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詭異債主(1) 我債主很多
【你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
【說老實是假的,真實的你貪婪又有野心,還愛見人下菜碟,對待有權勢的人你軟弱忍讓,對待其他人你的態度卻完全不同,你非常愛錢,爲此你惹下了不少債主,可惜你卻無力償還。】
【在你四處躲避債主的時候,s市的一棟主播大廈發生了駭人聽聞的詭事。】
【爲了招攬觀衆,平臺對旗下主播有直播時長要求,不少主播要播到凌晨完成任務,而近日有好幾個主播反映,每到午夜時分,明明他們沒做任何表情,電腦中的自己卻朝他們咧開了脣角。】
【不出幾日,反映的主播相繼失蹤,這被後來的人稱爲是“電腦喫人事件”。】
【你對此毫不知情,因爲債主已經朝你追了過來,並且來勢洶洶。】
【你……該何去何從?】
【副本加載完畢,請玩家努力探索主線,儘早解鎖便利貼上的問題。】
……
宋吟醒來的時候臨近夜晚,他眼睫顫顫地一挑,撐起胳膊看了看,發現自己在一張鋪着涼蓆的牀板上。
手肘處的觸感很軟,大概是涼蓆下面又墊了兩層軟被褥。
觸目所及,是一處不算特別寬敞的房子,宋吟從靠近牀邊的窗戶中往外看了一眼,看清了所在局勢。
外面是一個人工弄出的小院子,院中用木頭交叉做成一個簡陋的晾衣架,晾着大小不一的布料,晚上潮,這會兒上面還在滴水。
院子再往外,是一個佔地不大的加油站,有點破,如果不是隱約看到有人拿着油管在給過路的車加油,宋吟會以爲這裏是廢棄的。
宋吟將身上的被子掀了掀,正打算站起來去外面看一看,“叩叩”兩聲敲擊從門那裏傳了過來,與此同時一道冷厲的男聲緊隨而至。
“宋吟,開門。”
然後又響起完全迥異的甜美女聲,“吟吟,你在裏面嗎?”
後面出聲的女生很友善,感受不到敵意,前面的男生就不一樣了,短短几個字冷漠惡劣,大有宋吟晚一秒開門不符合他的心意,宋吟就會遭殃的意思。
宋吟聽到那聲音,連一條曲起的腿都忘了放下去,手指顫睫毛也顫,那兩三秒他大概在想,是老老實實待這兒不開門更可怕,還是開了門更危險。
然而他開不開都不重要了。
男人沒等到開門,也沒有耐心開口再叫第二次,乾脆走到沒上鎖的窗戶旁邊,走了不尋常路。
窗戶一點灰塵落下,男人輕鬆踩着窗戶跳了進來,那是個黑髮黑眸的男人,高挺的骨架撐得衣服很利落,眉眼凌厲,面無表情垂着眼時讓宋吟手指都抖了一下。
他轉身去開了門,一個女生走進來後,他分出眼神看向宋吟。
正值炎夏,宋吟身上衣服穿得很省布料,踩在牀上的兩條腿滑溜溜的,牆壁掛着的小風扇吹出的風特別微弱,似涼非涼的反而更出汗。
他應該是覺得露出一條腿不好意思,悄悄往回收了收,勻稱的小腿就那麼蹭在男人氣味很足的涼被上。
一整個從水裏撈出的白豆腐。
宋吟愣愣地和男人對視上,剎那間,他看到男人眼中劃過詫異,還有一點非常古怪和看不懂的情緒。
這種情緒讓男人整個身體越繃越緊,甚至還扯出了一聲冷笑,過了半會兒他冷冷道:“這又是你的手段?”
宋吟:“?”
……什麼啊,宋吟沒聽懂,並且對這人很明顯的厭惡感到不解,但他此刻腦子還在因爲傳送的原因腦子眩暈,不敢輕舉妄動。
他不說話,抿嘴垂眼的樣子讓人以爲他受了極大的欺負,本來還有話要說的男人看到他那副蔫樣兒,腦子裏橫衝直撞的火氣一頓。
細長眉毛皺了皺,男人不客氣道,“裝傻充楞。”
他丟下不算褒義的幾個字,走上前一把拿起牀上牆角的工具箱,從裏面拿出扳手,要去修外面的皮卡車。
看着他寬大的背影,宋吟連問他憑什麼罵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一開始就沒有,後面看他拿着鐵煉的扳手,一梆子下來能致死,更不敢有。
“吟吟,你怎麼……”男人走後,跟着他進來的女生露出了臉,那張秀氣的臉上,表情似乎欲言又止:“你怎麼睡楚越的牀上去了!”
楚越?他睡的難道不是自己的牀?宋吟聽到這話自然而言流露出疑惑。
女生哎呀一聲,上前把宋吟扶下來,“他那個人脾氣差潔癖重,和別人握一下手都要洗很久,你直接睡他的牀不是找死嗎?”她從眼角睨出去餘光,看着楚越修車而鼓起的強勁手臂,壓低聲音道:“這兩天你恐怕不好過了。”
宋吟抓緊腿上的被子,霎時無比絕望,不僅是因爲女生說的話,而是這時候他腦子縷清了過來,接收到了原主姍姍來遲的回憶。
剛剛那個男人叫楚越,他和眼前這個叫楚微微的女生是兄妹,原主和這兩人認識是機緣巧合。
就像引導劇情裏說的,原主愛錢,特別愛,他爸爸是個嗜賭成性的爛人,他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到處借錢,一年到頭債主少說也有幾十個。
而他爛泥扶不上牆,一筆都還不起。債主不是扶貧的菩薩,他還不上就準備拉他去做苦力賣身,可他過慣了舒服日子,一點苦頭都不想喫。
於是他四處逃竄,在被十幾個身材健碩的保鏢逼到大馬路上時,他看到了開着皮卡的楚越。
原主是個一有機會就用臉蛋的人,他攔住了楚越的車,撒嬌想讓楚越帶他走,如果是貪戀美色的,看他眼中水波流轉,可能就答應了。
可他遇上的是油鹽不進的楚越,楚越不讓他上車,還讓他滾。
他最後是靠轉移目標討好楚微微才上了那輛皮卡。
楚家兄妹在國道加油站幹活,上完班就在加油站後面的屋子裏睡,屋子是三層式,原主撒潑打滾才換來了睡二樓的機會,可他從來不會見好就收。
比如昨天晚上,原主就在這張牀上,膝蓋壓着柔軟的被料,用那纖長的手指拉住了楚越的衣角。
原主懂很多挑動人心的手段,他也有資本讓別人爲他俯倒,因爲他的臉蛋真的不算差。
他原以爲只用勾勾手指就能拿下楚越,根本不用耗費多大功夫。
昨晚他抿着微紅的脣肉,將手搭在楚越肩膀上,不管神態和語氣都極盡挑逗和勾引,“楚越……你給我點錢好不好?我可以讓你摸我。”
然而楚越目光平淡地望着他,把他手拍開的動作毫不猶豫,甚至不用說一句話,他就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有多厭惡自己的輕浮。
原主沒能得逞,但也沒放棄。
他的自尊心被楚越狠狠踐踏,想讓楚越對他言聽計從乖乖拿錢的心思也愈加止不住,於是他故意睡在楚越牀上,想看楚越爲此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宋吟……宋吟想撞牆。
“你是太困走錯地方了嗎?”楚微微沒看出宋吟在走神,她問完見宋吟細嫩脖子上都是汗,便將風扇開高了一檔,接着不無擔心地建議:“算了,不管是什麼,這兩天你少和他見面。”
宋吟求之不得,含含糊糊點頭,扯謊道:“我就是喝醉了,可能沒看清。”
楚微微嘆氣:“你要是想以後長時間待在這裏,就不能得罪楚越。”
她本來還想多勸說兩句,見宋吟表情放空眼睫也有些顫巍,以爲他是在爲自己的失誤懊惱害怕,連忙軟下聲:“沒事的,他那人你不理他他絕對不會主動開口,你先上去睡吧,明天白班再叫你。”
宋吟見外面的楚越站起身要朝這邊回來,連忙嗯了一聲轉身就溜回二樓,將門一關,他僵硬的肩膀才鬆了鬆。
宋吟的心情說得上是五味雜陳:爲什
麼他總會拿到這種一言難盡的身份牌?能不能來點好的啊……
宋吟咬着一點脣,用了幾秒才效率很低地把那份無語壓下去。
他環視單調的房間,準備找找看有沒有和劇情有關的線索。
桌子和衣櫃是最容易藏東西的地方,宋吟首先就翻了這幾處,但可能是原主逃得急忙,也有楚越不准他搬那麼多廢銅爛鐵進來的緣故,裏面什麼都沒有。
宋吟汗流浹背地喘了兩口氣,實在熱得忍不住,將空調打開。
冷氣向四周擴散的時候,宋吟坐在牀邊休息,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沒摸到手機一類的東西,於是他扭轉腰身,將手伸到枕頭下面摸索。
還是什麼都沒摸到,手機是當代人必不可或缺的工具,怎麼會沒有?
宋吟慢慢直起身,眉眼中充斥了些許困惑,而當他準備站起來去別處找一找的時候,他後腳跟不小心碰到硬物。
宋吟蹲下去看,那是一個放在牀底下的紙箱,他把紙箱從裏面拿出來,看到這麼大的空間裏面就放着一個小本子,硬質牛皮上面有一層很淺的灰。
第六感告訴宋吟,這個本子應該有重要的線索。
他將本子翻開,目光刻在上面快速看起來,不需多時,宋吟面紅心跳地將本子啪地合上,細看他按在封皮上的手在輕微抖動。
其實也沒有太大不了的事情,這是原主的欠賬單,上面零零散散有好幾十條名字,記載着原主欠了多麼宏觀的鉅債。
讓宋吟無法平靜的是,這裏面大部分是欠錢還錢,少數是以物抵債,其中有一個叫“沈懷周”的債主,後面欠債數額上寫的是十萬,索取的回報用藍筆寫着。
——拍攝一段時長一小時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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