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顧起山把上半身撐起來，半靠在牀頭喘息。我在他旁邊半靠着休息，貼着，皮膚上都是汗，蹭在一起又膩又熱。
他還晃不過神，半仰着頭，喉結滾動，時不時就哼哼。
顧起山敞着腿，我去摸他大腿根，搓了搓他腿間的細肉，明知故問：“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啊？”
他合上眼，連眼神都不給我一個。
嘖。
我就去拿牀頭櫃上的抽紙，自己隨便抽了幾張，剩下的扔給他。
隨便擦了幾下：“你不擦擦？”
顧起山沒應我，但是睜開眼了，還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紙巾扔回來，沒有要擦的打算。
癢癢的。
看得我。
人不搭理我，我就把煙盒摸出來了，“咔噠咔噠”地燃了一根。
菸草味和精液的腥氣混在一起。
小半天后，顧起山硬邦邦地來了一句：“給我一根。”
我懶洋洋地得不怎麼想說話：“我讓你戒菸。”
“……”
我看了他一眼，看他緊閉着的嘴脣：“你肯定沒聽。”
他的語氣也躁起來了：“我沒癮，沒你抽得厲害，你他媽也不想想自己什麼時候抽的煙……”
什麼時候？我自己都記不太清了。
我來勁了，饒有興趣地盯着他。顧起山反而一下子閉嘴了。
我問他：“什麼時候？”
顧起山沉默半天：“……一根。”
顧老三這個人吧，嘴硬，他不想說的，半個字都不要想從他嘴裏聽到。說實在的，和他交流靠悟。
也多虧我悟性高。
香菸的過濾嘴上殘存的水漬和明顯的咬痕。
我捏着煙身，把燃了一小點的煙遞到他嘴邊。顧起山抿着脣看我。
“就這個。”我拿着煙，咬過的過濾嘴抵着他的脣縫，“你要不要？”
——就好像一場暗地裏的較量。
我的獵物蟄伏在黑暗裏，企圖消耗獵手的耐心。
等我準備收手了，顧起山動了一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還挺驚訝，一挑眉，看着他的手指不重不輕地捏着我的手腕。
然後他。
然後他慢慢湊近。
然後低頭。
我看他把濡溼的過濾嘴含進嘴裏，深吸一口。退開的時候，擡眼和我對視，又慢吞吞地吐出煙霧。
眼底黑霧沉沉。像挑釁。
能把我看硬。
我忍不住想笑，把煙重新咬進嘴裏。
吸了一口，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情愛痕跡，肩膀處有點破皮，我咬的。
“疼不疼。”我又把煙喂進他嘴裏，顧起山擡手用手指夾着煙，低頭沉默地抽着煙。沒理我。
“忍一下。”我把手搭在他的腰間，張嘴咬住他肩膀上的那塊皮肉，牙齒輕輕蹭着，也沒怎麼猶豫就咬下去。
顧起山咬着煙發出點模糊的痛喘。
我鬆嘴，看着滲出點血的咬痕，莫名其妙地覺得哪裏還不對勁。
顧起山把煙拿在手上，我順着他的動作吻到嘴角。
我說：“你搬過來，跟我呆在一塊。”
顧起山頓了一下才說：“爲什麼？”
“不知道。”我回答他：“原因你定。”
顧起山沒接我話了。
沒辦法。
那我就默認這是默認了。
他和我沉默地“分食”這根菸，容忍我把手順着往下摸進他的大腿內側，也容忍我把這根菸摁滅在牀頭的菸灰缸後的一句“再來一次。”
顧起山這樣的人，把他壓在牀上親嘴，讓他不得不被動承受，總給人一種暴虐的快感。
他好像想說話，我才後退點，“想說什麼？”
顧起山定定地看着我，才說道：“……再給我一根。”
要命。就好像是在對我說——還要。
斷斷續續抽了半盒煙。做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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