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成全 作者:未知 傅明晞沒敢上前。直到王五被官兵們架遠了,才顫抖着上前,哆哆嗦嗦摸出自己的腰牌,“孟都督在麼?我是傅……是薛家夫人,我有事找她。” 即便她知道這些官兵多半也不會知道自己就是被那無賴控訴的對象,還是心虛不已。僅僅是被請到廳中稍後,就出了一身冷汗。孟無枝外出公務,約莫一盞茶後纔回來了。 而她已經嚇白了臉,一見到人,便淌下淚來:“孟姐姐。要怎麼辦……阿存他,八成是出事了!” 緊接着就語無倫次地將剛纔聽見的事情與她說了。 “不哭不哭。這事暫且不好聲張。不忙,你喝些水,壓壓驚。”孟都督做事一樣雷厲風行,只出去說了兩句話,立刻又回來,“我叫人去將那王五拿來,過一時我們細細問過就知道了。” 說着又覺得奇怪,“咦。你說薛大人這已經是失蹤的第二日了。昨天怎麼不來和我說?” “我只當他去哪個溫柔鄉了,若是上趕着去問,沒得叫他覺得我捨不得他。便沒說。”想在回想起來,只剩無限後悔,傅明晞這會子緩過來,說話就有調理了,“他的性子我最明白,斷不可能做出殺人奪花的事情。別說沒那個心,即便有,他也沒那本事。我聽那王五說他舅母一家叄個月前便死了,花也是那時丟的。想來他也是從那些個匪人手中買來,之後便被盯上了。” 若薛成和真有個叄長兩短,那自己怎麼也脫不開干係,“都是我不好。一開始想要他補償我,到後頭又覺得沒趣兒,一門心思要合理。反反覆覆,叫他也亂了方寸。都是我,唉,都是我!” 孟無枝相對冷靜許多,說:“如若薛大人真是被賊人所擄,那便與我的那則線報對上了!如此看來,難怪這些日子在京華城中掘地叄尺也找不出什麼賊人匪寇,原是混跡到花農之中了。等問清楚了他那舅母家的花便是薛大人買回來的那一株,此事就要上報朝廷徹查了。” 傅明晞慘笑一聲,點點頭:“我曉得。” 她一生榮華順遂,幸福美滿,是京華城中人人豔羨的目標。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光是婚姻,她自己便是一襲華美的袍子,底下爬滿了蝨子。現在一陣風吹來,那些蝨子就都要飛出去了。 “你別太擔心,出了這樣的事是誰都不想的。你們是薛家是受害者,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孟無枝知道她這妹妹慣來驕傲好面子,此事一出,必定會成爲全城茶餘飯後的談資,“我會盡量幫你把事情壓下去。起碼不會在市井間傳開。只是……” 她又逐字逐句的問,“你想好了麼?到底要怎麼向旁人解釋爲什麼丈夫失蹤,第二日纔來報。你,昨日究竟做什麼去了?” 傅明晞倒抽一口涼氣。她雖沒和她明白的說過,但她是託她幫自己打項圈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如果不是因爲對方的身份,她壓根不會覺得這件事有什麼見不得人。既薛成和可以在外招蜂引蝶、沾花惹草,她自然也可以。其實在京華城中,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她這些年周旋在各家妯娌間,別說什麼夫妻各自在外偷情,扒灰的、不倫的也都有。大家都心照不宣,並且保持沉默。 “我可以再幫你一回。但,也只能是最後一回了。上報朝廷之後便不再是我經手,而且那麼多雙眼睛盯着看着,你自己千萬要注意。若被我之外的人發覺了,便是萬劫不復。” “我知道。不會再有以後了。”傅明晞露出個淡然的笑,“本來也只是個消遣。”她拿絹子將掌心的汗漬仔細擦乾,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襬,又恢復瞭如常的端莊嫺雅,“我回去處理些事情。有勞孟姐替我查清楚花的事情,一切,等我回來了之後再說。好嗎?” 她知道她在說什麼,便點點頭,“嗯。我這裏也還有事情要忙,晚些,黃昏時我去你的府上。” * 這一回,薛夫人是光明正大拜訪了郡王府。 去得的時候不巧,小郡王不在。被請到茶廳稍候,等了約莫兩刻鐘,才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到了門邊又頓住,窗紙映出的人影摸了摸頭,又理了理袖擺,這才款款走進來:“有事找我麼?”透露着無限旖旎,低低地添了一句,“薛夫人。” 傅明晞愣住:“你……頭髮……” 白無祁笑嘻嘻撥了下短髮——他把好不容易蓄長的那點又剪了。甚至可能比初見那時還要短。本就是利落清爽的臉,配上這樣短的黑髮,倒是比那時半長不短的更好看。只是蓄髮是合德長公主對他的要求,怎麼能…… 他規規矩矩坐在她的對面,手指搭在茶杯杯壁上輕敲,“你不是喜歡摸麼?” 薛夫人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他從未見過的冷漠神情,另起了話頭,“……阿存失蹤了。郡王之前可曾見過他?” 小郡王隱隱意識到不妙了。 他試圖碰她的手,結果被不動聲色地避開。 “我不知道。”他裝模作樣答了,又小聲叫她姐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王府的僕從很少,只門外守着兩個下人,按理來說,她不該這樣躲着纔是。 明明早上還共枕一席,約了許多個下回。怎地才半日,就變得如此生疏了。 薛夫人雙手迭在膝前,望着門外一樹青翠的銀杏葉,“薛大人在花會前一日就沒有回家。我方纔去報了官,這會子再回來四處問問。” 片刻後起身,“若郡王不知道。那我便告辭了。” “……這是什麼意思?”即便在人前,也不應該這樣界限分明啊。白無祁起身拉住她,“姐姐。到底什麼意思?你,你變得好奇怪……” “小祁。”明明只是一段露水姻緣罷了,爲什麼會覺得不捨呢?傅明晞知道這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他,聲調格外溫柔。她掙開他的手,“我發覺我錯了。從前我是真的想和薛大人分開,所以纔給了你機會。可如今他不見了,我才發覺他在我心中的分量。我……不能沒有他。如今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太恨自己了。如若他能好好回來,我只想與他重修舊好。” “——那我呢?!” 看着少年的目光一點一點冷卻,薛夫人只是笑:“隨便玩玩罷了。我好像也沒有許過你什麼吧?不是早和你說了。牀上的話當不得真麼。”她轉身欲走,逐字逐句地往他心口上插刀,“我到底是在乎他的。他是我的阿存。我的丈夫。與我休慼與共了六年的枕邊人。不論如何,還望郡王成全。” —— 別人都是追妻火葬場。難怪我要寫追“狗”火葬場嗎(笑) 然後強烈安利大家聽一聽《成全》 !!舔狗之歌沒誰了5555每次聽這首歌我都會想到我某個一個蛾子(希望有機會把他放出來和你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