏去溫哥華住。”
“陸徵你抱抱我吧。”
陸徵俯身將她抱住。
回海淀區住處後,宋瑾在露臺賞花,透過玻璃移門看到陸徵在接聽電話,玻璃隔音好,聽不到他在講什麼。
通話結束,陸徵拉開移門,跟她說:“我媽和大嫂已經到江城。”
“……”宋瑾有片刻的愣神,有點沒理解他這話的意思。
“大嫂當我們的媒人。”
宋瑾聽後笑了,是這一天裏的第一次微笑。
發自內心。
……
回江城後的第二天,容璐這個媒人以陸家的名義上門提親,盛家同意後,安排下午的相親見面。
見面地點是西湖邊那家國營酒店。
縱然知道是走流程,還是跟相戀七年的男人見面,宋瑾還是像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緊張的在車上一直照鏡子檢查自己的穿着和妝容,連盛書意都笑她:“婚戒都戴上了,難不成你這場相親還能失敗?”
她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莫名緊張。”
盛書意催她:“別緊張了,再緊張就遲到了,誰家相親還遲到?”
下車,朝約好的茶餐廳走,宋瑾遠遠瞧見站在湖邊遮陽傘下那身穿墨藍色大衣的英俊男人,她的心跳都開始加快。
陸徵注視着她朝自己走來,嘴角微微上揚,在她走近,看到她盤發的髮簪正是之前那枚紫檀髮簪,耳朵上戴的也是粉白珍珠耳釘,穿的是新中式深咖色棉服,一瞥一笑都十分好看。
他先開口:“你好,陸徵。”
宋瑾聽後有點想笑,但還是順着他演:“你好,宋瑾。”
哪知道他下句話竟然是:“我今年39歲,互聯網行業,父母公職人員退休。”
實在演不下去,宋瑾握拳捶他胸膛,“你又開始了。”
陸徵摁住她手,眼神寵溺,“我們家四個兄弟,我排行老二,淨身高188,不吸菸不喝酒,無任何不良嗜好。”
“可是我喜歡吸菸喝酒的。”
他挑眉:“昨晚我要抽菸,是誰把我的打火機給收了?”
“你胳膊這不是還沒好嗎,人家康復師都說了得戒菸戒酒三年,儘量不要刺激神經。”
陸徵直接摟住她細腰,“那一會兒你喝酒,我餵你好不好?”
宋瑾瞪他:“誰家第一次相親就喂相親對象喝酒的?”
“沒有的話,我就開這個先例。”
於是接下來在包廂裏的相親飯,就變成了被他抱在懷裏,嘴對嘴的被他喂白酒。
幾杯下肚,宋瑾微醺,聽到陸徵說:“對我這個相親對象可還滿意?”
她心裏想:怎麼可能不滿意?
滿意到做夢都能笑醒那種。
跟陸徵“相親”後,宋瑾覺得自己徹底變了,往日裏的所有擰巴都統統消失。
因爲陸家給她的禮節是:三書六禮。
在古代,這是婚姻最傳統的習俗禮節,對現代來說,卻是對女方最高的尊重。
三書都由陸萬林親自手寫。
雖然對外陸徵仍是單身,但已經是陸家對他們關係最大的讓步。
關於什麼時候舉辦婚禮,什麼時候領結婚證,兩邊家人都閉口不提,因爲都知道陸家人這次來江城只是將禮節做到位,至於結婚證和婚禮,都是兩家的“禁詞”。
宋瑾早已不貪心,於她而言,能得到兩家人的祝福即可,其餘的什麼名份結婚證,都已不在她奢求範圍內。
期間時律回江城找她談過一次,提出要讓高越站出來爲她翻案,這樣她就沒案底,能過政審。
可宋瑾卻拒絕了。
她對時律說:“你們那個圈裏的人是不在乎我那些事是真還是假的,就算我沒了案底,那些人照舊還是會在背後談論,甚至還會說是陸徵動用特權幫我消除的案底。我早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陸家該給的禮節也給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折騰,塵封已久,再揭開當年往事,只會鬧得更加沸沸揚揚。
就像《要晴天》這部電影目前大火,她也始終沒有承認宋晴就是她本人。
因爲她拍這部電影的目的是爲給過去的宋晴清白,也是爲鼓勵所有被霸凌者,讓他們面對霸凌的時候,勇敢的回擊保護自己。
“我已經馬上34歲,不想再把時間用在自證上。”她對時律說:“你也一樣時律,都放下吧,別總執着於爲我翻案了。”
至於這種心理是如何發生轉變的呢?
宋瑾想:是愛將自卑驅散。
跟陸徵身份上的懸殊,再加上她的過往,才潛意識裏自卑擰巴,在意外界那些流言蜚語。
如今得到雙方家人的祝福,還能跟陸徵“隱婚”在一起,已是她最大的幸福,她也不再奢求其他的。
尤其是,12月底的時候,唐馨來了一次江城,說跟趙臨分了,因爲他們家裏不接受女明星。更何況,她曾經對外還是陸徵的養的女人。
那個圈子裏哪個人不知道唐馨曾經跟陸徵的關係?
宋瑾想:唐馨目前所面對的,不就是她過去所經歷的?
晚上請唐馨在某會所喫飯,爲了防止被狗仔拍,選的還是那種高級私人會所,有錢都未必訂得到,只接待大人物的地兒。宋瑾是打着陸徵的旗號定的包廂,也把阮嫿叫來了。
阮嫿這女人說話比較狠,又句句在點兒上,喝點小酒後,見不得唐馨爲了一個男人消沉,“你說說你,當紅的大明星,長得漂亮身材還好,錢掙得還多,何必去他們家找虐?你自己獨美搞事業不香?”
也不知道唐馨是想通了,還是真的要振作起來,她竟然說要離開暖陽成立工作室單幹,“女明星喫的是青春飯,我都33歲了,也沒幾年的花期了,我不如轉幕後自己當資本。”
宋瑾說她,“等你酒勁過了再當資本。”
“我又沒醉!”唐馨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考慮下?要不要跟我合夥幹?”
“你可真會找合夥人。”阮嫿揭穿她:“她背後有陸徵,她要跟你合夥,你能缺資源?”
“所以我纔想單幹啊!跟你倆合夥絕對穩賺!你倆都會寫劇本,我籤幾個新人投資拍你倆的劇,盛遠那邊有成熟的宣發部,到時候宋瑾向陸總吹吹枕邊風,咱們拍的電視劇能愁沒曝光度?”
考慮到開工作室是個大事,宋瑾暫時沒應下。
晚上等陸徵忙完回來,洗過澡後,才把唐馨的想法跟他講了下,沒想到這男人竟贊成。
他那話意思是:趙家那邊不同意趙臨跟唐馨交往,跟他這個“前金主”也有關係。既然唐馨想單幹,幫她一次也在情理之中。
宋瑾心裏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之前都是唐馨替她當擋箭牌。現在人家有難了,幫把手理所應當,更何況,這買賣只賺不虧。
“想幾月補辦婚禮?”陸徵把她摟入懷裏,不願讓她過多操心別人的事。
因爲那些事,在他這兒都是小事。
“不是不辦婚禮嗎?”宋瑾兩眼迷茫,“你家裏那邊又同意了?”
“家裏那邊不來人,就我跟你。”
“那把阮嫿他們也叫上吧,多幾個人也熱鬧點。”
她說這話時,沒半點埋怨,語氣平靜的就像是要多找幾個人一起打牌那樣簡單。
所以,陸徵又改了口:“在南溪辦吧。”
因爲南溪是他們相遇的地兒。
宋瑾卻說:“再過幾年辦好不好?等薛澤跟江雨他們能回國的時候再辦。”
“那時間可能要等得久點。”陸徵不想瞞她。
“沒事,我又不急,反正辦不辦你也是我男人了,三書六禮都下過了,宗祠我們也拜過了,在過去我們這算禮成,已經是夫妻了。”
陸徵也只能順着她,“那過幾天回南城跟大哥大嫂一起喫個飯?”
宋瑾立刻點頭應下。
換來的是被男人一番溫柔的“疼愛”。
每次溫存,陸徵都想讓胳膊早點好,早點恢復,就能抱她去浴室洗澡。
所以,他也有許多遺憾,都想在未來的人生中彌補回來,不甘心只到這裏就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