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離開的野心不會拘泥
“沒關係的。”她說道，但是臉色白得有些異常。
“阿桑你來我房間住吧沒關係——以後都來我這裏住好了。”阿琪對於凌桑這樣寬容的態度反而覺得更加慌張。
“其實……”凌桑剛想說她以後可以一直住校，但是空澤忽而開口，用着無需辯駁的冷淡語氣：
“交給我就好。”
似乎空澤說話一向是這樣的語氣，但這個時候聽上去語刺似乎就毫不留情地戳出來。完全就像是在說【把她這個人交給我】。
“這……”阿琪愈發無措。
“啊啊啊不是這樣啦——”凌桑趕緊插入打斷，但攪拌一下氣氛後自己也僵住，因爲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在更加詭異的氣氛下凌桑一把拽住空澤的手衝過阿琪跑下樓梯，一面對阿琪大喊一聲：“我帶學長出去玩晚上回來！”
一直跑到馬路邊才停下，讓她奇怪的是空澤竟然真的很配合地讓她拽着跑。凌桑緩了兩口氣，果然就聽見空澤的抱怨：“有何感想？”
“哪有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說完這句話她才覺得自己語調有些尖銳，連忙咳了兩聲，大概是剛纔跑得太激動了一些。
“喔。”大概空澤也真的沒話說，就隨便應一聲便沿着街道往前走。凌桑連忙跟上，一路都顯得有些尷尬地：
“嗚……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會介意什麼？”空澤反而挑眉，側過頭露出少許奇怪的笑意。瞬間凌桑不知爲何腦補出了空澤會掛着這樣美好的笑意扔出原-子-彈的情景——
“你這是真想讓我無話可說麼。”她平和地將視線投在地上，“我也不會永遠留在那裏的是吧……要脫離的野心。”
野心。她下意識地使用這個詞竟然還沒覺得有任何違和感。
“野心是種好東西。”空澤眼眸的色澤柔和下來，“你的人生不會拘泥於那種地方。”
確實到了脫離的時候了。去了ritana並不久，但凌桑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思想有了相當大的改變——柔弱只是年幼時來自我庇護的方式罷了，而已經逐步成熟，也逐漸失去了博取同情的資本——
現在能夠保護自己的，只有變得更強。
真正的強大。
不僅對於自己，還有自己所要守護的一切，都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
此時再回憶起空澤以至橫野所教導的種種——
“啊，你們說的沒錯啊。”像是瞬間的釋然，凌桑仰起頭笑着看着空澤。
“我們說什麼了？”空澤不知道凌桑怎麼想，對於這樣快速的話題跳轉還是一時無法理解。
“沒什麼。”凌桑聳起瘦削的肩膀相當愉快地笑着，笑聲像是有些放肆了。
始終是一張微笑的臉，就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在笑。不過這次將情緒暴露得相當明顯了，但空澤還是不明白她在笑什麼——“嘁。”真是不理解這個傢伙。
繼而兩個人安靜地走在街道上。
凌桑望着街道，輕聲喃喃：“忽然覺得街上好擠……”
過往的不止有行人，還有許多幾乎透明的渾濁身影從人羣中虛空地穿過。
“從異能開發學院回到這裏，如果你沒有一點長進的話那真是足夠失敗了。”空澤相當見怪不怪地輕聲解釋。
“那麼你也看得到？”
“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如果不願意看見的話，屏蔽掉就好了。”空澤分明就是在宣言他已經屏蔽得一乾二淨。
“啊咧真的可以這麼隨便地關掉自己不要看的東西麼那麼電視廣告爲什麼不去死啊……”
空澤提起右手一拳擊在凌桑頭頂。
當她慘叫一聲感覺到整個大腦都在腦殼中滾動之後餘震還沒過去，忽而反應過來震動的似乎不是她的頭——她僵硬地轉過臉去看馬路身側的馬路，在馬路中央沿着黃線赫然裂開一道口子像是活生生被撕裂的犀牛皮——
她咬緊牙關嘴巴也咧開像是馬路皮一樣。完全是無法用電腦特效比擬的真實感——在路人的一陣尖叫聲中她還杵在原地，隨即很淡定地捂頭喃喃：“一定是錯覺屏蔽掉就好了。”
空澤再是一拳擊在她的頭上。
“痛啦。”她終於叫喚出來，隨即餘光看見那裂開的洞口有黑色的粘稠物體爬出——像是觸角一般迅速在洞口展開八條黑色的軟腿，隨即翻滾着溶出一大塊像是包了膜的黑色蠕動岩漿，從中泛出一雙慘白的魚眼望向他們——
“空澤你好像把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招引過來了啊……”凌桑後退。
“我的氣息已經全部封鎖，能夠吸引異形的也就只有你纔對。”
“哪有……”
“你的靈力已經展露得相當厲害了。”空澤確實感受得到，剛接觸到凌桑的時候她的靈力穩定但是壓抑，但隨着她能力的逐漸展現，被壓抑的靈力也隨之擴展——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膨脹得讓人喫驚。
到底這個身體孕育了多大的力量呢？裏面是否真的蟄伏着一隻難以駕馭的沉眠野獸……
“那就跑啊！”凌桑瞬間折斷反射弧拽起空澤就要反方向跑——
啊咧，拽不動。
她就呈現相當詭異的起跑姿勢定格在原地。
“到現在還想跑麼？”空澤的聲音陰森地灌入。
“至少不能在這裏上演大戰啊！”凌桑放開空澤自己一個人向公園處跑去，那一團黑色物質果然迅速尾隨她追趕，伸出的八條長腿輪番掀動在地表疾速爬行。
爬行經過之處就像掃起一陣狂風，街上的路人明明什麼都沒有看到卻感到一陣陰風襲來，隨即身邊像是擦過了什麼粘稠的物體——
只是一個簡陋的公園，一大塊水泥地，水泥地中央擺放一個大象模樣的兒童滑梯，凌桑繞道滑梯後停下喘息，就在幾秒後滑梯猛然坍塌，就像是一個重物迎頭壓扁了整塊的塑料。
她驚惶地後退，看到聳立起的兩米高的黑色球團——
。