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們這些偷渡的賤民!快點滾下來!
陸域一直觀察着唐翊的表情,自己偷錢的行爲沒被發現吧?但要是唐翊有數錢的習慣呢?就湊巧發現少了一百星幣呢?到時候會不會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自己?
“你……”
他脣瓣微張,這一刻覺得自己卑鄙極了。
“呀,阿域你真好,選的是我最喜歡的衣服。”唐翊臭美的很,美滋滋的從浴缸裏爬出來,赤着小腳丫走到陸域面前,歪着頭有些疑惑。
陸域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你怎麼了,有些悶悶不樂的,你有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陸域抿抿脣,說什麼,說自己是小偷嗎?
不,他永遠不能說。
“沒事,我好的很,你快點穿上衣服下樓喫飯。”話落他快步離開,走了老遠還能聽到小狼崽在後面喊着等等我。
午餐是極其豐盛的,也幾乎以肉食爲主,零星的點綴着幾片顏色豔麗的菜葉子。
陸言將飯菜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走到茶几前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
好看的動畫片突然變成黑屏,陸圓蹙着好看的眉頭,朝着大哥哼唧起來,甚至非常無賴的在地板上滾來滾去,抱住大哥的小腿開始假哭。
“圓圓還沒看夠呢。”剛剛動畫片的大灰狼馬上要把小兔子喫掉了,他要看到最後的結局。
“看時間長了對眼睛不好。”陸言隨意扯了個藉口,將撒嬌的弟弟抱起來,到時候打聽一下一區的二手市場在哪裏,淘一個便宜點的電視機回來,也能給兔子們打發下時間。
“哥哥……”陸圓不斷給哥哥眨眼睛,還要噘着嘴送上自己的香吻。
“賣萌也沒用,我們要回去了。”
回去了?陸圓兔耳朵翹了翹,然後扭頭看向牆壁上的掛鐘,才中午,不是晚上才走的嘛?
唐禾寧快速衝了一個澡,在冷水下將自己的慾望降至最低,杏色的襯衫搭配着淺色牛仔褲,休閒又隨性,身上的奶糖味也寡淡了很多。
陸言眼神有些躲避,只是朝陸域招招手,示意對方到自己身邊來。
“唐先生,午飯做好了,你們慢慢享用,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唐禾寧繫着袖釦,不是一起喫嗎?陸言就這麼着急避開自己?
“言言,坐下一起喫吧,我們還沒一起喫過飯。”
“不了,家裏還有事,不打擾了。”陸言剛轉身,就被男人攥住手腕。
“聽話,坐下。”唐禾寧的口吻嚴肅了幾分,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陸圓瞄了眼桌子上的食物,香噴噴的,就是肉有點多,他喫點蘸着肉湯的菜葉子也是可以的。
“哥哥,就留下喫飯嘛。”
陸域瞪了一眼過去,沒眼色的蠢兔子,總是讓大哥爲難。
“還是不了……”陸言再次拒絕,他沒心思喫飯,坐在一起也尷尬。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他倒要看看那個讓兔子懷孕的男人是誰,如果可能的話他也想挑釁一下,挑戰一下對方正牌老公的位置。
陸言有些惶恐,傅瑾安十分霸道,可不是好招惹的,絕對不能給唐先生惹麻煩。
“我坐地鐵回去就行,離的不遠,幾站地。”他摸了摸鼻子,薄脣輕啓:“而且,不方便……”
唐禾寧眸光深邃,所以兔子什麼時候能正式離婚呢。
“那你等我一下。”話落他三步並做兩步邁上樓梯,總要給陸言些錢,這錢不算借的,就是他願意給的,不用還。
沒成想取錢下樓的時候三隻兔子不見了,他立即開門跑出去,但根本不見兔子的身影。
走的這麼快?
不遠處陸言帶着弟弟們藏在一堵圍牆的死角,陸域則緊緊捂着弟弟的嘴巴,等唐先生站了很久才離開後,他們才走出來。
“唐哥哥在找我們。”陸圓仰頭看着大哥,爲什麼要突然走掉,爲什麼要避開唐哥哥,他還沒喫到菜葉子呢,還有好看的動畫片,全部都沒有了。
“笨蛋,我們是在玩捉迷藏,被唐哥哥找到就要接受懲罰,我們會賠一大筆錢,每天就會餓肚子,你想被他找到嗎?”陸域最拿手的就是騙小兔子,畢竟這傻兔子嚇唬一下就害怕了。
“不能餓肚子。”
陸圓緊張的抓着哥哥的衣服。
“那我們快走。”
烈日炎炎,兩隻兔子穿的有點多,快被曬蔫了,陸言脣瓣泛着幹皮,更是口渴。
“大哥,我想喫冰激凌。”
圓圓擡手給陸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乖,一會就到家了,我們回家喝水。”
陸言也沒想到自己會失業,唐先生預先支付的五百星幣被他扣除兩天的工資,剩下的都壓在廚房的菜板下面。一個冰激凌五星幣,太奢侈了。
陸圓把頭埋在哥哥肩膀,不說話了。
陸域這時候跑開,買了一根冰棒回來。
“你哪來的錢?”陸言記得自己沒給過兩個弟弟零花錢。
“以前在三區撿塑料瓶賣掉掙的。”
陸言到沒懷疑,他們除了在垃圾堆裏撿食物,更多的是撿廢品賣錢。
“省點花。”他找了一處有樹蔭的地方坐下,看着陸圓開心的舔着冰棒,心事重重的看着周圍,要快點找到下一份工作纔行了,他的預產期在一月份,冰天雪地的寒冬,招工的機會也會很少,希望到時候奶s夠用,不會餓着寶寶。
陸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片大樹葉,站在一旁給哥哥弟弟扇風。
“阿域真乖。”
陸域卻搖搖頭,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哥,我們就直接回家嗎?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轉轉?或許運氣好能找到其他合適的工作。”
陸言點點頭,將剩下的半根冰棒遞到陸域手裏,點了點小傢伙的鼻尖,“不能喫太多涼的,會鬧肚子。”
爲了避免在這片區域找到工作偶遇到唐先生,陸言帶着弟弟們坐上地鐵,提前兩站下去。
東區十字巷,是這列地鐵到達的站名。
陸言照舊出了地鐵口在附近隨意走走碰運氣,這時一輛大型卡車停在前面,先從前面下來幾個穿着紅黑色制服的士兵,個個手持槍械,凶神惡煞的走到後面將鐵欄杆上纏繞的鎖鏈打開。
“你們這些偷渡的賤民!快點滾下來!”
陸圓嚇的抱住哥哥的脖子,就連陸域也往大哥身後縮了縮。
車廂裏隨之傳來一串鎖鏈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可見偷渡的人數之多。
下來的人穿的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一個接着一個從車上跳下來,一箇中年男人跛着腳,因爲腿腳不便走慢了一步,被其中一個士兵拽着頭髮按在地上,嘭的一聲——
鮮血四濺。
陸言只記得自己在看見士兵扣動扳機的那一瞬捂住了陸圓的眼睛,卻忘了陸域此刻還站在身後。
他立即轉頭,就見陸域瞠大雙眸,嘴巴微張,一副被嚇掉魂魄的樣子。
該死的,他暗罵一聲立即轉身將陸域抱住,不斷撫摸着兔耳朵,試圖讓兔子回回神。
槍聲引來了很多人,但跟陸言這種從三區過來的亡命之徒不一樣,附近聚集的大多數人都是本區的居民,他們對這種槍殺偷渡者的事情見怪不怪,還有人在鼓掌叫好。
“滾回你們的三區!這裏不歡迎你們!”
“對,不歡迎你們這些臭蟲,天啊,你的頭髮上還有蒼蠅和蟑螂,士兵先生快把他殺了,他說不定有傳染病。”
士兵嘴角咧着殘忍的笑意,又是一槍,打在另一個男人的胸口,這些人偷渡者大部分以年輕人中年人居多,他們在三區攢了很久的錢,才能獲得一張車票或者船票偷渡過來。
有時候要藏在裝糧食的集裝箱裏,有時候要跟屍體躺在同一副棺材裏,運氣好的成功到達一區,運氣不好的直接被活活憋死凍死淹死,但三區的人們仍舊趨之若鶩。
這其中的原因陸言完全瞭解。
在三區會死,在一區也會死,但人們更多的是想搏一搏自己的命運,沒人想在黑暗的地下世界永遠生活。
偷渡者帶着手銬和腳鏈,在士兵的押送下,連成一排往前走。
陸言忍不住問了身邊的一個大嬸,“請問,你知道他們要被送去哪裏嗎?”
“還能去哪裏?當然被送到黑市進行販賣交易了,聽說有的醫藥集團會購買這些偷渡者進行醫學實驗,不過最後肯定生不如死就對了。”
陸言臉色蒼白,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渺小的,也曾經動過努力掙錢帶着弟弟們偷渡到一區來的想法。
現在他暗暗感嘆,幸好傅家人找到了自己,不然他攢夠了錢帶弟弟過來,還沒過上好日子,就被抓去大卸八塊進行實驗。
“謝謝您的回答,十分感激。”
陸言此刻完全沒了找工作的心思,他現在根本沒有身份證明,如果被搜查到帶回警局,而傅瑾安又拒絕他帶出來呢?他都不敢往下想……
他抱着兩隻兔子飛快往地鐵站走,趕緊回去,必須回去,現在傅家纔是最安全的。
“哥,你怎麼身體在抖?”陸圓小聲的發着小奶音,不明白哥哥怎麼跑的那麼快。
“有點冷。”陸言是真的冷,因爲極度緊張,冒的都是冷汗。
陸圓看了看大太陽,不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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