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娘亲要拆墙
福元圆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轰然倒塌的白墙,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回府第二天就大兴土木,她娘亲這么作真的好嗎?
“满满,”沈氏从裡屋出来,“娘想着在這墙上开一道月亮门,以后两個院子进出就方便多了。”
从海天院正门到落霞阁正门,走過去也不過一分钟不到的路程。
福元圆表示无法昧着良心顺着沈氏的话說下去,只好对着沈氏呵呵一笑。
沈氏看着呆愣的女儿不由失笑:“满满,你想想啊,晚上院门落了锁,你要是夜裡饿了,从月亮门過来就能找秋姨给你下面吃。你說方便不?”
福元圆霎时想起秋姨那手出神入化的厨艺,眼睛一亮:“娘亲英明!”
知女莫若母。
看到女儿狗腿的模样,沈氏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
她眯眸看着破开一個大洞的白墙,思绪不禁飘回了前世那個暴雨之夜。
正是那個暴雨之夜,朱嬷嬷传来了满满被老夫人发落要送出国公府的消息。
她挺着七個多月的大肚子,心急如焚地赶去落霞阁。
而就在从海天院院门到落霞阁门口這短短的距离裡,她紧张匆忙中滑倒跌了一跤。
那一跤不仅把腹中成型的胎儿跌沒了,而她也因为大出血香消玉殒。
重来一世,她要防患于未然,把一切危险的可能性捏死在苗芽中!
然而不出福元圆意料,沈氏這般大动干戈,很快就引来了大夫人刘氏。
“弟妹這是在做什么?”
刘氏带着几個婆子匆匆而来,看着一墙的断瓦残骸,柳眉微竖:“弟妹若是不满意大嫂安排的院子,大可遣人来說一声。”
“国公府還有许多别的院子,让弟妹好好挑选便是。”
“为何要寻人将這府裡都给拆了?莫非弟妹对大嫂有什么不满?”
沈氏暗裡翻了個白眼,不就拆個墙還能给她扣這么多顶帽子。
面上却是不显,笑着說道:“大嫂多虑了,我們二房对海天院和落霞阁很是满意。”
“不過是想要将两個院子打通,日后更方便罢了。”
刘氏眉眼一转:“這海天院和落霞阁,走過去也不過几瞬的功夫,怎会有什么不方便?”
看吧,福元圆心中叹气,她就知道娘亲的說法站不住脚。
虽說不明沈氏真正用意,但关键时刻還是要力挺亲娘:“大伯母,是元圆淘气,非要央着娘亲打個月亮门。”
刘氏目光从沈氏身上挪到福元圆那儿。
本以为這不過是個丫头片子,今日在海棠居竟然让老夫人罚了福元兰,看来心机也是不浅。
她扯扯嘴皮一笑,正欲反驳,余光却瞥见从正堂步出的轩昂身影。
是福平远!
她一边琢磨着大白天的福平远怎会沒去前院,一边飞快地调整了原本颐指气使的面容,换上了温柔可亲的笑。
“怎么了?”
福平远走到沈氏身边,低头问她:“阿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沈氏扁扁嘴,一副可怜模样:“妾身按照夫君的意思央人来开道月亮门,哪知大嫂說妾身這是要拆了国公府,是对她不满。”
福平远皱眉看向刘氏:“大嫂,开月亮门是二弟的意思,不知可有什么不妥?”
“哪有什么不妥,”刘氏笑容满面,“是大嫂误会了。海天院和落霞阁打個月亮门,自是方便多了。”
“不知二弟可需要大嫂安排些家丁過来帮忙?”
刘氏抬起水艳艳的美眸,直勾勾地看向福平远。
福平远一脸疏远客气:“多谢大嫂美意。不過是個月亮门,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
刘氏深表惋惜,依依不舍。
只是二房一家三口都关注地看着月亮门的工程,一個余光都沒有再丢给她。
只好默默地咳了一声:“二弟,二弟妹,如果有需要大嫂的地方尽管让下人来告诉大嫂。大嫂事忙,就先回去了。”
福平远点头应了,深深地看了刘氏一眼:“大嫂慢走不送。”
刘氏悠悠离去。
待出了海天院,脑海裡旋转的仍是福平远那深邃双眸注视她的一眼。
为何那般看她?
“苏嬷嬷,”刘氏蓦地抓住身旁得力婆子的手:“看看我,脸上可是脏了?”
苏嬷嬷吃痛,却不敢表露半分,忙打量了刘氏一眼:“夫人脸上妆容齐整,不见脏乱。”
刘氏伸手抚上了脸颊:“我看着還行?”
苏嬷嬷忙道:“夫人皮肤光滑细腻,仙姿玉貌,风韵优雅,美得很哪。”
刘氏年轻时就是美人,因为注重保养,虽已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仍像二十五六的模样。
她对自己的样貌素来就很有信心。
轻轻地摸着脸,心中突地一阵欣喜,莫不是因为她的美貌,福平远才会那般深深地看她一眼?
還是說,他的那一眼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一時間脑子裡如同糊了浆糊,刘氏紧抓着绢帕:“我們回世安院。”
她要好好想想,福平远那一眼,到底隐藏了什么深意!
而海天院内,沈氏温和地让福元圆先回落霞阁,见女儿乖巧的背影离去后,伸手捏住福平远的胳膊上的肉,咬牙微笑:“夫君,這裡灰尘太大,不若我們一道进裡屋用茶?”
福平远一脸莫名,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疼痛,随着沈氏进了屋。
屋门一关,就见温和可亲的沈氏霎时变了脸。
双手叉腰,扬起下巴,美眸喷火地看着他:“說!刚才你看大嫂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她很美是不是?让你看得舍不得眨眼了是不是?”
說着說着,怒火变成了委屈,美眸霎时泛满泪光。
回忆起前世大出血濒临死亡之际,朱嬷嬷那得意的笑容,沈氏越发怀疑前世的滑倒是朱嬷嬷刻意所为。
而朱嬷嬷是刘氏的人,那件事会不会与刘氏有关?
這一世,她一定要挖掘真相,如果是刘氏所为,她定当原封不动奉還回去!
沈氏越想越是难過,冲上去对福平远一阵拳打脚踢:“你說呀!你說呀!”
那花拳绣腿自是对福平远沒有任何杀伤力,反倒让他好气又好笑。
一把将沈氏固定在怀裡,福平远托着她的脸,轻轻吻去滑落的泪珠道:“阿渺,你听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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