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腐屍花
不過按照那陰天子的邏輯,他們度化的人,靈魂都去了上界,留在這裏的,便就只能是腐爛的軀體了。
而能開出如此規模的腐屍花,此地必有大妖。
這一刻他二人才微微有了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才知道面對的究竟是什麼了,當即沈瓊枝迅速起陣,她最先起的是防禦陣法,將他們二人籠罩其中。
君不言也起了陣法,是疊加在沈瓊枝之上的神兵陣,金色的陣法沖天而起,將這方漆黑的深淵微微照亮。
“呼……”
妖風肆意,吹的沈瓊枝衣袍獵獵而動,透過陣法的光幕,她看到那遍地的腐屍花之上,緩慢的凝聚中一道深紅色的鬼影。
那鬼影伴着一股滔天的腥臭緩步而來,每走一步,遍地的腐屍花開的如火如荼。
“這是什麼東西?”
下一刻,這鬼影瞬間就朝他們的陣法攻來,防禦陣發動,神兵陣也發動,將那鬼影瞬間打的散開。
可歡喜的情緒還沒起來,就見遍地又出現了無數的紅色鬼影。
他們像是打不完的,就算被打散也會再次聚攏,如這遍地的腐屍花一般,源源不斷的盛開。
神兵陣滔天而起。
防禦陣的光幕被撞擊的閃爍連連。
開始的時候二人還能支撐的遊刃有餘,但很快沈瓊枝和君不言就看明白了,他們是進了腐屍窩,這裏遍地都是他們的力量。
與其說是這些腐屍花的鬼影在殺他們,不如說在一點點耗光他們的力量,最後纔是將他們分而食之的時候。
分而食之。
想到這樣的字眼,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鬼地方能吸食我們的玄術,法陣在強大,我身上的符籙再多,也頂多只能堅持一個時辰,當儘快想辦法殺出生路纔是,”君不言飛快的道。
沈瓊枝點頭,“只是此地有迷蹤陣法,就算殺出重圍也殺不出去,我們只會不斷迷失方向,不斷重複現在的防守,必須先破了迷蹤陣法,才能殺出去,這陣法你能破嗎?”
君不言沉默了一下,道:“我試試……那你能殺出活路嗎?”
沈瓊枝迅速改變手中的法決,道:“我也試試。”
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種詭異的地方,都是試試,但哪怕是試試,也絕對不容有失。
“趁着我們玄術還沒被耗盡,開始吧。”
君不言一咬牙,就從自己的空間符籙拿出了一把木劍,這木劍顯然不是對敵的,是專門破陣的,上面被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符咒。
爲了破陣更加事半功倍,他還割破了自己的掌心,鮮血瞬間將木劍侵染,他又多補了一張極品的符籙。
“破。”
大喊一陣,君不言狠狠的就將木劍插在了他們腳下的遍地枯骨的地面上,瞬間地面升騰起金色的符文,將此地原有的迷蹤陣,瞬間被死死壓制。
是的,只能壓制,這地方太邪門了。
“沈瓊枝該你了。”
沈瓊枝手中法決已經醞釀的差不多了,瞬間拔出腰間的寶劍,原本的防禦陣法,瞬間變成了冰藍色的雷陣。
而且還是極爲罕見的玄雷陣法,專破世間魑魅魍魎。
“破!”
二人一個木劍戳地,一個神兵指天,瞬息間這充滿腐屍的深淵下,猶如天罰一般,降下銀白色的玄雷,成片成片的墜落。
彷彿雷陣之下,要清掃所有邪惡,紅色的鬼影更是怕急了這玄雷,嚇的悽慘嚎叫。
震天雷霆。
凶煞沖天。
竟真的讓他們殺出了一條活路。
“走,那邊。”
君不言迅速指明瞭方向,趁着玄雷陣法還沒消減,趁着二人還有力氣,迅速穿過雷霆陣法,朝着唯一的生路奔跑而去。
果然腳下的枯骨腐屍越來越少了,沈瓊枝驚喜的發現,他們好像真的逃出來了。
至少空氣中沒有之前那麼淒厲的風聲了,而是正常的風,腳下也不是枯骨了,而是碎石和泥土。
這種感覺,令沈瓊枝有種從地獄到人間的欣喜感。
但馬上她又感到了不適,有些疲累的不行,身上的玄術也在快速枯竭……
“我們中毒了?”
半晌,沈瓊枝驚異的道,暗罵這狗幣地方,那麼多凶煞鬼厲不算,居然還有毒。
君不言點頭,“腐屍之地本就瀰漫毒瘴,之後開出遍地的腐屍花,我們想不中毒太難了,索性趁着還沒被那地方熬幹,我們還是殺出來了。”
說着,他又從空間符籙拿出了兩顆丹藥。
“極品的解毒丹,不管有沒有用,吃了總不會有錯的。”
沈瓊枝覺的有道理,就拿起一顆吃了。
卻沒有看到君不言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閃了一下,道:“張嘴就喫,就不怕我給你下毒,害了你?”
沈瓊枝愕然,她還真沒想過,隨即好笑,“我們可是同盟戰友,你毒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是啊,想想沒好處,還是不毒死你了,”君不言古古怪怪的嘆息,將另外一顆藥也吃了。
二人就開始迅速朝着前面趕路,至於爲什麼是前面,可能只是單純的想離那堆腐屍遠一點吧。
深淵下靜悄悄的,寒風吹落,也虧得是冬日,除了冷的發抖,幾乎沒什麼毒蟲蛇蟻。
“一大司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何了,我們掉下深淵,也不知道來接我們,咳咳……”
沈瓊枝感覺越走越累,不過身上倒是出了一身的熱汗,但行動中,她碰了一下君不言的手背,發現他的手卻冰涼的可怕。
“國師大人,你的手這麼涼?”
沈瓊枝回身問了一句。
卻發現漆黑的空間裏,原本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君不言,身影開始變的幾分搖搖晃晃,待沈瓊枝點破他的時候,像是終於支撐不住了,直接咣的一聲栽倒在了沈瓊枝的肩膀上。
“國師大人!”
“本國師都要爲你而死了,你怎麼還叫我國師大人,不該喊一句小君君嗎?”君不言聲音都沒幾分活氣了,居然還在調侃她。
“你到底……”
“嗤……”
直到一口鮮血噴在她的衣袍上,沈瓊枝才真正感受到懷中人的虛弱,和生命裏一點點的被抽離的那種感覺。
“國師大人,你,你別嚇我……”
沈瓊枝說話的聲音都微微抖顫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崩塌,崩了一地都收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