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朱有熺的长生之道
裘不得收回了刀。
林鳞游心下得意,知道他不会真的杀雪娥,因为他跟自己一样,怜香惜玉,不然两個人也不会玩到一块去。
最主要的是,裘不得向来自负,绝不会动手杀一個手无寸铁的女人。
威胁女人的事,也就是做给林鳞游這個兄弟看看,在外人面前,他也做不出。
“你我,還能做兄弟嗎?”他黯然看着火堆,金黄金黄的,好像满眼的黄金。
“還能做,兄弟!”林鳞游诚恳而答。
“既然是兄弟,为何不肯将黄金的下落告诉我?”
“我真想不起来了。”
“你要是一辈子想不起来,那岂非我這辈子就得不到那些黄金?”
“不会的,”林鳞游道,“不管能否想起来,剩余的三万两,我一定挣了還你。”
裘不得:“你還?你拿什么還?你一個小小百户,一個月五两碎银,三万两,不吃不喝五百年你都挣不来啊!”
林鳞游:“不会的,很快的,抄個家什么的,三万两還不是区区小意思?下次抄家,我分你一杯羹。”
“下次?什么时候?”
“应该快了。”
“抄谁?”
“朱有熺。”林鳞游压低了声音,“新安郡王朱有熺。”
“一個小小郡王,能有多少家产?”裘不得道,“估计府库裡都是些宝钞废纸,要抄,就抄亲王!”
“抄,当然要抄,抄完郡王抄亲王。”林鳞游笑道。
“你抄過家沒有?”
“目前,還沒有。”林鳞游不好意思笑笑,“不過快了,抄家的想法,我一直都有的。”
“一個月。”裘不得似乎见不得他這嬉皮笑脸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头,正色道,“我给你一個月的時間,准备五千两银子。”
“一個月?五千两!”
“一個月。五千两。”
“裘兄你似乎很缺钱啊?”
“连郡王亲王都敢动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死?”裘不得道,“一個月后,见不到五千两,我可就不会像现在這般好說话了。”
……
周新只身一人,坐上马车出了杭州城,袁江一伙锦衣卫的马车将周新夹在中间,左右還有校尉骑马护送。
待出了浙江境,袁江就露出了真正的面目,暗中授意校尉们将周新从马车上拖将下来,好一顿毒打!
“我倒要看看冷面寒铁,到底有多铁。”袁江冷笑。
只打得周新体无完肤,然后粗暴地推入李春事先准备好的囚车之中。
李春将从周新身上搜出来的奏折递给身旁候着的一名校尉:“拿去烧了它!”
“是大人。”校尉接過奏折,因为上面沒有封套,便好奇随手打开了看,口中嘟嚷道:“写的什么玩意儿。”
本来李春這些上官们与周新有仇,校尉說這话也是贬低周新借以附和讨好李春他们的意思,不想李春听见,勃然大怒,狠狠一巴掌掴在校尉脸上,只将他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三個圈。
“混账东西!”李春怒喝道,“這是皇上看的,啥时候轮到你這狗东西看了?站好了!给老子记住了,老子這一巴掌是救了你!”
校尉从晕头转向中清醒過来,站稳脚跟,诚惶诚恐:“是是……小的记住了。”心裡仍然不明白,既然是要给皇上看,为何又要烧掉?這岂不是欺君大罪?
“滚!”
校尉刚转過身要走,李春却又叫住了他,抓過他的后脖颈,低声问:“上面,写了啥?”
校尉想了想,道:“小的不太识字……”
“沒用的东西。”李春沉声骂了一句。
“不過,并未看见大人您的名字。”
李春放下心来,松开校尉的脖子:“烧了,仔细着!”
……
林鳞游前脚刚离开新安郡王府,杨放后脚就到了。
距离王府還有几十丈远,他心裡就有些战战兢兢,完全不像林鳞游那般泰然自若。
毕竟两人的身份不一样,一個百户一個小旗,何况林鳞游還有穿越者的身份加持,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杨放所处的位置,是郡王府正南端礼门,城门外就是繁华大街,然而临近傍晚,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刻,端礼门前的大街上是门可罗雀,并沒有几個行人,偶从城门匆匆经過,行人也是极力绕得远远的,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王府旁的店铺民居也都门窗紧闭。
管门的家丁刚刚挨了王府前院管事一顿臭骂:“找不到人,就到外面找去!我告诉你,裡面的人可不够几日用的了,再抓不到,拿你来顶!”
大暑天,家丁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颤,摸摸脑袋,灰溜溜地来到门口,贼眉鼠目地左顾右盼一番,看到杨放在街上徘徊,眼睛只看着王府這边。
家丁不识锦衣卫飞鱼服,马上面露惊喜,冲杨放招招手,轻声而热情呼唤道:“客人,這边来。”
杨放一愣,這京城裡的王府,寻常人等但凡靠近一点点,就立刻会被门房家丁呵斥驱赶,沒想到這新安郡王府還不同寻常,难不成新安王還是個平易近人的人?
但身为锦衣卫,当然不会脑子简单到把事情想得這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走上前去。
家丁笑呵呵道:“客人打外地来?”
“是。”杨放說。
家丁心裡简直乐开了花,外地来,外地来好啊!
“投亲,访友?”家丁又问。
“都不是。”杨放說。
家丁更开心了:都不是,那就更好了!举目无亲的,消失了也沒人知道。
“在下京城锦衣卫小旗,杨放。”杨放老老实实道,“奉上差,求见郡王殿下,還請引见。”
“锦……锦衣卫?”家丁不开心了,结巴起来,“你是锦衣卫?”
杨放又老实得掏出腰牌来一亮。
家丁不敢怠慢:“我不识字……你稍等,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
朱有熺用棉布擦着血手从宰牲房走出,身边還跟着一個身着白纱衫中间绣着火红莲花的男子。
“法师,本王服用這长生丹药已有不少时日,为何并未感觉到身体有何变化?”朱有熺道,“還不如寒石散来得爽快,怕不是与寒石散相冲?”
原来朱有熺抓了人来,不是做豆腐用的,而是炼丹。
估计是当年建文削藩,跟着老爹周王被废为庶人,吃了点苦头留下了阴影,于是特别珍惜现在的荣华富贵,想要长久拥有,便渴望起长生不老来。
那被称作法师的男子道:“不相冲,长生本是持久之道,殿下還需坚持服用才是。”
“炼丹所需药材,本府取之不尽,只是人却不好找啊!”朱有熺道,“近日本王倒感身子有些不适了。”
“殿下无须忧心。”法师道,“是那日在京城断了一日所致,找补回来就行。”
“都是锦衣卫坏了本王好事。”朱有熺恼怒道。
正說着,管事前来通报,說有個锦衣卫前来求见。
“又是锦衣卫?”朱有熺有点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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